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如今解釋不會徇私舞弊有點說不過去,畢竟半個時辰前,他剛幹過這事。
“不是什麼?”阿圓說:“你不是景王,你如何知道呢。”
“......”
“小丫頭,”蕭韫思忖片刻,道:“我既喝了你的拜師茶,自然得出點力。”
他繼續說:“慧香書院離瀾苑不遠,往後我讓人接你回來,每日督促你功課,如何?”
瀾苑是此前阿圓去練字的那處宅院,此時阿圓卻聽得苦了臉:“還要每日做功課嗎?”
“適才你不是還說要努力給旁人看看?”
“是倒是......”
“怎麼?”
“我......”阿圓糾結,少頃,她問:“沈哥哥為何就篤定我能去慧香書院讀書?”
“萬一我沒考中呢。”
“萬一考中呢。”
“若真考中,那我就.....”阿圓下定決心道:“就每日做功課好了。”
.
阿圓吃完糕點後,蕭韫派人送她回了城西梨花巷。
褚夫人早就等著了。
Advertisement
“考得如何?”褚夫人第一句話問。
緊接著:“怎的考這麼久?”
“我考試出來遇見了師父,師父問我話呢。”
“哦,”褚夫人拉女兒坐過去,見她身前的布袋鼓鼓囊囊的,又問:“這裡頭是何物?”
阿圓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道:“師父給我買的零嘴。”
“這沈公子真是個好人。”褚夫人道:“不僅關心阿圓學業,連她嘴饞的毛病都照顧了。”
阿圓:“......”
“今日考試情況如何?”褚夫人問:“可有遇到不順的?”
“還好吧,”阿圓說:“也沒遇到什麼不順的。”
“嗯?”褚夫人眼睛一亮。
“跟往常一樣,會的就寫,不會的就留著,還挺順的呢。”
“......”
褚夫人心情復雜得很,倒是忘了她這個女兒考試一向如此。過了會,她問:“那文章呢,作得如何?你師父可有問你文章?”
阿圓搖頭:“師父什麼都沒問,隻說我若是去慧香書院讀書,每日得過去他那做功課呢。”
褚夫人再次感慨,這沈公子實在是如良金美玉,品性高潔。等丈夫回來了,得好生商量商量束脩的事,可不能平白讓人家出力。
“罷了,”褚夫人說:“問你也問不出個寅卯,你且回去歇息吧。”
“這陣子你練字也辛苦了。”
褚夫人望著女兒,原本想說你看你都累得瘦了一圈,結果發現女兒下巴似乎又圓潤了些,便改口道:“娘準許你明日出去玩,這裡是一百文銅錢......”
她掏出個小荷包出來,塞進阿圓手中,說:“帶上寶音,想吃什麼就買什麼。”
“嗯。”阿圓高興地點頭。
.
次日,吃過早飯後,阿圓從衣櫃中選了條最好看的衣裙,又讓寶音仔仔細細地幫她戴上珠花。
寶音笑問:“小姐今日打算去做什麼呀?”
“先去首飾鋪子看看有沒有最新的頭花,再去逛逛幹貨鋪子,晚些我們去茶樓聽說書。中午吃過陽春面後就去書齋買筆墨,過了午時我們再回來如何?”
