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天心情跟安了螺旋槳似的,哪怕下班的時候又來了幾個看診的,簡皙也沒覺得多難熬。因為臨下班前半小時,賀燃就發來了微信,他到了,就在樓下,多晚都會等。
原來被人等待的感覺,是這麼安然。
六點半送走最後一個產婦,簡皙換衣服下班。
門診其它的醫生差不多都走了,隻有保潔阿姨在走廊上進進出出。
簡皙換上淺藍色的呢子衣,把頭發從衣領裡撥出來,發香縈繞,心情極好,剛準備轉身拿包,卻被人從背後一把摟住。
簡皙驚慌失叫,“啊!”
“皙皙,是我。”是陸平南!
他把人抱得特緊,“喜歡這個驚喜嗎,我在國賓訂了位置,走吧一起吃晚飯。”
簡皙忙不迭地把人推開,可手還剛隻抵住陸平南的肩,就看到門口站著的人。
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他們挨緊的身體,短暫的失魂後,取而代之的是心灰意冷。
簡皙下意識地要解釋,話還沒出口,就聽賀燃慢悠悠地一笑——
“你倆繼續。”
他一轉身,簡皙回了魂,脫口而出,“賀燃!”
“嘭”的一聲重響,賀燃一拳打在門板上,語氣如降霜,“簡醫生,這段時間打擾了,以後我不會再騷擾你。”
說完,他走得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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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涼肅。
簡皙怔怔地盯著那扇門,她剛才忘記告訴他:
知道你要來接我,我特意沒開車,十二月的大冷天我也不怕,想坐著你的新摩託去兜兜風。
順便告訴你,賀燃,我們在一起吧。
小簡吃醋啦
陸平南走過來,雙手搭在簡晳肩膀上,“怎麼又是他啊,哪兒都有他,做人能討厭到他這份上也是……”
簡晳緩緩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陸平南立刻禁聲了。她的眼神很冷,裡頭還有幾絲掩蓋不住的傷心。
“我們去吃飯吧。”陸平南笑起來,故作輕松。
簡晳躲開他伸過來的手,“不用了。”
“那我送你回去啊。”陸平南黏著跟上去,“不想吃飯嗎?那我們吃西餐,或者泰國菜?”
“我什麼都不想吃!”簡晳突然大聲。
陸平南怔住。
“我不用你送我回家,我也不想跟你去吃東西,你剛才的舉動很沒禮貌,你聽明白了嗎?”簡晳把情緒一股腦地倒出來,“你走吧,我今天工作很累。”
簡晳走出醫院,天寒風冷,人總算冷靜了些,她突然在想,如果賀燃又回來了,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對他說出那句“我們在一起”。
稍稍設想一番,簡晳覺得,應該是說不出了。
女人的勇氣如履薄冰,錯過那一剎那的激勇,那麼,本就謹小慎微的選擇會重新墮入兩難的境地。
簡晳去乘地鐵,等車的時候點開賀燃的微信,聊天時間停留在牙蹄路的那一晚。簡晳的手指在聊天框來來來回回幾次,主動聯系,少了那麼一點勇氣,不去聯系,又覺得不甘心 。
這種進退兩難的狀態就像把人丟在鍋裡裡煎煮油炸。
簡晳手一定,心一橫,發了個信息過去:[賀燃。]
但系統卻提示:對不起,對方未添加您為聯系人,請重新申請添加好友。
賀燃把她給拉黑了?!
簡晳腦子一白,心裡頭的那點矜持就如同一座薄薄的玻璃房子,此時此刻,被賀燃手指輕輕一推,“噼裡啪啦”碎成了渣。
———
牙蹄路。
賀燃去老姚那結賬,把上個月要債的分成拿到手,算下來小一萬出頭。
老姚留他吃宵夜,“東街開了個燒烤店,老板娘可美了,燃哥去嘗嘗?”
賀燃點了點錢,塞進褲袋裡,“嘗燒烤還是嘗老板娘?”
