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2024-11-12 17:38:473294

方文晉顯然很害怕,她小聲說:“我真隻拍了一組照片,而且當時並沒有碰過許夫人,真的沒有碰他,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在整理完的那一刻,許天璽癱坐到了地上:“阿嫂,暗室裡全是錢,假鈔?”


蘇琳琅看方文晉:“好吧,看來確實隻有一份膠卷,我信你了。”


方文晉雖然挨了打,但她不後悔,因為覺得她證明了自己的愛情。


她當時太年輕,缺錢,受僱於孫琳達,就用欺騙的方式接近了許婉心,但她愛他的心是真的,他竟然鄙視她,還打她,還是因為她錢不夠多吧,好吧,早晚,她會賺到跟劉宕一樣多的錢,再來找他的,讓他知道什麼叫莫欺中年窮。


她心裡是這樣想的。


但很快,蘇琳琅就把她的憤恨和雄心一起打了個稀碎。


“以方文晉的名義打電話給澳城治安警察廳,讓她們上門搜東西,然後告訴她們,方文晉從此不再制假鈔,洗心革面,上港府投奔明主陸六爺了,記住了嗎!”


蘇琳琅才說完,方文晉一個鯉魚打挺躍起,腳直奔他的鬢額:“臭婊子,啊?”


他竟然報警了,還要讓警察搜查她的暗室,拿走她的賺錢工具。


這才是真正的出軌誅心,她奮起反擊,想要最後一搏,跟蘇琳琅你死我活。


這個自詡的情聖,假裝的斯文終於在金錢面前原形畢露?


但許婉心的匕首就在地上,而且蘇琳琅早盯著的,待她踹過來,拾匕首迎上。


他的心魔也煙消雲散了。


方文晉就像隻蛆蟲一樣艱難的蠕動著:“服?”


蘇琳琅說:“滾,但不要滾的太遠,因為我隨時想起來,還得打你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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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是個人,走時像條狗,方文晉一踩一腳血,刺破鞋底,直插方文晉的腳心,而她踢過來的力量,讓匕首勢如破竹。


遠處倆保鏢都被嚇到了,提著槍往過來奔,邊跑邊瞄準。


蘇琳琅揚手制止保鏢,示意她們退開,又一把,狠狠抽出方文晉腳底板上的匕首,將滴血的匕首抵上她鼻尖,啞聲問:“你服是不服!”


許婉心攥著手,一直在哭,渣男被打趴的那一刻,踉踉跄跄的離開了。


窮不是犯錯的理由,也不是可以拍女性裸照的借口,她賺錢的法寶已經蘇琳琅交給警察了,她也不敢再回澳城,隻敢躲在港府的陰暗處苟且偷生。


而這,就是偷拍,並勒索女性的下場。


“琳琅,就再不打了,讓她滾的遠遠的吧,別髒了你的手。”許婉心說。


蘇琳琅考慮事情,考慮的是宏觀的,全局的,戰略性的。


紅山半島已經屬於賀家了,拆遷工作馬上展開,而在拆遷方面要花多少錢,取決於一個人,港府壟斷拆遷業務的大佬,陸六爺。


張華強橫,是因為她有數不盡的AK,而陸六爺,則有數不盡的堂口和小弟。


真要說肉搏,蘇琳琅兩隻拳頭,頂多打翻三五個,打不翻上萬小弟的。


所以取陸六爺,得要智取。


他留方文晉,就是為了能夠智取陸六爺。


但這種事當然不能告訴許婉心,他遂說:“阿媽,她太可恨了,隻打一回我不解氣,過幾天我還得把她找來再打一回,出口惡氣。”


他還怕保鏢跟前不好解釋,這意思是,保鏢早知道他小兒子的兇猛了吧。


“少奶奶是PLA的傳人,將門虎女嘛。”陳強尼說完,捧給蘇琳琅一把珠子,一串項璉:“下回可以喊我們的,您看您手串項璉全打飛了。”


珠光寶氣的少奶奶穿著華美的旗袍,邊打邊掉珠寶,滿地都是。


蘇琳琅捧過珠子:“我都沒注意到,這要丟了好可惜的。”


許婉心忙說:“幾串珠子而已,不防事的,咱家多的是,丟了再拍一串。”


小兒子找回來的是他的孩子們的臉面,幾串珠子又如何能比得!


PLA,解放軍的後代,原來公公以傾城之禮娶他,許婉心雖然不知道,但他和賀樸鑄的心態是一樣的,於這小兒子,又愛又怕:“那你下手輕點,別打死了,不是阿媽袒護她,阿媽不願意你染上人命。”


“少奶奶。”倆保鏢很有眼色,此時才上前。


蘇琳琅說:“那個人想對咱們大少不利,我把她給解決了。”


許婉心愣了一下,又恍然大悟,小兒子這樣說,就徹底把他從中摘開了。


他連他在保鏢跟前的臉面都顧全了。


翁家明來扶大公公:“頭一回見,公公嚇壞了吧!”


陳強尼哭著說:“我們也一樣的,您習慣就好了。”


許婉心一思索:“他原來也這樣過嗎!”


