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平低聲問:“裡頭是哪位大人?”
“哪位都不是,是褚家姑娘。”
哦,景王殿下養的那隻小兔子,蘇雲平了然。
他事情不急,索性站在陳瑜旁邊也聽了會動靜。
“沈哥哥快趁熱喝呀,不然等會就冷了。”
裡頭,許是蕭韫端起碗喝一口,緩了緩,說道:“為何今日的比昨日苦了?”
“哦,昨日婢女給把藥渣濾出去了,我想沈哥哥快點好起來,就讓她們把藥磨成粉煎的。”
“......”
“我問過大夫了,大夫說這是個極好的法子呢。”
過了會,裡頭小姑娘又說道:“吶,最後一顆蜜餞啦。”
隨即嘀咕:“沈哥哥怎麼比聰兒還怕苦?聰兒喝完藥都隻需吃一顆蜜餞呢。”
“聰兒是誰?”
“我的小表弟,今年三歲了。”
“......”
外頭,陳瑜悶笑,連蘇雲平也忍俊不禁。
過了會,書房的門打開,阿圓端著空碗出門,見蘇雲平站在外頭,趕緊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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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擔憂,蘇大人又來找沈哥哥做文章?可如今沈哥哥受傷了呢。
蘇雲平跟阿圓寒暄了兩句,問她家中父母可好,還問了兩句學業,然後便進書房。
書房裡,蕭韫又恢復了景王一貫清冷矜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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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韫在瀾苑養了幾日的傷,而朝堂上也開始風雲突變。
景王遇刺的事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三皇子所為,但眾人都心照不宣地認為是三皇子所做。龍椅上的那位雖沒說什麼,然下令禁足三皇子半年想必也有此懷疑,同時,還源源不斷地賞賜珍貴藥材進景王府。
這一舉動就令人紛紛側目。
三皇子此番禁足,想來是警告賢貴妃一黨,但賞賜景王,卻像是某種暗示。
就連蕭韫自己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他忍不住冷笑:“果真姜還是老的辣。”
自從蕭韫被廢黜,已經許久都沒出現在眾人視野,平日景王府大門緊閉,連宮宴也稱病推辭。皇帝像忘記了他這個兒子似的,鮮少賞賜。
這三年來,蕭韫遭遇的刺殺又何止這一樁?往回沒見皇帝賞賜東西過來,而如今,卻連著多日賞賜如流水。
無非是眼看賢貴妃一黨勢頭正勁,便開始把蕭韫擺上明處。
顧景塵道:“接下來,賢貴妃與信國公恐怕得對你更加關注了。”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蕭韫語氣毫無溫度:“他是天下之主,誰人都是他平衡朝堂的棋子,即便親兒子也在所不惜。”
“不過總歸也不是壞事,”顧景塵道:“蟄伏三年,你也該出來了。”
聞言,蕭韫飲茶動作,緩緩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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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遇刺的事,許多人知曉,就連慧香書院的學子們也偷偷談論。
阿圓午時下學時,程蔓歆和羅秀靈挽著她一同去飯堂吃午飯,路上聽見前頭的兩人就在低聲說此事。
“聽說景王傷得很重,至今都還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而景王府大門緊閉,也不知能不能......”
“呸呸呸!可別亂說話,你這是在咒景王呢。”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即便好起來恐怕也行動不便了呢。”
“唉,景王真是可憐,都已經這樣了還會受這等無妄之災。”
阿圓點頭附和,頗是同情,那樣如月一般的人成天躺在床榻上,想必很難受吧。
.
這日下學後,阿圓背著書箱出書院,果真就見陳瑜派來的人在等她。
來接她的人是個年輕小廝,愛笑又會說趣,每回去瀾苑的路上小廝都會給阿圓說些有趣的事。
他上前來行了一禮:“褚姑娘,公子等褚姑娘回去用飯。”
阿圓看了看天色,奇怪:“這麼早?”
“公子給姑娘尋了個新廚子,說讓姑娘回去嘗嘗手藝。”
“給我尋的?”
“正是。”
阿圓覺得蕭韫這幾天養傷變得很是不一樣,怎麼說呢?突然對她極好,昨日晚飯她隻是嘀咕了句想吃南方菜,結果今日就給她尋廚子過來了。
不隻這件事,這幾天他送了許多好玩的東西給她,還問她最想要什麼。
阿圓想不通,也就懶得想,狐疑地上了車。
回到瀾苑,小廝徑直領阿圓去飯廳,那邊,蕭韫換了身家常袍子坐在椅子上看書。
阿圓走到門口,不知想到什麼,行禮的動作突然停下來。她給婢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提起裙擺悄悄地走進去。
她繞過飯桌,從蕭韫的身後緩緩欺近,原本是想在他耳邊學鬼魂幽幽地說話嚇他來著,卻不想才湊過去,蕭韫就倏地轉頭。
“哎呦——”
兩人額頭相撞,蕭韫自己也愣了愣。
“小丫頭,你做什麼?”
“我....我.....”阿圓直起身:“沒做什麼,就想嚇一嚇沈哥哥。”
“沈哥哥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身後?”
蕭韫淡淡瞥眼:“你說呢?”
見她額頭中間有一小片紅,心下微微訝異——小姑娘的肌膚實在過於嬌氣了些。
“過來。”他招手。
阿圓努了努嘴,挪腳過去。
蕭韫抬手幫她揉額頭。
他動作輕柔,指腹溫熱,還帶著薄繭。
阿圓疑惑,沈哥哥一個寫文章的人為何這麼多繭子?
