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黏著許述白的林西竟然沒來。
這一次,接待許述白的是光和的劉副總。
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掃在許述白的身後:「南總沒來?」
許述白臉上的笑淡了下去,聲音也疏離了幾分。
「劉副總,我才是星茂的負責人。」
星茂負責人五個字如同當頭一喝,將我喚醒。
那次許述白讓我去國外開拓業務時,他說:「泱泱,其實我不希望你那麼累。」
「星茂有我就夠了,這次業務拓展結束,你好好休息休息。」
最後他說的那句「我養你」,被那晚機場洶湧的人潮沖散。
09
許述白最後又讓了五個點的利潤。
單子簽完,他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
徐青野給他發了個地址,殯儀館的。
許述白皺著眉,手指用力地敲擊在螢幕上:【徐青野,再演就過了。】
笑死。
他為什麼會覺得徐青野願意陪我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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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野可是他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
大概是因為不喜歡我,我和許述白在一起後,隻要我們同時出現的場合,幾乎都看不見徐青野的影子。
直到我和許述白訂婚前夕。
徐青野喝得酩酊大醉,他拉著我的胳膊,鄭重地把我的手和許述白的手疊放在一起。
他罵罵咧咧,最後說了一句:「以後你敢不對他好,我殺了你。」
我認真地點頭。
我怎麼會對許述白不好呢?
我幾乎把我的一切都給了許述白。
就連星茂,都是我用那次父母意外離世的保險金填了資金缺口。
那天許述白也喝了不少酒。
他拉著徐青野、明浩和梁沉一起站定在我面前,恣意地笑著。
像是得了全天下最好的寶藏。
那天的他一字一句,字字鄭重。
他和他的兄弟們說,如果將來他的新娘不是我,那他的婚禮,他們一定不要去。
年少輕狂的承諾,誰又能記得住幾分。
許述白將手機扔在了副駕駛上。
手機螢幕頂端,徐青野幾次正在輸入中,到底什麼也沒有回復。
可我的心口沒來由地一陣撕扯和疼痛,仿佛整個靈魂都在被炙烤,意識也逐漸開始渙散。
我想,我終於要離開了吧!
其實,我已經沒有什麼放不下。
10
意識回籠時,是某一天的淩晨三點。
我好像睡了一覺。
夢裏混沌一片,有人在壓著聲音哭,眼淚砸在我的手心燙得我渾身一顫。
再睜開眼,卻隻看到許述白正對著鏡子一遍遍確認自己的西裝領帶。
他的臉上漾著笑。
攝影師架著機器一路跟隨著許述白的動作。
我環視一圈,熟悉的房間裏,玻璃上多了一些大紅喜字的窗花。
梳妝臺旁的日歷上被一個紅心框出今天的日子。
原來,竟是許述白和林西婚禮這天。
而他們的婚房,是三年前我親自設計裝修的。
「今天會不會堵車,我怕誤了時間。」
許述白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他搓著手,有些緊張。
我轉過頭,看到了從另外一個房間走出來的許述白的父母。
他們的頭上添了些白發,但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兩個老人的嘴角始終揚著。
「你啊,從小就是急性子。」
「也就是泱泱脾氣好,才願意跟著你吃苦遭罪。」
許媽媽手裏拾掇著大紅喜床上的紅棗蓮子,似乎並沒有看見許述白臉上閃過的一絲尷尬。
許爸爸臉上的笑沒掛住,一下子垮了臉。
老人的眼神明明暗暗,看不清楚情緒,他攔住許媽媽的手,把她往裏屋帶。
許述白沒有解釋,而是連哄帶騙讓許媽媽寬心。
我沒有跟著他們進去那個房間,可還是聽到了父子倆不斷爭吵的聲音。
