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樓上的三個女人後腳跟著走了下來,聽到熱鬧的聲音,都低頭看向樓梯口盡頭的兩人。
知眠被這聲搞得有點羞赧,段灼雙手插兜,唇角掛著懶懶的弧度:“起哄什麼?人還沒追到呢。”
“喔噢……”
“灼哥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起哄聲和笑聲更大了。
三個女人聽到段灼這句話,懵了——
所以他們之前說的, 段灼最近正在追的女生,竟然就是前女友?!
三人臉徹底綠了。
“小妹妹, 你一定不能讓段灼那麼早追到, 好好考驗他!讓他追個三年五年的。”
“哈哈哈哈哈三年五年, 到時候灼哥追不到人, 氣到出家……”
段灼眯了眯眼,冷眼睨他們。
知眠沒想到段灼會遮掩一番,沒想到他直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在追她,一點也不低調……
段灼怕小姑娘被鬧得不太自在,拉住她的手臂:“走了,不管他們。”
段灼帶著知眠離開。
有男生還不知內幕的,問:“诶,那女生不是段灼前女友嗎?”
全部人哄堂大笑,“大哥,你的反應速度是不是在地球轉了一圈才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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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我臉盲啊,我才反應過來……他們不是早就分了嗎?還是段灼提的分手?”
“對啊,到底誰提的分手?”
“問諸葛,他肯定知道。”
諸葛宇走了過來,聽到這疑惑,樂呵了:“什麼段灼提的分手?他明明是被甩的那個好嗎?!”
“被甩?!”
“不然現在怎麼會眼巴巴跟在小姑娘後面追人啊?”
不知情的人哗然。
誰能想到,桀骜不馴的段灼是被甩的那一位?!
大家唏噓:“我們剛開始都還以為灼哥沒這麼認真……”
“灼哥和他女朋友在一起四年了好不好,他女朋友人超好。”
“不好能讓灼哥這麼惦念嗎?”
“段灼就看過去愛玩,但你看他身邊除了剛才那位小妹妹,還有別人不?”
“難怪過去一年我一說給他介紹對象,他就要打我。”
“艹,原來灼哥竟然是深情人設?!”
屋裡熱鬧一片,另一邊,知眠被段灼帶去無人的房間,走了進去,裡頭是一間遊戲屋,知眠掃了一圈,直奔桌式足球過去。
桌式足球就是模擬足球賽場,通過操縱杆控制一排排小人踢球。
知眠轉著操縱杆,段灼看著:“要不要玩?”
知眠還挺愛玩這個的。
“好啊。”
男人手肘搭在桌子邊上,傾身看她:“那比賽怎麼樣?”
“好。”
他臉上勾了抹笑,“先說說輸了的懲罰。”
“什麼懲罰?”
“輸了的那一方要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她察覺出來了不對勁,段灼揚著眉看她:“怎麼?不敢了?”
知眠仍仰著臉,不輸氣勢:“來啊。”
他笑了,“行,簡單點,那就誰先進五個球,就算贏。”
比賽開始。
知眠專心致志轉著操縱杆,發起進攻,趁他一個不注意,先踢了一個球進到他洞裡。
她咧開唇角,開心地差點要喊出聲,段灼把她明媚的笑容盡收眼底,無聲跟著笑了,誇:“你比我玩得厲害多了。”
梁栀意家裡就有這個,每次過去她都玩幾局,雖然許久不玩,但還是有點技術的。
而後接下來,知眠連續進了三個球。
她臉上已經揚起了勝利的笑容,段灼見此,悠然道:“你還差一個球,還沒贏。”
知眠心底嘚瑟,就差一顆球,難不成他還能逆天翻盤?
誰知她一語成谶。
接下來,段灼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雙方攻防交換,他輕輕松松連進了四個球。
知眠震驚,抬頭就看到男人唇邊掛著懶洋洋的笑,一副欠揍的模樣,“我剛找到感覺而已。”
“……”
最後一個球,知眠就差一點就能進洞,卻被段灼攔下,最後他趁著她防守的漏洞,快準地把球送到她的洞內。
“我贏了。”他語氣輕松。
“……”
段灼看著她,低聲一笑:“怎麼,這麼生氣啊?”
“前四個球你故意讓我的?”否則她怎麼感覺打起來那麼輕松?
“我隻是比較慢進入狀態而已。”他想到什麼,啊了聲,抬眉,“某些人是不是要願賭服輸?”
知眠想起還有賭注這事,“……你想提什麼條件?”太過分的不可能。
男人低頭想了半天,最後輕飄飄來一句:“先記著吧,等我想到了再說。”
“……”
這時司馬誠走了進來,“你們兩個在這呢,吃飯了。”
“嗯。”
司馬誠走到兩人身邊,看到桌式足球,撞了撞段灼的胳膊:“今晚你帶幾隊和我們玩玩啊,段隊長?”
知眠在一旁聞言,“什麼段隊長?”
“你不知道啊,小段玩這個可牛逼了,當時是他們學校桌式足球隊的隊長,還帶過他學校去全省比賽拿過冠軍。”桌式足球不單單是娛樂,也有專門的比賽。
知眠:“……”
這人果然剛開始是故意讓他的!
