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穎切一聲,心話兒:什麼睡不著,抱著她才睡不著吧!就剩下折騰了。楚穎也懶得跟他羅嗦,拿了換洗衣服進去洗澡。
吃了飯,兩人坐在庭院裡看星星,不知是不是溫泉的原因,院子裡倒是一點也不冷,尤其被周自寒這個大暖爐抱在懷裡,很溫暖。
難得這樣溫馨的氣氛,兩人誰也沒說話,天氣很晴朗,這裡又是遠離都市的山裡,跟終年灰蒙蒙的都市不一樣,即使深夜,也能感覺到那種通透,一抬頭就是滿天繁星,仿佛綴在一個巨大的絨布上,亮晶晶的好像散落的鑽石,星輝映著庭前池水,這一刻美好的不真實。萬籟俱寂,彼此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楚穎頭一次感覺,兩人的心如此貼近,近的幾乎沒有距離。
周自寒側頭看著她,楚穎微微仰著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星光在她臉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美的令人眩惑,萬千星輝落盡她清澈的眸中,激蕩起璀璨光華,幾乎不容逼視,這樣安安靜靜的抱著她,看著她,周自寒忽然升起一種古怪的念頭來,或許,永遠這樣下去也不籟。
念頭一冒出來,他就仿佛被蠱惑了一般開口:“大寶,咱倆就這樣過一輩子怎麼樣?”楚穎一愣,側頭看著他:“你想說什麼?”楚穎這個表情相當冷靜,冷靜的周自寒都有些狼狽,狼狽起來,心裡就開始不爽,眸光暗沉下來,一伸手抱起她,咬著牙說了句:“什麼也沒說,你就當我放屁,困了,進去睡覺。”
這一晚上,楚穎被周自寒折騰的腰差點折了,這男人兇狠的勁頭,跟八百年沒碰過女人一樣,楚穎對著浴室的鏡子,看著自己這一身慘不忍睹的青紫痕跡,目光下滑,落在自己腳踝上愣了一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條铂金腳鏈兒,相當精致,綴著兩顆貓眼石,中間有個亮晶晶的小牌兒,仿佛刻了字。
楚穎抬起腳,湊近看了看,不禁哭笑不得,上面刻著“周自寒。”這麼小的牌兒刻了三個字,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這混蛋當她是牲口呢,還釘扎冠名了。
59、五十九回
楚穎真覺得周自寒挺幼稚,不過隱約又覺這男人幼稚起來有那麼點兒說不出的可愛,用可愛形容周自寒,呃……楚穎搓了搓胳膊,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套上浴袍出來,坐在床上,楚穎摸了摸腳腕上的铂金鏈,以前凌周送她這個的時候跟她說過:“這是我打造的腳镣,栓上了,這輩子你就跑不了了。”那時的凌周才多大,二十出頭而已,周自寒怎麼也不至於有這樣的念頭。
不過,現在想想,她跟周自寒竟然這麼過了下來,一晃眼都大半年了,周自寒還真算挺老實的,本來楚穎還以為他連一個月都挺不過去呢。
周自寒推門進來,就見她坐在床上摩挲腳腕子上的铂金鏈兒,那個表情……周自寒眸光略沉,她是不是又想起姓凌那小子了。
很多事情,即使周自寒,也不得不感到挫敗,他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抹去楚穎跟凌周那一段兒,不是幾月,也不是幾年,從前到後,整整十二年。
周自寒有時也不得不佩服他家大寶,這得有多死心眼兒啊,從十六到二十八,就戀著一個男人,雖然凌周注定跟他家大寶沒有結果,但周自寒還是忍不住嫉妒他,他擁有太多的時間。
周自寒幾乎無時無刻不在跟楚穎心中的凌周做鬥爭,就像他哥說的,很難,很辛苦,他得忍著自己焦躁的性子去包容他家大寶,一點一滴的把她心中的人趕走,直至一點兒影兒都不剩,這是個大工程,說不準用多少年,但他一定會做到,而且,必須做到。
凌周送到那條腳鏈,真被他丟了,丟到家門口的人工湖裡,她家大寶就是戴,也隻能戴他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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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自寒走進來,擺弄了兩下她腳上的鏈子問:“喜歡嗎?”楚穎斜睨著他:“周自寒,我也給你打個扎,冠名,你喜歡嗎?”
周自寒嗤一聲笑了:“行啊!冠我家大寶的名兒,我還巴不得呢。”這男人?指望周自寒懂得廉恥,基本屬於不可能的事。
周自寒伸手拍了拍她的臉:“小懶豬,換衣服,吃飯去了,一會兒我們去泡溫泉,大老遠跑這兒荒山野嶺,又不是睡覺來了。”翻出楚穎的衣服往她身上套。
楚穎沒好氣的推開他,瞪了他一眼:“不是你窮折騰,我能起這麼晚嗎?”周自寒嘿嘿一笑:“窮折騰什麼?這是健康運動,生理心理都能令人感到愉悅,你敢說昨而晚上你不舒服,我可記得,你還口口聲聲讓我快點!用力點兒!”