斷斷續續,我又一次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等我湊近時,隻聽到許爸爸沉著聲音說,去年許媽媽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癥。
許述白出門時,臉上不是很好。
他掏出手機在給誰打電話,但電話一直沒打通。
直到攝影師催促著:「該出發了,新郎官。」
11
十幾輛黑色邁巴赫從小區整齊而出,排場極大。
我落在車頂,看著微微亮的天出神。
我不知道自己還要跟著許述白多久,可我發現我好像不會痛了。
許述白坐在婚車裏一直不停地撥打著電話,電話的嘟嘟聲讓他有些急躁。
直到車子停在酒店樓下,許述白仍捏著手機。
他的指節被捏得發白。
被幾個伴郎提醒後才匆匆拿了手捧花下了車。
而我也才注意到,伴郎竟是陌生面孔。
他那三個好兄弟,無一人在場。
熱鬧的起哄聲在身後響起,我被許述白一路牽扯著到了林西在的那間套房。
套房門口紅毯鋪地。
有人見到許述白來後,大喊了一聲:「新郎到了。」
接親的儀式有些復雜。
但許述白出手一向闊綽,紅包撒得滿天飛,就連遊戲通關都靠著他的鈔能力。
林西被許述白抱起來時,全場掌聲雷動。
我站在能夠距離許述白最遠的地方,目光落在酒店樓下很遠很遠的幾輛黑色轎車上。
改口茶後,林西的父親深深地看了一眼許述白。
許述白收回了心不在焉的思緒,抱著林西一路快步往樓下去。
按照攝影師說的行程,他們其實還富裕了不少時間。
所有人都說是許述白娶妻心切。
車子返程時,我落在距離許述白最遠的車頂,一陣心慌。
直到車子路過回婚房時必經的那條林蔭道上時,心慌得越發厲害。
突然,所有車子全都停了下來。
視線飄過去。
同樣一排黑色邁巴赫在對向停了下來。
第一輛車頭上鋪滿了黃白菊花、玫瑰和百合。
竟是送葬的車隊。
12
紅白相撞。
許述白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可對面那邊沒有一人下車交涉,雙方僵持不下。
我的心跳卻如擂鼓般,咚咚咚地推著我往送葬的車隊方向去。
車窗後排的防窺膜下,我隱隱約約地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和那人手中捧著的我的照片。
我震驚得愣在原地。
這條林蔭道,從不是送葬的必經之路。
除非開車的人是故意的。
原以為不會再痛的心口像被尖刀刺入般,一下一下,劇痛難耐。
林西紅著眼,扯著許述白的衣袖。
「述白......」
「我怕......」
許述白沒辦法,被迫走下車。
後排車窗沒有落下,隻有司機輕飄飄從窗縫中甩出一句:「死者為大。」
最後到底是許述白他們讓了路。
送葬車隊呼嘯而過,我想要追上去,卻不得脫離許述白半分。
許述白和林西到底是誤了時辰。
回到婚房後,林西也沒有見到許述白的父母。
但她似乎並不在意,而是叫來了化妝師替她補妝。
一行人跟著車隊風風火火地又往舉辦婚禮的場地去。
許述白包了一座莊園,大片草坪上佈置了唯美浪漫的婚禮舞臺。
像是誤入仙境一樣。
我卻無暇再看這些,腦海裏全是那人捧著我照片的樣子。
徐青野。
那個從來看我不順眼的男人,鬍子拉碴,雙眼通紅。
我死了,他好像很難過。
13
婚禮從 11:58 推遲到 12:18。
許述白終於結婚了。
他將戒指穿過林西的無名指,鄭重地許下相伴餘生、廝守到老的諾言。
電子螢幕上循環播放著許述白和林西曾經點點滴滴的過往。
據司儀說,那視頻是許述白親手剪出來的。
林西笑得嫣然。
我卻看得很是乏味。
許述白剪輯視頻的技能還是我教會的。
上大學時,許述白突然愛上了攝影。
他創建了自己的自媒體賬號,我就通宵熬夜學習剪輯。
後來我們在自媒體賺了第一桶金,他來了興趣就讓我教他。
席間,林西一直在看著宴會廳大門的方向。
她像是在等什麼人。
許述白隻要能抽出空,就在打電話。
直到婚禮結束,林西等的人也沒有來,而許述白的電話也沒有打通。
婚禮後,林西的父親拉著許述白寒暄了幾句,最後的話卻落在了徐青野的身上。
「今天倒是沒看到徐氏的公子。」
「我聽西西說你們有著十幾年交情,今天本以為會見到。」
許述白落在身側的手微微一蜷。
