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含章趕忙捂住他的嘴,左右看看,雲竹早就識趣的拉著引路的下人去牽馬車了。
景韶伸出舌頭,輕輕舔著那柔軟的掌心,見他怕痒地挪開,忍不住哈哈笑著在臉上親了一口。
慕含章掙扎著下來,整了整被弄皺的衣擺:“怎麼這般高興?”
“嘿嘿,因為我馬上就要娶個侯爺當正妃了!”景韶笑道。
慕含章皺眉,猛地抬頭看向景韶,侯爺正妃,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景韶知道慕靈寶命不久矣了?猛然記起,那時候他一直惦記著要年前回來做一件大事,後來又說趕不及了讓別人去做,莫非……二話不說,拉著他就向外走。
景韶不明就裡,還以為自家王妃嫌他丟人,要趕緊領走,便也任他拉著,還故意向後拖拉著步子,看起來就像是牽了一直不願出門遛彎的貓,蹭著地不肯走。
回去的路上,自然是雲竹自己趕著馬車先回去,王爺與王妃一起騎著小黑走。
“世子在三九天落水了。”慕含章轉頭看著景韶道。
“是嗎?”景韶混不在意地問了一句便沒了下文。
“你是不是知道?”慕含章眯起眼睛。
“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哪能知道?”景韶理直氣壯地說,但聽起來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慕含章嘆了口氣,斂眸道:“又何必為了我冒這種險。”
“我不過是以牙還……”景韶得意道,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頓時半句話卡在喉中不敢說了,低頭看到自家王妃挑眉輕笑的樣子,惱羞成怒的成王調轉馬頭鑽進一個背街小巷,一把扯過懷中人,兇狠地吻了上去。
綿長的一吻結束,慕含章輕喘著,眼角有些泛紅,景韶憐惜的湊上去蹭了蹭,輕聲道:“所有傷害你的人,我定會十倍百倍地還回去!”聲音輕柔低沉,卻比高聲大喊更加擲地有聲。
慕含章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緩緩撫上他英俊的側臉:“我早已不再怨恨了。”
景韶側頭吻了吻他的掌心,知他是怕自己做得太過:“放心,慕靈寶死不了,我掌握著分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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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何說要娶個侯爺做正妃了?”慕含章挑眉。
“這個嘛……”景韶湊過去咬住一隻耳朵,“晚上再告訴你。”
兩人打打鬧鬧地回到王府,雲先生說,姜太醫來訪。
姜太醫,就是姜朗的父親,新婚那時景韶專找來給王妃瞧傷的。這人向來不願與皇親貴族走得太近,今日主動來訪,卻是為何?
兩人互看一眼,慕含章在景韶耳邊說了幾句,景韶會意地點點頭,兩人一起去了正堂。
“姜太醫別來無恙啊!”免了姜太醫的禮節,景韶客氣地請他坐。
“明日就是元宵節,微臣來送年節禮。”姜太醫顯然不太擅長這個,說出的話有些生硬。
慕含章輕笑著,親手接了姜太醫提著的東西:“您老太客氣了,姜家與成王府哪還用得著這些虛禮?”
姜太醫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去年王爺說幫姜朗找份差事,結果直接給要到了成王親軍中,從那一刻起,他們姜家就不可避免地與成王綁在了一起,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今日前來,是有一事想求王爺。”
慕含章把姜太醫的禮物遞給雲竹,又低聲交代了幾句。
姜太醫說,姜朗的母親近日來身體有些不好,想求王爺把姜朗調回京城來,好讓他能時常侍奉母親。
“我當是什麼事呢,好說好說,”景韶笑著道,“過了元宵節我就給他安排,不過最好是等他的封賞下來了再說,職位高些也好安排個好差事。”
“那就多謝王爺了!”姜太醫籲了口氣。
“姜朗是王爺的左膀右臂,即便是調回京城來,也決計不會讓人欺負了去,您盡管放心就是了。”慕含章看似隨意地說道。
姜太醫聞言,剛剛舒緩的表情,不由得又緊繃了起來。皇儲之爭,現在幾乎已經擺到了臺面上了,他是不想參與其中,但成王妃這話卻也不假,如今姜朗不論走到哪裡,別人都知道他是成王親軍裡出來的,一旦打上了烙印,便很難再掙脫出來,思及此,不由得有些頹喪。
真說話間,雲竹捧了個匣子走了進來。
“這是在西南那邊得的些稀罕藥材,留在府中我們也不會用,姜太醫拿去,給夫人補補身子吧。”慕含章示意雲竹把匣子遞過去。
“這……”姜太醫想要推拒,但王妃已經把話頭封死了,他也沒法說不要,隻得接了。
等姜太醫接了,慕含章坐到自家王爺身邊淡淡地說:“還有件小事要跟您打聽。”
“王妃請講。”拿人手短,且人家都說了是個小事,姜太醫也不能推拒。
“北威侯府的世子,前些日子請了太醫去瞧,倒不知得了什麼病?”慕含章摩挲著手中的茶盞,緩緩地問道,“聽說很是嚴重,怕是……”後面的一字拉得悠長,帶著淡淡地嘆息。
“王妃也莫太過傷心,”姜太醫嘆了口氣,“那地方最是最弱,這一凍壞恐怕很難康復,連太醫正也束手無措。”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小勺:欺騙單純的太醫是不對的(嚴肅狀)
君清:我有說什麼嗎?
