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當初刺殺自己的時候,林秋確實是化神修為!當初,怎麼就完全沒有疑心過這一點呢?
除了雙修之外,還能有什麼手段,短短幾日之內就向她灌注那麼多的靈氣?!
自己真是蠢笨如豬!竟被這樣一個男人蒙騙了這麼多年!
柳清音牙根都快咬碎了,臉上卻還得擠出一絲笑容:“那便好。她終究是替師尊擋了一記毒掌,見她受苦,弟子實在是於心不忍。還望師尊,盡快將她放出來吧。”
“嗯。”魏涼滿意地點點頭,道,“不必相送。”
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府外,柳清音捂住心口,蹲在了地上。
原來,自己記憶中的一切,隻是飄在水面的那一層浮光掠影,若是不慎打破了這層堪比薄紗的幻象,便會露出底下陰沉幽暗的深水來,將人的一顆心全部吞噬。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柳清音嘗到了口中的血腥味道,指甲亦是深深嵌入了掌心。
千萬千萬不要自亂陣腳。
她告訴自己。
林秋,反正已經死了。九十年前便死了。
無論他此刻究竟是不是懷揣著齊人之心,但最終,他終究是選擇了自己,還親手殺死了林秋。
這難道還不夠麼?
其實已經夠了啊。
這筆賬,早已是爛賬了。死無對證,他根本不會承認,隻消用一句‘我已親手殺了林秋你還想怎麼樣’,便可以將她堵得死死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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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心嗎?
不甘心。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一想到這些年來,自己對林秋的種種‘大度’,柳清音隻覺濁血上湧,一顆心都憋得發黑發紫。
他竟是這種人!
他怎麼能是這種人?!
不對,他,本來就是這種人啊。
人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他不是這樣的人,那麼這些年來,身邊的女人為何來來回回,無休無止?
從一開始,自己就看錯人了。
怎麼辦?放棄他?
不可能。柳清音急急否決了這個念頭。這麼多年都捱過來了,最有威脅的淺如玉已經羞愧遠走,他剛發過誓,不再與木柔佳和雲間白多說話……
大好江山剛打下來,此刻放棄,豈不是前功盡棄,白白便宜了那兩個不要臉的女人麼?
為了一個早已死去多年的女人,放棄即將攜手飛升的道侶……不值當。
不如……就把這事忍了、認了。隻當作不知道。
柳清音深深吸了一口氣,心道,既然知道了他是什麼樣的人,那也沒必要再為他守貞了。下次王衛之再找來時,幹脆給他些甜頭,說不定他會更加盡心地替自己做事。
她早已將那咒印的事拋於腦後了。
當時,她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王衛之這些年來對她痴心不二,她並不認為是因為什麼咒印,畢竟喜歡她,願意苦苦等她的男人實在是太多了,王衛之不過是其中比較出色的一位,和別的追求者並無不同。
雖然心中已做出了決定,但柳清音到底還是意難平。
她在主峰下轉悠了許久,心中猜測魏涼與林啾究竟在後山洞府中行什麼好事。她的心時而焦灼無比,時而如墜冰窟。
忽見一位管事匆匆行來。
柳清音攔下了他,一問,得知蓬萊來了人,說是中原劍修潛入蓬萊行兇殺人,蓬萊尊主林秀木親至,要見魏涼劍君,討一個說法。
柳清音的記憶中並沒有這樣一件小事。
不過有事上門最好。
她讓管事先回去,由她代為通傳。
以公事為由,柳清音不再踟蹰,徑直來到魏涼的洞府外。
遠遠地,便聽到女子的笑聲傳出來。
她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側耳傾聽,很快,便聽出他們二人在洞府中下棋。
柳清音的心不禁又是一痛。
她棋藝絕佳,當初在荒川秘境,最後便是靠著棋藝贏過了王衛之。這些年來,她偶爾興致起來,便拉著自己的道侶下棋。
他卻始終興致缺缺。下不了三五步,就開始尋這樣那樣的借口,不願在這黑白之間浪費光陰。
然而此刻,她卻聽到他無比寵溺地對一個本不該與他有任何交集的女子說道:“這局不算,重來。”
柳清音怒火衝頭,一時神智全無,大步衝了進去。
正在下五子棋的夫妻二人吃驚地偏頭望著她。
柳清音甫一現身,自己便先悔青了腸子——真不該這樣沉不住氣的,隻要耐心等一等,林秋過來刺殺自己不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麼?
然而來都來了,也沒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師尊!”柳清音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很不好看的笑容,“弟子有要事要稟告……咦,師尊聽了我的勸,將她放出來了麼?”
