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皺眉:“你們不知此事?”
“那位前輩失蹤五百年,無人尋見她蹤跡。”
謝鏡辭道:“道友怎會知曉其中緣由?”
少年若有所思,目光幽幽。
沒帶任何猶豫地,他道:“哦,我就是雲水散仙。”
晴―天―霹―靂。
謝鏡辭:???
謝鏡辭:“等、等等!雲水散仙不是一名女修嗎?怎會是這副模樣?而且你說她封閉神識,理應陷入沉眠,又怎能出現在我們面前?”
劇情發展完全超出預料,她聽得滿心小問號,不遠處的“雲水散仙”則略微皺了眉。
“我天生缺了一脈情根,待得修為有成,便居於歸元秘境之中,苦研情之一字,卻因鑽研太久,無甚成果,人瘋了。”
簡而言之,就是走火入魔,被逼進了無法破除的心魔裡。
“心魔禍世,我獨自居於歸元,無人能協助舒解,便自行封印神識,把身體鎖在後山的清心陣中,想著假若秘境開啟,路過的修士能順道發現,助我一臂之力,破除心魔。”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仍是波瀾不驚:“沒想到直至今日,始終無人察覺。”
謝鏡辭想不明白:“既然前輩尚未被發現,這具身體――”
“我自然不會毫不設防。”
雲水散仙目光稍沉:“封閉神識之際,心魔有所察覺,便攜了一股神識分身而出,你如今所見,正是我欲要將其捕獲,分出的一絲清明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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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露出了然之色,少年又道:“本體陷入沉眠,我與心魔也會隨之失去意識。身為神識,需尋得一名宿主住下,我當時千鈞一發,來不及細選,在入眠前入了這個傀儡裡。”
對於這位前輩而言,似乎是男是女、相貌如何,都是毫不需要在意的事情。
裴渡皺眉:“如今前輩蘇醒,那心魔和雲水散仙本人……”
“不錯。”
少年自始至終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死魚臉,即便事態緊迫,也仍是語氣淡淡:“心魔應該也已醒來。清心陣多年未破,靈力衰微,恐怕支撐不了太久――倘若心魔入體,令我本體徹底發瘋,秘境之中定有大亂。”
雲水散仙再不靠譜、性格再古怪,那也是個化神巔峰的大能。一旦如他所言出了岔子,莫說置身於此地的諸多修士,估計連秘境本身都會轟然坍塌。
謝鏡辭本以為此番進入秘境,屬於修真養性的養老旅行,沒想到畫風一轉,成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刺激的搏命倒計時。
時間緊迫,她來不及細想太多,沉聲道:“我們應該做什麼?”
“去正殿。”
雲水散仙道:“我本體周圍布置了諸多驅邪符,心魔無法靠近。它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唯有破壞正殿中的護心鏡,引邪氣擴散,侵蝕清心陣法。”
護心鏡乃是雲水散仙精心煉制的法寶,有驅邪除魔、鎮壓邪氣的功效。
歸元仙府妖魔鬼怪數目眾多,卻在她失蹤之後依舊老老實實,沒惹出太大亂子,究其原因,正是因為護心鏡驅散了邪氣,震懾一方。
“我不過一縷神識,對上心魔毫無勝算,還望二位小友相助――請隨我來。”
雲水散仙說罷便走,謝鏡辭跟在他身後,好奇道:“前輩,若要化解危機,還需破除心魔。能否冒昧問上一句,前輩的心魔究竟是什麼?”
雲水散仙:“……?”