阿圓昨晚就想好了,她娘給了她一百文錢,若是仔細花銷,可以買好多東西呢。
寶音點頭:“奴婢都聽小姐的。”
過了會,兩人出門。
褚家隻有一輛馬車,平日褚夫人出門辦事用,而褚大人上職則是騎著匹半黃半瘦的老馬。
至於褚家的小姐們出門,若非重要的場合,大多時候都是走著去。
所幸城西梨花香雖偏了些,但這附近的街市頗是熱鬧。阿圓和寶音走了兩刻鍾便到了首飾鋪子。
竟不想,在這個地方還能遇見熟人。
也勉強算熟吧,至少阿圓覺得對方看見她時,表現得挺熟稔。
“褚妹妹。”
少年聲音帶著變聲期的嘶啞,但他語氣斯文緩慢,並不難聽,反而因這句毫不見外的“褚妹妹”,顯出幾分親切來。
阿圓轉頭,隔壁藥鋪裡走出的人,正是此前送了支筆給她的靖海侯府陸公子,陸亦桓。
他今日一襲寶藍錦袍,跟那日低調樸素的裝扮比起來,竟顯得極其矜貴風流。
此時,陸亦桓正緩緩走過來。
阿圓朝他行了一禮:“陸大哥。”
這聲軟軟綿綿的陸大哥喊得陸亦桓通體舒暢,臉上的笑不自覺又深了幾分。
他家中也有妹妹,但那些妹妹們皆被養得嬌蠻,多了世俗的計較,少了無邪童趣。倒是這個褚家妹妹,雖隻見過一面,卻令他很是歡喜。
他問:“褚妹妹出門逛街?”
“嗯,”阿圓點頭:“正打算去買頭花呢。”
聞言,陸亦桓目光一動,說道:“啊,巧了!哥哥也要給家裡的妹妹們買頭花,一會褚妹妹幫哥哥挑幾個樣式如何?”
阿圓疑惑,靖海侯府的小姐也戴西市幾文錢一支的頭花麼?
不過此話她沒問出來,而是問道:“陸大哥不忙了嗎?”
陸亦桓私下好學醫,但他母親不喜他做這個,因此他每回隻能偷偷來這家藥鋪研習。城西的這家藥鋪是他自己名下的產業,辦事極其方便。
“不忙,”陸亦桓說:“對了,我還沒問褚妹妹可否方便。”
阿圓原本是想自己逛來著,但他都這麼禮貌客氣地詢問了,總不好拒接。
再者,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此前還收了陸大哥的一支筆呢,又如何拒絕得出口?
“方便的。”阿圓說:“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陸亦桓勾唇,點頭說好。
至此,兩人一同進了旁邊的首飾鋪子。
不遠處,景王的車駕正好經過。
陳瑜遲疑地稟報:“殿下,屬下適才看見褚姑娘了。”
蕭韫坐在馬車裡看信函,從鼻子裡懶懶地溢出了聲“嗯。”
“褚姑娘跟一名男子同行,看著像靖海侯府的大公子陸亦桓。”
蕭韫動作一頓。
又聽陳瑜在外頭繼續道:“褚姑娘跟陸公子有說有笑地進了首飾鋪子。”
第18章
首飾鋪子裡,阿圓領著陸亦桓挑頭花。
這家鋪子她經常來,掌櫃也跟她很熟了,一進門,就喚:“阿圓,今天來買頭花呀,哎呦....這位是誰?”
“羅掌櫃,這位是阿圓的陸大哥。”
陸亦桓因她這句“阿圓的陸大哥”心軟得一塌糊塗,看向阿圓的眼神竟像看自家妹妹一般。
掌櫃點頭,誇道:“阿圓的哥哥長得一表人才吶。”
陸亦桓禮貌地謝了一禮。
阿圓腼腆笑了笑,然後熟門熟路地走到放滿各式頭花的櫃子前,問陸亦桓:“陸大哥,你家裡有幾個妹妹?年齡幾何?”
.
這廂,蕭韫已經來到茶樓雅間,雅間裡,顧景塵早已等著了。
西市有家最大的茶樓,私下是景王的產業。茶樓的三樓布置了個雅間,四面隔音,暗道入內,平日裡景王與人商談要事皆隱匿於此。
今日,他便是邀了顧景塵來此談事。
兩人約莫談了半個時辰,結束後,顧景塵含蓄地問了句:“殿下對褚家另有謀劃?”
