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茶水洗手。
“你聽到了什麼?”祁不砚洗完手,隨手拿起賀歲安剛用過的一張帕子來擦掉上面的茶水。
賀歲安是把他們的話全聽了,一字不漏地轉述給他聽。
要是在安靜的晚上,住在這間樹屋是能清楚地聽到小木屋的動靜,今天情況有所不同,紅葉村村民也在說話,有點嘈雜。
坐在樹屋中間的祁不砚無法聽清小木屋的動靜。
盡管他猜到三善真人下一步會做什麼,但聽聽也無妨。
祁不砚喜歡聽賀歲安說話。
就是莫名地喜歡聽。
大概是因為他養的那些蠱都無法開口說話,如今養的是人。
賀歲安聽到的是三善真人先對鍾良阿爹噓寒問暖一陣,再把脈,把脈時見到老人的手腕有傷便問了一句,鍾良找借口瞞了過去。
由於鍾良從不撒謊,對他沒戒心、又不懂蠱的三善真人信了,確認脈象無異,又貼心囑咐。
鍾良一個勁兒應是。
最後,三善真人說明天會帶一些合適的補藥過來給鍾良阿爹,他認為就算病好了,這段時間也還要吃一點藥,調養好身子。
祁不砚聽完沒什麼反應。
不出他所料。
賀歲安見祁不砚身邊沒那麼多毒蠱了,這才走過去。
Advertisement
祁不砚的手被溫熱的茶水洗得泛紅,皮膚白中透粉,隨意地擱在木桌上,指尖垂在桌邊。
今天沒戴護腕,割腕的傷不會好那麼快,能少戴護腕盡量少戴,否則會壓著那處傷口,手腕便在因沒了束縛而寬松的靛青色袖擺中若隱若現。
蝴蝶銀鏈垂在手腕側邊突起的那一塊骨頭上面。
賀歲安彎下腰看他傷口。
新傷疊著舊傷。
原本會很漂亮的一截手腕滿是無法消去的疤痕。
這幾天,賀歲安都會給祁不砚上藥,尚未結痂、還有些血肉外翻的傷口才沒顯得那麼猙獰。
“還疼麼?”除了給他上藥,她不敢亂碰傷口。
祁不砚:“尚可。”
怎麼可能。
賀歲安不信,他另一隻手腕有清晨剛劃出來的傷,今天是給鍾良阿爹體內續命蠱喂血的第三天,在三善真人來前完成的。
祁不砚並不想留在這個地方太久,昨天就讓鍾良散播消息了,如果可以,讓鍾良在今天後散播消息,三善真人明天來會更好的。
看著那道還隱隱泛著血的傷口,賀歲安下意識張嘴吹了下。
她忘記從哪學來的。
呼吸拂過手腕,微酥痒。
祁不砚的手腕不自覺地小幅度轉動,蝴蝶銀鏈輕響起。
賀歲安意識到做了什麼,不好意思地站直腰,興許是以前有人這樣對她做過,吹傷口的動作刻在腦海裡,沒怎麼思考就去做了。
“我待會兒給你重新包扎。”賀歲安眼神亂飄,不再落到祁不砚身上,其實她早上給他包扎過新傷口了,他弄掉了而已。
祁不砚似覺得過痒,抬起左手,撫過被她吹過的傷口。
“不用了,就這樣吧。”
他說。
賀歲安坐到祁不砚身邊的木凳上,紅裙裙裾、裙帶垂落在地。裙子比較長,還是蓬松的紗裙,挨他近了,裙裾會與他衣擺交疊。
樹屋裡放了一些鍾良摘回來的野果,他說過可以吃的,賀歲安拿起一顆青野果,咬了口。
祁不砚發現賀歲安很喜歡做兩件事,分別是吃和睡。
有吃的和睡足就會很開心。
她吃東西時,腮幫子鼓鼓的,像偷吃的貓兒,不斷地往裡塞,吃到喜歡吃的,眼睛都是彎的,如月牙,情緒特別的豐富。
有時候,祁不砚很想鑽進賀歲安的身體裡,去感受她每一種的情緒變化,看是什麼感覺。
青野果很甜。
