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看了一眼電腦,淡淡吐出四個字:「心理作用。」
……好吧。
不管怎麼說,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胸口竟也奇跡般的好像不太疼了。
我正琢磨著臨走時要不要說幾句感謝的話時,江止忽然冒出一句:
「幹媽,其實……你掛錯號了。」
我愣住,然後一把搶過掛號單,「沒錯啊,婦科。」
「你這裡疼,」江止指了指他胸口,淡淡說道,「應該掛乳腺外科。」
「……那你不早說?」
江止身子微微後倚,看向我時,眼底似乎帶了幾分笑意。
「因為今天乳腺外科的值班醫生,也是男的。」
「而且,你這點小毛病我就能看,沒必要讓別的男人上手。」
……這話說的,沒必要讓別的男人上手,他就有必要?
當然,這話我沒好意思問。
匆匆忙忙告了別,我出辦公室時,一張臉都是燒紅的。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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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真的是心理作用,還是說江止按那幾下起了效果。
總之,胸疼的癥狀它居然真的就不治而愈了。
一顆心終於落下。
但是既然請了一天假,下午我索性也沒去公司,準備約小姐妹去逛個街,美個容,晚上順便去蹦個迪。
一個電話成功地把林姿約了出來。
林姿,我的富二代小姐妹,愛玩愛浪,隻要有約,就沒有她不出來的時候。
不過,這次晚上蹦迪的提議倒是被她拒絕了。
理由簡單粗暴:今晚某廣場車展,有好多巨帥的男車模。
於是,我也心動啊。
男啊,車模啊。
這誰遭得住啊。
我和林姿約好了下午一起逛街,美容,然後容光煥發地去看男模。
一下午的快樂時光匆匆而過。
當我們換了新買的衣服,做了全身SPA後水嫩嫩的趕到車展廣場後,我第一眼在人群中看見的不是男模,而是江止。
這究竟是有多大的孽緣。
怎麼走哪都能看見這個幹親戚。
遠遠看著那張臉,我有點慫了。
「林姿,」我拽了拽她手腕,「要不咱們還是走吧……」
然而,這貨一把推開了我的手,兩眼放光地盯著某輛車,「別鬧,我看見了個寶貝。」
我以為這個小富婆看中了某輛車,畢竟,今天這裡之所以這麼多男車模,是因為展銷會上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女性常開的車輛。
潛在顧客是女性,當然就選了各種身材欣長的男模。
但是,我失策了。
我沒想到,林姿的目標不是各種高帥車模,也不是某輛女性用車,而是……
江止。
我跟在林姿身後,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到正在看車的江止面前,然後特做作地穿著她的超短裙,倚在了車門邊。
「帥哥,買車嗎?」
這人活脫脫一個車展女模,在江止面前含笑望著他。
林姿生得美,皮膚白皙,身材惹火,從小錦衣玉食地養著,眉眼間自帶幾分大小姐的驕縱,外形頗為勾人。
這幾乎讓她從未失手的美貌,在江止面前卻似乎並沒什麼效果。
江止瞥了她一眼,聲色冷淡:「隨意看看。」
說完,他再度看了一眼面前的車,轉身欲走。
一轉身,卻和我撞了個照面。
江止愣了一下,眼底倏地多了幾分笑意:
「好巧啊,幹媽。」
我訕笑一聲,正想應聲,卻見他勾了勾唇,又補了一刀。
「胸還疼嗎?」
5
……胸是不疼了,頭疼。
我訕笑一聲,故意撇清關系,「好多了,多謝江醫生。」
林姿這時候走了過來,挽上我手臂,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江止身上,
「安安,這位帥哥是位醫生啊?」
嘖。
一看林姿的眼神就知道,江止被她當成獵物了。
不過……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竟隱隱有些抗拒。
我想了想,在心裡安慰自己,可能……是作為長輩的一種責任感吧。
不忍心看自己的「幹兒子」被林姿這種小妖女禍害。
雖說,就江止的這張臉,最後誰禍害誰還說不準呢。
見林姿挽上我手臂,江止才正眼看了她。
對視時,林姿適時地自我介紹,「林姿,安安最好的閨蜜。」
江止微微頷首,自我介紹卻讓我無比汗顏。
這人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淡聲道:「江止,溫安安的……幹兒子。」
……這人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了出來,真的不覺丟人嗎?
