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這時,蘇琳琅說:“我知道你們執行任務,向來都是任務第一,生命第二,要不畏犧牲,隻要成功,但我一會兒也會跟閻局商量,給毒販們一個缺口,也就是說在你們的包圍圈中,要留一個缺口,一個在你們看來,是失敗的缺口而那個缺口,就由我這把刀來守,我這把刀,你會信任它的,對吧。”
齊嶼是軍人,但蘇琳琅不是,他有他的紀律,他也會強硬,他說:“表妹,咱們不能聊任務。”
賀樸旭倒是善於察言觀色,他說:“我覺得應該有什麼事情讓她不高興。”
蘇琳琅說:“她是做財務的,壓力大,平常也這樣,但是你沒發現啊,她今天應該很煩躁,還有點怕,你猜那是為什麼。”
賀樸旭隻會察言觀色,討好人,但他不會去分析,剖析問題,他搖頭:“不知道。”
見蘇琳琅在瞪自己,他倒從善如流的問:“為什麼呀阿嫂。”
他感覺到了,阿嫂想教自己點東西,而這是,他要主動問她,她才會願意講。
為了那個夢想,他當然不擇手段的要求生,要活下去。
所以哪怕明知另外那把雷切軍刀是山口組的神物,他為了活命,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那不,聽白骨爪翻譯完蘇琳琅的要求,他幾乎沒有猶豫,提筆就開始寫欠條了。
隨著他寫欠條,蘇琳琅也才真正舒了一口氣,因為山口組的事情到了此刻,才算完美劃上句號了。
接過欠條看了看,她站了起來,沒再看許婉心,也沒看另外那六個殺手,隻對石田六章說:“那我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再見?”
賀樸旭掏槍的功夫郭瑞已經上前了,問:“錢Sir,您有事。”
槍上膛,抵上郭瑞的鬢角,賀樸旭說:“開倉庫,我要搜查,立刻?”
郭瑞說:“阿Sir,您可以搜查,但您得先給我搜查令,不然您就是違法的。”
搜查令賀樸旭自己就可以開,隻不過他來的太急,沒顧上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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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隻有剿獲飛機和圖紙,立功,換取軍方的支持,此時已經急紅眼了,也懶得廢話,一拳擊倒郭瑞,他一槍轟開賀家停機庫的門鎖,一把拉起了卷閘門。
他雖然出身優渥,還有錢,原來也經常會有豔遇,但一則被家長管束的緊,再則他本身也膽子小,怕死,還怕對公司不利,不敢胡來,所以在某些方面,他的經驗和大膽程度甚至不如蘇琳琅。
而這天晚上,他險些被太太搞炸?
真炸?
第二天蘇琳琅拒絕了喬治上校的見面請求,下酒店地下室,專門去整理賀廷樸留在大英的資料去了。
眯眯眼,英文叫slanted eyes,這是針對亞裔的歧視用詞,Megan並沒有那種意思,她擺手,想解釋,自己不是在歧視蘇琳琅。
但賀樸廷沒給她開口的機會,而是說:“不要跟我說Jessica那濃重的眼線,還有刻意眯起來的眼睛有多美,你知道,我也知道,那並不美,真正美的是我太太的眼睛,那也是我們華夏民族大部分女性所擁有的眼睛。”
終於輪到Megan說話了,她說:“不,ferdy,Jessica的眼睛很漂亮,也很具有純正的東方特色,我很喜歡。”
賀樸廷說:“那是因為在你們心目中,東方特色就跟小醜文化一樣,本身就是一種歧視,你們認為的東方特色就是眯眯眼。”
大英人雖然平等的歧視除了本民族以外的所有人種,但他們很介意被人說自己歧視。
當然了,賭道,下九流的圈子,本來就又髒又亂的。
不過蘇琳琅的一身正氣和冰雁那雙清澈的眸子,就讓白骨爪覺得自己有點不堪了。
她也突然意識到,誘惑賀二少變壞,似乎是件不太道德的事。
當然,這趟上大陸快兩年時間了,其實賀樸旭也早已不是當初的美麗廢物了。
他還沒在賭場裡,賭桌上玩過牌,從小又被管的嚴,上個賭桌都顫顫兢兢的,這就搞的還沒開場呢,遞牌的牛仔傑克先要笑他一句:“二少,你好像有點廢喔?”