老姚哈哈,“老板娘你認識,原先是李家的媳婦,丈夫死了好幾年,她可不止一次在外放話,說最欣賞你這種男人。”
賀燃哼聲一笑,沒說話。
“不管是燒烤還是老板娘,隻要燃哥你想嘗,一箭雙雕小意思。”
賀燃慢下步子,瞥了一眼老姚,“有什麼好嘗的,又不娶來當老婆。”
老姚一聽挺來勁兒,“除了嫁過人,當老婆真還合適,長得帶感又能幹,手裡頭也攥著錢。”
“那叫什麼帶感,你是沒見過漂亮的。”賀燃不屑。
“漂亮的又看不上咱們。”老姚眼珠子溜溜轉,“當然了,燃哥見多識廣,什麼女人沒見過。”
賀燃心想,廢話!全天下最好的女人,三小時前還被我拉黑了呢。
老子巨吊!
剛誇完自己,深深的失落感接替而來。他可以在喜歡的女人身上花費時間去等待,但決不允許女人兩邊遊離討好。
賀燃壓下翻湧的氣血,都說醫生醫者仁心,他這顆心都快被簡晳挖走了。
真他媽的操蛋。
———
這一個星期冷出了新高度,漫天雨簾伴著能把人割死的寒風,讓看診的感冒孕婦多出五六成。
實習小護士覺得簡醫生這個禮拜高冷的不行,平日裡的溫和善言都跑沒了影,除了看病就診,多說一句話算她輸。
“糖耐結果超標,你這體重必須要控制了,合理膳食,不要認為吃得多才叫有營養。”
簡晳邊說邊寫病歷,“營養過剩全胖自己。”
孕婦家屬連連點頭,“那醫生,麻煩您給開點鈣片補補。”
“你不缺鈣,不要亂補。”簡晳確認了對方的血檢結果,“多吃蔬果,適當散步,寶寶發育符合孕周。”
把病歷本還過去,簡晳對護士說:“叫下一個。”
這時,白大褂裡的手機嗡嗡作響,簡晳拿出一看,是陸悍驍。
“等一下再叫。”簡晳按住小護士,然後接聽,“有事啊?”
陸悍驍嗬的一聲樂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啊?”
“我這真忙著呢。”簡晳說,“沒事我就掛了啊。”
“別別別,”陸悍驍問:“你今天不值夜班吧,下了班到我這兒來吃飯,給你一個敲竹槓的機會。”
簡晳腳尖輕點,把滑椅推開了些,邊揉勁椎邊說:“行啊,不過你得來接我,我沒開車。”
“車呢?做保養去了?”
“對啊。”
“那行,五點半我來接你。”
掛斷電話,簡晳斂垂眼眸,她沒說實話,車並不是做保養沒開,而是不想開。潛意識裡住著一個萬一。萬一賀燃哪天騎著他拉風的新摩託出現,還能有理由讓他送自己回家。
———
陸悍驍這哥們兒也是一身騷氣,三十不到的年齡,有錢有權有背景,什麼都能玩也特能搞事情。
簡晳的電話剛掛,他又打給賀燃,“燃燃,過來嗨,36D任你挑!”
賀燃多了個心眼,問他:“還有哪些熟人?”
“小麗,春春,阿嬌,玫瑰。”陸悍驍侃起來沒完。
賀燃冷淡淡地評價:“傻逼。”
“放心吧,”陸悍驍收起玩笑,“我妹不在。”
賀燃罵了一句,“誰問她了,你要點臉行麼?”
“我妹妹太多了,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哪一個。再說了,我隻要錢,我不要臉。”陸悍驍哈哈哈。
賀燃換衣服出門,騎著他那輛新摩託牛逼哄哄。
“匪焰”是南邊兒新開的公館,裝修服務都是頂配,老板是陸悍驍的發小,留了最大的包間給他。陸悍驍也重義氣,叫了一大幫人捧場,極其熱鬧。
為了接簡晳,他還特意定了個鬧鍾,並且在簡晳來之前,堅決滴酒不沾。
陸悍驍四點半就閃了,賀燃問人:“姓陸的哪去了?”
“接他的小妹妹去了。”
賀燃心頭一沉,覺得陸悍驍可能又要作妖。
剛到六點,果然——
“慢著點啊,這有臺階。”陸悍驍的聲音隨著門推開後,越發清晰。
他領著簡晳踏進包廂。
賀燃看到人,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燃了。
簡晳也是一僵,然後轉過頭,隱隱怒瞪著陸悍驍。
“小晳你找地兒坐,有什麼事喊我——哎!那邊喝酒的,誰他媽敢不叫我啊!”
