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芙抱著書,跟在胖乎乎的男人身後。
這個場景她無比熟悉。
像是她的親身經歷,可她卻沒有任何記憶。
走進教室的那一剎那,一個黑影砸過來。
下意識閉上眼,耳邊是“啪”的一聲輕響。
冷香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一起湧入她的鼻腔。
深處的記憶被喚醒,明芙睜開眼。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男生垂在身側,修長漂亮的手。
身體在那一秒好似失去控制。
她看見自己抬起手,一點點靠近。
最終,緊緊握上。
心裡一直空缺的一塊被填滿,眼眶驟然泛酸。
她感受到這隻手的主人身體頓住一瞬,而後低頭朝她看過來。
少年的眉眼還不似現在這般凌厲,幾分張揚幾分懶散。
在看清她之後,嘴角勾起笑。
手腕微動,手指插進她的指縫,反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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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主動啊小同桌。”
明芙睜開眼。
窗外的天已經大亮,灼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爭先恐後的湧進來。
看樣子是個明媚的好天氣。
望著熟悉又陌生的屋頂,明芙緩緩彎起唇。
她終於牽到了陳嶼舟的手。
在她和陳嶼舟在一起之後。
那個殘缺的夢終於迎來一個圓滿的結局。
明芙摸過手機看一眼時間。
高燒過後的身體還有些疲乏,她請了半天假,下午再去上班。
床上隻有她一個人,想來陳嶼舟應該是在廚房。
她翻了個身,準備起床的時候餘光瞄到床下多出來些什麼。
定睛看過去,愣住。
地板上鋪著一床被子,放著一個枕頭,男人大刺刺的躺在上面,曲起一條腿,胳膊橫在額頭上,眼睛閉著。
明芙又慢慢躺回去,趴在床邊盯著他看了會兒,伸手點了點他的嘴唇。
陳嶼舟手指蜷了下,搭在額上的手臂挪開,睜開眼歪頭看她,睡眼惺忪的模樣。
明芙卷著被子,下半張臉躲在被子裡,頭發在床上揉了一整晚,有點亂,瓮聲瓮氣的:“早。”
陳嶼舟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體溫恢復正常,不燒了。
手往後,圈上她的脖頸。
稍一用力把她從床上勾下來,堵上她的嘴。
被子松散開,明芙的胳膊抵在他胸前,頭發從一側垂下落在他肩頭。
她笑著往後躲去,陳嶼舟仰頭追過去,扶在她後脖頸的手把她往下壓。
輕吮了下小姑娘的唇瓣,松開她,鼻尖親昵的蹭了蹭她的:“早。”
聲音微啞。
明芙趴在他身上,食指戳戳他的下巴:“你怎麼在地上睡的,不冷嗎。”
陳嶼舟兩手拎著被子給她蓋好,然後擁上她的腰:“你昨兒都燒迷糊了,我不得老實點做個人?”
“什麼?”明芙沒太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陳嶼舟笑:“你說什麼?”
看著他眼底的熱意,明芙漸漸琢磨過來,臉一點點變紅,她不自覺想躲,縮著身子往被子裡埋。
兩人緊緊相貼,中間隻隔一層薄薄的布料,明芙這麼一動,無疑是挑動著陳嶼舟脆弱的神經。
他隔著被子拍了下明芙:“昨晚沒折騰夠我還是怎麼,大早起的能不能老實點。”
被子下的大腿不小心碰到什麼,明芙頓時僵住,臉蛋一下子變得通紅。
“我衣服是你給我換的嗎?”
明芙剛才醒過來便覺出不對勁,撩開被子看一眼。
身上穿的是他的T恤。
“不然呢。”
陳嶼舟扶著她的腰把她往上挪,報復一般咬上她的下唇。
“寶貝兒,你昨天都該磨死我了。”
作者有話說:
五千肥章!沒有二更!
大家晚安!
