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溢的香氣纏繞上來時,沈姒突然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意外的還可以。
在沈姒要嘗第二筷子時,齊晟捏住了她的耳垂,輕輕地碾了碾,輕眯了下眼,“剛剛罵我什麽?”
“誇你,”沈姒為五鬥米折腰,從善如流,“您可真是個好禽獸。”
齊晟看著她,肆無忌憚地嗤笑了聲。
冰涼的大理石臺面上鋪著亞麻桌布,擺著金色的燭臺和黃銅花瓶,燭火搖曳,像傍晚時分燒融了西方的落日,有一種難以描摹的氛圍感。
四方食事,不過一碗人間煙火。
今晚的時間還早,沈姒整理了下明天要用到的晚禮服和手卡。她還是喜歡挑中的那款魚尾裙,對著鏡子比劃了下,轉了個圈兒,愛不釋手。
“我真的覺得你眼光有問題,這條裙子多漂亮。”沈姒忍不住嘀咕。
齊晟正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處理文件,聞言掀了掀眼皮。
透過鏡子,他的視線落在她的面上,自上而下地掠了過去。
其實不是不好看,而是太像婚紗了。
嫁給他之前,她穿婚紗的樣子,隻給他一個人看就好。
他隻想私藏和獨享。
齊晟也沒解釋,看著她自得其樂的樣子,漆黑的眸子暗色沉降下來。
沈姒生了一副讓男人無法拒絕的皮相,清豔嫵媚的面容,柔若無骨的身段,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就媚到了骨子裏,勾得人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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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晟壓著視線,眉眼陰沉,神色淡漠,難說什麽心思。不過片刻,他合上了筆記本電腦,起身朝她走過去,在她想要回眸時,握著她的後頸略一用力。
沈姒被他按在了立鏡上,她這才意識到了不同尋常的危險。
魚尾裙從手中墜落。
細閃的碎鑽在水晶吊燈的冷光下熠熠生輝,如水波般在地毯上蕩漾開。
“你不回去嗎?”沈姒不安地掙動了下,總覺得事情的發展有點不太對勁,話都說得有些磕巴,“我我我要睡了。”
回應她的是他扯開她衣服的動作。
齊晟掐著她的後頸,將她按在了立鏡上。直來直往慣了,他掰過她的下巴,低頭吻住她的唇,上來就是最直接的接觸。
突然而至的興致,格外洶湧。
立鏡太涼,沈姒起了一身戰慄。
鏡面因為呼吸的溫度,不斷的起霧又消失,一片虛白的霧團擴散又縮小,她的面容也在鏡子裏清晰又模糊,泛紅的眼尾微微上挑,承受到掉淚時,這張清豔的面容像一朵清水浸過的紅玫瑰。
沈姒的手撐在鏡面上,不多時腳下發軟,幾乎不可抑制地往下滑,然後被他牢牢按住,動彈不得。
齊晟氣息沉沉地壓著她,魚肉到最後一步時,才稍稍停住,象徵性地問了一句,“姒姒,可以嗎?”
他的嗓音低啞又沉緩,似誘似引。
沈姒正覺得難熬,聽到這句虛僞的問詢,有些無語,沉默了兩秒才磨出幾個字來,“你現在跟我說這個,合適嗎?”
