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娜怨毒迷心,決意先斬後奏。賀陽偽善地勸慰著,得意洋洋將這塊肥肉拖上砧板,翻開早已準備好的菜譜。
經過幾次摩擦,冷陽越來越不看好姜秀娜的心智,提防她被賀陽控制,臨走時知會夏蓓麗:“有件事我本來不想當著你的面說,但看你對自己的孩子還算上心,一定不想讓姜秀娜受委屈,現在還是挑明了吧。賀陽早就背著姜秀娜在外面找了第三者,就是香雲大酒店的關佩珊。”
夏蓓麗胸痛加劇,趕忙追問詳情。
“我和洪爽親眼看到的,他和關佩珊在酒吧街牽手逛街,這是去年底發生的事,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還有來往。不過背叛是不分次數的,有姜開源做例子,你想必深有體會,還是早點提醒姜秀娜吧,免得她被人利用。”
第152節
回去的車程中,洪爽心裡不停犯嘀咕,老懷疑冷陽生氣了,故而一直沉默,沒想過先不吭聲的人是自己。
她偷瞄的視線好像嗡嗡的小蜜蜂,冷陽被持續騷擾幾分鍾,忍不住開玩笑:“我好像變成了別人的老公。”
她立刻緊張:“為什麼?”
“你這種偷偷摸摸的眼神,不就像在偷看別人的老公嗎?”
笑的人隻有他,她的臉肌被綁住了,隻能做出鬱悶表情,小聲嘟囔:“你真沒生氣?”
他繼續幽默:“如果我這樣都算生氣,那以後必須放聲狂笑才能表示開心了。”
“……你演技那麼好,心裡不高興我也看不出來。”
“哎,你這就有點傷人了,我對你一向真情流露,從沒玩過障眼法。”
她趁機吐出懸在心頭的問題:“夏蓓麗逼你籤了那麼過分的協議,你就不會對我有意見?”
看她那麼在意自身感受,冷陽很欣慰,調侃:“你這邏輯很搞笑,逼迫我的人是她,我為什麼要遷怒你?你老公可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
他專心完成一次超車,接著說:“其實今天她來這一出我還挺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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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不解,又問出一個:“為什麼?”
“這協議就跟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一樣,看似限制了猴子的行動,卻能有效防止他犯錯,算是對他的保護。”
這解釋更令洪爽不安了,追問:“你怕自己犯錯嗎?那以前那些信誓旦旦的話都是騙人的?”
冷陽戲謔:“你們女人真是感性動物,一提這事就上頭。咱們以前好像聊過類似話題,當時我跟你說,很多負心漢在變節前都曾經痴心過,跟愛人發誓時全部死心塌地,可那隻代表一種美好的意願,對自身行為不具約束性。是人都有被欲望蠱惑的時候,意志堅定的能夠戰勝誘惑,但要做到萬無一失,除非是聖人。我自認離聖人的境界還有很長的距離,運氣好的話未來還有幾十年光陰,跟唐僧取經似的,九九八十一難,沒準會在哪個關卡上鬼迷心竅。現在有了這份協議,就有了護身法寶,越往後走越清醒。外面的妖精知道我背叛你將會一無所有,也不會把我當成唐僧肉惦記了。”
她聽罷沉思,這下換他緊張了,小心道:“我這些話都是肺腑之言,你也不想我對著你惺惺作態吧?要是生氣,那我可太冤了。”
洪爽已經釋然了,放心露笑:“你這次是很誠實,沒拿假話哄我。可協議還規定,我主動提離婚,你也會淨身出戶,你就不怕將來鬼迷心竅的人是我,對你來個卸磨殺驢?”
她隻想捉弄他,無意中收獲一句暖心告白。
“一點都不怕,因為我對你的信任比對自己還多。”
他語氣自然隨意,像在表述一條亙古不變的定律,在她的心弦上撞出一個高音。
恰好車停在紅燈前,她解開安全帶抱住他,想緊緊黏住他不放。
冷陽覺得新鮮有趣,有意揶揄:“還在大馬路上呢,在這兒肉麻影響不好。”
她難為情地抬頭,找話挽回顏面:“你真那麼信任我?”
“嗯。”
“我也不是聖人啊,以後說不定會仗勢欺人,不斷對你高標準嚴要求,讓你一刻不能放松休息,到那時你也不會後悔?”
“人要居安思危嘛,保持憂患意識才能長治久安,雖然我已經很有魅力,可你更有魅力啊,萬一今後出現強有力的競爭者想來挖我的牆角,我沒有足夠的優勢怎麼能在你那裡固寵?”
他所有強項裡,甜話技能一馬當先。洪爽不禁擰了擰那能言善道的巧嘴,甜蜜嗔怪:“你老是捧著我,別人都開始說闲話了,說尋常男人婚後都把老婆當成黃臉婆,你對我卻像對皇後,看起來像個妻管嚴。”
冷陽毫不介意他人看法,堅持特有邏輯。
“那些人不懂,把老婆當黃臉婆等於承認自己是挫男。把老婆當皇後,自己就是皇帝啊。”
他得意地向他的皇後獻吻,忽聽後方喇叭長鳴,綠燈早已亮了。
骨髓瘤晚期患者會出現無法控制的劇烈疼痛,這一症狀在夏蓓麗身上越來越明顯,必須靠嗎啡和杜冷丁鎮痛,生不如死的感受日漸強烈,奈何還有太多放不下的人事。
聽冷陽揭發賀陽劈腿,她便急著聯系姜秀娜,後者一連三天拒接她的電話,派人去相請,也回說沒空,第四天才帶著一臉水泥般冰冷生硬的晦色出現在她眼前。
夏蓓麗時日無多,不跟女兒置氣,和顏悅色問:“娜娜,你這幾天在忙什麼呀?”
