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024-11-12 14:15:213044

我全身發顫,刺骨的寒意如同無形的利刃一般朝我身上割。


可此時容不得我懺悔。


她不見了。


我看向四周都沒有她的身影,地上也沒有拖行的痕跡。


我立馬往院中搜去,心中不停祈禱。


隻要她活著,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許是上天聽到我的訴求,我在廚房的箱子裏找到了她。


她雙眼發怔,身子抖動不已,就連握著的那把匕首也顫抖得厲害。


我見著她這般,一時間虧欠、內疚、憤怒、不甘齊齊湧上心頭:


「我帶你去報仇。」


她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


這是我第一次殺人。


看上去雲淡風輕,果斷乾脆。


可待怒意過去之後,我的心慌得要緊。


但我不能怕。


以後,她就隻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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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完仇,我們回李家將他們下葬。


我在墓前跪了半天。


我知道這並不足以彌補我的虧欠,若這世上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我一定會去求。


我將她帶回傅府。


她依舊是面無表情,也不哭也不鬧,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一個點發愣。


我給她請了大夫。


大夫說她受了嚴重的刺激,得施針吃藥調理,更重要的是要解開心結。


她很配合,施針吃藥,一個不落。


我想了許多法子來分散她的注意力,養隻貍奴,邀個皮影戲班子,請個說書先生。


可她興致寥寥。


有時會坐在窗邊望著府中的槐花樹流眼淚,就幹流眼淚,不哭不鬧騰。


我看著心疼,但大夫卻說這是一件好事。


果然,不多久。


她就在房中抱枕痛哭,她叫阿娘,她喊阿爹,聲聲悲切。


我站在房外幾欲沖進去安慰她,可又害怕她見著我,見著我這個罪魁禍首,會控制不住情緒再次困住自己。


她哭了整整一宿,眼睛紅腫。


興是哭得累了,倒頭而睡。


過日見到她的時候,她站在槐花樹下。


明明是艷陽高照,我在她眼裏卻見不到光。


回想起她那時喋喋不休的模樣,愧疚感瞬間壓得我喘不過氣,都是我,是我的錯。


要是當初她父親沒有救下我,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那她,就還會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接下來的日子,我都不敢輕易來看她。


但每日都會叮囑府上的人要對她言聽計從。


兩年過去。


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就算一身素衣也難掩風姿。


她很聰明,我隻教過她一次,她便能將府上的賬打理得清清楚楚。


我誇她時,她隻是淺淺一笑。


究竟是不比以往在李家時笑得舒心。


後來,有戶人家尋了過來。


說是以前住在李家附近的。


他們曾與李家主商議她的婚事。


李家突遭橫禍,他們也是四處尋找她的下落。


離她守孝結束還有三個月。


他們就想著將她尋回去成親好有個安穩的落處。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一直不舒服,就好像有塊大石頭壓著一樣,仿佛稍稍用力呼吸,就會痛。


她今年十六,也該成親了。


我閉上雙眸,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她的模樣。


翻來覆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我……我……我害了她父母。


她又怎麼會嫁給我?


我強迫自己不去想,但一想到她嫁給他人,與那人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我就心慌,就著急,看著沙漏裏沙一點點往下漏,愣生生從天黑坐到天亮。


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她叫李嵐一,我想讓她成為我的唯一。


日出東升。


我走到她的房外,正要敲門,她就開門了。


她喊我傅哥哥。


可我不想當她的哥哥。


我想……


「嵐一,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瞳孔突張,我的心跳如雷。


我向來行得正坐得直,行君子之禮,端君子之姿。


可在這一事上,我承認是我小人了。


我瞞下那家人來找她的事,隻想留住她。


但若是她不願意,我就告訴她,並且從此不再。


「我願意。」


她說她願意。


她說她願意!!!


我興奮得一夜沒睡,滿腦子都在想著以後該怎麼對她好。


三個月一過,我們成親。


她穿上大紅嫁衣的那一刻,陪我白頭偕老的人就有了具體的畫像。


她很好看,但也很緊張,看向我的眼睛都帶著怯意。


她應該是想到她的爹娘吧。


我沒有強迫,就靜靜躺在她旁側。


她很拘謹,連身都不敢側。


我也不禁緊張起來,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婚後。


她依舊害羞,我喚她一句夫人,她都臉紅好久。


她做事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萬事都力求完美。


我問過她,這樣開心嗎?


她說開心。


我真傻,真的信了。


偶然一次,我在外談生意時被下了藥。


撐著身子回來尋她,周公之禮後,她沒多大變化,並未因此變得與我親近。


說來也是。


誰會喜歡一個害過自己爹娘的人?


