不過他還是檢查了一下乾坤袋,又以劍意共振,確認柳清音身上確實沒有藏什麼東西。
卓晉並不知道,那密鑰能夠開啟真與幻之間的玄門,本身便是介於真與幻之間,秦雲奚臨死之時,用魂力包裹了密鑰,將它直接放進了柳清音的識海。
便像林啾的業蓮一樣,外人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探查,都不可能發現它的存在。
林啾自然是不信柳清音。她猜測秦雲奚也許是將密鑰藏在了什麼地方,然後隻告訴了柳清音一人。她若咬死不說,那還真沒什麼辦法——這種頭疼的事,便讓王衛之自己去搞定吧。
“那……”柳清音哀哀戚戚地開口了,“我這便回宗,自領責罰去了。師尊,在我走之前,能不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
“說。”
“讓我看一眼您的劍。”
這也是他們師徒間的習慣。卓晉從前劍意每有進益,柳清音便會討過他的劍,大肆誇獎一番。借著誇劍,實則誇人。
卓晉眼前不禁浮起了少女曾經俏皮的模樣。其實早的時候,他真的把她當作女兒一般……隻是後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便有了那一絲不該的孽情。也怪自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他心中很清楚,柳清音這一去,必定會被罰面壁百年以上,再相見已不知是何景況。
他不忍拒絕,身後破劍出鞘,掠到了柳清音的手中。
柳清音雙手捧劍,像從前一樣,笑著贊它聰明、厲害。一滴清澈的淚水落到劍身上,她不再留戀,幹脆利落地揚起手,把劍擲給卓晉,道:“師尊,再會了!”
“錚”一聲,秀劍出鞘。
“師尊,你日後便知,我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柳清音要御劍而去之時,隻見她忽然身體倒旋,一彎薄到極致的弧形新月,直斬林啾!
林啾:“???”不是,吃個瓜而已,關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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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仇什麼怨!
一切在她眼前變成了慢動作。
那樣凌厲的劍招與殺意,根本不同以往!在雲水謠和千歧關時,林啾早已把柳清音的招式都看膩了,此刻,她百之百分敢確定,柳清音絕對晉階了!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必定與剛剛死掉的秦雲奚有關。
這一剎那,卓晉也出手了。
劍一動,便知不對。他忽然記起來,自己的劍有個“睡穴”,隻要彈一彈劍柄底下一寸半的地方,它便會散功三息。
他倒抽一口涼氣,再要凝聚劍意,已是來不及了!這樣級別的戰鬥,分毫之差,便能決定勝負生死。
隻見那彎薄如蟬翼的新月,直直將林啾劈成了兩半!
以林啾的速度,自然不可能避得開這種程度的攻擊,所以她用了虛實鏡,遁入虛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屍身”旁邊。
她握住魏涼留下的冰稜,心中殺意熾盛。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此女既然痛下殺手,自己又怎能心慈手軟!
她反手重重一握,將冰稜上的尖刺朝向柳清音,身形一晃——
隻聽“呲”一聲奇異的脆響,虛空被劃破,林啾的真身顯露了出來……
林啾:“……”
好坑!這玩意兒和虛實鏡犯衝,怎麼不早說啊!很好很好,這是破碎虛空的神器呢!
林啾簡直想要獰笑。
柳清音眸中寒光一閃,又一輪新月斬向林啾!
地上的假身幻象仍在,虛實鏡自然不能再用第二次,二人差距有如天塹,林啾頗有些手忙腳亂,一邊扔出湮蓮變,一邊下意識地揚起手中的冰稜,擋在身前。
那枚新月利落地斬破了巨蓮,柳清音不顧散成蓮刃的萬千小蓮,身劍合一,穿過蓮爆的區域,誓要將林啾斬殺當場!
隻見林啾手中的冰稜寒芒一閃,忽然化成了一塊純澈透明的冰盾,將她護在後面。
這塊冰盾與冰稜的形狀略有些類似,一頭寬,一頭尖,像一枚形狀奇特的心髒。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啾忽然感覺周遭的一切都重重顫動了一下,空間隱有不穩崩塌之兆。
新月斬在冰盾上,如同頭發絲撞上了絕世神兵的兵刃一般,飛速潰散。
柳清音人還在飛掠途中,竟被反噬之力生生迫出了一口心頭血。
而林啾心頭也生起一種極怪異的感覺,直覺告訴她,繼續使用此物,對魏涼極為不利!
餘光瞥見,卓晉的劍上重新泛起了暗火。
林啾心一橫,旋身避過要害,口中大喝:“收!”
冰盾順應她的心意,一晃,便化為冰稜,靜靜躺在她的掌心。周遭奇怪的崩塌感消失了,林啾心下一定,然後身上便是一痛。
柳清音的劍,直直刺入了她的左邊鎖骨下方,透體而過!
