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誰在為九洲真相而努力。
顧寫塵的黑眸看著她,片刻後,壓制荒嵐暴漲的黑霧刺開始一點點抽離。
…魔氣入體太久的確需要拔除,此刻荒息也已平和。
霜凌周身微微酸麻,黑霧靈活浮動,埋在身體裡的刺也並不是固體硬戳,而是流動的,微涼的。
當他緩緩抽離,霜凌竟然戰慄片刻,有一點點微妙的舒服。
她的脖頸仰了仰,弧度漂亮得像天鵝引頸。
顧寫塵垂眸看著,一邊看,一邊緩緩牽拉入體的黑霧。
他的目光像是啮咬。
霜凌轉動著自己肩頸,咳咳兩聲,然後認真感受體內的荒嵐之力。
陰陽雙合鼎內汪洋平靜——遠離了地底神像這個荒嵐之源,果然就沒有再發生狂暴的漩渦。
霜凌嘗試著運氣,青金色花枝從掌心躍出,卻被顧寫塵按住了手腕,指腹沿著她的掌紋摩挲。
“別浪費在無用之事上。”
“留著給我。”
他薄唇就在耳邊,聲音清晰如冷玉。
霜凌轉過頭,不解地問,“為什麼給你?”
“你有沒有想過,你體內的荒嵐浩瀚難壓,我同樣魔氣沸騰自噬,”顧寫塵到底沒忍住,低頭親了親她瑩白圓潤的耳朵,“——你我命定,互相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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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整個身體,你止不住的荒息。
可以給我。
他的指尖穿過掌心,交握在她十指之間。
霜凌呆了呆,明明好像在說嚴肅的情蠱問題,可她眼前不知道劃過什麼畫面,忽然臉紅心燙。
黑霧纏繞蓮花,原本魔體與靈體互斥,體系天差地別,原本情蠱難解,可如今竟然有了方法。
顧寫塵把她摟進懷裡咬了幾口,低聲含混,“所以…天作之合。”
霜凌雙眸驚訝地閃了閃,她的心尖被揉皺了些,人似乎也是。
聽見親吻的水聲,紅著臉想埋起來,卻又被扶著後腦支起臉,唇舌被叼走反復碾吮,嵌進他銅牆鐵壁的懷抱裡。
“唔…”
天作之合,還是天做之合啊,顧寫塵…!
顧寫塵無聲笑了瞬。
從前錯失蓮花,覺得天生我如此,總是為難。
現在呢?
命數無盡苦中,汲春千絲滾燙地熨過肺腑,和她共振,從心髒開始泛濫,唯有將對方揉進骨血才算完整。
原來天要我站在頂點,接住你的紅線——
是我命好。
刻舟求劍
73
霜凌看到了他眼底的鄭重。
天才孤傲的眼中, 竟有慶幸神色。
像是深潭中浮動的光。
對失而復得鄭重,對出口成親也鄭重。
魔氣暴漲,會破階滅世。荒嵐暴漲,會飛升降禍。
他的眼睛說, 天要你我糾纏, 何其幸運。
霜凌水潤的瞳孔流轉過光彩, 然後悄悄在風中往他懷中靠了靠。魔主高大身形擋住陰天裂影下的冷風, 她抬頭, 看向遠處隱隱勾勒出的故地群山。
鎮住經脈的黑霧徹底離體之後,霜凌體內的荒息有小範圍的暴動,但魔物濃密地擋住四野,穩住她的力量。
荒嵐之力漸漸平息,維持在分神以上的水平,霜凌現在的內力已經足夠感受天地自我,方形金丹在體內流轉, 因為荒息暴漲而時刻淬煉著筋骨。
黑霧籠在她身上,和她逸散的荒息暫時達成某一種平衡, 當霜凌仍然隱隱覺得有將破之勢, 隻能小心控制。
顧寫塵也垂眸, 神識觀察著她身體的情況。
茅風巨蟒的蛇影在少女身後隱隱浮現,終於徹底從三年的黑乎乎狀態恢復了雄偉健美,周身鱗片一如當年在坤侖三山中出現時的華麗詭譎。
巨蟒的靈智同時和他們兩人對話:“主人,你好厲害, 不像某些人!”