但她也沒問出來,而是開口提了其他話頭。
“沈哥哥,”她說:“聽說景王遇刺了呢。”
蕭韫動作一頓。
“好像傷得挺嚴重,景王躺在榻上至今沒醒來,也不知以後好不好得了。”
“唉!”阿圓嘆氣:“可惜了,景王這麼好看的男子,都還未成家,往後這日子可要怎麼過?”
“......”
“沈哥哥我悄悄跟你說啊....”阿圓鬼鬼祟祟湊過去,低聲道:“其實京城好些姑娘都想嫁他呢,雖然他現在半身不遂,但憑那張臉,也有許多人願意嫁。”
“......半身不遂?”蕭韫心情復雜:“聽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說啊。”
“......”
第29章
“......現在京城的女子都這麼膚淺?”
“這哪是膚淺?”
阿圓是個看臉的姑娘, 當然不會承認此番言論。
“景王雖然如今行動不便.....但畢竟是咱們大塑朝第一美男子,若是我......”
“嗯?”
“若是我......”阿圓抿唇,不好意思說出口:“沒什麼。”
“......”
蕭韫捏了捏阿圓的臉, 好笑道:“小姑娘才多大,怎麼也想這些?”
阿圓是覺得跟沈哥哥越來越親近了, 所以才沒顧忌說這些的。但被他這麼一提, 倒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她臉頰紅了紅, 嘟哝道:“不小了呢,再過幾日我就滿十二,虛十三了。”
“過幾日是你的生辰?”
“嗯, ”阿圓點頭:“五月十二。”
“生辰禮想要什麼?”
“沈哥哥又想亂花銀子?”阿圓氣:“這幾日你已經送許多東西給我了。”
“行, ”蕭韫繼續捏她, 然後放下書道:“先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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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廚子就是江南人,粵菜、湘菜都會做。
此時,一桌子菜, 一半辣的一半不辣的。不辣的放蕭韫那邊,辣的放在阿圓這邊。
褚家常年不吃辣,但奇怪的是阿圓和她姐姐都喜歡吃辣的食物, 比如辣牛肉幹, 阿圓覺得她一個人能啃一斤呢。
蕭韫見她吃得唇瓣紅腫, 斯哈斯哈喘,問道:“好吃?”
“很好吃!”阿圓點頭:“沈哥哥可要嘗一嘗?”
“我不吃辣。”
“沈哥哥試試嘛, 興許你會喜歡呢?”
蕭韫蹙眉思忖了會,緩緩夾了一塊放進口中。
咀嚼......細細咀嚼.......
“怎麼樣?”阿圓被辣得眼睛水汪汪。
“尚可。”蕭韫說。
然而, 接下來, 他死活都不肯再動筷。
兩人吃過飯, 蕭韫在阿圓的逼視下喝了滿滿一碗湯藥, 湯藥喝完還順口吃了幾顆蜜餞。
陳瑜在一旁看得稀奇得很,他家殿下嘴挑,甜的不吃,苦的不吃,辣的不吃。如今褚姑娘一來,三樣都沾了,竟是連眉頭都不曾皺。
喝完藥,蕭韫起身,帶著阿圓去她的小書房。
此前蕭韫一直忙,也沒時間督促他這個小徒兒功課。如今對外宣稱養傷,倒是闲了下來。
這一闲便想起了此前小徒兒那張慘不忍睹的題卷。他大手一揮,吩咐人去他書房找了些書過來,勢必要把這小徒兒培養成個才女。
因此,阿圓進書房時,看見書架上滿滿的書卷,開心地“哇”了聲。
盡管她學業差,可學業差也不妨礙她喜歡書架滿滿當當的感覺啊。
然而,當蕭韫說這些都是他特地讓人尋過來,往後她都需要一一看完時,阿圓的心情頓時蔫了。
“都要看完麼?”
“嗯。”
“這麼多呢,我晝夜不停,估計也得看三年吧。”
“三年?”蕭韫抬眼,敲她額頭:“限你一年內看完,一年之後還有其他書。”
“啊?”阿圓想哭。
蕭韫從書架上取了本過來,說道:“從今日起,你往後下學都回瀾苑,吃過飯就待在小書房裡看書。”
“每日都待這嗎?”阿圓苦著臉:“我聽說看書久了會變書呆子的。”
“......”
蕭韫無奈:“也不全然待書房,若是我得空,可教你其他東西。”
“什麼?”
“譬如騎射。”停了下,他問阿圓:“琴棋書畫你喜歡哪一個?”
阿圓歪著頭想了想,小聲道:“都.....都喜歡。”
隻是她家裡條件有限,從小就沒學過這些。往回她見大表姐肖梓萱撫琴優雅的模樣,就很是羨慕呢。
蕭韫勾唇:“既如此,往後哥哥得空了教你這些。”
外頭,陳瑜聽了大驚。
原本還以為他家殿下逗弄褚家姑娘,純粹是養隻兔子打發無聊罷了,竟不想,如今變得這般用心起來。
而且還是親自教,往回他家殿下豈是有這等耐心之人?有這闲工夫,還不如與幕僚坐下來多給政敵設幾個套。
這哪裡是養兔子?說是養女兒都不為過,哪哪都操心了去。
此時,再看裡頭那個長得微胖且笑得明豔的小姑娘,陳瑜心下不自覺地恭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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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韫教了阿圓一會後,便有下人來稟報說有客拜訪。
阿圓以為是蕭韫的那些僱主,過來請他做文章的,就說:“沈哥哥快去吧,我自己坐這乖乖看。”
小姑娘坐在圈椅上,雙丫髻扎在腦袋兩旁,這麼拿著書搖頭晃腦地念出聲,還頗有些稚趣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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