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芋萱退得太急,一個不留神,小腿撞上後面的沙發。
她痛呼出聲。
謝執砚過來扶她,寧芋萱抓著男人的手臂站起來,站穩後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瞪向男人。
謝執砚看向她撞到的部位,溫聲詢問:“很疼?”
寧芋萱揉著小腿:“痛死了!”
沙發整體是軟的,轉角處有支撐,磕上去稍微有點疼。
不過痛感遠沒她說得這麼誇張,她單純是心裡對謝執砚有氣。
要不是謝執砚突然靠近,她也不會撞上沙發。
謝執砚:“我看看?”
寧芋萱:“不用了。”
停頓幾秒,她又說:“都怪你!”
謝執砚倒是沒第一時間辯解,順著她道:“是我不好。”
大概也是看出她其實沒那麼痛,頓了頓,男人又帶著一絲笑意問:“退得那麼急做什麼?”
寧芋萱:“還不是為了躲你……”
謝執砚:“躲我什麼?”
寧芋萱抿了抿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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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突然間親上來才躲的。
但是她又不能這麼說,萬一是她會錯了意,他其實根本沒想親她呢?
那也太丟臉了。
誤會了他,還自己撞到了小腿。
遲疑了兩秒,寧芋萱清了清嗓子:“沒什麼,我要去趟洗手間,你別跟過來!”
本來就撞得不重,說話間小腿已經不疼了。
寧芋萱步伐敏捷地走到二層洗手間,進去前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
謝執砚人沒跟過來,還站在剛才的沙發那邊。
目光倒是一直跟隨著她。
寧芋萱把洗手間的門關上。
她先是低頭看了一眼小腿,剛才那下的確撞得不重。
暫時沒留下任何痕跡,連道紅印都沒有,就是不知道明天起來會不會有一小塊瘀青。
確認腿沒事,寧芋萱直起身子,目光停留在洗手臺上的漱口水上。
漱口水有兩個口味,猶豫了幾秒,寧芋萱挑了其中一瓶。
……
從洗手間出來,謝執砚正在沙發上回消息。
寧芋萱走過去,隨意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在忙工作?”
謝執砚:“不是。”
她本來是隨口一問,聞言倒是有些好奇:“那是?”
謝執砚:“劉呈給我發信息,說是上次你最喜歡的那套房子已經收拾好了,你關注的那幾個細節都確認過沒問題。”
寧芋萱眨了眨眼睛。
周五的時候她剛和謝執砚說了房子的事,所有的那幾套房裡她最喜歡其中一套的戶型和位置。
隻是那套是精裝修且配好家具的,寧芋萱擔心裝修的細節不符合她的想法,讓他再去確認。
沒想到效率這麼快,一個周末過去就全都確認好了。
搞得寧芋萱都有些期待。
雖說買房子算是臨時做出的決定,但畢竟二十幾年來她除了大學幾年住宿舍,其餘時間都是和家人住在一起。
從前她連單獨租房都沒有過,這是她人生第一次挑房子。
寧芋萱:“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去看看?”
謝執砚的目光微頓,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隨即眉眼間多了一點笑意。
寧芋萱有些莫名其妙:她說什麼了?怎麼他好像忽然間被取悅到了一樣。
謝執砚開口:“那邊是新房,鑰匙劉呈已經拿到了,我們想看的話隨時可以去。”
寧芋萱在腦海裡回憶自己下一周的日程表。
華願那邊已經步入正軌,陳鈞和周琳把一切都打理得很好,暫時不用寧芋萱操心。
《親愛的媽媽》隻剩下最後一期了,所以寧芋萱準備等節目徹底錄制完,她再全身心地投入到新店開業的準備中。
不過雖然工作上不忙,但這周她的安排依舊不算少。
星期二要去陪陶悠試訂婚宴的禮服。
陶悠為了把訂婚宴的時間空出來,最近一直在加班,好不容易才請了周二的假。
星期五則是要開始最後一期《媽媽》的錄制。
由於是最後一期的節目,錄制時間和往常稍微有些不一樣。
下個星期周五的早上開始,下下個星期一才結束。
地點也不再是在北城,據節目組說需要乘高鐵飛機之類的交通工具,不過具體去哪裡還沒有透露。
因此星期四也最好不要,出遠門的前一天需要提前準備準備,早些休息。
寧芋萱:“下周我應該隻有星期一和星期三有時間,那就……”
她猶豫了幾秒,本來想說星期三。
謝執砚在她想好之前開口:“明天?”