賀歲安拿了一顆給祁不砚。
祁不砚接過去,也咬了一口,是很甜,可並不能令他產生愉悅的情緒,但他還是吃完了。
晚上,鍾良才走進來。
三善真人在紅葉村待了快一整天,而鍾良明明沒對三善真人做什麼,卻對他懷著愧疚,因為撒謊了。
“你叫我做的,我都做了。”
鍾良小聲道。
“謝謝你的青野果。”少年又像不太關注三善真人的事了。
賀歲安點頭。
“您摘回來的青野果很好吃,謝謝鍾大哥。”
見他們無心提三善真人的事,鍾良也不說了:“喜歡吃,可以隨便吃,村裡多的是這種野果子樹,我幼時也總拿它墊肚子。”
鍾良回這間樹屋,代表三善真人和道士離開了紅葉村。
他們也不用再在此處聽。
賀歲安和祁不砚可以回他們住著的那間樹屋,臨走前,祁不砚對鍾良說,他們大約會在後天離開紅葉村。
鍾良有些震驚,他以為祁不砚接下來還要對三善真人不利,卻不想祁不砚居然說後天離開。
不過走了也好。
紅葉村本就不適合外人待。
鍾良沒說什麼,隻讓行走江湖的他們多加保重。
他們也沒和鍾良多說,因為祁不砚說話隻說自己想說的,他雖看著溫和良善,但若沒想說的話,是不會開口,才不管什麼禮節。
所以賀歲安和祁不砚直接回他們住的那間樹屋,她爬上去就又看到那幾本疊在一起的書了。
那本屬於鍾良的書至今還在祁不砚的蠱書堆裡。
他們昨晚到現在沒分開過。
早上還有鍾良阿爹的事要辦,賀歲安根本找不到機會藏書,她想了又想,問道:“你能不能先下去,我想換一套裙子。”
“為何突然要換裙子。”
祁不砚看著她眼睛。
賀歲安一撒謊就想躲開人的視線,她竭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躲開他的視線:“我裙子髒了,剛吃青野果蹭到汁了,很黏。”
要是可以,她是不會對祁不砚撒謊的,可從昨晚到現在實在找不到機會,隻能撒個小謊了。
“好。”
祁不砚下去了。
賀歲安迅速地從蠱書堆裡抽出那一本書,塞回原來的位置。
她不能徑直拿書去還給鍾良,隻能選擇把書放回原位,不然雙方都會尷尬的,就當從來沒發現過這本書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把書放回不起眼的角落,賀歲安又以極快的速度換了套裙子,總不能說要換裙子,卻不換。
賀歲安系好裙帶,朝樹下喊道:“我可以了。”
銀飾咣當響。
祁不砚踩著吊梯上來。
他沒往蠱書那裡看,解掉腰間躞蹀帶和外衣,剩一件靛青色沒綴著銀飾的裡衣,裡衣微松,腰側有同色細繩,可以隨著人的腰身窄度來打結。
祁不砚腰側的細繩拉到末尾了,束腰窄度才剛剛好。
他的腰窄。
從正面、側面看都顯瘦。
但身為一個經常會不小心摟過和摸過祁不砚腰的人,賀歲安知道那一截腰是極富有力量感。
祁不砚的外衣皆綴繡著不能解下的銀飾,睡覺一般會解外衣,隻穿裡衣睡,不然會容易被硌到。
賀歲安拿出裝系發梢銀飾的帕子:“不見了一個。”
她心虛極了。
“不見便不見了。”他道。
祁不砚無所謂。
賀歲安還是很過意不去:“我明天再找找吧。”
“不用。”祁不砚躺下,長發散落在木枕上,襯得他容顏更豔了,“這些東西,我多的是。”
她也躺下:“哦。”
話雖如此,賀歲安還是打算明天再仔細找一遍。
“你今晚不抱著我睡了?”