不過現在,賀樸旭要告訴她真相了。
他說:“南洋道上有個大毒梟,名字叫阿坤,是個英日混血,當年給馬Sir的Baby注射毒品的就是他,他跟軍情局有聯絡,軍情局給馬Sir承諾過,說隻要他能殺了賀廷樸,軍情局就會把活的阿坤帶到港府,讓馬Sir親自行刑,殺他?”
蘇琳琅腦海裡雖然有一本關於未來的書,但書裡隻記錄了香江的歷史大事件。
像馬鳴,賀樸旭這種回歸前的警長們,如果認真緝毒,他們都活不到1997的。
隨著毒品日漸泛濫,民眾憎恨警方無能,即使他們死了,也無人同情,會特意給他們出書立傳,專門記錄他們,所以他們活的憋屈,也會死的悲哀。
但仔細一琢磨,發現原因了。
這還沒見面呢,華國文物,共鳴,旗袍,就跟那位Jessica想要圍獵賀樸廷一樣,特工喬治這其實也是在圍獵她,通俗說就是色誘。
一個大英特工竟然想色誘蘇琳琅,也是夠可笑的。
說話間已經是晚宴時間了。
賀樸廷打來電話,問太太收拾好了沒,他會上樓來,陪她一起下樓。
兩國軍人在和平年代,除非有國際聯合軍演,是很難有交流的機會的。
而且如果是在軍演中碰面,那就是彼此的敵人,是要提防彼此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賀樸旭,一個大英皇家特種兵,成南海軍人們的戰友了。
要是程超,李司令他們在這兒,肯定也樂的合不攏嘴,也急著要交流一下。
但就說怪不怪,這麼一件天降的好事叫幫小兵仔趕上了。
她和男友喬治上校也不過炮友關系,他們各為其主,並會隨時交換彼此的情報。
這就是Jessica的底細和底褲,輕輕巧巧,被蘇琳琅給扒了。
蘇琳琅可不是普通人,她是大英納稅最多,最富有的殖民地,香江首富賀樸廷的太太,她有她的人脈和關系,要在報紙上登一篇文章很容易。
而公開了Jessica是商業間諜的事,她所在的雜志社肯定不幹,會開除她。
近幾天,像賀樸廷一樣的,全球各地的有錢人又都集聚倫敦來為女王慶生。
毒販們大多是混血兒,個個人高馬大,她站在其中,連面都露不出來。
但她的聲音一聽就是女孩子。
她聲啞,跟這幫人一樣,講的是英語,說:“yes?”
阿坤一歪脖子,說:“晚上休息時間,教我說漢語。”
應聲,一個矮矮的,瘦伶伶的,髒兮兮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跟上阿坤,跟著他一起走了。
他戴著墨鏡,西服筆挺,抱臂站在安檢口的不遠處,等著。
而搜查賀樸廷夫妻的人當然也不是普通的安檢員,全都是軍情局的秘密特工們。
他們但凡能查出一丁點不合法規的東西,賀樸廷夫妻今天都走不了,得進小黑屋。
如果能查到涉及稅務,軍事一類的違禁品,那麼對不起,軍情局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賀氏給查個底朝天了。
但是當然沒有,賀樸廷又不傻,出酒店之前,專門讓律師看過行李,能確保自己帶的任何一樣東西都不會泄露賀氏的機密,也經得起海關的檢查。
但法醫才幫阿湯合上眼睛要拉屍袋拉鏈,一轉身,咦,他的眼睛又睜開了。
他是個皮膚黢黑,高鼻梁深眼窩,眼球呈藍色的混血兒,眼睛特別大,人雖然死了,但目光沒有渙散,而是直勾勾的盯著某一處,眸中滿是恨和戾氣。
法醫順著阿湯的目光回頭,恰好看到賀樸旭在看熱鬧。
作為軍人,法醫不講迷信,但作為華國人,該講的忌諱大家都會講的。
法醫忙對賀樸旭說:“小伙子,這人應該心裡有怨恨,不肯閉眼睛,你不要站在那兒,躲著點,別沾上晦氣。”
她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了,可是,怎麼會出現一把跟雷切旗鼓相當的刀。
而就在她猶豫間,蘇琳琅錯手挑個刀花,吸引許婉心出刀去擋,卻又反手收刀再一個橫抹。
許婉心隻覺得耳有涼風,一摸,一個哆嗦,因為她一隻耳朵掉了。
她氣到猙獰,猛然橫刀又突然挑捅,大吼:“賤人,婊子,你削我耳朵,耳朵?”
