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這一樁事,周憬琛趁機起勢反了。
“嗯。”楊成烈對趙衝此人也是頗為看不上,“趙刺史在府邸設了宴,說是要為北庭的將士接風洗塵。”
周憬琛眉頭一揚,緩緩地勾起嘴角:“倒是一派和樂之相。”
楊成烈聽著這話覺得莫名,但也沒有在意。他擺擺手,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趙衝的厭惡:“既然是為你跟你手下那批人設宴,你且自己帶著手下的兄弟們去吧。我就不必了,且跟姓趙的說我偶感風寒,就不掃大伙兒的興致了。”
說完,指使了一個兵卒出來給周憬琛帶路。他則揉了揉後脖頸子,趁著夜色走了。
周憬琛目送他走遠,並沒有去趙家府邸。而是直接去了驛館。
期間,趙衝的人來驛館請了兩趟,周憬琛都以舟車勞頓需要歇息的理由拒了。趙衝自然做理解姿態,當下表示明日再接風也是可以。周憬琛沒有拒絕,趙家人這才滿意地離去。信件遞到周憬琛手中已經是深夜周憬琛看到信封上‘相公親啟’四個字,頗有些受寵若驚。
說起來,他的這個小娘子可是無情的很,往日他不管去哪兒何時回來都不聞不問的。這回竟然想起給他寫信。周憬琛自然會覺得高興。
嘴角不自覺翹起來,但拆開信以後他便漸漸有些笑不出來。
阿芙蓉周憬琛自然是知道的,大燕世家把這東西當成滋補藥材,暗地裡吃的人不在少數。周憬琛上輩子親眼見過大量或長期食用成癮的人,模樣比骷髏架子還難看。且吃這東西的人一旦成癮無法戒斷。周憬琛心中奇怪,阿芙蓉膏十分昂貴,他倒是沒想到這東西會出現在東鄉鎮。
聽葉嘉的意思,這東西也是才冒出來沒多久。暫時隻被人用在了做菜上。周憬琛思索片刻,給葉嘉回了一封信,並且又給郭淮去了一封信。這件事郭淮查會更方便些。
葉嘉這邊著人盯了兩三日,終於查到了一些東西。這些罂粟殼子是旁人送給劉家肉鋪用的。
這人也不是陌生人,正是吳家。
吳家因著做的是胭脂水粉的生意,需要用的胭脂花量非常大。除了胭脂花,各種制作胭脂需要用的花都有花田。由於不同的花受到生長環境的限制,隻能在適宜的氣候下生長得絢爛,其實吳家名下是有許多花田隻能設在外地。制作胭脂水粉的作坊也大多不在東鄉鎮。
生意需要天南海北的四處走動,吳家人自然見多識廣。似罂粟這等東西,吳家也有涉獵。畢竟阿芙蓉膏那般賺錢,商人逐利,吳家名下自然也是有罂粟田的。
先前吳家暗中琢磨要給周家一個教訓,當然並非單純地解除契書那麼簡單。一個契書能怎麼叫周家吃到教訓?畢竟他吳家不接周家的生意,還有別家去接。如此這般,吳家賠了款還受的委屈不就白受了?
Advertisement
心高氣傲的吳家人自然不能忍受。明面上不敢動作,暗地裡自然得用點法子。
罂粟殼兒隻是其中一個。旁人不知內情,將阿芙蓉膏這東西當成滋補品吃。但賣這東西的吳家卻心中十分清楚不是,阿芙蓉膏就跟五石散是同一個玩意兒。吳家人太清楚這東西沾染了就甩不掉。便慫恿了人放一點到飯菜裡,定能叫食客吃了還想吃。
他們吳家人明令禁止沾染阿芙蓉膏,但不妨礙他們拿點兒出來給旁人用一用。
葉嘉還不知吳家為一己之私拿罂粟殼子給當地百姓吃,隻知劉家肉鋪跟吳家扯上關系,頓時就想到了兩家這段時間的龃龉。葉嘉不否認當初折騰吳家的手段有些卑鄙,但她所說的事情也不全是謠言。吳家弄的那個香胰子確實是有損皮膚,她隻是將現實點出來。
那樁事後面鬧得那麼大,跟吳家沒有做好公關有關系。吳家人打心底沒把東鄉鎮的消費市場放眼底,敷衍了事,店大欺客。這才是問題的本質。吳家不好好反省,反而琢磨歪門邪道當真惹火了葉嘉。
“確定嗎?”葉嘉的臉色已經是鐵青,她可以接受商業競爭,也能接受一些商場不光明的小手段。畢竟商場如戰場,鹿死誰手看本事。但明知罂粟危害還故犯,這就是不拿人命當命了。
“回夫人。送東西的確實是吳家的下人。”司南在劉家肉鋪外頭蹲了三天,親眼看到,不會認錯。
餘氏也知道葉嘉才查什麼,聽到這話臉色也不好看:“嘉娘,你預備怎麼做?”
葉嘉還是在糾結。雖說如今確定了劉家肉鋪的大煙殼子來自於吳家,葉嘉卻還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第一,吳家的這些東西從哪兒來的?又是如何得知這玩意兒成癮的?第二,若是知道成癮,且次次能拿到這麼多殼子,是背後有大的種植基地嗎?那有的話,吳家種植這些是想做什麼?
