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魏涼語氣清冷平靜,“不必擔心。”
眾人齊齊籲了一口氣,將高懸許久的心髒放回了胸腔中。
“師尊,我們需不需要換個地方?”慕容春有些擔憂地問道,“我聽到他們說,已派了人前往宗裡報信。”
“不必。”魏涼道,“你等隻需在此地靜心修行。”
話音未落,便聽到雕花落地木扇門外,傳來了男女絲毫不加遮掩的放浪笑聲。
慕容春:“……是。”
的確是……挺‘靜’的。
打發了慕容春,魏涼走向角落。
林啾視線一轉,忽然發現角落裡還坐著個人,神色萎靡,手中攥著一隻酒葫蘆,縮在陰影中,一口接一口往嘴裡悶酒。
林秀木。
他早已收回了梧木蒼穹,但回復人身的淺如玉並沒有在他身邊陪他,反倒十分避嫌地坐在遠處角落裡,默默出神。
“如……”林啾正要打招呼,忽然猛地回過神,想起自己與這個淺如玉並不熟。
她認識的那個淺如玉,此刻正在魔族的領地一邊種花,一邊給她供應魔翳呢。
林秀木抬眸看了魏涼一眼,唇角扯出一絲苦笑:“我……跟丟了。”
魏涼並沒有責怪他,隻問:“確定了嗎?”
林秀木眯著眼睛,神色有些茫然:“時而確定,時而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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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確定那個媚色逼人的女子必定不是眉雙,但她極偶爾流露出疲倦虛弱時,又是他熟悉得刻入了骨髓的模樣。
當時追擊眉雙的除了他之外還有王衛之,二人相互掣肘,最終雙雙丟失了目標。
林秀木有些慚愧:“我隻是想自己解決家事……”
“嗯。”魏涼一副很了解的模樣。
隻要事關他的啾兒,他亦是不會讓任何人插手。
林啾對林秀木毫無興趣,她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個很奇妙的現象——淺如玉這麼一個絕色佳人待在一大群老爺們當中,本該是個團寵,但這些人卻像是避瘟疫一樣避著她,她起身一動,眾人便各找理由躲向另一邊,始終和她保持著過於刻意的距離。
連正眼都不瞧她。
林啾奇怪極了。
無論是哪一種女人,無論她的性格有多糟糕,隻要她長相漂亮,必定就會被男人追捧。
像淺如玉這樣的冰山美人,究竟是得做出什麼事情才會讓一群大老爺們避若蛇蠍?
淺如玉的神色也有些奇怪。她已是極為冷靜內斂的人,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但林啾還是能看出她怪模怪樣的。
她同樣也在避著這些人。
林啾的好奇心“噌”一下就蹿到了喉嚨,她不是憋得住話的人,當即捏了捏魏涼的衣袖,一本正經地對他說道:“你與蓬萊尊主談話,我便不妨礙你們了,正好我得把方才外面發生的事情告訴慕容劍仙。”
魏涼一看她的眼睛便知道她又在打鬼主意,他抿著嘴唇壓下笑意,低低道:“嗯。”
縱然他不想表現得異常,但簡簡單單一個字音,卻被他說得溫柔又寵溺。
林秀木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林啾向來隻管灑狗糧,不負責別人的心理創傷。她正兒八經衝林秀木點點頭,便迤然走向慕容春,把他叫到了外頭。
“怎麼回事,他們和淺如玉相處得不好嗎?”她很八婆地問。
慕容春白皙斯文的面孔一下子就漲紅了,他難得地用帶了責備的口吻說道:“那株松樹是人,師娘怎麼也不早說?”
“啊?!”林啾懵住,“忘了說嗎?”