景王這段時日頻頻在人多的地方露面,而且多次與褚家幺女在一處。這事不僅賢貴妃一黨得知,顧景塵也得知。
而褚家隻是戶部五品小官,褚文耀更是個刻板膽小、規行矩步之人。顧景塵實在想不通景王這步棋到底是何意。
聞言,蕭韫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竟還有顧丞相猜不透的事?”
顧景塵臉色一稟:“願聞其詳。”
“顧丞相聰明絕頂,倒不妨好生猜一猜。”
“......”
此前顧景塵聽蘇雲平說景王最近像變了個人,彼時他還不信,如今倒是信了兩分。做事向來殺伐果斷的人,居然有闲情捉弄起人來了。
顧景塵也笑了笑,而後起身告辭。
不過出門後,顧景塵還是逮著陳瑜問了問此事。
陳瑜聽後,一言難盡道:“哪有什麼謀劃,我家殿下闲來無事養隻兔子罷了。”
顧景塵聽後,淡淡莞爾。
確實闲!
.
陳瑜送完顧景塵,又回到雅間,想了想,把此前下屬打探來的情況說了遍。
“殿下,褚姑娘跟陸公子還在首飾鋪子裡。”
蕭韫不緊不慢喝茶,沒說話。
“陸公子要買頭花送褚姑娘......”
蕭韫抬眼:“她收了?”
陳瑜突然被這一眼嚇得卡殼,頓了下,才回道:“沒收,不過.....”
“不過什麼?”
“收了其他東西。”
.
首飾鋪子裡,阿圓幫陸亦桓挑好了幾款精致的頭花後,陸亦桓又多拿了支玉蘭鑲珍珠的頭花在她腦袋上比劃了下。
“這個很襯褚妹妹。”他說。
阿圓當然也知道襯呀,但這支頭花太貴了,一支都得三十文錢呢,她不舍得買。
“我買一支送給褚妹妹。”陸亦桓說道。
“我不能要的。”阿圓搖頭:“我娘說不能隨便收別人的禮。”
“陸大哥在褚妹妹心裡是‘別人’?”陸亦桓突然一副受傷的模樣:“適才褚妹妹還說我是‘阿圓的陸大哥’。”
“......”
阿圓抿唇,她隻是客氣客氣來著。
但此時她有點不知所措,說道:“我真不能收陸大哥的頭花。”
“為何?”
“因為....因為....”阿圓難為情,小聲解釋:“我是大姑娘了,不能收首飾的。”
小姑娘微微低著頭,肉肉的臉頰白裡透紅,帶著點稚嫩的忸怩。
陸亦桓一愣,而後啞然失笑。
他把褚妹妹看作自家妹妹,竟忘了,在褚妹妹眼裡自己還是個外男。
“罷了,”陸亦桓說:“此事確實是哥哥考慮欠妥,那就不送頭花。”
他道歉得如此坦蕩而迅速,倒是讓阿圓覺得有些愧疚。
陸亦桓說:“那哥哥送褚妹妹魁儡子如何?”
阿圓想,魁儡子也就是個消遣的小玩意兒,應當不打緊,於是點頭。
.
買好東西,阿圓也挑了自己喜歡的頭花,然後跟陸亦桓辭別。
陸亦桓雖有些不舍,卻也不得不作別,道:“今日多謝褚妹妹。”
“不客氣的。”阿圓跟他揮了揮手:“陸大哥再見。”
阿圓帶著婢女寶音往另一條街走,她還想著去幹果鋪子裡逛逛呢。卻不想,剛轉過拐角,就遇上陳瑜。
陳瑜心裡苦。
殿下養的兔子被別人拐了去,殿下雖不說什麼,但他清楚殿下心裡定然不高興了,以至於吩咐他親自過來接褚姑娘。
他在這等了許久,等得膽戰心驚的,褚姑娘總算從鋪子裡出來。
“陳大哥,”阿圓問:“你怎麼在這?”
陳瑜笑道:“褚姑娘,我家公子喊我來接姑娘。”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