林啾立刻就怒了:“他放我出來,跟你有什麼關系!”
柳清音語氣清冷:“我一直在勸說師尊,無論你做錯多少事,終究是替他擋了一掌才受的傷,不該讓你在塔中待太久。”
看著林啾的面容陰沉下來,柳清音的心情總算是明媚了幾分。
在林啾回嘴之前,她急急對魏涼道:“蓬萊尊主求見師尊。”
魏涼與林啾不動聲色地交換了視線,然後他起身離開。
洞府中,便隻剩下林啾與柳清音二人。
柳清音凝神打量著面前的女子。從前,她從來也沒有拿正眼瞧過林秋。她根本看不上這個又蠢又毒的女人,無需出手,林秋便會作繭自縛,一步一步滑向深淵。
隻不過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道侶,竟連這麼個女人都要吃上一嘴。此刻再看林啾,柳清音不禁心驚不已——這個女子無論容顏還是氣質,都不會輸給這些年與自己鬥智鬥勇的那些女人。
幸好,幸好林秋夠蠢,竟選擇了最爛的一步棋。
經歷了木柔佳淺如玉和雲間白之後,柳清音獨自面對情敵時,多少也沉得住氣了。
她彎了彎唇,對林啾說道:“出來了便好,日後謹記安分守己,我們亦不會虧待你。應有的丹藥待遇,回頭我會吩咐管事給你安排,必不會比我們差太多。”
“你什麼意思?”林啾很配合地跳腳道,“我才是這萬劍歸宗的女主人。”
柳清音掩唇一笑:“你又不是師尊的道侶……”
眸中滿是挑釁。
“難道你是?!”林啾道。
柳清音道:“對。隻待我傷勢好轉,便會昭告天下!”
說罷,她轉身就走。
林啾追在身後大叫:“喂你給我說清楚!”
柳清音徑直御劍而去。
這一下,心頭莫名就暢快了。
這些年與各路情敵鬥下來,柳清音早已有些忘卻初心了。鬥敗這些女人帶給她的成就感,已足以令她忽略道侶三心二意這個不爭的事實。
如無意外,今夜林秋必定要前來刺殺。柳清音暗暗思忖著,心中不禁又有些患得患失。
自己這樣橫插一腳,會不會把所有的事情帶偏了呢?師尊還會不會剛巧就在那一刻前來看望自己……
不過也沒有關系。
她暗暗攥緊了手掌,唇角露出一絲狠笑。
林秋雖然已晉階化神,其實並不是自己的對手,若是很不巧師尊沒有來,那麼,自己來做這件事情也是一樣的。
隻要林秋一死,問心劫便渡了。
誰殺她,都一樣。
總之,隻要林秋先動了手,自己便問心無愧!
魏涼與林啾立在雲霧之中,看著柳清音遠去。
他並沒有真的去接見林秀木。
這隻是劫境而已,與其浪費時間去應付那些旁枝末節,不如多陪自家妻子下兩局五子棋。
“就今夜嗎?”魏涼微微蹙眉。
林啾堅定地點點頭:“夜長夢多。她都快把刀子遞到我手上了,不戳她一下,豈不是很不禮貌?”
“你啊……”他無奈又寵溺地摁了摁她的腦袋。
二人牽著手回到洞府,魏涼反手拔劍,繼續雕刻一顆半成型的木頭心髒。這顆心髒看起來不大像人心,倒有幾分像他那枚冰稜完好的時候。
林啾便用手肘撐著棋盤,託腮看他。
“你隻管放手做,我一點兒都不怕疼。”她道。
魏涼眉眼間的自信滿得溢出來:“不疼,你隻放心把自己交給我。”
蠱蟲垂死病中驚坐起,弱弱地揮著長長的前足,抗議道:“你們兩個別光耍嘴皮子,別、別光說不練啊!看看我啊,就差一天半我就要被迫晉階了啊!幫幫我,再拖一拖啊!讓他,讓他採補你啊!”
林啾同情地嘆了口氣。
這個,是真的愛莫能助了。
傍晚時,魏涼終於雕好了那隻木刻心髒,注入靈氣,便見它像一顆真正的心髒一樣,怦怦在他掌心跳動。
手掌一合,將它收起。
魏涼起身,先是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然而走到林啾面前,將她的碎發整整齊齊盤好,又一絲不苟地從衣領撫到裙擺,渾身上下倒饬得一絲褶皺都沒有。
“送妻出徵。”他勾著唇,眼裡藏著星光。
“一去不回。”林啾踮起腳,輕吻他的唇,“回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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