雲水散仙:“我忘了。”
他語氣沒什麼起伏:“我沒有本體的全部記憶,隻記得極少一部分往事,若要知曉心魔內容,必須先找到它和那部分神識。”
說到底,他不過是一縷出體的意識,而雲水散仙活了兩千多年,識海浩瀚無邊。
“所以,二位也無須把我喚作‘前輩’。”
少年道:“我凡俗名為‘楚箏’,琴箏的箏,如此稱呼便是。”
雲水散仙無門無派,無情無欲,身世無從知曉,是修真界裡頗為神秘的一名散修,知曉這個名字的,恐怕不超過十個人。
楚箏對秘境了如指掌,帶領兩人穿梭於密林之間,沒費多大功夫,便有一座高聳的堂皇大殿闖入視線。
想必那便是正殿。
或許是出於無聊,雲水散仙獨自在秘境裡鑽研多年,用術法建造了諸多風格不一的房屋。有南城水鄉的園林、大漠恢宏的高閣,乃至於修真界浮空的樓宇,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叫人眼花繚亂。
其中位於中央的,是座仿古式宮殿。
進入歸元仙府的人數量不少,此地又居於最為顯眼的正中,行至一半,謝鏡辭就已能見到三三兩兩的修士。
孟小汀與莫霄陽卻是不見蹤影。
“既然神識都需要尋找宿主,”她用傳音道,“心魔應該也正附在什麼東西上,對吧?”
楚箏點頭:“護心鏡乃是至純至淨之物,心魔若想將其損毀,最簡單的法子,是附身於邪祟之上,衝破正殿外的種種驅邪咒法,待得進入正殿,便灌入邪氣,令它喪失神性。”
其實這種法子成功率極低。
心魔也隻是被分支出來的小小一脈,實力算不得太強,如果強硬突破咒法,隻會身受重創、得不償失。
但凡事總有例外。
“除卻秘境裡原有的邪祟,它還有另一種更為穩妥的選擇。”
楚箏目光一暗,瞥向謝鏡辭:“二位可知曉,在所有入境的修士裡,可否有誰身懷邪魔之氣?”
這句話一出,謝鏡辭與裴渡皆是頓住。
“修士擁有足以突破禁咒的力量,心魔隻需附於其上,便能毫無阻礙地進入正殿。”
楚箏繼續道:“‘邪魔之氣’並非魔修,與純粹魔氣不同,來源於魔物的邪念與殺意,雖然並不常見,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被混進來就糟糕了。”
邪魔之氣。
謝鏡辭的一顆心倏然往上懸。
當初鬼冢魔物眾多,白婉為嫁禍裴渡,趁他筋疲力盡之際,往他體內強塞了極其猛烈霸道的魔息。
那應該便是――
這個念頭浮上腦海的剎那,四周轟然散開一道野獸嗚咽般的沉鳴。
這道聲音並不尖銳高昂,卻能透過耳膜徑直滲入心底,如同冰冷盤旋的蛇,一點點劃過皮膚與血肉,激起陣陣刺骨冰涼。
“啊。”
楚箏面無表情,語氣平靜:“心魔搶先一步,護心鏡被破了。”
隨著他話音落地,自正殿敞開的大門之外,驟然響起一聲尖利狂笑。
笑聲非男非女,滿含煞氣,須臾陰風乍起,殘月被烏雲一口吞下,長明燈被吹得四處搖曳,猶如狂亂舞動的鬼火。
護心鏡一破,鎮壓妖邪的根基便被毀去大半。
歸元仙府靈力濃鬱,久居於此的妖魔鬼怪貪婪汲取了千百年,苦於被護心鏡強行壓下修為、不得作亂,如今神器損毀,頓時邪氣大作。
偌大宮殿裡,響起修士驚恐的嚎叫:“這――這是什麼東西!”
不過轉瞬之際,歸元仙府便全然換了一副模樣。
妖風四湧,數不清的邪祟橫衝直撞,狂笑聲縈繞耳邊,伴隨著難以忍受的腥臭。
在場皆是金丹元嬰修士,經過極為短暫的一陣慌亂,很快穩下心神,紛紛掏出法器迎敵。在不絕於耳的嘈雜聲裡,有道聲音格外突出:“不、不好了!正殿裡的那面護心鏡……它突然暗下去了!”