我自此不敢多逾矩,除了在每個暴雨天抱著她以外。


隻是沒多久後。


她就病了。


她此前身子就不大好,我生怕是舊病復發,就遍尋名醫想將她治好。


恰時傅禮居心妥測,我擔心她知曉後病情會加重。


就瞞下來,還將傅禮的小妾迎進來。


我本以為他們不會傷害她,沒想到我竟在船上撞見了她。


她戴著假人皮面具,還扇了我一巴掌。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歡喜,她應是生氣了,她終於會生氣了。


可因傅禮的人在船上,我不好與她相認。


而且要裝作得知她墜湖後,掉船返回。


她跳船了,她能順著府裏的湖道出來,定是熟悉水性的。


我跟著跳下,卻被嗆得夠嗆,狂浪肆意將我卷起,我一不留神就撞上漂浮的木塊,沒了意識。


待我醒來,我驚喜地發現是她救了我。


隻是她臉上依舊貼著面具,我隻好小心地問道:


「你……我們是不是見過?」


豈料她竟要與我兩清。


兩清?我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兩清的。


她說話時中氣甚足,眼神靈動,哪裡有病人的模樣。


這小傢伙,裝的。


不過我在她眼裏看到了光,一種帶著希望的光,是在她入府之後不曾看到的。


看來她是決心要走的。


我就賭一把,賭她不會放棄我。


我就裝不記事。


但這小傢伙不好騙,她很聰明,心眼子也多。


她會在請了一個大夫後,又請一個大夫來。


隻是她不知道。


我在跳船之前,在鞋底夾層裏塞了兩個古董銅錢。


既不怕濕,又能在我身無分文的時候取出來用。


那兩個大夫瞧見銅錢,眉笑眼開。


我就能名正言順地留在她身邊,喊她姐姐。


夏天雷雨多。


我惦念著她害怕,就跑到她的房間去。


在她抱住我的那一刻,我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留下來的藉口。


她興是太害怕,一時沒注意到我藉口的蹩腳。


我成功留下了,這是我與她成親後睡得最舒心的一次。


她睡熟後的狀態很輕松,時而四肢大躺,時而又如小貓窩在我懷裏。時而將腿往我身上放。


真是個調皮鬼。


次日醒來,她說要找些活計。


我軟磨硬泡讓她帶我出門,她努力想要掙錢的模樣能讓我記很久。


她最後聽從我的意見,買布回來製成衣。


我一邊給她扇扇子,一邊給她提意見,我們一問一答,有商有量。


我多希望時光能定格在這一刻。


我貪戀這種感覺。


她製成成衣後就帶到繡莊去,我趁此忙讓護衛抓耗子。


她怕耗子,這是我在李家的時候發現的。


當她回來後,我上演一場人耗苦情大戰。


再當著她的面脫衣洗漱。


我的君子之儀已經碎了一地,我的禮義廉恥都被拋在腦後。


我並非如此的。


直到遇上她,才有了私欲。


我學著撒嬌,學著裝傻,學著不要臉。


隻為了追到她。


過日她到繡莊去,回來的時候眼睛都在發亮。


她說她的成衣一下子就被賣出去,還說女店家對她很滿意。


她很高興,是嘴角都抑不住往上揚的那種。


我見著也高興,就鼓勵她去追逐自己的夢想。


而我也剛好趁此去調查傅禮。


她去繡莊的第一日,我想她。


思念驅趕著我去找她。


她見著我的時候,是愉悅的。


我遞上了她喜歡吃的冰糖葫蘆。


卻情難自控欲要吻上她的唇。


我對她,是越發地著迷了。


過日。


我想向她吐露心聲。


她見著我,卻提步就跑。


我慌了。


我害怕她嫌棄我,害怕她因此遠離我,再也不想見我。


可她卻說,她看上我了。


對,我心悅之人看上我了。


原來我不是單向奔赴。


我激動地將她抱起,情,再難控。


天空都是粉色的。


我背她到繡莊,回來時護衛卻說傅禮的人已經搜到懷安來。


我想要去尋她。


而她卻先一步發現了我是裝的。


她很生氣,就如過去那個小大人一樣,絮絮叨叨教訓我。


我很是興喜,她終於會沾醋,終於在乎我。


最後她是被我潑皮賴臉地哄回的。


我們回到傅府,收拾傅禮和他的小妾。


但又因生活之事各自忙活。


我好想她,在她生辰當日趕回。


她懷上了,兩個月的身孕。


我激動不已,恨不得告訴全天下,我要當爹了。


我感謝她,走進我的生命裏,陪我慢慢過餘生。


真好,我有喜歡的人,她叫李嵐一,是我的唯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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