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謝桃回到了福家蛋糕店,開始做今天的酥心糖。
或許是因為心裡始終惦記著周辛月的事情,謝桃在昨晚第一批花生的酥心糖後,摘了手套,拿起手機開始在她和周辛月的聊天記錄裡翻找著什麼。
謝桃記得,周辛月之前有跟她說過她家裡的電話號碼。
整整一上午的時間,謝桃打了那個電話好幾次,卻一直沒有人接。
這讓謝桃的心裡開始越來越慌亂。
下午福妙蘭從外邊回來,進門就看見謝桃坐在櫃臺裡頭出神,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桃桃,你想什麼呢?”福妙蘭把在外頭買的鮮牛奶遞了一瓶給她。
謝桃回過神,連忙伸手去接過來,“謝謝福姨。”
但握著牛奶瓶,謝桃抿著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抬眼看向福妙蘭,“福姨……”
“你這孩子,怎麼還吞吞吐吐的?”
福妙蘭是個急性子,看她這樣兒,就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腦門兒,然後就繼續擺弄自己的包包。
謝桃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兒,終於說了出來,“福姨,我……想去南市幾天。”
福妙蘭一聽她這話,就覺得有點奇怪,“你不是昨晚才說了不回去?”
“還是你想通了?既然想通了,又幹嘛隻回去待幾天啊?”福妙蘭笑起來,拍了拍她的肩,“桃桃,這就對了嘛,你得回家,回去好好念書!”
謝桃搖頭,“不是的,福姨。”
“您還記得嗎?我跟你提過,我有個朋友,叫周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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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看看她。”
福妙蘭似乎是聽她提過的,但看謝桃單薄瘦小的樣子,她又有點不太放心,“要不要福姨陪你去?”
“不用了福姨,你陪我去了,福花怎麼辦啊?您放心,我自己可以的。”謝桃說。
和福妙蘭說過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了棲鎮的車站。
坐車去了林州市裡,然後謝桃又坐上了高鐵,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南市。
隻是一年多沒有回到這裡,好像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
謝桃以前去過周辛月的家,在棲鎮的時候,還給她寄過幾次酥心糖,她知道周辛月家的具體位置。
等她找到那裡的時候,剛乘電梯上了八樓,她一出電梯,就剛好撞見了匆匆忙忙提著保溫桶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
“嚴阿姨?”
謝桃認出來,那是周辛月的媽媽。
“你是……”
嚴昔萍把眼前忽然出現的女孩兒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你是謝桃?”
“是的,嚴阿姨。”謝桃點頭。
“好久沒見你了,但你這孩子看著倒沒有很大的變化。”嚴秋萍笑了笑。
謝桃彎了一下嘴唇,像是有點不太好意思,但想起周辛月,她就連忙開口問她,“嚴阿姨,月月在嗎?”
嚴昔萍本來還是帶著點笑意的,但聽見謝桃一提起周辛月,她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沉重。
此刻謝桃才注意到她眼下的那片疲憊的青色,還有那雙眼睛裡熬紅的血絲。
她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辛月……在醫院。”
嚴昔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眶又沒忍住泛了紅。
第4章 你又是誰(捉蟲)
謝桃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再見周辛月的這一天,竟會是在醫院裡。
記憶裡一直保護著她的胖女孩兒是多麼活潑開朗的一個人啊,可這會兒站在病房外面,謝桃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見她側身躺在床上,背對著她的背影時,她忽然察覺到,好像一切,都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你來了也好,可以跟她多說說話。”
嚴昔萍站在謝桃的身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是不肯跟我和她爸多說一句話的。”
她知道,對於自己的女兒辛月來說,謝桃是她最好的朋友。
謝桃點了點頭,然後她擰開門把手,走了進去。
躺在床上的女孩兒在聽見清晰的腳步聲時,依然沒有回頭,她側身躺著,那雙眼睛望著像是在望著窗外,但她的目光卻又是寡淡空洞的,灰暗無神。
“辛月。”
直到謝桃在她的床邊站定,輕輕地喚了一聲。
或許是因為太過熟悉她的嗓音,床上的女孩兒幾乎是在謝桃剛出聲的一瞬間,就有了反應。
她的睫毛顫了顫。
那雙眼睛裡似乎終於有了一絲神採。
謝桃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躺在床上的女孩兒緩緩地轉過來,看向她。
眼前的周辛月,臉色蒼白,嘴唇幹裂,那雙時常帶著笑意的眼睛裡此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亮,灰沉沉的一片。
那一瞬間,謝桃有許多的話想問她,卻都已經說不出口。
望著周辛月打了石膏的右腿,她站在那兒,眼眶忽然有些泛酸。
“桃桃……”
周辛月盯著床邊的謝桃看了好一會兒,才動了動幹裂的唇,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你怎麼來了?”周辛月坐起來,扯了扯嘴角,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她甚至還彎了彎嘴角,似乎是故作輕松地問,“你不是說,你永遠都不想回南市的嗎?”