“看, 看我!我又漂亮了!”
茅風中蟒躺在鼎中睡覺, 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它隻覺得那荒息太旺盛了, 它感覺像是遇見了海嘯,萬丈荒息無盡容納,它變成了茅風巨蟒。
風中,顧寫塵對上它那碩大了無數倍的豆豆眼,對方流露出雄偉的不屑。
黑霧漫不經心地順著它的蛇影一寸寸絞散了。
巨蟒扭曲尖叫:“主人,你看他,我不同意這門婚事!”
霜凌也不會跟一條小蛇訴說自己的憂慮,它漂亮的眼睛隻是彎起笑笑,“知道了,我會參考的。”
顧寫塵漠然侵散了它的蛇影。
帶點不爽在她瑩白耳廓上咬了口,留下淺淺的紅痕,“不許參考。”
“唔!”霜凌捂住耳朵,不滿地掐住了他的胳膊。
顧寫塵又有點滿意了。
但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在地底荒嵐漩渦中,她的力量如此暴漲,除了溫養在陰陽雙合鼎中的小蛇會有感覺,那還有——
她所有合歡弟子的荒息蓮印,都會一起被大幅加強。
霜凌連忙打開靈符玉看,果然群星閃爍,移轉騰挪,在遙峙之約後合歡弟子們都很著急,紫印長老的消息在最前。
“聖女安好?”
“勿急於進境。”
霜凌洶湧暴增的荒息,果然影響到了以蓮印相連的合歡弟子。
顧沉商和夜寧都很擔心她,他們還以為是她為了破局而不斷進境,因為如今她和魔主正被九洲非議。
但沒人知道霜凌正在躲避進境,就像沒人知道頭頂的天才是一切禍源。畢竟哪怕是從前的霜凌也不會知道,有一天進境飛升會成為一件壞事。
“顧莨已控制,艮山顧氏前後來魔域幾次,未得。”
“如今魔域亢奮,合歡弟子隨時為聖女待命。”
紫萱幾句話把現在的陰儀情況交代清楚,如今萬萬魔潮恐怕都覺得魔主不日就要和仙洲開戰了,那仙門上下更是對顧寫塵如臨大敵。
陰儀封禁十年,顧寫塵又消失三年,陰儀萬魔對顧寫塵的認知遠不及仙洲,但隻要魔主足夠強悍,與仙洲足夠對立,他們隨時等待殺戮。
顧寫塵眉目淡淡。
霜凌指尖在靈符玉上翻動,簡單回復了紫萱,讓他不要擔心。
顧寫塵的下颌搭在她纖薄肩頭,硌著她的軟肉,看她回完了傳信。
紫萱倒是無妨。
霜凌忽然又意識到什麼——既然如此,君喚沒有跟那十幾個人造天才一起被控制,可能也是因為他腕側也有荒息蓮印?
當聖女的荒嵐之力無限增強,他終於也有了對抗那人的能力。
霜凌終於松了口氣。
那君喚如今在哪裡?上次陰儀出海口一別,他似乎也沒有回到欲境。
“想誰?”身後人問。
霜凌仰著腦袋,沒回答他。
顧寫塵垂眼半晌,把人攬得近了點。
霜凌看著頭頂烏雲絞合的巨大天裂,像是蒼穹上的傷痕。
無雲而雨,不祥天泣。
真神埋葬在乾天地底,支撐著整座大陸。
偽天卻在拋棄這片土地。
而歲祿劍宗,已在眼前。
…
“天地陽氣不足為天裂!”
“原本陰陽調和,九洲清平,如今為何失衡?隻因魔氣壓重!”
歲祿劍宗之中,幾峰弟子們集中於主峰下的校場。
望月潭前曾是歲祿大比、劍尊舞劍之處,如今宗主仙去,少宗主也中興無望,他們歲祿劍宗何以落得這般田地?
——“都是顧寫塵和那妖女的錯!”