“……我和賀陽已經登記結婚了。”
姜秀娜本想瞞著母親,可看到她就抑制不住報復欲,拿坦白來刺激她。
夏蓓麗又驚又怒,襯起身質問:“你怎麼能瞞著我做這種事?”
姜秀娜頂嘴:“這是我的自由,你無權幹涉。”
夏蓓麗明白她在鬥氣,忍耐解釋:“結婚的確是你的個人自由,可選對象必須慎重。賀陽不是好東西,你不知道,他早就背著你和香雲酒店的關佩珊勾搭成奸,也許還和其他女人有染。”
姜秀娜大驚,忙問消息來源,聽說情報是冷陽提供的,驚疑立刻被憤怒替代。
“別人說的我可能會信,冷陽洪爽處處跟我和賀陽作對,說我們的壞話,還指望我相信這種低級的離間計?!”
夏蓓麗焦心勸解:“他們是有可能撒謊,但你自問真的了解賀陽,清楚他平時的一切動向嗎?人心隔肚皮,一對沒共過患難的夫妻,感情還沒經過質量檢測,隨時會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刻變質。你不如賀陽有心計,根本掌控不了他,若他起壞心算計你,你的下場也許會跟我一樣。”
姜秀娜隻在意她最後的話,嗔道:“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下場也許跟你一樣?爸爸算計過你嗎?難道你生病都是他害的”
夏蓓麗連忙遮掩:“我隻是打個比方,你不知道你爸爸前段時間又和那個冉馨攪上了,還差點搞出孩子來。幸虧那女人運氣差,被摩託車撞倒流產,不然等她母憑子貴成功上位,你和小望就危險了。”
姜開源第一次和冉馨通奸,姜秀娜是知情的,聽說此訊也很後怕,但仍存著逆反心,不願聽從母親勸告。
“我不是傻子,會保障自己的利益,已經和賀陽籤了婚前協議,他的行動全在我控制下。關佩珊的事我也會調查,你安心養病,少操心這些有的沒的。”
她也是急性子,離開醫院便去盤問賀陽,先命他交出手機,檢查他的通訊情況。
賀陽看她臉色陰沉,突然提古怪要求必定事出有因,先順從配合。
姜秀娜翻看了他的微信、短信和電子郵件,關佩珊在他的通訊錄裡,但沒看到二人的聊天記錄。
這是因為賀陽處事機警,另有一部專門進行秘密聯絡的手機,與關佩珊的通訊全放在那邊。
“娜娜,發生什麼事了嗎?你怎麼突然對我起疑心了?”
姜秀娜傾向用老板心理看待他,收到劈腿檢舉不能不狐疑,冷冽地瞪視他:“你和關佩珊很熟嗎?”
賀陽料想她收到了風聲,沉著道:“工作上有過一些往來,她常為你媽媽做事,我有時去見你媽媽也會遇到她。”
“你們私下裡交集很多?”
“我跟她談不上私交,娜娜,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
“……有人看到你和關佩珊在大街上牽手散步。”
“誰?”
“冷陽和洪爽。”
賀陽初聽還很惶恐,得知目擊者身份即刻鎮定下來,佯怒:“那兩個人的話你也信?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姜秀娜理解這一思路,沉聲說明:“是那天他們臨走前跟我媽媽說的,今天我去看媽媽,告訴她我們結婚的事。媽媽很反對,就拿這事警告我,說你不是一個靠得住的人。”
賀陽正色道:“娜娜,我的結婚對象是你,隻在乎你對我的看法,別人愛怎麼誤解我都不想理會。可我還是要跟你分析一下冷陽為什麼撒這種謊。去年洪爽的三妹被人輪】奸,主犯就是關佩珊的表弟,有傳言說關佩珊的弟弟關少凱是幕後主謀,為此洪爽的繼母曾淑琴跑去香雲酒店刺殺關少凱,差點進了監獄。”
姜秀娜點頭:“我看過新聞,知道這些事。”
“那你就該明白洪家和關家有仇,洪爽肯定很恨關佩珊,而冷陽又是她的走狗,捏造我和關佩珊的緋聞是想來個一石二鳥,讓你媽媽對關佩珊失去信任,也讓你我離心。”
他的推理有根有據,姜秀娜找不出破綻,情知當面問不出什麼,恢復好顏色安撫一番,打算請偵探暗中調查。
賀陽警惕性強,料到她會有額外動作,稍後悄悄通知關佩珊:“娜娜和夏蓓麗開始懷疑我們了,近期暫時別聯系。”
關佩珊以純功利態度對待這段關系,比他更小心地避嫌,將自家手機電腦裡的痕跡刪個精光,加強戒備應付一切可能。
第二天夏蓓麗的助理來電約見,關佩珊提防夏蓓麗盤查,到了病房一言一行都加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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