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善良的易澄澄就是這樣被他騙的。
無視薛遠堂的無辜演技, 喬明軒把路堵得死死的。
“你是想我們站在這談一會, 惹人注目;還是回去坐著, 我們安靜地好好談一談。”
薛遠堂迅速權衡。喬明軒是擺明要攔住他了, 他想強行走,恐怕走不掉,還會惹到路人注目。憑著國人強大的看熱鬧基因, 沒準會招來一群人, 邊看他和喬明軒起衝突邊用手機拍錄視頻, 再上傳某音。
以後出去談項目, 人家說這就是打架被人上傳過某音的那一位……這個人,他確實丟不起。
權衡完畢, 他回到卡座重新坐下。
喬明軒也坐回到他對面。
“有什麼事, 咱們盡快說,我等下還有別的約呢。”薛遠堂臉上掛著笑, 笑意卻不及眼底。
喬明軒和鍾晴坐在他對面, 喬明軒朝鍾晴伸手,鍾晴立刻把公文包交到他手上。
喬明軒從裡面先拿出一份量發制造的財務報表。是存檔在辛行資本的那份。
他對薛遠堂展示這份報表:“這是當年你想要帶到辛行資本來做的項目,當時我跟你說這家公司財務有問題, 這個項目不能做。”
薛遠堂看眼財務報表,點點頭說:“是, 你把這個項目否了,沒做。”頓了頓他表現出疑惑,“怎麼突然說起這個?這事都過去那麼久了。再說我也沒把它拿到辛行去做,你幹嘛突然抓住這事不放?”
喬明軒沒有被他帶跑節奏,去順著解釋為什麼抓住這件事不放。那樣倒把他薛遠堂變成一個被人咬住不放的受害者一樣。
喬明軒兀自又從公文包裡拿出另外一份量發制造的財務報表,展示給薛遠堂看:“我沒有同意你立項,你也沒死心,後來就把這個項目推薦到函聚投資那裡。為了讓函聚投資接收這個項目,你幹脆把財務數據改得更多,造假了更高的利潤,最終誤導崔巨函真的投資了量發制造。”
薛遠堂看一眼那份財務報表,冷笑一聲:“明軒,你今天是什麼意思?這件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怎麼突然被你搬出來對我興師問罪?”他用眼神上下打量喬明軒,又上下打量鍾晴,那眼神裡分明顯示著,我知道你們在錄音,別想從我這套到話。
“你想誘導我說些你想聽的話?你想用這些幹什麼?當成證據舉報我違規操作?”薛遠堂笑得充滿嘲諷,“明軒,我哪有那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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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晴看他那副假斯文真無賴的樣子,真想衝上去踹他幾腳。
喬明軒給她一個眼神,讓她冷靜。
然後他解開西裝扣子,脫掉西裝外套,倒過來抖一抖,讓薛遠堂知道口袋裡沒有錄音設備。
把西裝外套甩到沙發上,他又站起來,把手伸進褲子口袋,把口袋整個翻出來給薛遠堂看,照樣空空如也,藏不下手機或者錄音筆。
他讓鍾晴也如法照做。
見薛遠堂不以為然,像是依然不信他們。喬明軒笑了笑,搖搖頭:“原來我們之間真的一點信任都沒有。不過這點我也想到了。那麼好,就交給儀器證明吧。”
下一瞬,他從公文包裡竟然拿出一個金屬探測儀,把它交給薛遠堂。
薛遠堂匪夷所思地說了句:“神經病!”
他放下探測儀,起身又要走。
喬明軒淡定地給他兩個選擇:“你要麼留下,用探測儀掃一下我們倆,確認我們不會錄音錄像之後,告訴我們,我們想知道的一些事的真相。我們隻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你說過、我們聽過,留不下痕跡,你怕什麼呢?”
