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手卻一點都沒收回去,反倒扳過她的下頷,吻了上去。
一吻結束,他才掀開被子,下床穿衣服。
言喻身上有些酸疼,但還在能夠忍受的範圍,隻是鼻息間聞到的都是曖昧旖旎的氣息,衣服散落一地,白色的床單皺成了一團,被子逶迤在了木質地板上。
她輕輕地咬了下唇,抬起眼皮。
卻又看到陸衍毫無羞恥感地正對著她穿衣服,他肌肉分明,線條流暢,肌理細膩,大大方方地低眸看她,慢條斯理地穿上了襯衫。
言喻耳尖有些燙。
陸衍低低地哼笑出聲,挑眉,漆黑的眼眸看著她:“我給你拿條裙子?”
周韻在老宅這邊也給言喻準備了好些當季的裙子,以便他們隨時要在這邊留宿。
陸衍挑的是一條黑色的風衣裙,蝴蝶結腰帶掐出了她纖細的腰肢,風衣質地柔軟,更好的是風衣完全地遮住了她鎖骨上的吻痕,裙擺到了膝蓋,露出了兩條纖細筆直的長腿。
言喻搭配了一雙過膝貼身長靴,襯託出了雙腿的修長。
她簡單地化好日常妝容,又找出遮瑕膏,遮了遮脖子上的吻痕。
兩人一同下樓,周韻和陸承國已經坐在了餐桌上,周韻今天的狀態很不錯了,言喻看了她一眼,妝容精致,皮膚幹淨,穿了套優雅小香風裙子,笑容滿面。
陸承國笑了笑:“快吃飯吧。”他看著陸衍道,“阿衍,這兩天,應該會有程家的人來接近你。”
陸衍神情淡淡:“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整個吃飯的過程,周韻忙著給陸衍夾菜,她眉眼彎彎,連看言喻的目光都溫柔了不少,空隙間,還給言喻夾了一次菜。
陸衍不習慣這樣,他微微地擰了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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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國沉聲:“好了,阿韻,阿衍自己會吃飯。”
周韻也不在意,她嗔怪地看了眼陸承國,轉而給陸承國夾菜:“那我給你夾,承國,多吃點。”
陸承國繃著的表情有些松動,眼底閃過了笑意。
*
陸衍送言喻去律所上班,車上,陸衍放了輕音樂,音樂聲安靜流淌。
陸衍瞥了眼後視鏡,收回了目光,目視前方,淡聲問:“今天傍晚下班,我去接你。”
“不用了。”
言喻轉眸,看著陸衍的後腦勺,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收攏了點,不知道在遲疑著什麼,過了會她問:“你今天會見到程家的人嗎?”
“擔心我?”正好紅燈,陸衍慢慢地踩下了剎車,他眸光漆黑平靜,“從昨天晚上開始,你就一直在關心程家的事情。”
他頓了下,“言喻,我記得你是程家資助的吧?”
言喻的眉心一跳:“嗯,程家資助了我上學。”
“所以你特別關心他們?”
“難道不應該嗎?”言喻沒有正面回答,淺淺地瞥了眼陸衍。
陸衍倒也沒再說什麼,無聲地撩了下唇角,紅燈轉為了綠燈,車流緩緩地往前湧動,他也融入了車流之中。
到了律所大樓下,言喻推開車門下車。
陸衍忽然降下了車窗,側臉線條淡漠,偏頭,盯著她,揚了揚下巴,讓她靠近了些。
言喻不解,走了過去,忽然被他一扯,力道適中,恰好地讓她俯身,他捏住了她的下巴,貼上了他微微有些涼意的薄唇。
其實就一瞬間,他就放開了她。
他淡淡地勾了勾唇:“去上班吧,別多想。”
言喻怔了怔,沒有回答他。
陸衍慢慢地關上了車窗,遮住了他的側顏,駕駛座裡,他深邃幽黑的眼眸銳利地盯了下對面那輛車裡的男人。
是秦讓,言喻的上司。
隔著兩層擋風玻璃,兩個男人的視線交叉,又緩緩地移開。
陸衍手指緩緩地收緊,打著方向盤,離開了律所。
言喻看陸衍的車子拐彎消失了,這才往大樓裡走去,她的高跟鞋踩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她微笑著,朝保安問好,走進電梯裡,她低眸,按下了樓層,電梯門緩緩地關上。
一隻修長的手,橫亙在了電梯門間。
電梯碰觸到了手,一下就又重新打開了。
那隻手上戴著浪琴表,袖扣優雅,往上看,果然是秦讓。
秦讓的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眉眼也沒有絲毫的動彈,微微抿著唇,下頷的線條利落流暢,身上的西裝筆挺,一絲不苟。
言喻彎著眉眼,主動打招呼:“早上好,秦律師。”
秦讓薄唇微動,眼底有淺淺的笑意:“早上好。”
兩人安靜了一會,電梯顯示的紅色樓層數不停地變化著,秦讓盯了眼數字,淡聲問:“早上你的丈夫送你來的?”
