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成事啊。
雖然他被下了藥還磕暈了,可此刻人好端端的。
真要論起來,他還撕碎了我一件裙子,那件裙子是我花了三兩銀子新買的寶貝, 平常舍不得穿,吃虧的是我才是。
「昨夜,你是否來過我屋裡?」
他抬眸朝我看來。
我愣住,眨了眨眼。
「沒有。」
「沒有?」聲音中有一絲不確定。
「昨夜失火,我害怕得沒敢出房門半步,表哥是不是驚著做夢了?」
腦子裡沉寂多年的靈光在這一刻綻出光芒。
他眉頭蹙起,直直地看我,眼中有審視之意。
我粲然一笑,神情誠摯:
「表哥看上去似乎臉色不好,須得注意休息才是,南薔以後,盡量地不打擾表哥 。」
說罷,對上他莫名深邃的目光,欠身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7
氣喘籲籲地趕到小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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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姨母送的玉镯給了小女孩,並再三地保證學成之後絕不在附近五條街之內擺 攤,她才答應收我為徒。
於是,接下來幾天,我每日早出晚歸,跟著小女孩一邊學手藝一邊出攤,幹勁十 足。
小女孩初時嫌我不靈活,但我並不介意,笑呵呵地全盤照收,慢慢地兩人處得似 親姐妹般。
在那深宅高院久了,我一身素釵布裙,粉黛不施地坐在街邊,手中活計不停,時 不時地說笑兩句,倒別有一番歲月靜好的輕松自在。
那日,街中一輛拉貨的馬車受到驚嚇,馬嘶叫著朝我們衝來,路人發出尖叫。
我喊了聲「師父」,撲過去抱住小女孩,將她護在身下。
馬兒在距我們半米之處堪堪地停下。
我倆驚恐地望去,馬繩被一高大男子單手拽住。
日頭在他頭頂空懸,背著光,看不清臉。
隻覺是個身形寬闊健碩的男子,眼前隻見他下半身,藏藍鑲金袍裾折射出絲縷金 光,一看就貴不可言。
旁邊有護衛迅速地奔過來,圍攏著他。
那人在光暈中默然站立片刻,似在看我們。
我有心道謝救命之恩,未待張口,那人不發一言,轉頭躍上一輛華蓋駟馬高車, 護衛列隊小跑在後,聲勢浩蕩,轉瞬離去。
小女孩從我懷中探出頭:「那輛馬車我認識。」
我失笑:「那人一看就是高攀不起的人物,你如何認得?」
「他最近這段時間,每日從我攤子前路過兩趟。你從未留意?」
我搖頭:「有嗎?」
8
姨母令我一同赴安國府的賞花宴。
「安國公此次設宴,名為賞花,實為挑選孫娘。京城裡有點頭面的公子小姐都會 參加,保不齊哪家小姐看上今安。你同他一起去,擺出未來正室的派頭,絕了那 些人的念頭!」
我心中盤算著這兩日竹籃的成本和進賬,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隻訥訥地點頭。
直到她拿出一套華麗的流彩暗花雲錦裙,命我帶走,我才驚覺過來,慚愧道:
「我有衣裳穿,不必再送我,姨母太客氣了。」
姨母白了我一眼。
「送你?想得美!