他像是想起了昨晚。
賀歲安怕祁不砚回想起昨晚會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畢竟他想事情很敏銳的,她立刻圓潤地滾進了他懷裡,身前滿是暖香。
他們什麼也沒做,就抱著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賀歲安的腳又搭到了祁不砚身上。
不知道她是怎麼睡的。
腦袋朝向外面,腳丫子直接踩上了祁不砚的腰。
樹屋樹枝上的鳥又叫了,賀歲安被鳥叫聲吵醒,然後感覺腳底不知道踩到什麼東西,隔著布料,硬的,熱的,她抬頭看過去。
她踩的是祁不砚腰下方。
然後,現在是早上,恰好趕上了少年有可能勃發之時。
祁不砚也醒了,一醒來便感到了些難受,而賀歲安的腳還沒來及挪開,他自然也看到了。
賀歲安的腳很小巧白皙,在靛青色布料上面既突兀,又異常和諧,他似乎燙到她了,腳趾微微地蜷縮起來,足底是白裡透紅的。
她想動又不敢動的樣子。
第49章
樹屋外的鳥還在叫個不停, 賀歲安嗖的一下縮回像在作惡的腳,結結巴巴:“抱、抱歉。”
她撇開眼。
目光落在半空中,眼神變得恍惚,臉頰冒熱氣。
祁不砚面上沒絲毫的尷尬, 或許說他依然缺乏這種情緒, 隻是剛睡醒, 眼中似有層潮湿, 蒙了霧水般, 眼尾比平常紅潤些。
賀歲安雖知道男的在早上可能都會面臨這種問題,很正常, 親眼所見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上次, 祁不砚因為她在懷裡面亂動, 出現反應。
也是正常的。
還是那句話, 這屬於人的身體本能,可以不包含任何感情,況且此時是早上, 出現反應更是不摻雜其他的, 不是因為她。
念及此,賀歲安自在了點,可她不知祁不砚要如何處理,是像上次那樣手, 還是等自我平復。
無論是哪種情況,還是到樹屋下面等他比較好。
賀歲安連滾帶爬起來。
熱門推薦
"棉花糖成精的顧歲歲,是一個愛哭又愛美的嬌氣包。 直到有一天,她穿進一本娛樂圈重生文裡,成為了童星女主的對照組。"
公司裏新來的女員工家庭條件很差,和 同事們相處得也很不好。
高考過後,我和閨蜜的生活都翻天覆地。閨蜜的爸告訴她,其實她們家是億萬富翁,她想去哪裡讀書就直接在當地買套 房。
京大校園裡,宋以寧是公認的難追女神。但江城不信邪,歷經三個月終贏得美人心。然而,他卻在背後輕視這份感情,稱追她“隻是場遊戲”。宋以寧聞言決絕分手。江城本不在意,直到發現她真的不再關注自己,才急切地請求復合。但宋以寧已心如止水,更透露自己已婚。此時,江鶴川出現,他氣質高貴,對宋以寧呵護備至。江城驚愕之餘,隻得恭敬稱呼“小叔”。宋以寧初見江鶴川時,覺得他冷淡嚴肅,然而婚後他的細心呵護卻讓她深深著迷。當她表白時,江鶴川溫柔地回應,“江太太,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
師妹進門後,師尊寵她,未婚夫袒護她,師兄弟也圍著她轉。「關我什麼事。」我淡然道,「我修無情道,沒有意中人,拔劍自然神。」 後來,他們要為師妹剖我的丹。 我慢條斯理拔劍:「剛好,我也要殺親證道,飛升絕頂,你們哪個上?你贏你剖我的丹,我贏我取你的命,這很公平。」
不婚主義姐姐vs忠犬弟弟 姐姐,我想和你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