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喉結滾動,氣息不穩。
「有這個可能。」
我輕輕將手覆上去,抬眸看他。
「有感覺嗎?」
「嗯。」
程翊聲音沙啞,難耐地弓起脊背,像是受不住似的,往我這邊傾倒。
大手扶住我的肩膀,腦袋垂進我的頸窩。
滾燙的呼吸,在我的脖側掀起一陣陣戰慄。
我們倆都抖得不行。
手心漸漸有了溫度與形狀的實感。
太好了!
有反應。
剛剛強撐著的情緒潰散。
程翊沒事。
我和醬醬沒有害程翊出事。
後怕一陣陣翻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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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鼻頭一酸,眼裡蓄滿了淚。
淚珠從下睫毛邊緣滑落,滴進了程翊領口。
程翊偏開頭,用指腹輕輕擦去我臉頰上的淚痕。
聲音低啞繾綣。
「嚇到你了,別哭。」
我的嗓音顫抖:
「還好你有反應,不然這輩子就毀了。」
程翊手懸在半空,驚愕地看向我。
那處瞬間下去了。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這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
程翊撐著身體,挪動位置,坐得離我更遠。
我更加疑惑。
為什麼突然和我隔開距離。
難道說,程翊現在回歸正常。
終於意識到我們之間,逾矩了。
我腦子浮現出以往的情形,程翊提醒我不要性騷擾他。
要不是因為和醬醬共感,我們倆之間,根本不會有交集。
想通這一點,我感到無比窘迫。
自己用手背抹了把眼淚。
丟下一句「恭喜你恢復正常」。
匆匆逃回了房間。
我哀號一聲趴上床,抱著被子翻來覆去。
昨天這床被子,還蓋在程翊身上,親密無間。
他剛剛卻躲開了我。
我心裡像吞了一張湿紙巾一樣,悶悶地難受。
難受漸漸轉變成憤怒。
昨天虛弱時,我碰他怎麼不躲開。
那裡一好,就抽開距離。
果然男人都是拔那啥無情!
我氣得握緊拳頭捶枕頭,百爪撓心,恨不得衝出門揪住他的領子狠狠罵他一頓。
可是我為什麼會這麼生氣?這麼失落?
攥緊的拳頭徐徐松開。
或許,是因為有期待。
我對程翊有期待?
我又滾了一圈,這次,順著真正的心意,把枕頭圈進懷裡。
一個事實,令我再也無法忽視。
謎底昭然若揭。
我好像,喜歡程翊。
認清這個現實後,我懊惱得想撞牆。
唉!我要是早點開竅。
在醬醬和程翊共感的時候意識到。
還有借口去接近程翊。
可現在怎麼辦呢?
已經沒有理由了。
這時,我的手機震動。
是程翊?
我趕緊坐起身,劃開手機。
是我們的室友群。
我嘆了口氣。
室友們又在群裡八卦。
說現在學校裡都在傳,程翊要向女孩表白。
起因是他前幾天上課用手機訂花,被後面的同學拍到了。
因為程翊的名氣。
那張照片甚至上了好幾個平臺的熱搜。
全網都在猜,那個程翊要送花表白的女孩子,到底是誰。
室友們興致勃勃地討論:
【你們說,前一段時間被看到一起晨跑的,和現在表白送花的,是同一個嗎?】
我窺察了一切。
心底有了答案。
不是。
14
我走出房間時,程翊已經出去上課了。
窗簾被拉開,日光大亮。
似乎之前依偎在黑暗裡的滾燙呼吸。
隻是一場錯覺。
隨著沙發上的水漬,一同蒸發。
我下午沒課,但晚上要去實驗室。
我六點出門時,程翊還沒有回來。
待在實驗室,心神不寧。
一直在思考我和程翊的關系。
現在程翊已經不和醬醬共感了。
還有了喜歡的女生。
我怎麼能繼續住下去呢?