「這是我壓箱底的寶貝,你赴宴時穿上,必能豔驚四座,震震京城這群小姐們, 也讓她們知道我尚書府主母的態度。」
赴宴當日,姨母特意地遣了兩個下人,對著我從頭到腳一陣收拾,總之撩簾跨上 馬車,與周今安四目相對時,他確有剎那失神。
一路上,他沉默寡言,始終偏頭看著車外。
這幾日我成天往外面跑,幾乎沒有和他碰過面。
他不說話,我也不說,依舊在心中亂七八糟地算著賬。
停車後,他先下了,我跟在後面一步邁下。
抬起頭來,見他將手臂橫在我面前。
我一愣。
總不會是想扶我下車吧?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見我這麼快下了車,斂著眉眼收回手,沒說什麼。
賞花宴在湖邊舉行,人已不少,各家公子小姐皆是盛裝打扮,一派精致熱鬧。
我跟在周今安身後,緩步踱入,霎時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羞紅著臉不停地偷看周今安的貴女們。
也有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的世家公子們。
更多的是竊竊私語聲:
「這便是尚書府那位撞南牆小姐?竟有如此美貌!」
「話說她怎的與阮小姐穿同一款衣裳……探花郎對阮小姐有意人盡皆知,難不成
是故意來比美的?」
「要說比也比得,單論外貌,似比阮小姐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又如何?美貌最是無用!這位名聲不好,與阮小姐可是一天一地,難怪探花 郎嫌棄她。」
周今安尋了位置入座,我正要挨著坐下,安世子燦笑著過來打招呼。
他眼神明亮地注視著我,臉微微地紅著,認真地問我可有什麼愛吃的,又說後廚 有好吃的果酒,是否想要帶些回去。
我一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好含笑聽他一句又一句。
好容易安世子被人喊走,我妥帖地坐下,卻見周今安在一旁,臉色陰沉得厲害。
「此等場合,收起輕浮之舉,莫讓人笑話。」
他的聲音冷得像結了一層冰。
我默了默,忍不住問道:
「表哥認為我方才應如何,才算應對得體?」
我發誓我是誠心地發問,周今安卻皺著眉心,目光沉沉地看了我一眼。
阮素心在一眾貴女的簇擁下,儀態萬千地走過來。
她身上穿的,果然與我同一式的雲錦裙。
貴女們看我的神情都帶著譏諷,仿佛在嘲笑我自不量力,竟敢與京城第一淑女比 肩。
阮素心倒是笑容明朗,絲毫沒有撞衫的尷尬和窘迫,笑吟吟地說:「莊小姐第一 次參加宴席,今安可得好生地照應著表妹才是。」
周今安恢復了溫文爾雅的模樣,起身——地與各位貴女打招呼。
宴席正酣,阮素心受安國公和夫人之遙,當眾獻曲古箏《鳳求凰》。
琴聲悠揚婉轉,如泣如訴,一曲奏罷,眾人皆嘆。
安國夫人笑開懷,令安世子給阮素心送上一朵最嬌豔的牡丹作為賞頭,顯然有撮 合之意。
安世子卻不動,目光時時瞟向我。
場面瞬間有些尷尬,阮素心一貫端莊優雅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裂縫。
周今安忽然起身,對方才的曲聲即興作詩一首,表達贊美和敬佩,並取了牡丹, 溫文有禮地送給阮素心。
阮素心微笑接過,大大方方地插在自己的發髻上。
眾人皆鼓掌,場面總算恢復了正常。
我看得賞心悅目,津津有味。
這才是琴瑟和鳴、珠聯璧合的才子佳人啊!
一抬眼,卻見數道目光落在我身上,夾雜著各種譏諷、嘲弄、不屑….
這才恍覺自己也算半個當事人。
想到這三年小醜般行徑,我一時也慚愧得緊。
自由賞花時,我沒有跟著周今安,跟其他人也不熟,便獨自踱著步,不知不覺地 走到了湖邊。
阮素心出現在一棵柳樹旁,靜靜地看著我。
我正欲行禮,她溫聲地開口了:
「我心悅今安。」
我怔愣,不知她忽然說這話是何意。
她優雅地笑了笑,自顧自地接著說:
「雖未與他互通心意,想來他也是心悅我。
「我一直知道他府上有位撞南牆小姐,並未當回事,他品性高潔,我知他斷不會 被你這般女子亂了心境。」
「可那日見你,方知你如此美貌。」
「我日後必是會嫁入尚書府做主母的,有你在終究是個隱患,倒不是擔心今安受 不住誘惑,而是他府上那位上不了臺面的姨娘,必然會想著各種法子抬舉你。
「我自幼刻苦篤學,身受多家名師教導,學識、技藝、規矩,在京城無一不是頂 尖,倘若嫁過去,萬不能被你們這些人弄得失了體面。」
她自始至終,語調平和,神情溫婉。
話語如此直接,自是萬分自信,絕不怕我將她的話泄露出去。
畢竟,她是高高在上的貴女,我是備受嘲諷的笑話。
誰會信我,不信她?