“要麼,你現在就走,回頭我會跟你老板佟總說些你在項目上的運作手法,你領導應該會對你展開內部審計。如果審出什麼東西,重了你得進去;不重的話,雖然不至於進去,但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去。畢竟這個圈子的信息都是互通的,以後不僅通惠資本你待不了,圈子裡的其他公司知道你的事跡後也都不會收你。這樣你賺錢的路子基本就斷送掉了。現在,你自己想好走還是不走。”
薛遠堂神色幾變。掙扎糾結一會,他最終拿起了桌上的探測儀。
他先掃了掃咖啡桌上的金屬裝飾,探測儀立刻滴滴響起來。謹慎地確認過儀器好用,他用探測儀仔仔細細掃了喬明軒和鍾晴全身,又掃了他們帶來的公文包,甚至連寵物包也沒有放過。全程沒有發出任何異常聲音,他這才放心。
他放下金屬探測儀後,嘲諷地笑著對喬明軒說:“連這玩意你都能提前備著,為了打消我的顧慮,你想得還真是周全。”
喬明軒看著薛遠堂,也希望對方能看到自己眼底明明白白的真誠:“你看到了,我們倆身上連手機都沒有帶,更別說什麼錄音設備。我們今天隻是想當面來和你問清楚一些事情,想知道當年的一些真相,僅此而已。”
鍾晴轉頭看著喬明軒,他穿著白襯衫西裝褲,帶著銀灰邊的眼鏡,坐在她身旁斯文冷靜地和薛遠堂對線。
不管薛遠堂用什麼話術想要把自己變成被逼迫的受害者,喬明軒全都一眼識破,絕不被他的話帶跑。談判節奏始終被喬明軒掌控著。
鍾晴第一次覺得穿襯衫戴眼鏡的男人,能這樣搶眼,風頭直接蓋過對面薛遠堂身上的奢牌西裝。
他簡直像在閃光。
薛遠堂確認過喬明軒和鍾晴身上的確沒有藏著錄音錄像設備後,他陡然像變了一個人,那些假扮出來的斯文面具立刻被收起,戾氣和無賴從他神態間被釋放出來。
他向後靠在沙發靠背上,嘴角帶著一絲邪佞的笑意。
“你說你們,無不無聊?那麼久之前的事了,還要挖出來說。你們想幹什麼呢?為函聚投資伸張正義?它都已經倒了,何必呢。”
喬明軒不動聲色,對薛遠堂的話不作回應,繼續把話頭拿回來掌握在自己手中。
“遠堂,你幫量發改了財務數據,造假了利潤,是不是?”
雖然已經有一份紙質材料做證據,他還是想拿到薛遠堂親口承認的口供。
薛遠堂很狡猾,不正面回答:“這話是你說的,我可不知道。”
鍾晴有些著急。這個無賴在耍太極,要怎麼樣才能讓他親口承認?
她看看喬明軒,又看看薛遠堂。她決定要刺激薛遠堂一下,最好能把他刺激到情緒失控。
人在情緒失控時,總是會口不擇言。
“大家先喝點東西吧。”她笑眯眯地說,一副緩和氣氛的樣子,抬手叫服務生。
“喬總喝點什麼?”她問喬明軒。
“冰拿鐵。”
“薛總喝點什麼?”她又問薛遠堂。
“冰拿鐵加一。”
“那三杯都要冰拿鐵吧,謝謝。”鍾晴告訴服務生。
等服務生下好單走回室內,鍾晴若無其事地闲聊般說道:“說起來薛總您跟我們喬總真是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不僅外形、氣質像,連口味也像,我們喬總就愛喝冰拿鐵,您也愛喝,您和他真的很像。”
薛遠堂聞聲臉色陰了陰。他最厭惡別人說他和喬明軒像。他抬手就重新召來服務生,陰沉著臉改了單:“有杯冰拿鐵換成冰摩卡。”
等服務生離開,他冷笑著對鍾晴問:“現在我的口味和你的喬總還像嗎?”
鍾晴對他的不高興故作不解,一臉的惶然:“我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您不高興了嗎?那我給您道個歉,薛總您別激動,我後面肯定不再說您像喬總了,抱歉我不知道這句話會讓您這麼在意。”
她越說得這麼綠茶,越激得薛遠堂心裡煩躁叢生。
“我有什麼好激動和在意的?我也可以說是你們喬總像我不是嗎。”他沒好氣地說道。
薛遠堂這麼為自己辯駁完,心裡非旦沒有舒坦,反而越來越煩躁憤懑。為什麼走到哪裡都要聽到他像喬明軒的話?明明也可以說喬明軒像他不是嗎?