顧年恨恨持劍站在人群之中,身後是顧璃。
他們如今已是艮山顧氏舊部之首,七峰十二宮分崩離析,在魔域中就有四峰,這可是昔日的第一劍宗啊!如今卻已經成了九洲笑柄。
劍修除魔衛道,向來是最正派、最痛恨魔修的存在,誰知曾經九洲最高的劍修,就這樣踩著所有人的信仰成了魔。
他幾乎踐踏了所有修士!憑什麼?
“少宗主如今如何了?”有弟子沉痛地問。
顧年長嘆一口氣,離火三清宮的人在營救明青嫣之後同樣想要救回少宗主,要知道三清火對魔修有著很高的攻擊力,想要救回不是不可能。
“但少宗主他……”
在遙峙之約上,顧寫塵的臉出現在乾璃鏡,與他遙遙相對那一刻,少宗主的道心、魔心,終於一起徹底碎了。
最後顧莨在陰古魔宮前大笑大哭,曾經的仙門貴子、莨王風範徹底蕩然無存,對天怒喊老天不公。
顧年沉痛地閉上了眼睛。
“說到底,顧濯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路邊撿的狗就是如此。”
“他到底沒有流淌著我們艮山顧氏的血脈,是個沒爹沒娘的野狗罷了。”
“當初他包庇合歡妖女就足見人品,兩人狼狽為奸,三年來竟被人誤信為佳話,真是可笑。”
顧年緊緊咬著牙,“還有殺父之仇,必報!”
在海底陵宮,奪尊魔之劍時,顧長鶴被熾月一劍貫心,當時他就喊出了“顧”字,可顧年和顧璃還以為是在叫他們。
“宗主、少宗主之仇,同樣沒齒難忘!”
“如今他已是喪家之犬,引來天裂的不祥災星,不僅殃及歲祿,如今更要為禍九洲。”
“平光閣眼見蒼生激奮,定要有所作為。等到他們圍剿顧濯之後,離火、震雷、艮山三洲緊隨其後——”
“修魔之後最易走火入魔,聽說魔功越高越容易反噬,這是顧寫塵自己墮落,就怨不得我們這些昔日弟子……”
“等等,天怎麼更暗了?”
歲祿劍宗的山陣之上騰起淡淡流光,符印轉動,有人觸碰了陣法!
“誰?!”
黑霧如月影,緩緩掠過崇山。
一道清麗身影,率先輕輕落在校場之上。
青絲柔軟地隨風掠過,少女容光獨絕,皓彩一霎映亮所有人的眼底。
眾人在驚豔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這是……
顧璃率先認出來,臉色難看:“是你?!你還有臉回到歲祿——”
霜凌在風中聽得清清楚楚,心裡很不高興,但是也學會了那人的平靜。
臉色如常,清麗生光。
她確實也沒有想到,在多年以後,他們會在這樣的境遇之下重返劍宗。
但是,他們憑什麼不能回來?
霜凌看著眼前的顧年顧璃,別說她身後有顧寫塵,就算顧寫塵不在,她的修為也足以砍翻一百個顧氏兄妹。
這裡還正好就是當年歲祿大比之處,霜凌看了看曾被她一劍挑飛的顧年,搖頭一笑。
顧年立刻就想起了自己好不容易被遺忘的醜態,心頭火起,怒而拔劍:“兄弟們,這不知廉恥的合歡妖女膽敢闖入歲祿,真當我歲祿無人了嗎——”
霜凌心頭竟也有了久違的戰意。
她到底是以劍入道,到底是心有劍意之人。
隻可惜,她還沒拔劍,那些人的目光忽然開始顫抖。
看著她背後緩緩升起的月影,手中的劍漸漸握不住了。
“顧……顧……”
玄衣負劍,那人的身影鋪天蓋地,帶著毫不掩飾的威壓。
這種壓迫感,比從前顧寫塵化神圓滿的威壓還要更高,因為還帶著魔氣陰重天然對靈氣的侵蝕與壓制。
他的魔識已經居高覆蓋整個歲祿,不在峰被封鎖起來,不過,問題不大。
顧寫塵這才不疾不徐地落了下來。
歲祿劍宗方才叫囂得厲害,可此時已是驚濤駭浪,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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