「阮小姐。」我嘆了一聲,「你或許不信,其實我對表哥已沒了心思,你若是願 意再等等,我或許就離開了,屆時你和表哥——」
阮素心捂著嘴笑出聲。
她邊笑邊搖頭:「你是傻的,便當別人也都是傻的嗎?你處心積慮這麼久,尚書 府這麼好的機會,你會白白地放棄?」
我無奈地看著她:「其實是真的...」
她好容易止住了笑,恢復了端莊矜持的模樣,柔聲地說:
「莊小姐,我想了個法子。」
「你追求表哥愛而不得,對我因妒生恨,故而作出不甚理智的行為,如此,你和 今安沒了可能,那位姨娘也失了助力,我便能安心地嫁了。」
我戰戰兢兢地問:「所以,我做出了什麼不甚理智的行為?」
她朝我莞爾一笑,身體忽而後傾,往湖中倒去。
我一驚,立時去拉她,混亂間,兩人同時跌入湖中。
不遠處傳來眾人的驚呼。
「撲通」一聲,自岸上跳下一人。
是周今安。
他左右看了看,迅速地朝阮素心的方向遊去。
我看著他緊緊地抱著半昏迷的阮素心,遊上岸,接過旁人送來的披風,迅速地蓋 上,遮蔽她湿衣緊貼的身子。
我一個翻身,朝對面的僻靜岸處遊去。
南方家門口有橋有河,我自小水藝精湛。
身上的雲錦裙,吸水會透明且緊貼身軀,我無法保證會有人願意脫掉披風給我。
湿淋淋地爬上岸,曲線畢露,猶如裸身。
正慶幸此處無人,一抬眼,便見右邊樹下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的臉白皙冷俊,五官銳利分明,一雙眼眸深邃幽暗似古井,全身籠在一件繡 著繁復花紋的藍色披風中,明明沒什麼表情,卻讓人莫名地心生膽寒之感。
有白色花瓣散落肩上,似乎已站在那裡許久了。
我驚呼出聲,慌張地雙手環抱身體,可擋得了上邊,擋不住下邊。
此時,不遠處傳來混亂的人語聲和腳步聲。
我混沌的腦袋一個激靈,踉跄兩步,跌入男人懷中,淋著水的衣衫沾湿了他的披 風。
「小姐這是何意?」
清冷無瀾的聲音自頭頂上方傳來。
我羞怯道:
「小姐我不撞南牆了,想撞你。」
水性楊花總比因嫉生恨推人落水的罪名好。
在一人面前丟臉總比在眾人面前丟臉好。
我不太靈活的腦袋,情急之下,隻能想出這麼個法子了。
男人長長的睫毛,靜靜地眨了一下。 沒有拒絕,也沒有動作。
心中正忐忑,忽覺眼前一暗,男人渾厚的氣息攏過來,身體被覆上披風,罩得嚴 嚴實實。
與此同時,一群人從假山後繞了出來。
周今安走在最前面,手裡捧著件披風,神情急切,隱約透地著一絲慌亂。
安世子緊跟其後,四下張望。
看見男人的一瞬,所有人似被定住般,驟然凝住。
我頭上淌著水滴,自男人懷中探出,與周今安四目相對。
他嘴唇微微地翕動,臉色慘白。
阮素心湿身被周今安抱了身子,算是破了男女大防,尚書府為表誠意,立刻下了 重聘上門提親。
兩家本也算門當戶對,親事很快落定,三書六禮,隻待吉日。
而我,終究落了個聲名狼藉的下場,被趕出了尚書府。
那日阮素心醒後,言語不詳說似被推入水中,因背著身,並未看清臉。
她當時身旁隻我一人,即便未說出我的名字,眾人結合我與她,以及周今安三人 之間的糾葛,立刻推測出是我。
據說,要不是周今安和安世子一力說保,我或許會被太傅府的人直接送官了。
說親時,太傅那邊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不能再容我在府內,尚書大人為了兩家 顏面,第二日便將我趕了出來。
而那日我情急之下抱著的男子,沒有人告知我他是誰,隻知身份貴不可言,連安 國公在他面前都誠惶誠恐。
他們說,那樣的貴人,沒責罰我冒犯之罪就已算是我命大,更別提什麼男女之防 了。
我走時,姨母高高地腫著半邊臉,罵我不爭氣。
她因反對趕我出府,被尚書大人扇了兩個耳光。
我低垂著頭,慚愧地任她數落
技不如人,落得這般田地,怨不得人。
姨母罵到最後又含了淚,掏出二百兩銀票,叮囑我先在城內找個地方住下,說新 人即將過門,待她先穩住局勢,再擇機讓我回來。
我欲言又止,想說自己計劃回南方。
可瞧她緊皺眉頭、憂心忡忡的模樣,終究是沒說出口。
我想了想,將阮素心那天在湖邊的話告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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