這聲音有些熟悉。
謝鏡辭聞言回頭,竟在道道劍光與火光裡,見到裴鈺的身影。
她與裴渡尚未接近護心鏡,無論後者身上是否殘存了魔氣,此番變故都定然與他無關。
而在鬼冢裡,和裴渡一並置身於魔潮下的……裴鈺正是其中之一。
他有沒有可能……在那時不慎被邪氣入體,成了如今心魔的獵物?
她心口突突直跳,眼見一隻魅女襲來,下意識拔刀出鞘,還未出手,眼前便是劍光一閃。
裴渡凝神斂眉:“謝小姐,當心。”
“護心鏡?護心鏡怎麼會碎掉?”
有人在纏鬥中大叫:“那不是雲水散仙的寶貝嗎?!”
裴鈺同樣崩潰:“它周圍全是邪氣,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它突然就裂了,鏡子上一片黑!”
跟在他身側的另一名世家子撒豆子似的往外丟符:“這些妖魔都瘋了,我們快跑吧!”
不知是誰扯著嗓子回應他:“秘境早關了,我們得在這地方待整整七天!”
七天。
外界之人無法窺見秘境景象,原本應是修為突飛猛進的七日,如今看來,卻成了無法逃離的噩夢。
裴渡沒說話,長劍如龍,向四周吞吐冷白劍氣,謝鏡辭看清他身法,手中鬼哭刀一頓:“你打算結劍陣?”
此地失去了護心鏡庇護,定會引來源源不斷的妖魔邪祟,既然難以抵抗,不如尋個法子阻斷來路,將眾人與邪魔隔開。
“對、對!劍陣――我們合力造出一個陣法!”
她身側的一名年輕修士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隻要將靈力合在一起,它們就不會進來!”
與那些活了千百年的怪物相比,他們每個人的實力都不算太高,但若能匯聚成陣,定能擁有與之抗衡的力量。
在場劍修數目不少,聞言紛紛響應,其餘人則在一旁護法助力,擊退妖邪。
裴渡身為首要結陣者,受到的攻擊最為猛烈,雖有謝鏡辭與其他幾人守在身側,奈何攻勢源源不絕,縱觀全場,唯有他幾乎成了個血人。
宮殿之外腥風不絕,殿內則是劍光紛然,洶湧如潮。
屬於修士們的靈力逐漸匯聚,在漫天血色之中,凝出恍如白晝的亮色,點燃混濁夜空。
劍陣即將結成。
宮殿外的進攻暫時得以抵擋,之前闖入殿內的卻仍在叫囂。
在喧哗陣陣裡,陡然響起一道尖銳男音:“我……我知道了!”
是裴鈺。
謝鏡辭本不想理他,那人的嗓音卻無比清晰地掠過耳邊,令她握緊手中直刀。
“裴渡……是裴渡啊!護心鏡為何會突然破裂、被邪氣佔據?全因他身懷魔氣,將它侵染成了沒用的破爛!”
他嗓音在顫抖,有恐懼,也有隱隱的興奮:“全因為他,是他害了我們!”
在他話音落下的剎那,劍陣終成。
肅穆如冰雪的白芒籠罩四野,劍氣浩蕩,緩緩映亮的,卻是裴鈺咧開的嘴角:“鬼冢之事還沒過去,你便又來害人……分明就是與邪魔串通,要把我們屠戮殆盡!晦氣,災星!”
一瞬間的寂靜。
“你們想想看,除了裴渡,我們之中還有誰身懷邪魔之氣?”
他見狀更為激動:“又為何護心鏡破碎的時候,他會剛好出現在正殿裡?因為他就是害了我們的罪魁禍首!你們可不要忘了,他在鬼冢對我和我娘做的事!”
他竟還有臉面提起鬼冢。
謝鏡辭正與一隻邪魔纏鬥,指尖往下壓,抑制不住噴湧而出的怒氣,飛快朝裴渡在的方向看上一眼。
劍陣已成,他體力耗去大半,衣衫被劃開幾道裂口,滲出鮮紅的血。
他連站立都快沒了力氣,全靠一把長劍支撐,脊背挺拔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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