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賀燃,媽的還挺淡定,正眼不瞧的。
“哥哥。”美女轉移戰術,哄好後臺比啥都管用,她趴在賀燃身上更緊更近,“還喝酒嗎?”
賀燃都還沒說話,簡晳搶先一步答:“他不喝。”
美女當沒聽見,把手裡的酒杯往賀燃唇邊貼,笑得嬌滴滴,“你嘗嘗這個。”
簡晳也沒耐心了,伸手奪過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然後正色看賀燃:“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其實她很怕,她怕這男人真狠心了不跟她走。
所以簡晳率先轉過身,像交了試卷卻對答案沒把握的小學生,有點忐忑,有點期待,想逃,想知道。
幸好,賀燃還不算太人渣,跟著她走到外廊。
簡晳站定,回過頭,賀燃離她一米遠,咬著煙風輕雲淡。
存了心地折磨她。
“那天我不知道陸平南……”
“哪天?”賀燃語氣挺冷,把簡晳好不容易攢起來解釋的勇氣打壓下去。
賀燃看她低頭沉默,“說話啊。”
簡晳抿著唇還是沒動。
“不說?那我回去了。”賀燃假裝要走,擦肩而過才一半,簡晳急了。
“就是你來接我的那次,我不知道陸平南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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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燃停住腳步,側頭冷哼,“那你倆這是意外的相遇,高興得必須用摟摟抱抱來表達愛意,嗯?”
簡晳張嘴想解釋,卻不知怎麼說,最後隻擠出三個字,“我沒有。”
這可憐巴巴的模樣兒,讓賀燃差點繳械投降。
他心裡暗罵一聲我操,心想,你要是敢哭,老子馬上吻你。
賀燃故作冷靜,語氣依舊高冷,“說完了?我可以走了?”
簡晳快被他弄死了,又氣又委屈,索性心一橫,一步大跨把賀燃給截住。
問他:“你故意的是吧?”
“我故意什麼了?”
“故意這樣冷我。”
賀燃嗤笑得還挺逼真,“簡醫生,你別想多。”
簡晳徹底豁出去了,腎上激素能把女人逼得萬夫莫敵。
她雙手環胸,背脊也放松了,誓要一個結果,“好,那我問你,你那天說的是不是真的?”
賀燃咽了咽喉嚨,“我說什麼了?”
簡晳:“說以前多有打擾,而以後再也不來騷擾我。這句話是不是真的?”
賀燃腦子打了個短暫的結,覺得這女人可能要搞事情了,他還沒斟酌用詞,就聽見簡晳輕聲一笑,“不說話?那好,不說話我就當是真的。”
賀燃:“……”
“那我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簡晳暗暗深吸氣,作為理工科生引以為傲的邏輯思維和魄力此刻重新上線。
“我倆有過的交集以後再也不提,今後碰見了也別打招呼。至於之前你對我信誓旦旦的喜歡,我想也用不著跟你道謝,因為你來我往也算扯平。”
簡晳一段話說得大氣不喘,把賀燃聽得有點兒懵。
最後那個“你來我往”是幾個意思?
——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賀燃把“你來我往”給拆解拎清,身體裡的火焰都快燒成噼裡啪啦了!
簡晳表面淡定,其實心裡快崩潰,她甩下最後一句話,“就這樣吧,我想也不用跟你說再見了。”
賀燃:“對,不用說再見。”
簡晳離崩潰又近了一釐米,她覺得自己必須得走了,再不然能當場哭出來。
一步還沒邁出,手臂一緊,就被一股悍力拽得趔趄,竟是賀燃將她一把抱住,恨很道:“找死呢,嗯?”
