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寫塵忽地把她強按在懷中。
花枝像是她的掌心。
他汗意冰冷的額頭對上了她的,靈臺印合,神識在一瞬間相交。
狂暴的氣息相撞而碰。
遙遠陰儀之中,陰古魔宮與聖女神宮同時燈火通明。
魔識與神識化作一片夜海。
霜凌感覺到旺盛的冷氣灌入發燙的經脈,然後整個人從脊柱向上彌漫開酸麻的腫脹感,像是密密麻麻的蟻足走過,隨後化作一片平坦的舒適,讓她指尖開始微微發抖。
識海交融,花枝纏巨劍。
他在暴漲的氣息之中找到她微張的唇瓣,從舌面咬過上膛,親到近乎昏厥,手掌胡亂地上下掠過。
霜凌仰起了頭。
識海交融的瞬間,他們像是進入某一種虛空之中的虛空。
顧寫塵看見她,她也看見顧寫塵,看見生來的一切,從此刻走回初點。
回到三年前他瞳孔天崩地裂,回到出生時孑然暴露於天雷,甚至溯回更久遠的、被掩埋過的歲月。
一瞬而過。
識海交融過電,像是順著他們的五髒六腑鍍了個來回,痛麻之後是滔天的爽,霜凌聲音顫抖。
“別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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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寫塵,你也可以被愛。”
顧寫塵眼底翻湧,在陰陽無界的漩渦之中重重仰起脖頸,喉結滾動。
霜凌被他託起,低頭與和他額間相抵,說著說著竟然覺得眼淚汪汪。
“比如被我愛。”
他瞳孔一縮。
“——轟隆。”
一瞬間,黑霧狂暴逆漲,在虛空中凝成巨大如山的劍影,撕破了他的虛空。
世界的聲音如潮水般再次席卷,九洲四野同時魔氣如瀑,靈氣壓滅。
一道無邊無盡的浩瀚月影,像是路過人間的神明。
徹底肆虐。
顧寫塵破階了。
那一刻,他心裡和身體同時潰不成軍。
十階魔神。
滅世相生。
…
震動持續了三天三夜。
九洲上下,仙魔兩道,掀起了翻天覆地的海嘯。
“十階魔息,你們感受到了嗎?!”
“誰能感受不到?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哪個修士的靈力還能運轉自如?”
“他一個人就是一個巨魔之源,他會毀掉整個仙洲的靈脈!”
可沒有人知道引爆這場海嘯的人到底在哪。
不在峰徹底陷入黑霧之中,歲祿劍宗乃至聞訊而至的所有義士,化神以下的修為甚至無法靠近山門。
顧寫塵再一次進入了蒼生無法可知的境界。
九洲歷史上的歷代魔主,都在將破十階之前遭到了天罰,這才得以陰陽平衡,邪不侵正。但這一次,那個人再次越過了這道界限。
在絕對的天賦面前,一切都是虛妄。
“怎麼辦……”有人喃喃地跌坐。
天泣汙濁之雨遍灑,鹽海水倒灌仙洲水系,十階魔出引發地動,人心惶惶。
難道,仙門末法,當真到來了嗎?
滅世之劫從古聽聞,卻從未真正出現。但如果是那個人……如果是顧寫塵,他完全做得到啊!
不安的氛圍籠罩九洲上下,這一次,消息最靈通的坎水龍少主竟然是最後才知道的。
他在一片狼藉的書冊戰場之中抬起頭,震驚。
“什麼玩意,他破階了?!”
“他破十了?!他幹啥了他突然破階?!”
龍成珏反應了半天,才終於一個翻身從地上爬起來,心裡咯噔連著咯噔。
他踩著一地的書差點滑個跟頭,跑到窗戶邊,心頭不安地看蒼穹之上的天裂——
顧寫塵破十階,魔道之主真正應運而出。
顏玥站在坤侖三山之頂,憂慮的目光隔空和龍成珏想到了一處。
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
仙魔兩道就與陰陽魚一般平衡交錯,從前是仙門統治九洲,魔主應運訣出。
而同理——
當仙門空懸,魔主卻出。
那仙門之主,也會應運而出啊!
那個人,他原來是在等這個——!!
金光緩緩從天裂散落。
萬萬魔潮順著海霧渡海而來,沿海混戰成一片,內陸天泣灼地,魔氣滅靈。在這樣的時刻——
虛幻的玄武金鑾再次浮現在乾天之上,神獸之頸探向虛無。
“你們看啊!”
“你們快看西北乾天方向!”
“帝君現世了!!!”