段灼輕咳一聲,冷眼看向司馬誠,司馬誠不明所以:“咋的了?”
知眠不再看段灼,“司馬哥我們去吃飯吧。”
“走走走。”
知眠沒給段灼一個眼神,段灼走在最後,看著小姑娘的背影,無奈笑了。
-
大家給諸葛宇唱了生日歌,切了生日蛋糕,飯後,轟趴唱歌都有,段灼本來想陪著小姑娘,但剛好孔思來找知眠聊天,就讓段灼先去和其他人玩。
孔思和知眠走出別墅,往江岸走去。
孔思聊起感情的事,說可能這兩年就要考慮結婚,但是她還不知道諸葛宇是什麼想法,“他也一直沒有和我提過,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
“你有試圖去問嗎?”
孔思搖頭,“不敢問,害怕是不好的答案。”
畢竟諸葛宇浪蕩情場,原來談了很多女朋友,孔思也算是待在他身邊最久的了。
“其實我看得出來,諸葛哥還是很喜歡你的,說不定他在規劃呢?”
“感情這東西誰也不好說,可能他沒有奔著結婚去,我也不知道。”孔思嘆了聲氣,轉了一個話題,“不過我看得出來,段灼現在對你改變了許多,他是真的很喜歡你。”
知眠抿抿唇,孔思就說:“我聽諸葛宇說,段灼過去這一年過得很不好。”
知眠怔愣。
“你們正式分手後,他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就像是掉進谷底一樣,”孔思道,“我現在覺得段灼這種人吧,不會把深情寫在臉上的,他永遠吊兒郎當的,讓人猜不透想法,感覺對待所有事都漫不經心的,但他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知眠聞言,心中百感交集。
兩人走到江邊,而後折返,沒走幾步就看到有個身影朝他們走來。
正是段灼。
知眠微看著他直走到身旁,孔思笑笑,很識趣:“我先走了啊。”
孔思直接溜了。
夜色蒼茫,江面波浪粼粼,江風吹拂。
知眠面色帶疑:“你不是和他們在玩嗎?怎麼過來了。”
段灼雙手插兜:“打遊戲沒什麼意思。”
和她在一起才比較有意思。
知眠沒多說,“我們回去吧。”
兩人往回走,知眠感覺今天穿的這雙高跟鞋太磨腳了,此刻疼得難受,她步伐放慢了一些,段灼注意到她走路不太自然,問:“怎麼了?”
“沒,鞋子有點磨腳。”
段灼聞言,停下步伐,在她面前半蹲下去,鉗住她的腳腕察看,眉頭微擰,“腳後跟都磨出血了。”
男人掌心溫熱滾燙,知眠連忙抽回,“沒事啦,這鞋子剛好配這裙子,明天就不穿了。”
“我背你回去。”
“不用。”
知眠把鞋子脫了下來,赤腳踏在沙灘上,踩了兩下,“這樣就舒服多啦,回去再洗個腳就行。”
段灼也不勉強,幫她把鞋子拎起來。
兩人往回走,知眠想起今晚孔思說的那些話,轉頭就瞥到他硬朗的臉廓。
心裡有些話,最後還是欲言又止。
兩人走回別墅,一樓很安靜,大家都在樓上,段灼沒說什麼,轉頭去了樓上,知眠走去洗手間衝了個腳,出來後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拿紙巾擦了下腳上的水,就見段灼從樓上下來。
男人到她面前,半蹲下來,手裡拿著一瓶藥水、消毒水和創可貼。
他握起她的腳腕,把她腳搭在他的腿上,打開消毒水,沾了點棉籤,抬眼看了下她:
“有點辣,忍忍。”
知眠怔愣,“我自己來吧……”
她話音未落,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就在破皮處蔓延開,她倒吸一口冷氣。
他動作一頓,放輕了力道。
段灼沒說話,專注於手上,溫柔而細致。
桌旁的復古臺燈散發著暖洋洋的橘光,落在段灼稜角分明的臉上,添了一份柔和。知眠垂眸,看著這樣的他,忽而覺得有點陌生。
上完藥,他撕開一個創可貼。
知眠低頭,忽而瞥到他右手袖子微微向上,不經意間露出了手腕口。
腕口有個特別明顯的黑色刺青。
她定睛一看,上面刻著兩個字母——ZM.
知眠瞳孔一震。
她突然想起昨天在辦公室,別人欲言又止的一句話。
ZM.
除了知眠,不會再有人代表這兩個字符。
第四十四章
知眠怔怔地看著他腕口的刺身, 脫口而出的聲音打破了客廳的平靜。
“你右手……”
段灼聞聲抬頭,發現她落在手腕口的目光,動作一頓。
段灼看到她眼裡無法言說的震驚, 幾秒後淡淡扯起嘴角, “至於這麼驚訝麼?”
他把創可貼貼在她的傷口上,把外套袖子自然地拉下去幾分, 遮住腕口, 放下她的左腳, 抬起她另一隻腳。
知眠腦中還彌留在震驚中。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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