他的聲音又熱又沉,碾壓過她白嫩的耳垂,“不說再見,因為以後每一個白天黑夜,我都是你睜眼閉眼見到的第一個男人。”
這話在腦子裡轟轟烈烈地爆炸,簡晳眼眶瞬間就熱了,“臭流氓。”
賀燃低低地笑, “流氓在抱你,你掙開呀。”
“我不聽你的。”簡晳咬著唇,還挺負氣。
賀燃穿插過她的手掌,十指交疊,然後緊緊收攏緊扣,“那天看到陸平南摟著你,我他媽嫉妒得快瘋了。”
簡晳鼻尖一酸,“你說走就走,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還把我拉黑。”
“要麼拉黑你,要麼打死姓陸的,你自己選。”賀燃的唇貼上她的耳廓,“簡醫生,殺人償命,你想當寡婦嗎?”
簡晳才不上當,“你又不是我老公。”
“诶,乖,老公在。”賀燃挺會撿漏子,避重就輕地認定最後兩個字是在叫他。
簡晳有點兒想打他,但心底又冒出莫名其妙的甜,她想從懷裡出來,又被賀燃按著後腦勺不讓動,“我有話跟你說。”
“我以前做過生意,算不上什麼正經男人,後來生意失敗破產,兩年前才從遙省到這來,家裡就一個外婆。”賀燃的手搭在她腰上,很輕,“我現在沒太多錢,但我之前攢下來點積蓄,可以付首付買個三房。”
簡晳“嗯”了一聲,聽見懷抱裡的心跳聲“砰砰砰”。
“在別人看來,我就是個混社會的。你好好考慮,還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後半句,賀燃的聲音都有點兒發抖。
簡晳的嘴角抑制不住往上翹,她把臉一扭,完完全全埋進了他胸口,那聲回答也染了笑,輕松又嬌俏。
她說:“混社會就混社會,誰怕誰呀。”
———
兩人回到包廂,陸悍驍差點看傻眼,“我靠,你倆的手握那麼緊幹什麼?!”
賀燃白他一眼,“管得著嗎你。”
簡晳趕緊衝準備發飆的陸悍驍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噓……”然後仰頭對賀燃說:“他管不著。”
陸悍驍:“???”
這胳膊肘都他媽往外拐到天|安門了。
那群美女都被打發走了,包廂裡的氣氛稍微正經了那麼一點點。
陸悍驍看明白了,賀燃這玩意兒捷足先登。他挺不滿意,“小晳你可別得罪娘家人,以後你哭的時候,還得求我為你撐腰呢。”
賀燃心平氣靜,和聲道:“她都為你哭喪了,你還怎麼撐腰?從棺材板裡跳出來嗎?”
陸悍驍心想,哇靠,簡直臭不要臉呢!
簡晳忍著笑,她就知道,比流氓和無賴,沒人比得過賀燃。
“那誰,在點歌臺邊上的哥們兒,給我點首歌。”陸悍驍說。
“行嘞,啥歌?”
“就那個《光棍好苦》!”
簡晳笑得不行,走過去推了把陸悍驍,“喂,玩夠了沒?”
“我沒玩夠,他玩夠了。”陸悍驍指著賀燃,“這小子,定心了。”
簡晳臉上的笑跟朵花兒一樣,陸悍驍看了好一會才移開眼睛,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他安靜的樣子,好像能避開方圓十裡的飛塵。
“生個女兒吧。”陸悍驍突然說。
“嗯?什麼?”簡晳沒懂。
“如果你和賀燃最後能夠修成正果,生個女兒,”陸悍驍眼細眉佻,似真似假道:“讓我再看看你小時候的樣子。”
簡晳一時措楞,誇張鬧騰的前奏飆起,有人喊:“老驍,你的《光棍好苦》。”
“來了,倆麥克風都給我,男女聲我一個人包辦!”
陸悍驍又恢復了吊兒郎當公子哥的形象,他歡脫而去的背影,一個小傷口正在悄悄自愈,不留破綻。
賀燃從洗手間回來,便叫著簡晳先走了。
“我餓了,我們去小吃街行麼?”