平光閣四洲同時出現在水鏡之上,清醒的人都在凝重。
他們都很清楚一件事。
當顧寫塵以滅世十階而出,此刻帝君的出現,相當於絕對的正義。無人會不覺得這是仙道應魔禍而生的希望。
生民所向。
蒼生所信。
那將無法抵消敕令之力。
…
穹頂之上,有人端坐銀河金光盡頭,闲適地問對面佝偻的藍衣身影。
“看到了嗎?”
君喚整個人變得破破爛爛。
衣服已經化作堪堪維系的破布,衣衫之下的傷口緩慢愈合,他一手手腕還抵在額角,雙目死死盯著那道在他墨綠掌心中、金光聚攏的人身。
那巨大的身影似乎微微搖頭,指尖一動,強壓著君喚低下頭顱。他也控制不好力量,他的頸椎骨立刻發出了一聲被絞斷的脆響。
君喚的頭終於軟軟垂了下去,看著天裂之下。
在乾天的核心,這片廢棄三年的飛升之墟上,重新凝聚出了金光的玄武金鑾。
而無數金光是從九洲處處凝聚而來。
蒼生仰望遠處乾天的方向,帝君危難時再現,如天神降臨。當處在絕望之下,人們就會向神明敬上一種東西。
生民的念力。
無數光點如星瘢,在這片神棄的大陸上,向天祈求和平。
“我們仍願世代奉帝族為尊。”
“求帝君降下天罰,懲戒顧……那個人!”
“為正道開太平,我族願全心獻給帝君。”……
當他們以念力匯入玄武金鑾頂,敕令之力的鋼印已經在九洲之內,四處傳染。
君喚木訥痴困地看著那裡,然後緩緩抬起頭。
那巨大的身影似乎心情很好。
他開始操控那團金光的人形。
他為捏出了纖細的四肢,精細地調整著那副空絕驚豔的五官,甚至重新給金色紅蓮聖印描邊,一舉一動,像是造人的神明。
那人身的金光開始凝聚。
若有當年仙門起義的人在場就會清晰地看出來這是什麼——那年就在玄武金鑾的鳳輦前,那少女自碎於天,給了帝君千年來第一重擊。
而那時他即刻消失,原來是為了攏住她四散的原身——!
“嗬嗬……”
合歡聖體,怎麼能那麼輕易浪費。……
那可是帝族千年來的好東西。
現在……她有了更好的作用……
墨綠色荒息包裹的手緩緩伸出,探入金光,在下腹處停留,神色更加滿意。
君喚麻木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不…”
他從枯涸的喉嚨間溢出一聲,強心握住手腕,轉瞬就想離開。
告訴聖女。
或者像那次一樣。
在靈符玉上千裡奔襲,讓她逃。
可是君喚剛一抽身,轉瞬就被半空中的漣漪絞住。
他的腕側蓮印離開太陽穴一瞬,帝君的敕令之力立刻無孔不入。
“別著急。”
“不用著急。……”
“一切都會好的。很快。……”
君喚無法動彈。
他眼底冒出了像眼淚一樣的東西。
巽風葉家。
葉斂正拿著記載得密密麻麻的冊本,仰頭看向乾天方向。
在他身後,是葉家醫法道術凝聚的藥池,空氣中一片清苦,有幽光微亮。
青光像是慈悲,熄滅又亮起。
不知持續了多少遍。
葉斂從清苦的藥味中回過頭,看著池中緩緩聚攏的命火靈魄。
他已經掌握了控制命火的方式——
這種方法,比魔修的“探靈”更精準,沒有那麼殘暴,也更加隱秘。
從乾天回來之後,葉少主就一直關在樓中。他收集了盤亙在巽風洲界內散落的命火靈魄,這些人竟然百年未散,修為極高。這說明這些人肉身未隕,可葉家竟從不知這些人的存在。
葉斂可以確定,如果命火靈魄代際傳承,會逐漸削弱,原本的魂魄意識被一點點蠶食。
如果能歸攏到始祖帝君歷代靠聖女傳承的帝嗣命火……
可他怎麼才能找到帝君的命火?
葉斂隱隱覺得,這很重要。否則霜凌就要危險了。
另一邊。
坎水龍城。
龍成珏埋頭苦找多日,對著他手臂上的血痕看出花來,也沒找到一個字跡的對照,反而從各種深埋地底的殘片中找到了一些毫無印象的祖輩。
這些人從未被父母輩提起,可從古譜中的隻言片語卻看得出卓越天資。
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
十階魔氣正在橫掃整個九洲,沒人知道顧寫塵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
會不會徹底狂暴,會不會被魔劍反噬,霜仙子又如何?
無論如何,他們隻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那部分——
龍成珏手搭在窗前,遙望遠處的玄武金鑾頂,腦海中忽然抽絲剝繭地亮了一瞬,忽然跳了起來。
對啊,玄武金鑾!
他確定自己見過那種字跡,他就是在那裡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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