雖然先斬後奏,但他終於明白了該照顧她的心思,委實不可思議。
他這樣的權勢地位和家世背景,從來佔據主導權。在與任何人的相處中,關系或進或退,玩到什麽程度,全憑他心意,半點由不得旁人。
他要,別人就得給,還要給到他盡興,絕對的順從。
不過他這段時間,好像確實在一點點改變,至少知道徵求她的意見了。盡管沈姒非常懷疑,她要是說一個“不”字,他也不見得會放過自己。
沈姒難得肯主動迎合他一回,扶住立鏡勉強站穩,輕聲道,“我明天還要穿晚禮裙,別留太明顯的痕跡。”
……
這一晚就沒睡多長時間,第二日就是婚禮,淩晨就得爬起來。
梁靖川和許昭意的婚禮之所以在國外,是因為他們這票人的家世擺在那兒,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盯,國內約束太多,不太適合大肆鋪張過於奢靡,所以國內的婚宴請的大都是老一輩,雖說走個過場,但說話行事需要時刻醒著神。國外這一場,本來就是給年輕一代攢的局,沒那麽多繁瑣的規矩。
可全世界的伴娘都一個樣,絕對睡不了一個好覺。
淩晨時分,沈姒被齊晟的聲音吵醒了。
齊晟接了一個國內的電話,本來出去談的,後來不知道為何進來了。他嗓音壓的很低,但她被他弄到淩晨,睡不安穩,不過兩三句就驚醒了。
通話聊了兩句,齊晟看沈姒醒轉,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遞文件。
沈姒見他朝自己伸手,稍稍怔住。
她隻睡了一會兒就起床,渾身發軟,這會兒其實有點迷糊了,大腦遲緩再遲緩,往日跟他的默契直接掉了線,完全反應不過來他什麽意思。
在齊晟的視線裏,沈姒眨了下眼,試探性地伸出手,搭在了他掌心。
齊晟的動作一頓。
沈姒朝他眨了下眼,像是在等待一個嘉許。
齊晟凝視了沈姒片刻,擡手敲了下她的額頭,隻覺得好笑。在沈姒有點茫然的視線裏,他稍稍傾身,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撈起床頭的文件。
沈姒懵了兩秒,擡手捂住了臉頰。
她在幹什麽啊!
掛斷電話後,沈姒還一動不動地縮在床頭,像一隻受了驚的小動物,豎著耳朵,躲在自己的領地裏,一有風吹草動就準備逃跑。
齊晟看著她,想起她低低纏纏的聲音,連綿起來分外勾人;想起昨晚她跪著承受的樣子,蝴蝶骨如斷翅,身子不管不顧地往下塌,心情突然愉悅得不行。
“昨天還讓我別留痕跡,你看看自己幹的好事。”齊晟有意逗她,將沈姒從被子裏剝出來,讓她看自己的手,“我怎麽出門?”
他左手食指和中指有一道牙印。
昨晚她咬的,雖然不算太嚴重,但是現在都沒消,格外清晰。
“你活該。”不提還好,一提沈姒耳根燒了起來,抄起枕頭丟他,“畜牲吧你!”
昨晚實在是一言難盡。齊晟從她身後而入時,她不太適應,隱忍著沒動靜。然後他的手指在她口中作亂,抵住她上顎壓她舌尖,封住了她全部的聲息。
沈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求饒甚至輕啜,全被牢牢鎖在了喉嚨裏。
最後想喊停了都不能,隻能任他施為。
沈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受得住的,隻記得怎麽掙動都無能為力,哀求地看他,他也不為所動。最後她順著他的興致來,才聽到他沉聲笑了笑,“早這麽懂事不就好了?”
桃花濃露,枕上紅绡,一線春風透海棠。她拋戈棄甲,頹然失力。
就知道這段時間的平靜都是假象,他的溫柔是要她索取高昂的利息。她信了他的邪,才以為他轉性。
而她被迫封緘的源頭,還是他最初不太走心的那句。
“不想出聲?”齊晟喉結上下一滾,眸色沉下來時,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沉鬱感,讓人心驚肉跳,“那就都別叫了。”
第59章 勢在必得 叫的那麽軟,你想玩角色扮演……
沈姒想到這兒, 面上紅一陣白一陣,把昨晚的回憶草草地揭過去。
“還能走嗎?”齊晟修長的手指撩起她的一縷發絲,繞在指間把玩了會兒, 見她沒反應, 又捏了捏她的耳垂,“我抱你去清理下?”