遇上慕容春之前,淺如玉已被梧木蒼穹護住,化成了一株樹。
魏涼與林啾離開的時候,隻把這株松樹託付給了慕容春,忘了向他交待它其實是一個人……
所以……
她還是不知道這段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慕容春的臉憋得更紅了,他極煩惱地用食指和中指揉了揉雙眉,道:“我將那株樹放在了屏風後面。座下弟子們,時不時就會到屏風後面做一些不方便當著別人的面做的事情……”
林啾有點明白了。
慕容春欲蓋彌彰:“其實也沒什麼事,就……”
他艱難至極地說道,“就,剔牙摳腳什麼的……我發現之後,便制止了。”
林啾徹底明白了。
聽著外頭那男男女女的靡靡之音,耳聰目明的修士們……憋不住了,而且似乎也沒必要憋著。
所以……他們找了個避著人的地方……也就是屏風後面……
“嘶——”好一陣牙疼。
然後等到林秀木回來收走梧木蒼穹時,一眾弟子就發現,每日圍觀他們自娛自樂的……是個絕色佳人……心喪若死也不過如此了。
林啾捂住了額頭。
難受,非常難受。
難怪見了淺如玉,個個都像見了鬼一般。
……
另一邊,天雀宗宗主也就是慕容春的嶽丈大人派往萬劍歸宗報信的人,已到了秦雲奚的面前,向他稟告說,慕容春陽奉陰違、跑到青樓去狎伎。
秦雲奚震撼到失語。
“不可能!”倒是柳清音說了句公道話,“四師兄為人最是端正,絕對不可能踏足那種地方!你別血口噴人!”
傳信的人也很為難:“宗主與夫人親眼所見,弟子隻是傳訊而已,斷不敢信口開河誣蔑慕容大劍仙。”
秦雲奚已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去看一看。慕容近來確實有一點古怪。”
從暗境回來之後,秦雲奚便發現慕容春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沒事老盯著他自己座下兩個男弟子發呆,時不時還自言自語,說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話。
譬如“再給我裝啊”,“我看能瞞到什麼時候”,“露出馬腳了吧”。
就連他的道侶龔琳叫他時,他也總是愛理不理。
秦雲奚便把他派了出去,刻意不讓他帶走那兩個男弟子。
沒想到這才幾天呢,就被人告上門來了。
秦雲奚也是無比頭痛,當即叫上柳清音準備出發。
前腳剛要走,後腳便遇上了天雀宗派來的另外一名弟子。見到秦雲奚與柳清音在一起,這名弟子臉上露出淡淡的嘲諷,語氣倒是正兒八經——
“宗主令我將八師弟喚回。很抱歉鬧出了誤會,對不住劍君與慕容大劍仙了。宗主說,他已明白萬劍歸宗的意思,龔琳少宗主從即日起,便不過來討人嫌了,待慕容大劍仙回宗時,勞煩劍君轉告,讓他到我們天雀宗來一趟,與少宗主解除道侶關系。”
秦雲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要無事找事?”
弟子眼中嘲諷更深,神色卻更加恭敬:“不敢,不敢。我們宗主隻是忽然明悟,高攀即是罪過,如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秦雲奚與柳清音對視一眼,決定親自上天雀宗把事情說個明白。
到了天雀宗,竟被那兩夫婦給撂那兒了。
龔家夫婦倒是沒敢公然給正道第一人吃閉門羹,隻是“恰好”在秦雲奚和柳清音來到天雀宗的時候,帶著女兒龔琳一起閉關了。
直到秦雲奚第十八次令人通傳之後,龔宗主才不情不願地出關來見客。
“劍君不遠千裡,帶著道侶到我這小宗門作客,當真令天雀宗蓬荜生輝啊。”
陰陽怪氣。
秦雲奚眸中浮起淺淡怒意,臉色更加冰寒:“龔宗主有話請直說,我的四徒弟究竟哪裡做得不對?不必用什麼青樓當做借口,即便當真在那裡看到慕容春,他亦隻是奉命緝拿兇徒而已。龔琳與他相交數十載,對他的為人莫非還不了解?”
龔宗主眯著笑的眼睛隻盯住地面:“不敢了解不敢了解,你們天下第一宗的事,我們通通不了解,亦不敢摻和。”
柳清音按捺不住,踏前一步道:“有什麼話不能敞開了說?鬼鬼祟祟的,莫不是龔琳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無顏面對慕容師兄,還要倒潑髒水?!”