寧芋萱:“……也行。”
謝執砚頷首:“好,那明天下午我接你過去。”
寧芋萱“嗯”了一聲。
空氣安靜了幾秒鍾,謝執砚問:“腿還疼不疼?”
寧芋萱:“早不疼了……”
謝執砚:“那還在生氣晚飯的時候,我吃了你的丸子?”
寧芋萱:“……”
這男人真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寧芋萱決定想辦法扳回一城。
她冥思苦想幾秒,終於想到一個突破點。
寧芋萱突然換上一本正經的語氣:“謝執砚。”
謝執砚:“嗯?”
寧芋萱:“剛才晚飯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件事情。”
見她忽然間正色,謝執砚的眸光微動:“什麼?”
本來寧芋萱隻是覺得今晚在他面前丟了幾次臉,想找回場子。
此刻對上謝執砚深邃的目光,她想到自己即將說的話,竟然開始心跳加速,嗓子也突然有些發幹。
寧芋萱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鼓勁,強迫自己與男人對視。
“謝執砚。”寧芋萱緊張地抿了抿唇,“你是不是一直喜歡我?我是說……在我們決定結婚之前。
第74章
寧芋萱與謝執砚對視,明明心跳如鼓,卻又不肯先一步挪開目光。
仿佛這麼一直盯著他,就能從他幽深的雙眸中找出她想要的答案來。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開口。
謝執砚:“為什麼這麼問?”
問題又被原封不動地拋了回來。
寧芋萱不願意繼續與他這麼打太極,索性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因為……有很多很多原因。”
謝執砚的眼底劃過一道淺淺的笑痕。
“都有什麼?”
寧芋萱抿了抿唇角,腦海裡浮現出許多人和事來。
有些是她早就注意到的,有些她當時沒有多想,後來回想起來又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謝執砚倒是沒催促她的意思,眉眼溫和地注視著她。
寧芋萱在思緒紛亂之間,終於找到了一個落腳點。
“領證那天……”寧芋萱緩緩開口,“那天我們從民政局出來,你帶我去了我讀大學時最愛吃的早餐店。”
說著她抬眸看了看謝執砚。
男人的神色平靜,看不出什麼波瀾來。
寧芋萱繼續道:“我後來想了想,那家店離民政局不算很近,開車十五分鍾。那麼小的一家早餐鋪子,你卻偏偏選擇帶我去了那。”
那家店寧芋萱吃了整整一年,卻在大一下學期的那個期末忽然間關店,老板娘也突然杳無音訊。
寧芋萱覺得十分可惜,那段時間裡逢人就抱怨。
剛好她大一結束的暑假在謝家老宅附近實習,那段時間常去謝家蹭飯,有時實習加班晚了還會在謝家住上一晚。
於是那一個月裡,恐怕也有意無意和鄭心玫抱怨了許多次。
估計謝執砚就是那個時候聽到的。
隻是謝執砚說是隨便選的一家店,當時寧芋萱就沒再深想。
後來卻再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寧芋萱看著對面的男人:“所以謝執砚,你是特意找到了老板娘的店,又專門在領證那天帶我去,是不是?”
謝執砚凝視著寧芋萱,片刻,“嗯”了一聲。
寧芋萱的呼吸微頓。
“你……”她忍不住問,“北城這麼大,那麼小的一家店,你是怎麼找到的?”
謝執砚:“你大一那年,A大附近閉店的早餐店就那一家,不難查到老板娘是誰。聯系到老板娘本人,就可以得知她新店的地址。”
男人的語氣平淡,仿佛這對他來說真的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稍微想想,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
寧芋萱失神了幾秒。
如果不是她後來又想起那頓早餐,如今又向他提起,謝執砚怕是永遠不會用這件事情向她邀功。
“所以……”她開口,“領證那天,你特意計劃了行程?”
謝執砚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領結婚證是重要的日子,應該吃點你喜歡的。”
寧芋萱:“……”
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不全是驚喜,有種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滿足感。
停頓一會兒,她再度開口:“那天顧家的壽宴結束,你帶我去的餐廳也是我愛吃的。還有就是……你一直記得我最喜歡的花是什麼。”
那天他們對口供,謝執砚問她,最喜歡的花是不是厄瓜多爾探險家。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不等謝執砚回答,寧芋萱又道:“我喜歡喝的飲料,我愛看的電影。我隻說一次,你就全部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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