這種委屈和不甘的情緒,瞬間在心底被點燃,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浮躁和易怒。
鍾晴觀察著薛遠堂的狀態神情,知道時候已到,他情緒已經煩亂,禁不住激。這時候下套子激一激他,沒準就能讓他口不擇言漏出真話。
她和喬明軒飛快對視一眼,他們開始下套子激薛遠堂。
“不瞞薛總,”鍾晴開口道,“我們確實見過函聚投資的老板崔總,並且從他那裡知道一些事,這些事多多少少牽扯到了我們,所以我們需要查出真相。”
薛遠堂呵的一聲說:“和函聚投資有關的事,你們找崔巨函說去,跟我可講不著。”
鍾晴看著他說:“可是崔巨函崔總跟我們說,他最近聯系上了量發制造的老板,他向量發的老板追責,因為他隱瞞量發的真實情況,騙了投資款。但量發的老板為自己辯解說,他是無辜的,一切事情都是薛遠堂一個人做的,崔總要追責也應該是追薛遠堂的責。”她先來個以虛打實。
薛遠堂聞聲立刻一擰眉:“胡說八道!那我也可以說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幹的,我也是被他蒙在鼓裡。”
鍾晴繼續說:“量發的老板還說,融資的事從一開始就是你主動找上他的,他說是你無論如何都要幫他找投資人,所以才有了後面的一系列事。”
“一派胡言!明明是他主動找上我。”薛遠堂立刻反駁道。
喬明軒順著鍾晴的話繼續下套子,刺激他:“量發老板說,你為了促成函聚投資投他而不投一程制品,還特意去一程制品那邊化名使壞。他其實很不想你那樣做,但攔不住你。”
薛遠堂絲毫沒懷疑這話的真偽。因為當初他化名去一程制品老板女兒身邊套情報使壞,這事確實隻有量發的老板知道。當時這主意還是他們倆一起商討出來的。
但眼下聽到對方把一切事情全都推到自己身上,他拿了錢後一個人在國外瀟灑自在,自他出國,自己想聯系他都聯系不上,斷聯絕交的氣勢做得足足的。現在更是留自己在國內背起所有屎盆子,這簡直是背信棄義!
薛遠堂頓時氣不過,脫口便說:“他不想那樣做個鬼,讓我去使壞這主意就是他出的好嗎!”
鍾晴心頭一跳。薛遠堂已經開始口不擇言露破綻了。他這是在承認他的確去一程制品化名使壞過。
她趕緊再接再厲加把勁。
“量發的老板還說,雖然最後函聚投資投了量發,但他真的沒拿到什麼錢,好多錢用去還債,還有好多直接被你要回扣拿走了,他說投資款打下來之後,你直接要走八千萬的回扣,所以崔巨函如果想追責,就應該找你追責。”
“他在說什麼鬼話?”薛遠堂明顯地激動起來,“你讓他接我電話,我們來當面對質!他什麼時候給過我八千萬?他隻給了我三千萬,怎麼,想額外扣五千萬屎盆子給我,讓崔巨函跟我一個人要是嗎?他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鍾晴想,很好,又炸出了三千萬的回扣。他可真敢拿。
喬明軒接力鍾晴營造的好趨勢,繼續刺激並下套。
“回到我們最開始那個問題,也是量發的老板說的,為了騙取崔巨函的投資款,你還造假了量發的財務數據,他說他強烈反對你的做法,但你堅持要這麼做。”
“簡直放屁!”屎盆子被扣得太多,薛遠堂氣到口不擇言,“財務數據造假他明明自己也參與了,他不同意誰還能硬改他的數據嗎?”
他說完,鍾晴和喬明軒靜靜地看著他。
薛遠堂漸漸察覺出自己剛剛情緒不穩,好像說了太多不該說的。
“其實量發的老板沒有這麼說。”鍾晴告訴薛遠堂。
何止沒這麼說,其實他們根本就沒聯系到人。
“你們詐我?”薛遠堂變了變臉色。
“但確實詐出東西來了,”喬明軒看著薛遠堂說,“去一程制品那邊使壞你做了,三千萬的回扣你拿了,財務數據的造假你也主導了。”
薛遠堂看著喬明軒。
相比於自己的煩躁和激動,對方始終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
他最煩喬明軒這一副永遠不急不躁、不在意一切偏又能掌控一切的樣子,眼下迎著自己挑釁的目光,他也隻是淡然地抬手扶扶眼鏡,笑了笑。他穿著白襯衫坐在那,整個人的氣質又幹淨又溫雅。
說句芝蘭玉樹也正恰當。
薛遠堂看著面前的喬明軒,心情一下變得愈發糟糕透頂。
他最討厭他這份清爽溫雅,他一直也想做這種氣質的人,他為此不懈努力,可是落到別人眼裡,卻依然隻是個“像喬明軒”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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