聞言,龔宗主頓時冷笑出聲:“敞開說?有些事情是不能讓道侶知道的,柳大劍仙,這道理你明不明白啊?不明白的話,回宗讓劍君好好教教你。對我們這等三流小宗來說,劍君可是口含天憲啊!”
柳清音雖然知道他意有所指,但被這怪聲怪氣的調子一激,胸中便蹿起了火焰,當即怒道:“好哇!龔琳當真是做了對不住師兄的事情對不對!瞧瞧你們教出的好女兒!龔琳嫁給四師兄那是攀上高枝了好嗎?四師兄從未嫌棄,你們這些人怎麼就不會懂得知足感恩?”
此言一出,龔宗主當真是怒發衝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們如今不攀了行不行!告訴你,我女兒早就不想待在那高枝上面了!”
龔琳嫁入萬劍歸宗之後,時常便要遭柳清音埋汰——自從有了道侶之後,慕容春便明顯與柳清音劃出了界限,不再像從前一樣事事寵著她了。
柳清音見龔琳樣樣不如自己,卻搶走了慕容春溫柔的目光,心中頗不是滋味,明裡暗裡,便很愛針對龔琳。龔琳修為本就不高,天資亦是一般,柳清音開了個壞頭之後,許多人便也瞧不上龔琳,就連一些普通弟子都敢公然給她臉色看。
龔琳一直隱忍,隻是為了慕容春。
但慕容春著實是太忙了,一年裡見不到幾次面,更多的時候,她都是獨自守在二人的洞府中,靜靜地修煉,時不時還要被柳清音喚到主峰去教訓幾句。
這一次,龔琳決心回家,也不盡是父母逼迫的。
龔宗主想起女兒回來之後傾訴的那些委屈,心頭怒焰蹿入雙眸,瞪著柳清音,怪笑道:“都說劍君與柳大劍仙伉儷情深,我看柳大劍仙卻是清闲得很哪。若不是闲得慌,幹嘛有事沒事就盯著自家師兄的道侶?吃著鍋裡還要霸著碗裡麼,早晚鍋叫人端了,到時後悔莫及!”
這話說出來,就連秦雲奚的臉色也掛不住了,他沉下臉,釋放威壓,冷聲道:“龔宗主,慎言。”
龔宗主冷冷一笑:“在下失言了。謹記劍君教誨,不該說的,一個字也不說,不該看的,在下什麼也沒看見。祝願賢伉儷和和美美,永不離心。”
“你!”柳清音咬牙切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此人口裡說著祝福,眼睛裡卻是明明白白地寫著詛咒!
秦雲奚壓抑著怒氣,淡聲道:“待慕容回來,我便讓他親自登門處理。”
說罷,衣袖一拂,帶著柳清音回到了宗門。
早早派出打探消息的弟子亦是回來了,見到柳清音在一旁,便有些期期艾艾。
“說。”秦雲奚深吸一口氣,恨不得把這些說話藏頭露尾的人一個一個倒拎起來抖。
打探消息的弟子有些糾結:“天雀宗的人都被禁了口。弟子好不容易探聽到一點,大約便是……天雀宗主夫婦看見……看見……”
“說!”
弟子心一橫:“看見劍君您與別的女子過從甚密!”
此言一出,不待秦雲奚回神,柳清音便哭了起來:“好了,好了,這下好了!瞧瞧你幹的那些風流韻事吧!都傳遍四海八荒了!你不要臉面,我還要!難怪他說我管不好自己的事情,是啊,我好闲啊,我的道侶,成天忙著陪別的女人呢!”
秦雲奚也被帶歪了,下意識地回道:“哪裡有什麼女人,不就是木柔佳麼,我說了,我與她出去,隻是替你緝拿兇徒!”
“哈,哈哈哈哈,你猜我信不信呢!”柳清音雙眸通紅,死死盯住面前的男人,“我等了你那麼久,那麼久,好不容易把這塊冰給焐化了,可是,可是,你卻溫暖千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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