中午我還對他做了那種事。
雖然是為了驗證他有沒有事,到底是輕薄。
我想來想去,還是發了消息給程翊。
【對不起,我中午越界了,向你道歉。】
那邊立馬顯示正在輸入中。
輸入了好久,隻回了兩個字。
【沒事。】
做完實驗,我回小區,天空飄著薄雪。
輸完密碼,門打開。
程翊慌張地從他房間出來,見我回來,心虛地抿唇。
似乎在藏什麼東西。
長手長腳扭捏得像要打結。
我們視線相觸,誰都沒說話。
偏開,尷尬。
我掃了一眼客廳。
沙發套重新更換。
原本堆放在客廳的貓咪玩具零食,全部被收拾幹淨。
我心裡一涼。
程翊難道是想借收拾醬醬的東西,暗示我搬出去?
也是。
他有了喜歡的女孩,現在和醬醬的共感也解除了。
我識趣地主動提搬走:
「程翊,我今晚把東西收拾一下,明天就搬出去。」
程翊站在玄關陰影處,眸光一黯,嗓音艱澀。
「為什麼?」
我故作開朗:
「你和醬醬的共感已經解除,我還有住在這裡的必要嗎?」
我也冒出過自以為是的念頭。
幻想程翊喜歡的那個女孩,有沒有可能就是我?
但房子裡什麼都沒有。
程翊不曾帶回過一朵玫瑰。
我鼓起勇氣做最後的試探。
「我走的話,要把醬醬也帶走哦。」
回應我的,是沉默。
半晌,程翊也沒有說出任何挽留的話。
最後的希望也被掐滅。
酸澀感無限膨脹,脹滿胸腔。
「我去收拾東西了。」終於,我說。
我回到房間,每收拾一件東西,就浮起一段記憶。
程翊逆著夕陽在公園跑向我,和我父母吃飯,為我做夜宵,陪我一起帶醬醬去打針。
在熹微時一起晨跑,在漆黑的沙發上依偎。
這一幕幕,即將隨著同居日子的結束,永遠定格了。
許久,我房間的門被敲響。
程翊在門口,語氣焦急。
「醬醬不見了。」
啊?
我剛才進門時,好像還在客廳看到了醬醬。
我趕緊出去找,一個個房間地查看。
全都找遍了,都沒有。
隻剩最後一間,程翊的臥室。
我停在程翊的臥房門口。
「門鎖密碼,是你搬進來那天。」
程翊從背後走過來,隔著我,輸入了密碼。
像是從背後摟著我。
門打開。
無數心形氣球從屋內飛出來。
滿屋的玫瑰花盛放。
在飄雪的冬天,熱烈得迷了人眼。
牆上是密密麻麻的照片,全都關於我。
正臉側臉,哭的笑的。
咬在虎口的牙印,湖邊綠道的背影..
每一個紀念日,每一次夜宵,每一部共看的影片..
所有相處的瞬間,都在這面牆上具象化。
仿佛置身幻夢中,心跳得震耳欲聾。
我呆住,有些不確定的恍惚感。
唯一確定的聲音是,醬醬坐在玫瑰花中間打噴嚏。
程翊走到我面前,垂眸。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拼命壓制住漾到唇邊的笑。
他喜歡我!他喜歡的女孩真的是我!