“嗯。”
秦讓喉結無聲地滾動了下,沒再說什麼了。
到了辦公室,言喻按照慣例,要先給秦讓煮一杯咖啡,然後整理一下今天的list,發給他,再等待秦讓安排任務。
結果,她才在煮咖啡的時候,秦讓就出現在了茶水間,他敲了敲茶水間的門。
言喻抬眸看他。
他薄唇微動,眉心閃過什麼:“來客戶了,你過來幫我記錄一下。”
“好的。”
秦讓瞥了眼咖啡,叮囑道:“客戶有2個人,所以需要三杯咖啡。”
“好的。”
會客廳裡。
言喻有條不紊地把咖啡擺放在了桌子上,整個會客廳裡,都彌漫著濃鬱馥香的咖啡氣息,勾起了人的食欲。
她剛整理完,秦讓就帶著兩個人,推開門,走進了會客廳裡。
她微笑著,看著幾人。
臉上的笑容卻慢慢地僵硬了起來。
她的手指攥緊了幾分,指甲掐在了掌心的肉裡,有了幾分疼痛,她抿著唇,紅唇緩緩地失去了些血色。
言喻瞳眸微怔。
跟在秦讓身後的第一人,是個穿著傳統英式復古西裝的中年男人,他帶著圓形的金絲眼鏡,金色的鏈條從鏡框兩邊垂墜了下來,掛在了脖子上,胸前整齊地放著方巾,散發著英倫紳士的風度。
他看到言喻,也皺了下眉頭,臉色不是很好。
言喻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程家的管家,是程家從小家養的管家,也就是程辭父親的第一把交椅,他幾乎掌管了程家所有的事情,當然,也包括程辭的前女友——言喻。
秦讓眸色冷清,看著發怔的言喻,收回了視線,微笑著對程管家和另外的一個男人道:“程先生,坐下吧。”
言喻咬了下唇,跟著坐在了旁邊的小沙發上,她攤開了筆記本電腦,打開word,開始記錄幾人商談的事情。
咖啡香氣彌漫,男人們的聲音起起伏伏,間夾著鍵盤的敲擊聲。
言喻認真地記錄下了對話,心髒卻越來越緊縮,她抿緊了唇,神色越來越寡淡——程管家來中國,是為了將陸衍帶回。
因為他已經從陸承國和陸衍那邊收到了消息——陸衍不會回程家做繼承人。
那麼,和解的方式就不可行了。
隻能用法律的方式解決了。
而他是來和秦讓研究當年在英國籤下的離婚協議書,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律漏洞可以鑽,好讓陸衍光明正大地在法律上回到程家。
秦讓沒有立即給出回答,他垂眸,粗略地掃了幾眼離婚協議書,最終隻說:“暫時沒辦法立馬得出結論,得等我和我的助理查查英國相關法律,才能告訴你們。”
程管家正低著頭,輕輕地抿了口咖啡,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眸,沒看言喻,但問道:“助理?是說那邊的那位女士嗎?”
秦讓聞言,抬眸,漆黑的眼眸掃了眼言喻,忽然想起,言喻和這個案子有厲害關系,陸衍是她的老公,那麼,言喻就不能再參與這個案子了。
他幾不可見地擰了下眉頭,菲薄的唇動著:“不是,是我另外一個實習生。”
程管家臉上的神色自然:“是嗎?”
言喻的睫毛不安地顫動。
程管家一行人離開了之後,秦讓從桌面上拿起了水壺,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水,仰頭,喉結滾動,一飲而盡。
他喝完,看著言喻,黑眸冷靜,皺了下眉頭,說:“你和陸衍是夫妻關系,你不能參與這個案子了。”
言喻點點頭,沒有說話。
秦讓交待:“把剛剛聽到的所有話都埋在心裡吧,不要忘記你的職業道德,要記得保守秘密,即便涉及的相關人員裡有你的丈夫。”
“嗯。”這點職業道德,言喻還是有的。
“你出去吧。”
言喻剛想走,一旁又傳來秦讓低沉的嗓音,他問:“怎麼臉色這麼差?今天身體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就請假回去休息吧。”
言喻手指蜷縮了下,彎了彎唇,笑:“沒有,可能在會客廳悶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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