第69章
兩人唇齒相貼, 男人清啞的嗓音從中間低喃傳出。
帶著清晨剛醒的倦怠。
耳蝸深處又麻又痒。
明芙躲開他的唇,卸了力道往下側頭枕在他胸前。
末了,蹭蹭耳朵。
“不是讓你別亂動嗎。”陳嶼舟沒制止她,手往上去捏她的臉:“頂風作案啊你這是。”
“那樣待著, ”明芙趴在他身前, 一側臉受到擠壓, 說話有點含糊不清:“不舒服。”
陳嶼舟笑著丟出三個字:“嬌氣包。”
語氣寵溺又縱容。
明芙握住他的手腕,偏頭在他掌心親了一下。
像是昨天他親她那樣。
確實是有點嬌氣。
昨晚她還不至於燒的糊塗不記事,自己做了什麼腦子裡記得一清二楚。
怎麼黏著陳嶼舟,怎麼跟他耍脾氣。
明芙都知道。
以往她生病的時候, 即便陶璐跟她同住一個屋檐下,她也不會麻煩對方。
嚴重的話自己一個人去醫院,不嚴重的話就在家解決。
陶璐總是說她一個人頂三個, 沒有什麼能難得到她。
如果換成她生病的時候, 自己一個人去醫院是萬萬不可能的。
必須要有人陪, 不然會覺得很委屈。
陶璐有時候覺得自己很矯情, 說很羨慕她這種獨立女強人的性格。
明芙聽後隻是笑笑。
有一年冬天,流感來襲。
明芙不幸中招。
一個人去醫院打吊針。
坐在她旁邊打吊針的是個女生, 她男朋友在一邊陪著。
生病難受肯定會有點小情緒。
那個女生跟她男朋友耍脾氣,她男朋友沒有半分不耐,一直好聲好氣的哄著她, 講笑話逗她開心。
眼裡是明晃晃的心疼。
後來女生困了,靠在她男朋友肩膀上睡覺。
明芙那個時候也很困, 頭重腳輕, 眼皮好似有千斤重。
她最後撐不住了, 估摸著時間設定了一個鬧鍾。
震動開到最大, 握在手裡。
但是她依舊不敢睡得很沉, 怕到時候吊瓶空了,她醒不過來。
恍恍惚惚間,她夢到許多。
夢到她小時候零零碎碎的事情。
也夢到了陳嶼舟。
大概是發燒燒的腦袋不清醒。
她夢到陳嶼舟說喜歡她。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被手心裡的震動給叫醒。
抬頭一看,瓶子裡的藥液還剩小一半。
她在椅子上緩了幾秒,起身,扶著輸液架去了衛生間。
她那天穿了件很長很厚的羽絨服,捂得嚴嚴實實。
輸液的手不能動,她單手弄了半天。
後背覆上一片汗。
衝水的時候,她想起陶璐之前說一個人去醫院是人生中最孤獨的十件事其中之一。
尤其是打吊針的時候要解決生理問題。
有什麼東西毫無徵兆的從眼眶裡掉下,落入往下席卷的水流。
很快消失不見。
在醫院回去,陶璐知道這件事後氣得不行,叮囑她下次生病一定要告訴她,不要自己扛。
明芙嘴上說著好,下次照舊自己解決。
因為她真的很怕給人添麻煩,然後遭到嫌棄。
在她的思想裡,照顧別人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連血濃於水的家人都不願意承擔,更何況是別人。
昨天在見到陳嶼舟的那一瞬間。
她第一次體會到陶璐說得那種委屈。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當初在醫院看到那一堆小情侶的時候。
她也是羨慕的。
羨慕那個女生有人陪,並且可以肆無忌憚。
想到這,明芙抬頭看陳嶼舟:“你會嫌我煩嗎?”
陳嶼舟聞言,閉著的眼撩開,沒什麼情緒的睨著她:“煩什麼?”
“就是。”明芙眼神躲閃開,聲音弱下去:“覺得我很麻煩。”
話音落下,她感受到撫在她後腰的手往下挪幾分,拍了下。
“我說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腦袋瓜裡天天除了胡思亂想就不會想別的了是嗎。”男人語氣不算好,甚至還有點兇:“早知道你會來這麼一句沒良心的話,昨天就應該把你扔門口不管。”
明芙被那一巴掌拍的老老實實,不敢再說話。
腦袋重新埋下去。
“照顧你是應該的,對你好也是應該的,什麼都是應該的,你記住這一點就成了,其他沒用的趕緊給我從你腦袋裡扔出去。”
明芙被“應該”這兩個字取悅到,吶吶兩聲:“知道了。”
陳嶼舟的手還放在她後腰下方,掌心的溫度隔著一層布料傳遞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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