小黑:???
74第七十四章 休妾
太醫們向來口風嚴,但那也隻是對外,他們給公侯之家看病,任何重要的事都是要報給皇上的,所以姜太醫覺得此事皇室中人會知道也不足為奇,也就順著說了出來。
慕含章驚訝地看向景韶,對方回了他一個“我也不清楚”的眼神,便小心地又問了幾句,直到聽到什麼“子嗣艱難”“房事有礙”才真的確認,慕靈寶竟然給凍廢了。
送走了姜太醫,景韶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家王妃還坐在原位,蹙眉思索,瑩潤如玉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椅子扶手。
“想什麼呢?”景韶看著心痒痒,忍不住把那亂動的手握到掌中,“你以後想事情就抓著我吧。”想想自家王妃會無意識地摩挲自己,要是抓到的是小小韶,嘿嘿……
慕含章抬頭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傻笑露出來了。”
“嘿嘿。”景韶摸摸鼻子,擠過去跟自家王妃坐一張椅子,但椅子有扶手,兩個大男人根本擠不下,慕含章無奈地起身,卻被他一把拉到懷裡,真合心意地把人抱到大腿上。
兩人在軍營裡這般坐習慣了,慕含章微動了動,也就不再掙扎。
“我娘可能有了身孕了。”慕含章真的拿起景韶的手把玩,那手很長,關節分明,寬厚有力,掌心和指腹帶著常年握兵器磨出的薄繭。
“是嗎?”這次景韶倒是真的很驚訝,自家嶽母都三十好幾了吧,還能懷上?“這可是個好事,找太醫瞧了嗎?”
慕含章搖了搖頭:“如今那府裡正亂著,何況世子又……你可真夠狠的,竟然把他給廢了。”
景韶被那手指摩挲掌心,弄得痒痒的,又不敢出聲,怕他不摸了,便緩緩地回握住:“這可不賴我,他們找到慕靈寶的時候,那廝正在窯子裡逍遙,打手哪能記得給他穿褲子。”
慕含章嘆了口氣:“我想把娘親接到咱們府上一天,找個大夫給瞧瞧。”
“好啊,”景韶被那句“咱們府上”說得心裡美滋滋的,“幹脆把娘接過來在這裡養胎好了,一年半載的咱們也不離京。”
“那怎麼行?”慕含章笑著瞪了他一眼,“父親還在,斷沒有把娘親接到出嫁子府中奉養的道理。”
“明日是元宵節,沒理由出來,且咱們晚上還得進宮去,要不就正月十六吧,就讓姜太醫看。”
慕含章蹙眉,他本想著找京城中的大夫來,免得此事透出風聲,但轉而一想,成王府平白無故請城中的大夫,定然惹人猜疑,且在成王府的就是皇室中事,太醫是決計不會說出去的,便點頭應下了。
景韶把下巴擱到懷中人肩上,輕輕晃了晃。兩人一時無言,各自謀劃著接下來的事情,午後的陽光透進來,靜謐安好。
“王爺!王爺!你這狗東西,讓開,我要見王爺!”忽而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這溫馨的氣氛。
慕含章從景韶的腿上下來,站起身理了理衣襟,轉眼看向臉色陰沉下來的景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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