他腕間的手表和鑽石袖扣都沒帶, 隻有一串小葉紫檀佛珠。
光澤溫潤,和旖旎光景格格不入。
沈姒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 隻記得自己差點被他撞散, 實在不想搭理他。她還困, 柔若無骨地靠在枕上, 整個人生出一種慵懶的媚態來。
齊晟被她打落的手沒有收回,眸色晦暗下來, “你不想起?”
隻一句,沈姒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一眼就看出他想幹什麽畜牲事兒來,含譏帶俏地諷刺道:
“果然, 資本家就是要把你的棺材本兒都拿走才甘心。”
齊晟一手撐在她身側,動作緩慢地朝她傾身, 遮住了大片光線。他在她耳邊壓低嗓音, 將話灌進去, “今天想聽你出聲, 不堵你好不好?”
他的骨相極流暢, 硬朗的五官被落地燈的昏光勾勒, 很招眼。
沈姒真是服了他了。
她忽然喊了一聲“救命”, 往被子裏躲了躲,假模假樣地啜泣,控訴他的罪行, “你們資本家果然都沒有心,又要剝削和壓榨勞動人民了。”
“勞動人民?”
齊晟輕挑了下眉,嗓音沉沉地低嗤了聲,“昨晚的‘勞動人民’明明是我,我辦你,不能叫‘剝削壓榨’,應該叫‘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就跟故意似的,他擡手掐住她的下巴,視線在她身上一掠。
“不說以前的表現,昨晚從立鏡到浴池,你主動過幾回?”
“……”
他是怎麽做到把這麽下三路的事,說得這麽自然而然的?
“你居然還挺好意思提?我們以前,”沈姒回想了不過幾秒,忍不住冷笑了聲,“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難道不應該算你強迫我?”
齊晟聽到這個不太好聽的字眼,依舊不太走心地輕笑,“你要是這麽想,怎麽每次的反應還那麽——”
“齊晟!”
沈姒突然揚高聲音打斷了他的話,底氣不夠,聲音來湊。
果然不能指望他說一句陽間話。
“那刺青呢?”沈姒咬了下唇,忍不住問了一句,氣息低了又低,“我當時是真的害怕,也沒見你手軟。”
先不提疼不疼,誰會畜牲到把刺青刻在胸-口這種一言難盡的位置?
回想起來其實有點讓人發怵。
刺青是某次爭吵後,她離家出走沒跑成,他在她身上留下的。
雖然她那時候喜歡他,並不太抗拒刺青,但她哪裏會答應這種位置?更何況當時氣氛正僵,她不樂意,往日情侶間的親密事,發生在這種時候,她隻會覺得是一種折辱,他強行施加的折辱。
她從劇烈掙紮到哭著求他,再到跟他冷戰生悶氣,他自始至終沒什麽觸動,沒給她一點反抗的機會和餘地。
似乎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不再像剛被他帶回來時那麽無所顧忌,開始斟酌他的心思,悄悄掐滅了那些無謂的幻想,心安理得地借他的勢力報仇雪恨。
原本兩廂情願的故事,硬是被他搞成了一部強迫戲碼。
不過齊晟似乎格外鐘情這個位置。
往日她潰不成軍時,他大多數時候衣衫齊整清冷自持,似乎不曾動過情,卻會在揮汗如雨時低頭吻過刺青。他半垂著視線,看那抹豔色在雪白的心口燒起來,近乎妖冶的昳麗,驚心動魄,過分旖旎。
“我以為你要走,總想在你身上留下點什麽東西。”齊晟的掌心貼上沈姒的面頰,拇指輕輕蹭了下,“可能當初太喜歡了,怪我從前不理智。”
“可是別人都說,喜歡是佔有,愛是克制和放手,”沈姒其實有點不爽,“我覺得你對我像包養關系。”
“話不能這麽說,姒姒,”齊晟捏了下她的臉頰,好笑道,“哪個金主受得了你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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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