我難得看見林姿表情失控。
她瞪大了眼,轉頭看我,並用那雙嫩白小手在我肩上重重推搡了一下,
「行啊你,溫安安,什麼時候弄了個這麼極品的幹兒子?」
我沒應聲,一兩句話也解釋不清。
不過……
林姿說江止極品,這話倒是沒錯。
江止今天穿了件灰色風衣,他身高腿長,肩寬腰窄,是典型的衣服架子。
橫看豎看,都絕對是男神級別。
我在打量江止的時候,林姿也在悄悄打量我。
本以為她要對江止下手,可她卻一反常態,和江止簡單打過招呼後,便拽著我離開了。
車展也不看了,男模也不撩了,林姿拽著我直奔酒吧。
上了她的車,我仍一頭霧水。
「不看你的野模了?」
林姿被我逗笑,「什麼野模,人家都是正正經經的男車模好不好。」
說著,她轉頭看了我一眼,「姐帶你去蹦迪,順便教教你怎麼拿下他。」
我更不理解了,「拿下誰?」
此時剛好紅燈,林姿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過頭,朝我眨了眨眼,語氣意味深長:
「當然是拿下你那個幹兒子。」
後三個字,被她加重了語氣。
莫名地,我臉一紅,「誰要拿下他了?」
林姿生了一雙狐眼,精致妝容襯託下更顯妖媚,微微瞇著眼時,總有種看破紅塵的感覺。
她掃了我一眼,微微挑眉:
「你剛剛看人家那眼神,就差把他當場扒了衣服撲倒了。」
我:……
有這麼明顯?
許是心虛,我沉默了一下,沒再反駁。
隻是弱弱地補充了一句,「他媽說了,他……不喜歡女生。」
我以為林姿會和我一同感慨兩句浪費,然而,這妮子不過輕嗤一聲,
「放心,就他看你那眼神,就絕對有戲。」
綠燈亮起,林姿驅車離開,並再度補充了一句:
「什麼不喜歡女生,依我看就是應付家裡的說辭。」
要是別人說這話,我可能還要反駁一下,但林姿……
她家裡一直催婚,並且想讓她和生意伙伴的兒子聯姻,林姿一再推拒,最後逼急了,就給家裡人扯謊說……
她喜歡我。
現在,林姿家裡上上下下,就連她家養的那條狗,都知道「林姿喜歡我」。
按她這麼說,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6
一路綠燈,我們很快到了常去的酒吧。
停車,進酒吧。
林姿直接把她存的酒取出,又點了些小吃和酒水,大有要把我灌翻的架勢。
不過——
不等林姿灌酒,她去個廁所的功夫,我便遇見了老熟人。
前任男友,林懷安。
單單聽名字的話,恐怕都會覺著我們特般配。
溫安安,林懷安。
但實際上……那就是個人渣。
大學時戀愛兩年,我全心付出,最後被綠得頭頂草原。
用句電影裡的話來講,我出去買包煙,都能碰見幾個他睡過的姑娘。
最後,更是被人把他和幾十位姑娘的親密照懟去了學校論壇,他名聲徹底臭了的同時,我也備受嘲諷。
過去我在朋友圈,在微博秀的那些恩愛,也都變成了笑話。
當初分手時,林姿帶著家裡保安去把林淮安痛揍了一通,在林淮安嚷著要報警時,特瀟灑地把一疊錢甩在他臉上,然後摟著我離開了。
林姿一直是個很颯的姑娘。
相識多年,細想想,始終是她在保護我。
再回神,林懷安竟已經走了過來。
他挨著我坐下,手裡端了一杯酒,身邊還跟了位身材火熱的姑娘。
「嘖,這不是我前女友嗎?」
那張臉倒是沒怎麼變,就是看起來有那麼一點……腎虛的表現。
我聽的一陣反胃,「別叫什麼前女友,太惡心。」
「再說,」我皺著眉譏諷,「真要說起來,那也是前N任女友,別說的那麼親密。」
林懷安抿了一口酒,湊過身來,在我耳邊低聲笑道:
「No,你絕對算是前女友,她們……」
他笑了下,意指他身邊的姑娘,「她們都隻算是發友。」
惡心,至極。
我身子後倚,和他拉開了些距離,並掃了一眼他身旁的大胸姑娘。
姑娘正在低頭看手機,渾然不在意林懷安在和我說什麼。
我掃了一眼她手機屏幕,嗯……目測一排的轉賬,這姑娘收得正歡。
林懷安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然後轉頭看著我笑笑,「我說過,發友而已。」
我不想再和他繼續這種沒意義的拉扯,便皺著眉向旁邊移了個座位,「有事說,沒事滾。」
林懷安也不惱。
這人倒是將不要臉的精神發揮到底,低笑著又湊了過來,甚至還想握我的手。
我及時躲開,他撲了個空。
「安安,我說句實話,這麼多年,我玩夠了,也折騰累了,咱們和好吧。」
我抬頭看他,特不可置信。
他是認真的嗎??