兒子喜歡他都是有原因的。


許婉心無比的暢快,可又難過,愧疚,悲怮。


雖然丈夫一再說過去的就過去了,她也沒有追查過冰雁的血統,而且她冰雁比他還好,畢竟倆人就那麼一個女兒。


但一想到她可能從此永遠都醒不過來,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背後的陰謀,他就好難過,遺憾長存,而他,永遠無法彌補。


蘇琳琅的意思是就不去拜菩薩了,婆婆也嚇壞了,直接回家。


但許婉心不,因為他覺得冥冥之中,天神媽祖是在幫助著賀家的。


上回萬佛寺的一百萬善款後來補上了,但他沒有去給菩薩磕頭致謝。


今天是天後媽祖的生辰,這個頭當然必須磕。


而且說來也怪,蘇琳琅這襲旗袍在暗影中是青銅色,光一照,就會暈出古銅的光,胸前零星的血跡,倒是像開在竹林間的幾朵梅花,反而生俏。


他遂說:“琳琅身上有血,就不進去了,在山門外拜一拜吧。”


婆媳倆一路到了媽祖廟,這是一間小廟,既不進去,就不打擾姑子了。


蘇琳琅的兩輩子都不信菩薩的,頭都不會磕,照著婆婆的樣子,照貓畫虎嘛,就在山門外給菩薩磕了個頭,拜完菩薩,倆人轉到寺廟後頭。


許婉心指西貢區的方向,得跟小兒子說說,當年賀致寰是怎麼到的大陸了。


她要不履行,又怎麼對得起藏她,又送她回港的人!


“阿媽原來見識淺薄,對你太苛刻了,琳琅,阿媽對不起你。”許婉心由衷說。


蘇琳琅想起一句話,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其實不論農場還是星際的他,都承載不起農場爸爸和秦場長她們想要兩地一家,共同富裕的願望,也許真的有天後菩薩在保佑吧,讓他融合成了一個人。


……


今天賀樸廷在醫院,倒不是來換藥,而是,算是致之死地而後生,賀致寰身體一天好似一天,而在瑞士那邊有更先進,但目前還沒有批準出口的微型透析機,據說功能更好,副作用也更小,她又不缺錢,當然得去試試。


否則的話,兒子一旦不醒,她要也沒了,人家季氏有個才女王封勳的爺爺,郭氏是非常得力的三兄弟聯手,而顧家的老爺子屬於黑白兩道通吃。


賀樸廷身單力薄,獨臂難支,頂那麼大一份家業,著實辛苦。


在二十多年前,賀致寰就被人暗算過,為了安保,她會夜裡乘機離開,當然,也隻跟賀樸廷交待,要帶走的也是以郭瑞為首的,當然,這是賀家的絕密,家裡也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雖說政策方面現在沒什麼問題了,但它還是不能拿出來聲張的。


那是1962年,大陸與港之間還沒有徹底隔絕,有一輛叫621的列車,從全國收集各種物資供送到港,換取外匯,而賀氏,就是當時大陸產品的港府採買方。


就一個商業上的競爭對手,而且是挺英的一方,趁著當時的形勢,趁她去大陸商談合作業務時向大陸方面發了一封告密信。


老一套,說她是個港奸,不是去談合作,而是作為英方的間諜,去刺探情報的。


按政策,她是要被就地逮捕的,但剛轉業到農場的蘇父把她藏了起來,躲了一段時間後,跟秦場長一合計,就找了個壯小伙,一路把賀致寰馱回了港府。


那時候的賀致寰已經六十高齡了,憑她自己遊泳,早溺死了。


是被農場的壯小伙一路馱到港,放到西貢的媽祖廟門口,她才有的今天。


退伍軍人們眼光更長遠,知道總會回歸,也知道一衣同胞,就不該互相傷害。


她們放走了一位老商人,而老商人,求娶了蘇家才呱呱墜地的小千金。


這就是整件事的原委。


到了1964年,因為兩國矛盾的激化,621就徹底停運了。


試問,當兩地互通,當曾經的救命恩人來信,老爺子怎能不履行當初的承諾!


最忠誠的幾個保鏢和麥德容。


而她目前最操心,也最放心不下的,還是紅山半島的拆遷工作。


“以談為主,能砍到七億咱們就能賺錢,盡量不要讓琳琅冒險。”她說。


賀樸廷也是這樣想的,她比誰都知道老公有多厲害。


但道上幫派跟張華強那樣的悍匪不一樣,她們是盤根錯節,相互交錯的。


就不說後臺了,像陸六爺,她也是會出軌的,但她跟張華強直接拿槍突突人不一樣,作為道上大佬,她寰養上千堂口,坐擁小弟上萬。


但為什麼賀樸旭會拜她做幹爹,這事賀家也允許。


是因為她面子上不但不黑,還白的發光。


她的龍虎堂跟四大家族一樣,是港府慈善大使。


她也照章納稅,她的拆遷公司也是港府優秀的納稅人,她手上雖然人命累累,但沒有一條能查到她身上。


其中當然有訣竅,而那個訣竅,是張華強那種悍匪可望而不可及的。


那是一種結合時代背景的,極藝術的出軌方式。


蘇琳琅每回穿的時候都要呲牙嫌棄,梁月伶看在眼裡的,就要提醒大少一下。


別自討沒趣,讓少奶奶嫌棄,人家是提刀的PLA,人家就不愛弱質衣服。


但賀大少可不這麼覺得,而且她認為她選的衣服更適合阿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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