賀燃看她一眼,“晚飯沒吃飽?”
“被你鬧的,光顧著生氣了。”
“我鬧你哪兒了?”賀燃逗她。
簡晳:“心啊。”
賀燃牽住她的手,“你這女人,就是不說老實話,早點承認喜歡我會死?”
“誰讓你老兇我。”
“嘖,”賀燃摸了摸她的頭,“記仇。”
這邊離小吃街拐個彎就到了,簡晳買了幾串小食和兩杯蜂蜜柚子茶,遞給賀燃一杯又指著串肉尖兒上的白菜葉說:“我不愛吃菜葉。”
其實她也就隨便說說,賀燃聽見了,評價道:“不僅記仇還挑食。”
然後他拉過簡晳的手腕,微微低頭,就著她的手咬掉肉串上的白菜葉。
簡晳被他自然而然的動作給怔住。
“快吃,冷了味道就不好了。”賀燃催促。
她這才回過神,慢吞吞地吃著烤肉。
兩人一前一後,賀燃突然停下,簡晳差點撞上他的背。
“哎!怎麼了?”
賀燃轉過身,突然湊近她的臉,要笑不笑地說:“我們這算不算間接接吻啊?”
“……”就知道逗人,簡晳抬了抬下巴,毫不怯色,“算啊,你想怎樣?”
賀燃微怔,隨即失笑,“不怎麼樣,走吧。”
他挺直背剛要邁步。
“等等。”簡晳聲音清透,“不公平,你還沒問我呢。”
賀燃好笑,“好好好,那我問你,你想怎樣?”
就等這句了!坦蕩和勇氣把簡晳襯得明晰動人,她一字一字道:“我想吻你呀。”
說完,她舉著滿手的肉串兒攀附在賀燃的肩膀上,仰頭貼上了賀燃的唇。
男人的唇不似細膩,有一種粗糙的紋路感,簡晳的舌尖忍不住地嘗了一下,就像點火器打出了火星,賀燃腦海“嗡”聲一響。
炸成了火樹銀花。
六隻帝王蟹
簡晳很快松開他,臉色紅成了朝霞。
賀燃顯然沒回魂,幾秒之後,“我操!”他一聲叫嚷,“我他媽被你強吻了?”
“……”不自然的尷尬在這聲喊叫裡退場大半,簡晳也放松下來, “強吻你怎麼了,都男朋友了還不讓人親啊?”
“讓讓讓。”賀燃勾著她的腰,用力往自己身上一帶,“犯規了啊簡醫生,不行,我得親回來才公平。”
簡晳的反駁抗議都淹沒在賀燃的唇齒間。
同樣是舌頭,就是比她有勁,簡晳甘拜下風,這風月之事的節奏全然被他主導。
賀燃吻得深且動情,幾秒而已,足夠沉淪。
松開她,簡晳已經氣喘不已,賀燃臉色也不自然了幾分,攬過她的肩往前走。
簡晳個兒高,渾身軟綿纖細,賀燃的掌心滾燙燙的。
“你。”簡晳猶豫了番,不知道怎麼開口。
賀燃利索承認:“對。”
“……”
“這種情況還這麼冷漠就不是男人了。”
“……”
這時候說什麼都多餘,簡晳力求聲音平靜鎮定,“挺晚了,回家吧。”
“回你家還是回我家?”賀燃問。
又一個不要臉的語言陷阱,簡晳才不上當,“回醫院上班。”
賀燃低低一笑,“說真的,你穿白大褂的樣子特別好看。”
簡晳心裡頭挺美,“有多好看啊?”
“好看的我都起反應了。”
“……”簡晳有點跟不上他這鬥轉星移的流氓氣質,索性不說話了。
兩個人返回原路去取車,簡晳低頭的時候偷偷一瞄,心想,我沒穿白大褂,你也硬了哎。
終於見到這輛拉風的新摩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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