“我總覺得,這個事兒還能往裡面深挖,興許能挖出大毒瘤。”
葉嘉思索了片刻,開口道,“不過目前來說,劉家鋪子的肉食是肯定不能再讓他賣了。”
不管這些罂粟殼子跟吳家的關系怎麼回事,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雖說肉食裡放一點點大煙殼子不會影響正常人的身體健康。但若是長此以往地吃,日結月累的,總歸是會吃出毛病的。當然,劉家鋪子這樣做生意也影響了周家的生意,這算是主要原因之一。
“確實是這樣。”餘氏十分贊同這一點,“但該怎麼戳穿劉家吃食裡放東西了這樁事?”
這話一說,屋內一靜。
幾個人面面相覷,一時半會兒都想不出好法子。葉四妹將目光投向了葉嘉,她這段時日也算被餘氏給影響了,習慣了一有事就找葉嘉。似乎葉嘉總能想出好辦法。
葉嘉被人盯著也有些無奈,嘆了口氣:“我倒是有幾個法子,但也不好說。”
餘氏眨了眨眼睛,“什麼法子?”
“惡毒一點,找個人,裝作吃多了中毒,往劉家鋪子跟前一抬。”葉嘉無奈地道,“屆時再叫大夫走一趟,指出劉家肉鋪裡加了料。但這個法子可以說是太惡毒了。一旦用了,屆時劉家就倒霉了。不說一家人吃飯的飯碗都被砸翻,怕是做肉食的人還得下大獄。”
葉嘉這話一說完,葉四妹跟餘氏都低下了頭。也覺得這個法子有些惡毒了。
“緩和一點的,就是報官。以濫用藥物為名舉報,”就是東鄉鎮離喀什縣城城內有些距離,得著人跑一趟,“叫衙門的人來查。”
思來想去,還是報官。葉嘉不確定背後的水到底有多深,吳家跟那什麼都護府如夫人又是何等關系,不敢輕舉妄動。不過轉念一想,既然喀什這邊縣令是郭淮,那之後的事情就交給郭淮來處置吧。
第90章
縣衙的反應是很快的,不到十日,衙門就派了人過來查驗阿芙蓉殼兒一事。
劉家做事不算隱蔽,衙門的人蹲守三四日就將劉家給抓了個現行。府衙的衙差上門當日,正好是劉家鋪子門前大擺長龍的時候。忽然那麼將劉家鋪子夫妻倆給捆著帶出來,可嚇壞了一幫前來買肉的人。尤其是此次來抓人的衙役各個兇神惡煞,仿佛劉家做了什麼大奸大惡之事一般。
那陣仗十足的不客氣,把排隊的人嚇唬得不輕。有些心中實在好奇的,當下就大著膽子上前打聽。
郭淮本身就是要將這件事的影響擴大,自然是越張揚越好。有道是上行下效,上面人張揚,下面的人自然就有樣學樣。見食客們眼巴巴地看著,其中一個嗓門洪亮的衙差大漢張口就倒豆子般地指出劉家的肉食裡面加了不幹淨的東西。
“那東西名叫罂粟,也叫阿芙蓉。吃著極易上癮,加了這東西的菜一般人吃了還想吃。且一旦上癮是決計十分難根除,能叫人吃得傾家蕩產!二來,若是吃得多了人的身體不好,會日漸消瘦。在不知不覺之中消耗人精血,叫人死的不明不白。”
衙役說完,還將劉家後廚做菜的滷料給拿出來。倒在大庭廣眾之下查看。
為了以示公正,他們特意請了大夫上來檢查。老大夫在鎮上也算德高望重,說的話自然沒有人不信。
“確實是阿芙蓉。”老大夫說的斬釘截鐵,劉家人的臉都嚇白了。
這一個突發陣仗可嚇壞了不少人,人群頓時一片哗然。眾人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這話仿佛一顆石頭扔進深潭,當下就沸騰了。人群中立即有人大聲的應喝:“怪不得我這些日子日日都得來吃這羊肉。明明也沒覺得多好吃,怎地一頓不吃就抓心撓肝,原來如此!”
“可不是!我就說這家肉食明明沒有西施鋪子做得好,做得腥膻得很,怎地就叫人少一頓都不行?”一個人說話點出來,其他人也跟著七嘴八舌,“好幾日我吃劉家羊肉時血氣躁,冷汗直冒。天啊!我該不會是中招了吧?!大夫?大夫!大夫你也給我看看!”
這一喊,有些常吃的,先前沒覺得自己有毛病的此時也疑神疑鬼起來。有那本身就覺得身體最近有些不對勁的,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當下就開始破口大罵,有那等性情莽撞的,衝過來就要毆打劉家人。
劉家人哪裡見過這等陣仗?
他們得了人暗地裡的幫襯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原以為是交了大運遇貴人,家中不日要發。滿心歡喜地算計著將來換大宅子買奴僕納妾,根本就沒想過他們會有倒霉的一日。
說實在話,當初聽信吳家人的說辭給肉食裡加那罂粟殼兒,他們心裡也沒底。他們不似吳家人見多識廣,罂粟就是擺在他們跟前也不認得。但加了這東西就叫人吃了還想吃也確實奇怪。劉家人自家不敢吃,隻做給當地百姓吃。才開始時劉家人還擔心會露餡,放的很少。到後面被日進鬥金給迷了眼,越放越多。能賺到錢,誰還管那些事?不是自家人吃誰管別人家死活。
劉家人的臉色白得跟紙似的,被人一拆穿就身體抖如篩糠。
劉家掌櫃的站在前頭,首當其衝地被壯漢一拳頭砸在臉上,當下就噗地吐出一顆牙。婦人們想到家裡孩子吃了,氣狠了也衝上來撕扯。一個個地動起手來,其他心裡害怕的也圍了上來。
衙役牢記著上頭人的交代,怕這群莽漢把人給打死噌地一聲拔了刀:“都給我退下去!誰敢動手!”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