楚穎臉大紅,抄起床上的抱枕砸了他好幾下,周自寒配合著演戲,哎呦哎呦了好幾聲,那模樣兒別提多假了。
楚穎丟開抱枕懶得理他,把衣服穿好,就被周自寒扣住手,拽了出去,十指相扣,給楚穎生出一種異常親近的感覺,這種感覺甚至比在床上的時候還要強烈。周自寒的手大而溫暖,這種溫暖從掌心緩緩延伸到心裡,令人很難去忽視。楚穎急忙搖搖頭,自己這都想的什麼東西。
兩人在度假村裡呆了兩天,連庭院都沒出過,吃飯,睡覺,泡溫泉,看星星,這是兩人的全部內容,當然,做這些的時候往往浪漫感性過去,就會被周自寒這個禽,獸給引到肉,欲上去,除了腰有點酸,背有點兒疼之外,這兩天楚穎過的很不錯,以至於出了度假村的時候,心裡竟然湧上了幾分不舍。
周自寒推她上車,啟動,離開,走出一段距離才說:“最近手邊的事兒太多,走不開太長時間,等忙過這陣兒,咱們出去好好玩玩,日本或者去歐洲都行,隻要我家大寶想去的地兒,你男人都能帶你去。”
楚穎真有點感動了:“周自寒,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真的!”周自寒伸手摸摸她的臉:“傻了不是,這時候說這個不討喜,正常點兒的女人,都該撲過來給你男人一個熱情的法式舌吻。”說著大嘴真湊過來,被楚穎推開:“高速上呢,別鬧。”
周自寒樂了:“不鬧也行,那我家大寶可記得,欠我一個法式舌,吻。”楚穎不禁被他逗笑了:“周自寒你貧不貧?”“貧就貧,在我家大寶這兒撈到實惠是真格的。”周自寒說著,把手機遞給楚穎,嘆口氣道:“開機吧!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過去了。”
楚穎好笑的抿抿嘴,按了開機鍵,剛開機,電話就頂了進來,楚穎把藍牙遞給他:“許助理打來的。”
周自寒接起來:“你他媽是鬼啊,我剛開機你電話就頂進來了。”許助理也不想打攪老板度假,可這事兒老板跟他說過,不管什麼時候有了信兒都得立馬通知,更何況,如今這人都來了,他敢怠慢嗎:“周總,嶽家那邊聯系上了,今兒上午嶽老兩口子跟楚小姐的舅舅舅媽一幫子親戚就到了B市,我安排他們住在臨海,您跟楚小姐是不是盡快回來。”
周自寒掃了眼腕表:“嗯,我們大約兩個小時左右到。”撂了電話,周自寒沉吟幾秒才說:“大寶,我聯系了嶽家。”
楚穎一愣,繼而皺起眉:“你是說我姥姥姥爺那邊兒?”周自寒點點頭:“你父親的事,如果有嶽家介入會順利的多,而且,從你母親的角度上考慮,這樣也比較好,你說呢?”
大概沒人比楚穎更清楚媽媽的想法,當年媽媽執意要嫁給父親,之所以不能被外祖父接受,除了父親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媽媽已經訂婚。
楚穎是不大能理解了,但媽媽跟她說過很多外祖家裡的事,雖然已經是二十一世紀,外祖家的很多傳統依舊保留傳承著,婚姻也不例外。
媽媽從高中時期,就跟同城的蘇家的嫡長子定下婚約,後跟父親墜入愛河,毅然解除婚約,當時被外祖父趕出嶽家,並鄭重聲明嶽家從此再無嶽秋蔓這個女兒。
楚穎當時聽著,覺得像回到了民國時期,她外祖父獨斷專行的做法,簡直就是個封建社會蠻不講理的大家長,毫無人情味。
後來父親仕途順利,媽媽也帶著她回去過,在那古香古色的大門口跪了大半天,也沒讓進門,直到現在,楚穎還記得當時她一個勁兒的鬧膝蓋疼,還有,媽媽臉上的落寞和失望。
楚穎能理解媽媽的心態,但是依舊對素未謀面的姥姥姥爺心寒,後來父親出事,她們母女那麼難都沒求上門去,現在見面有意義嗎?
周自寒瞄了她一眼,試著道:“大寶,你畢竟不是你母親,很多事,你不該替阿姨做決定,血緣親情,是永遠隔不斷的牽絆,嶽家的家規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但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你姥爺的態度也緩和了,如果你母親知道,我想她會高興的,畢竟她是嶽家的女兒,這一點永遠也改變不了。”
楚穎忽然道:“我父親的事很難辦對不對?”周自寒倒也沒有一味託大:“是有點變化,陳思燕現在被鑑定出精神問題,這樣一來,她的證詞就不能作為證供呈交上去,凌家老大這一招既狠又陰,為了撈凌守正出來,開始不擇手段了,這件事以後再說,讓我抓到把柄,連凌家老大也保不住,你也不用擔心,除了陳思燕,還有方城呢。”
“方城?”楚穎想了想:“你說凌守正的機要秘書?”周自寒點點頭:“就是他,這小子跟了凌守正這麼多年,臨了一看情況不好,就想跑國外去,想的美,還沒出海關被警方給逮了起來,有他在,別看凌守正這會兒出來了,過兩天還得進去,其實沒嶽家插手也沒問題,就是得費點兒力氣,可如果嶽家出面,你父親頂著嶽家女婿的身份,紀委那幫老頭子也就不會再替凌家遮掩了,你父親的案子也會在最快時間內水落石出了,不管怎麼說,你先見見嶽家人,如果他們敢給我家大寶臉色,回頭我找人收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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