我張開嘴,每句話語調都上揚。
「今天是醬醬絕育的第一天。」
不對。
「今天是醬醬搬進這裡的第132天。」
程翊搖頭,嗓音溫柔。
「今天是我們同居的第132天。」
「也是我喜歡你的第379天。」
程翊輕輕牽起我的手,不知從哪兒掏出那根醬醬掉落的胡子。
「你說過,對著貓咪掉落的胡子可以許願。」
「如果我許願,讓林予蕎做我女朋友。」
「你覺得,能實現嗎?」
有恃便會無恐,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嘴裡卻故意反著回答。
「如果我說不能實現呢?」
程翊的手在我腰上圈緊,用力貼向我。
「醬醬還有很多胡子。」
醬醬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昂起頭歡快地喵了一聲。
我們倆同時笑起來。
嘴角的弧度再也憋不住。
笑完,我推開他。
「某些人之前還說我騷擾他。」
程翊捉住我的手,重新將我摟進懷裡。
「我口是心非,巴不得你多騷擾一點。」
我在他懷裡,微微揚起下颌,壞笑著將手伸進他的衣服下擺。
終於如願摸到了肖想已久的腹肌。
「這樣騷擾嗎?」
程翊直直地看著我,滿屋盛放的玫瑰映在他眸裡。
「林予蕎,我所有的愛慕和欲念,心動或反應,全都交織向你。」
我心底泛濫得不像話,踮起腳吻住他的唇。
程翊追著吻過來,腰上的手,越收越緊。
輕吻輾轉,吮咬廝磨。
親得氣喘籲籲,腰間越來越熱,我推開他。
「你真的沒事了!」
他抓住我的手,向下。
「再確認一下。」
程翊視角
程翊第一次遇見林予蕎,是在公選課上。
那門和玄理論相關的公選課,是D大出了名的難課。
教授特別嚴格,給分非常低。
想要刷分的學生,幾乎不會選這門課。
來上課的,無非兩種人。
對自己智商特別有信心的,和對這門課特別感興趣的。
林予蕎是前者。
程翊屬於後者。
D大的大部分人都認識程翊。
他踏入公選課教室時,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同樣的年紀,在別人展開學業的起點時,程翊早已攀上了事業的高峰。
鮮花掌聲,盆滿缽滿。
能進D大的,誰不是天之驕子。
心裡難免不平衡。
教室裡,幾個戴著眼鏡的男生,刻意大聲談論。
「程翊運動員身份保送進來的,選這門課,他聽得懂嗎?」
「人家來D大又不是為了學習,鍍個金而已。」
「他早賺得盆滿缽滿,不靠學歷換錢。」
「真希望D大以後少招一些這種人,把教育資源留給需要的人。」
大半個教室,都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但無人制止。
程翊不耐地用手指敲擊桌面,剛想起身,讓他們閉嘴。
就聽到斜前方一個女生,回頭用眼刀殺向那幾個男生。
「人家為國家拿獎牌的時候,你怎麼不上去揮杆。」
「真不服運動員保送制度,給校長寫提案啊,少在背後說這種話,跌價。」
那些男生,吃了癟,見林予蕎長得濃豔動人,編排道:
「你是藝考生吧,學播音還是美術的,你聽得懂嗎?」
那節課,本來不怎麼習慣出風頭的林予蕎,舉了好幾次手,和教授互動。
各類專業術語,聽得程翊肅然起敬,小鹿亂撞。
慕強,是人類的本質。
特別是運動員。
簡直把慕強兩個字,吸煙刻肺。
那些人說得也沒錯,程翊確實不太能聽懂這門課。
但是,從那天起,他有了新的事情做。
偷看林予蕎。
每周公選課前,他都變著法地搭配衣服,活像孔雀開屏。
還故作自然地在公選課的群裡,私加了林予蕎的聯系方式。
但人家根本對他沒興趣。
程翊好幾次找林予蕎搭話。
林予蕎不是把他當作空氣,就是以為他在找別人。
似乎堅定地把她和他,劃入了兩個世界。
程翊拿出衝擊獎牌的勁兒,翻林予蕎的空間,想找到突破的線索。
林予蕎對他三天可見。
根本看不到啥。
直到暑假,她開始頻繁地在空間,發一隻叫醬醬的小橘貓。
程翊心想,他活得還不如一隻貓。
開學前,程翊過19歲生日。
他媽那邊一個遠房表叔,神神道道地說,給他找大師請了一張特別靈驗的符。
包他心想事成。
讓他趕緊許願。
但程翊19年的人生裡,想要達成的目標,全都靠自己達成了。
沒什麼美慕別人的地方。
唯一美慕的,可能就是林予蕎養的貓。
能被她抱在懷裡摸。
他沒當回事,也不好駁長輩的面子。
像模像樣地雙手合十,暗自許了個他自己都覺得離譜的願。
「想成為林予蕎的貓。」
後來他被狠狠打臉。
這符,真的邪了門兒,特別靈驗!
程翊發現和醬醬尾巴共感的那天,第一個念頭是。
「叔,我結婚,您坐主桌。」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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