溜得倒快。
賀燃心裡把他鄙視了千萬遍,大喇喇地坐回沙發,演了個視而不見。
沙發很長,連著到拐角,窗簾安得厚重,哪怕是白天,這裡也能弄出個迷夜的效果。
簡晳站在原地不動,陸悍驍這貨良心發現,又繞回她跟前,這不還沒開口,就被簡晳嚷了番,“你煩不煩啊!叫我來吃飯,飯呢?”
“……”完蛋了,陸悍驍知道簡晳真生氣了,他趕緊放下酒杯,對那幫朋友喊話,“吃飯吃飯,完事了再來嗨。”
行事向來高調囂張的驍大爺,此刻跟個獻寶的傻帽似的,圍著簡晳哄。
賀燃跟在後邊,極輕地勾了下嘴角,“狗腿子。”
散了飯局,走了一部分人,等回到包廂,又新來了一批朋友。
簡晳坐在吧臺邊,陸悍驍護在她跟前,不準別人敬她酒。
“你煩不煩啊!”簡晳推他,“平時天天待產房,好不容易出來玩你又在這搗亂,我嫁不出去就是你害的。”
陸悍驍嘖了一聲,巴不得地說:“說真的,明天之前你還嫁不出去,我娶你啊。”
簡晳當沒聽見,“我去洗手間。”
在洗手間用冷水抹了把臉,簡晳雙手撐著池子邊沿,深呼吸了幾下。
賀燃把她當空氣,從進門起就沒用正眼瞧過,跟那群人玩的挺自在,又是喝酒又是唱歌的,還有個細腰女人用手指勾他的臉。
一想起這些,簡晳覺得心跟放空了般,自己就像個小醜。
人家轉個背就能天涯何處無芳草,呵。
再回包廂,簡晳愣住,這芳草已經開成花園了。
一排的美女整齊站著,絕色姿態,玲瓏有致,前邊站著個西服男,正對陸悍驍點頭哈腰。
“這都是林總安排的,咱們這最漂亮的公關任驍爺挑。”
陸悍驍本就來者不拒,浪蕩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他負手踱步,笑起來眉眼如桃花,選了個賀燃喜歡的款,“你,去陪他喝幾杯。”
賀燃沒答應也沒明著拒絕,用餘光瞥見門口站得筆直的簡晳,也跟負氣似的,索性全身放松在沙發靠背,大手張開搭著兩邊扶手。
“哥哥。”美女笑裡有媚勁兒,挨著賀燃坐下去,“喝白的還是喝紅的呀?”
賀燃沒回答,而是直接用嘴唇貼向她手裡的酒杯,稍一用力,就著她的手喝了小半口。
“你有什麼,我就喝什麼。”
美人兒頓時笑得花枝亂顫。
而門口的簡晳跟砸了雷似的,本能地奪路而逃。
賀燃心一沉,不僅沒有報復的快|感,反而越來越氣惱。
美女在懷裡慢慢扭動,用滾圓的胸似有似無地蹭賀燃的手臂,賀燃剛準備把她推開,包廂門又打開了。
一身白衣的簡晳,像是匯集了八方風雨,利利索索地走到賀燃面前,站定。
“你,”她用鞋尖碰了碰美女的高跟鞋,面不改色地說:“給我讓開。”
火樹銀花
簡晳聲音不算小,引來旁人側目。
那美女覺得有失面子,索性來了個裝聾作啞。
此刻的簡晳也是勇字頭上一把刀,刀刀能斃人性命,她又重復:“耳朵不好嗎?我們醫院的五官科很有名,給你個電話預約掛號。”
美女混跡風月場,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女人懟女人,誰慫包誰就輸。於是怒瞪:“你!”
“對,是我,我讓你走開。”
一旁的陸悍驍沒忍住,笑容掛臉上。他這個簡小妹還和小時候一樣,罵架從不點炮放火,總能用這種軟刀子劃得你沒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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