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出遊的還有鄭嘉木與李太醫, 鄭嘉木站在另一輛馬車前,指了她身上的隨從男裝,好奇問:“四妹妹, 你怎麼穿成這樣?”
“與先生出行,扮作男子更方便。”令窈心情愉悅, 湊到他面前,顯擺自己面上貼的八字胡:“我看起來像幾歲?是不是老氣橫秋?”
鄭嘉木輕輕揪了揪她的八字胡,不敢太用力, 怕扯下來:“你扮隨從也就罷了, 怎地還貼胡子?”
令窈問他:“你快說,我像幾歲?”
旁邊李太醫插嘴道:“像一百歲!”
眾人笑倒。
令窈爬上馬車就要揪李太醫的胡子, 李太醫大聲呼救。
有人喊令窈:“卿卿。”
令窈回頭一看,是鄭嘉和。
她已同他道過別,確定出遊那日便已告訴他,昨天也說過一遍,總共說過好幾遍,他也叮囑過好幾遍,原以為他不會再來送她。
令窈放開李太醫:“算你走運,我哥哥來了。”
李太醫哈哈笑,衝鄭嘉和道:“二公子,也就你能管住她。”
令窈嘟嚷:“誰都不能管住我, 要管也是我管他。”
說話間,她已走到鄭嘉和面前,鄭嘉和伸手勾住她的腰間,輕輕往裡一拉,令窈自覺彎下腰,貼到他面前,甜甜地喚:“哥哥。”
她細腰如柳,穿上男裝扣了金腰帶,更顯風姿綽約。
她難得穿一次男裝,為炫耀自己的英俊倜儻,故作姿態扭了扭,這一細微的動作落入鄭嘉和眼中,他忽地覺得手心滾燙,忙地將那隻擱在她腰間的手移開,垂下眼眸,不敢再看。
Advertisement
令窈咦一聲,伸手觸碰鄭嘉和的側臉:“哥哥被太陽曬紅了臉。”
鄭嘉和目光更低:“是,日頭毒。”
令窈站到太陽那一邊,試圖用身體為他擋出一片陰涼:“暑氣熬人,哥哥還是早些回去罷。”
“待你出發,我再回去。”
她窈窕纖細的身子哪遮得住陽光,鄭嘉和往後退到屋檐陰影裡,招手:“莫要曬著,卿卿來這邊。”
兄妹倆在屋檐下並排坐著。
鄭嘉和坐輪椅上,令窈蹲坐地上。其實她更想坐他腿上,外面都是人看著,她怕他害羞被人起哄。
哪有這麼縱著妹妹的,旁人定會笑他堂堂男子漢被她一個小姑娘牽制手心。
令窈靠過去,雖然不能當眾坐他懷中,但是她倚著他總行吧。
孟鐸還沒來。她為出發去翡明之宴的事激動,忘記問時間,來早半個時辰。
外面鄭嘉木和李太醫已經動身,朝她喊話告別。
令窈懶洋洋地揮手,回道:“記得給我帶禮物,一人一份,誰都不能少,少了就不讓你們進家門。”
李太醫從馬車裡探出頭,笑她:“勢利!”
馬車遠走,令窈靠在鄭嘉和膝上,腦袋仰面朝上望他。
還好鄭嘉和來送她了,否則沒有他陪,她要在此等枯等半個時辰,多無趣。
此次出行,她沒有帶鬢鴉,做隨從就要有做隨從的樣子,怎能讓人伺候她,最多也就是讓山陽伺候她。她做孟鐸的隨從,山陽做她的隨從,她這個安排很完美。
“待我回來,給哥哥帶禮物。”
“不要禮物,隻要卿卿平安歸來。”
“又不是上戰場,出遊而已,當然會平安歸來。”
眼前陰影壓近,鄭嘉和俯身將什麼系在她腰間。
她一看,是枚平安符。
城南的平安符最難求,需得提前半月才能求到一枚。她半月前才告訴過他出遊的事,他定是剛得知消息就去求了平安符。
令窈捧住平安符的穗子,掩不住心中歡喜,撲上前抱住他:“哥哥真好。”
門後不遠處傳來一聲咳嗽聲。
令窈循聲望去。
孟鐸寬袍雪白,玉冠無瑕,仙人般的姿態,三分文雅七分冰冷,緩步朝她而來。
她起身奔去,腳下生風:“先生。”
鄭嘉和懷中一空,呆愣半秒,轉過輪椅往後看。
令窈跑太快,腳步沒能及時停下,一頭扎進孟鐸懷中。
她喘著氣,仰頭望他,言笑晏晏:“先生,我盼你許久。”
孟鐸沒有推開她,扶她站穩,任由她一雙手扯住他腰間金魚袋,他開口說:“知你急不可耐,所以早些過來。”
他目光朝前,正好接住鄭嘉和投來的視線。
兩人頷首示好。
孟鐸回眸望令窈:“不是不讓你透露翡明總宴的事嗎?”