這話究竟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然而,林懷安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反應,徑直說道,
「安安,其實分手的這幾年,我總是忍不住想你,身邊來來回回那麼多女生,最特別的還是你。」
我獨自端著杯子喝酒,多一眼都不想看他。
他該不會覺著自己這樣特深情吧?
不過——
林懷安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了,因為,林姿回來了。
而且,她回來連情況都沒問,直接一杯酒對著林懷安迎頭澆下。
嘖。
我轉頭看了一眼,有些可惜那杯酒。
林姿上前一步,剛巧站在我身前將我護住,
「林懷安,還敢來騷擾安安,當初沒把你打爽是吧?」
林懷安抬手擦了擦臉上的酒,面色難看。
「林姿,你他媽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林姿笑得特輕蔑,「林懷安,你也別以為我是在威脅你,你今天碰我們倆一下,明天我殺你全家。」
僵持了半晌,最終還是林懷安慫了。
他摟著大胸姑娘離開,臨走前還嘟囔道:「瘋子!」
被林懷安攪和了這麼一通,我心情特差,那些被綠的回憶也一同翻湧而來。
雖說林懷安是個人渣,但是,當初分手的那段日子,對我而言也挺難熬的。
兩年戀愛,七百多天的相守,我始終真心以待。
所以才會在發現被背叛後,那麼難以接受。
當初,如果不是林姿,我可能根本走不出來。
「別emo了,來喝酒吧。」
林姿拍了拍我肩膀,低聲說道。
我沒說話,倒了兩杯酒,遞給她一杯。
這個外人眼中自幼嬌寵,脾氣驕縱的大小姐,卻永遠懂我每一分心理變化。
情緒向來是決定酒量的重要因素。
那天晚上,我醉的一塌糊塗。
在哄著我陪我痛罵了林懷安無數次後,林姿翻了我的手機,然後給誰撥了一通電話。
7
我想問,卻頭疼無比,趴在桌上睡著了。
再醒來,似乎正靠在誰懷裡,溫溫熱熱的,有點舒服。
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被人公主抱。
視線上移,是一張好看到犯規的臉。
即便是自下而上這個死亡角度,依舊帥得要死。
我瞇著眼打量了半晌,才勉強認出來,在腦海中搜刮了一下他的名字,我疑聲問道:「周止?」
「……幹媽,我姓江。」
「哦,江止?」
「嗯。」
酒意上頭,我根本沒有什麼羞恥觀念,也不問他要抱我去哪,雙手主動勾住他脖頸,並主動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
閉上眼,睡著了。
再醒來,剛巧看見江止抱著我進了房間。
這似乎是酒店,我皺著眉打量了一圈,不認識。
江止把我放在床上。
「睡覺吧,我在旁邊守著。」
他把我放在床上,脫了鞋襪,蓋好被子後低聲說道。
可是……
我喝醉了,醉得一塌糊塗的那種。
我甚至都認錯了人,在江止準備起身的那一刻,精準無誤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眾所周知,我喝醉後不僅酒品差,愛發酒瘋,還……力道極大。
一把將江止按倒在床上,我翻身將他壓住。
「你憑什麼劈腿,她們有我好看嗎?」
江止似乎愣了一下,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她們有我身材好嗎?」
江止再度搖頭。
我怒罵:「那你敢綠我?你知不知道,那簡直是我人生中最後悔,最恥辱的一段時光!」
江止沒說話,半晌,見我盯著他要個答案,他才抿抿唇,不太情願地低聲配合著我:
「嗯,對不起。」
「對不起有個屁用!想起你就惡心!」
我怒吼著打斷他的話,然後,又捏著他下頜左右打量了一下,特誠實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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