卓晉的劍也到了。
柳清音不敢停留,抽劍,與卓晉對拼一記,口中再度噴出鮮血。借著對衝之勢,她像一隻蝴蝶般掠過夜空,遠遠遁走。
卓晉身無修為,隻能放劍去追。
柳清音熟悉他的劍意,很快便順利從劍下溜走,破劍無功而返。
這一邊,卓晉與徐平兒也不知林啾是真傷了還是又裝死,遲疑地走到面前,上下打量。
“嘶——疼疼疼!”林啾右手虛虛環著左肩,疼得躬成了蝦米。
那劍傷火辣辣地跳動,雖然她已用靈氣及時止住了血,但卻無法緩解撕裂般的劇痛。
徐平兒急得大哭了起來。
此刻,卓晉斷了手,林啾又被捅了個對穿,場面竟是慘烈之極!
便見一人,踏月而來。
正是魏涼。
氣氛微微一滯之後,卓晉劍上的暗火被齊齊凍熄,冰霜順著劍身,爬向他僅剩的那隻手。
“敢傷吾妻!”
林啾抬起淚汪汪的眼,望著眼前俊美無儔、怒意滔天的男人,心頭忽然就湧起了十足十的委屈。或許是受傷的緣故,或許是夜、月和燈都太美,又或許是方才的一切實在驚心動魄。
在這一瞬間,她那層冷冰冰硬梆梆的外殼上,忽然就裂開了一道小口子。
她嘴一扁,像個小女孩一般告起狀來:“是柳清音幹的!她跑了!我好疼!”
眼淚“啪嗒”落了兩行。小臉慘白,唇色淡淡,眼眶紅紅。
魏涼的腿明顯軟了一下。旋即,高大的身影化成一道光,掠到她的身旁,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手指一挑,挑開了她的衣裳。
看清傷處之後,他微微松了一口氣,像冰凍她的斷發那般,用冰霜將她的傷口封了起來。
涼絲絲的,還是很疼。
他的聲音帶著心疼,也帶著一絲笑意:“斷發都沒見你哭,這點小傷反倒向我撒嬌——是想我了麼。”
林啾:“??!!”
這點小傷?!
林啾偏頭看了看自己齊肩的秀發,再看了看鎖骨底下貫穿前後的劍傷,嘴角不禁重重抽了兩下。
聽他這話的意思,頭發還要更痛一點?
很好,被他這麼一“哄”,她現在一丁點兒都不想哭了。
徐平兒倒是哭得賊大聲。
林啾偏頭一看,隻見卓晉半個身體都給凍成冰坨坨了。
她趕緊對魏涼說:“不是卓晉傷我的。”
徐平兒一頓狂點頭。
魏涼冷冰冰地掃過一眼,那層寒霜慢慢爬離卓晉的身體。
卓晉凍得臉色發青,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斷腕仍舊被冰霜封著,疼痛已大大減緩。
他並不是個蠢人。深知若是魏涼有心傷他,這具凡人身軀哪裡能頂得住,一息之間便能凍成冰粒子。
魏涼隻是責怪他保護不力。
卓晉也十分慚愧,甫一能動彈,便急急上前抱拳:“是在下粗心大意,照顧不周。請前輩責罰。”
他的劍意雖然已通天地,但身上卻半點修為也無。柳清音在他的劍上做了手腳,他救援不及,也是情有可原。
隻是他實在想不通,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徒弟,怎麼一個壞了,又一個壞了……
他既迷茫,又痛心。
他抬起眼睛,下意識地望著魏涼,像一個渴求答案的孩子。
對上魏涼視線的一霎那,卓晉意識到,對方知道為什麼。
但很顯然,此刻的魏涼沒有半點闲心給他答疑解惑。他已準備帶著林啾離開了。
“等,等下。”懷中的林啾忽然動了動,呲牙咧嘴地用眼睛去瞟不遠處的地面。
魏涼循著她的視線一望,看見地上倒了一溜兒大漆桶,桶底下落了隻乾坤袋。
乾坤袋?魏涼蹙了下眉。
眼神一動,那乾坤袋便被抓了過來,他用冰霜把它涮幹淨,然後交到林啾的手中。林啾趁機把那枚冰稜還給了他——直覺告訴她,這樣東西對他很重要,在她手上會很危險。
魏涼微微挑眉,收回了冰稜,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是那國師身上掉下來的。”她用氣聲說話,這樣不會牽動傷口。
雖然聲音極小,卻能聽出她很高興——撿到錢的那種高興。
魏涼眼皮直跳。
林啾興致勃勃地一掏,再一掏。
裡面隻有一些尋常的丹藥,一粒大約能有個幾年道行。
掏到底,林啾發現了一封信。
取出來展開一看,信是寫在白絹上的,除了最後幾個感嘆號之外,林啾一個字也看不懂。
“這寫的什麼?”
魏涼匆匆掃過幾眼,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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