令窈睜著無辜大眼:“我沒告訴哥哥呀,他隻是來送送我而已。”
山陽趕到,一切打點妥當,即刻便能出發。
令窈迫不及待鑽進馬車,孟鐸在馬車前停了停,轉身看向鄭嘉和:“二公子,你若有事交待,此刻便說罷。”
他直截了當,鄭嘉和開門見山:“翡明總宴,先生帶卿卿入宴,實非理智之舉。”
孟鐸打量的目光探過去,半晌,他道:“二公子多慮,此番入宴是否理智,我心中自有定奪。”
車上令窈著急出發,撩開簾子催:“先生,快上車,走了。”
孟鐸:“就來了。”
鄭嘉和皺眉:“孟先生。”
孟鐸雙手負背,腳步闲雅,丟下一句:“無需憂心,我自會護她周全。”
馬車揚起滾滾灰塵。
車上,孟鐸伸手將半邊身子擱外面的令窈掰回來:“別喊了,他聽不到的。”
令窈低眸撥弄腰間平安符,細聲喃喃:“我沒想到哥哥會推著輪椅追過來,我怕他摔倒,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孟鐸神情淡然:“你若舍不得,何必與我同去翡明總宴。”
令窈放開平安符:“誰說我舍不得,先生別想找理由反悔,反正翡明總宴我去定了。”
孟鐸睨她,小姑娘說變就變,剛才還是一副沮喪難過的模樣,眨眼間就已喜笑顏開,咧著淨白皓齒,唇邊滿是明晃晃的笑意。
她賴他身邊:“先生,你同我說說,翡明總宴的狀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孟鐸雙眸微眯:“不是去吃喝玩樂的嗎?問這個作甚?”
令窈抿抿唇,小聲說:“我就問問。”
“就隻問問?”
令窈點頭,撒謊:“我仰慕先生,所以才想問一問,以後別人問起,我有話炫耀。”
孟鐸假意信她,道:“總宴之上,各家拼比,勝者為狀元。”
“比詩文嗎?”
“不比那種風花月雪的東西。”
“那比什麼?”
“天算,棋學,兵法。”他停頓,後一句沒有告訴她——
後兩樣以人命為籌,若是輸了,便是輸命,隻不過輸的不是參宴者的命,而是宴上棋子的命。
令窈好奇問:“先生並非十二名門的人,為何當年能參宴?”
“十二名門的參宴者,多數是各家成年子孫裡的翹楚者,若是家中沒有合適人選,便會讓門生代替參宴。”
“可你當年才十歲。”
“但我比他們都厲害。”
令窈笑道:“先生一點都不自謙。”
“所以教出來的學生也毫無謙虛之心。”孟鐸替她黏好胡子,笑問:“萬一你女扮男裝的事露餡,被人圍住,出不了翡明,你怕不怕?”
令窈笑容燦爛,一雙小手攥起他的手:“有先生在,卿卿不怕,因為先生粉身碎骨都會護著卿卿,對不對?”
她眉眼狡黠,像極一隻小狐狸,古靈精怪,裝的全是鬼心思,惹人心甘情願往坑裡掉。
孟鐸壓住眸底笑意,轉開視線。
令窈不依不饒往他眼中送,大有不得到回應就不消停的意思。
孟鐸隻好說了聲:“對。”
令窈裝模作樣學話本裡的小廝說話:“那奴奴這條命,就全託賴官家了。”
孟鐸刮她眉心:“假。”
令窈越發肆意:“奴奴真情真意,隻為官家,官家竟不信。”
孟鐸嘖道:“你這樣的隨從,我可消受不起。”
令窈抱緊他肩膀,端出無賴模樣:“晚了,受不起也得受。”
孟鐸輕笑出聲。
路上走了三天,剛好在翡明總宴當天趕到。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令窈穿戴男裝後,孟鐸替她戴半身帷帽,同山陽一模一樣的打扮。
山陽不習慣戴半身帷帽,他別扭得很,同孟鐸悄聲抱怨:“先生,我殺人時都沒戴過這玩意。”
“因為全天下知道你血手相貌的人,除了我,就隻有死人。”
山陽癟嘴,垂頭喪氣站回去。
令窈湊過去,從山陽的帷帽下鑽過去,笑著看他:“山陽,委屈你為我擋住一張俏臉。”
山陽羞紅臉,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帷紗,將臉遮得嚴嚴實實,不讓她靠近。
令窈盯著他看,不一會,她開始學他。
山陽:“不準學我。”
她一本正經:“我不學你難道學先生嗎?如今我的身份是隨從,我自然得學你走路說話的樣子。”
山陽朝孟鐸求助:“先生,你管管她。”
孟鐸在旁邊看,一言不發。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