不止徐青野,和他玩得好的三個人都沒來。
甚至今天都出現在了那輛出葬的邁巴赫車上。
眼眶突然有些酸澀。
腦海裏響起從前許述白說如果將來他的新娘不是我,那他的婚禮他們一定不要去的那句話。
年少輕狂的承諾,他們替他守住了。
可他沒有。
14
許述白打通徐青野的電話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徐青野沒有說什麼,而是給許述白甩了一個定位,並且特意叮囑:「別帶著林西。」
「我們沒人想看到她。」
許述白的手機開了免提。
徐青野的話一字不落地落在了林西的耳中。
她瞬間紅了眼,眼淚打著轉,要掉不掉。
許述白抄起外套匆匆出門,臨走時用指腹擦去林西沒掉來的淚:「乖,在家等我。」
車子一路疾馳。
徐青野他們三個人等在了路邊。
我隻覺得周遭的空氣越發陰冷,即使今天的氣溫很高,高到 38 度。
荒郊野外,寥無人煙。
徐青野的腳邊落了一地煙頭,手上還夾著半根煙。
明浩和梁沉看到許述白,頭不約而同地撇向另外一個方向。
許述白停好車,走到徐青野面前。
剛剛張開的嘴被徐青野狠厲地一個拳頭砸得閉了起來,鮮血順著鼻腔嘴角流了下來。
我被嚇得躲閃到一邊。
徐青野是出了名的脾氣躁,不僅計算機玩得好,泰拳打得也很好。
許述白打偏了臉,眼底的怒意翻騰。
「徐青野,你他媽有病是不是!」
「我還沒問你們昨天為什麼不來參加我的婚禮,你們把我約到這種破地兒是要幹什麼。」
徐青野甩了甩拳頭,拎著許述白的衣領,連拖帶拽地往山上走。
越往裏走,風越冷。
樹葉被風刮得簌簌響著,像來索命的樂章。
我終於想起來,這兒是我出事的地方。
我大概是死在了這裏。
徐青野站定後,將許述白一腳踹在了地上,厲聲質問。
「許述白,辜負真心的人最該死。」
「可為什麼死的是南泱。」
15
乾涸的土地上還有沒被處理掉的斑斑血跡。
許述白撐著起身的手一軟,重新跌了下去。
他震驚地回過頭看向徐青野,囁嚅了半晌才開口:「你說南泱死了?」
徐青野看著他沒說話,可他的眼神駭人,比看著一個死人還要冷。
明浩和梁沉沉默著點了點頭,手裏的拳頭卻攥得咯咯作響。
許述白還是不信。
他大笑幾聲後環顧著四周,突然大聲喊著:「南泱,出來!」
「我知道你在,你們聯合起來騙我的對不對!」
像個瘋子一樣。
突然,他的視線落在了草叢裏。
我順著他的目光,訂婚時他送給我的珍珠耳釘掉了一顆在那兒。
許述白撲了過去。
他從草叢裏扒出來那枚耳釘,上面還沾了些血跡。
他大概是接受了我的死訊。
空氣從未像此刻這般安靜。
許述白從 10 點坐到了 12 點,一言不發。
徐青野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
正午的陽光曬得人發昏,我躲到了樹蔭下。
許述白再起身時根本站不穩,他的手抖得比昨天婚禮上接過林西手時還要厲害。
徐青野將煙頭踩在腳下,碾了又碾。
末了,徐青野掀起眼皮睨了許述白一眼。
「許述白,我們的兄弟情就到這兒了。」
「再見面,是敵非友。」
16
許述白是四個人中唯一沒有背景的存在。
從前上學時,許述白因為成績好、情商高,和他們三個人走到了一起。
初中到高中到大學,徐青野一直和我們同校。
明浩和梁沉選擇了出國深造,再回國時我和許述白已經確認了戀愛關系。
創業以來,他們其實沒少幫我們。
星茂的發展,離不開他們三個人在背後的鼎力相助。
可現在,他們四個人好像要走散了。
同樣的十六年。
原來我們都走散了。
許述白在山上待了很久。
從日落到月出,山風擦過耳邊,吹得我通體生寒。
許述白接通許爸爸打來的電話,嗓音有些啞。
「爸,媽的病我還在想辦法。」
「梁沉那邊......不太好一直麻煩人家。」
原本靠在樹幹上的我微微直起身子。
去年,是我在國外最辛苦的一年。
每個月也就隻能偶爾抽出時間給他們打個視頻電話。
隔著螢幕,我沒有發現許媽媽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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