蘇琳琅錯肩後退,以軍刀刀背抹開雷切,繼續笑:“所以呢,你想要我的命要的理直氣壯,我隻要你一隻耳朵你就急眼了。”
這才是為什麼閻局剛才沒有邀請他們去參加行動,他是為了保護蘇琳琅的安全。
閻局再說:“全球毒品洶湧泛濫,我們大陸做不到眾人皆醉我獨醒,出淤泥而不染,但我們大陸的執法程度隻會越來越嚴格,剛才那32個毒販我們隻留了阿坤,制毒基地也是,除非關鍵證人,為防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們必須鏟除幹淨,那種程度的執法,我們有專業的特種兵,你們這趟也辛苦壞了,要不這樣,這次錢Sir就不去了,就當是遠道而來,看看我們特種作戰部隊的水平,提點批評和建議,如何。”
望著閻局那雙銳利的眸子,和他黢黑的臉,賀樸旭腦中驟然清明。
剛才在賭船上,那幫南海特種兵是怎麼對待毒販子的,他其實已經看在眼裡了。
他突然想起來,大陸公安給的合作文書上說,大陸軍方總共派出了五千人,一個團的兵力來參與這次剿毒反恐任務。
“感謝錢Sir為我們港府緝毒業做出的貢獻,照顧好Gonda,也要照顧好你自己,再見?”手握方向盤,蘇琳琅嫣然一笑,一腳油,平治E300轎車出德明VIP車庫,無聲離開,獨留錢Sir站在原地,氣的亂炸毛。
良久,他說:“你要真能從我的眼皮子底下運走發動機,我就地改龍為蟲?”
一過完年賀樸廷就又出差去南美了,回來之後還得立刻再去趟大陸,簡直空中飛人。
情人忙賺錢,蘇琳琅跟程超約定的時間也馬上到,她,也要忙著送癲公過境,去大陸了。
但猶豫片刻,她還是說:“不行。毒販可不是傻子,他們彼此間很熟悉的,你的聲音不對,萬一被聽出來可就麻煩了。去找專案組吧,等專案組統一分配任務。”
不知道顧滿貫的賭船上還有多少個毒販,但是,他們才是今晚的主線任務。
為了貪功而影響到主線任務,很有可能會錯失阿坤,得不償失的。
錢Sir也是聰明人,權衡了一下利弊,也就放下對講機了。
不過突然,正在清理船艙血跡的賀平安盯著牆上的標籤說:“少奶奶,咱們很可能馬上就要遭遇另一艘巡邏艇了。”
思考片刻,他回頭,對賀樸旭說:“AK和防彈衣管夠,我還會讓原本參與計劃的戰士做候補,關鍵時刻你們也不要怕,大膽開槍,咱們有充足的火力,子彈管夠,人也管夠?”
十分鍾後,蘇琳琅和賀樸旭,以及賀家幾個保鏢,還有五個南海部隊的特種兵就乘著皮劃艇,又悄無聲息的出發了。
很快他們就先後到達目的地了。
那是一艘巨大的拉網捕魚船,船上有星火點點,等靠近點,還能聽到隱隱的音樂聲。
而且要派線人上賭船,還馬上有一場惡仗要打,大家都很嚴肅,也很緊張。
唯獨賀樸旭風輕雲淡,打完,把打火機裝進褲兜,他伸三根手指:“還有三次?”
再打三次,那隻打火機就會爆炸。
賀樸旭的衣服全是英倫風格,一成套版型貼體的,深青色正裝西服,配一條淡青色,真絲材質的領帶,領帶夾是黃金的,再將金邊眼鏡往鼻梁上一架,配上他那張標致的俊臉,他簡直帥的就像從畫報裡走出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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