“我給你發消息你沒回,電話也沒接,我就想來看看你……”謝桃抿了抿嘴唇,輕輕地說。
“我手機丟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周辛月垂下眼簾,說。
這話說完,病房裡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謝桃站在那兒半晌,才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來一隻盒子,遞給周辛月,“辛月,這是我給你做的酥心糖,你最喜歡的巧克力味。”
如果是以前的周辛月,她一定會興高採烈地接過去,甚至對準謝桃的臉頰,親她一口。
但此刻的周辛月在看見謝桃遞到她眼前的那盒酥心糖時,她卻顯得有點過於平靜。
“桃桃,我已經,不想吃這些東西了。”
她沒有伸手去接。
謝桃拿著盒子的那隻手僵了僵,她盯著周辛月的那張過分蒼白的面龐看了好一會兒,才問,“辛月,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謝桃在她的床邊坐了下來,把盒子丟到一邊,伸手扶住周辛月的肩膀,“你到底怎麼了?”
或許是看清了謝桃那雙杏眼裡流露出來的擔憂與焦急,周辛月看著她的時候,像是有點出神。
她的眼淚來的毫無預兆,一顆顆掉下來,砸在了謝桃的手背上。
似乎有一刻,她有無數積壓在心底的話想要跟眼前的謝桃講,但她嘴唇翕動,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早就已經,失去想傾訴的欲望了。
“桃桃,你走吧,我困了。”
最終,她輕輕地拿開了謝桃扶著她肩膀的手,重新躺了下來,扯過被子把遮住自己,再次側身背對著她。
就在這一瞬,謝桃明顯察覺到,她和眼前的周辛月之間,似乎隔了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
“辛月,我還會再來看你的。”
謝桃站起來,轉身要走時,想了想,還是把那盒酥心糖放在了她的床頭。
聽見關門的聲音,躺在床上的周辛月回過頭,盯著床頭的那盒酥心糖看了好久。
那雙眼睛裡始終積聚著一片淚光。
後來,她又坐起來,拿過那盒酥心糖,打開。
甜甜的巧克力香近在咫尺,伸手拿起來一塊酥心糖,周辛月試探著放進嘴裡。
下一刻,她就趴在床頭嘔吐不止。
後來被嗆得咳嗽不止,眼淚也順著眼眶流下來,她翻身縮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整個人都裹起來。
她渾身顫抖,哭得隱忍又絕望。
——
當謝桃出了醫院,一個人走在街上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剛剛出了病房後,嚴昔萍跟她說過的那些話。
周辛月病了。
是很嚴重的抑鬱症。
而因為抑鬱症產生的自我厭棄之類的情緒,她又同時患上了厭食症。
“桃桃,我已經,不想吃這些東西了。”
謝桃忽然想起周辛月說過的這句話,她站在了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抬起頭的時候,被天邊的陽光刺了眼睛。
她是小學四年級轉學來南市的。
那個時候,謝桃因為蘇玲華陰晴不定的暴躁情緒而變得格外內向沉悶。
有一段時間,她一度是其他同學欺負的對象。
小孩子的惡意總是來得沒什麼道理,可能他們僅僅隻是覺得好玩,也可能,他們是覺得,她沒有爸爸,和他們不太一樣。
謝桃常常是在學校裡受欺負,回家還要忍受媽媽在學習上對她的種種苛責。
直到有一天,因為和別的男孩子打架而被迫轉校來的周辛月做了她的同桌。
從那一天開始,謝桃再也沒有被任何人欺負過。
因為誰都知道,她有了一個會打架的朋友。
因為周辛月,那個時候的謝桃,終於看到了生活的一點點光亮。
也因為她,謝桃開始變得外向了一些,不再沉默寡言,不再獨來獨往。
是周辛月幫她走出了孤獨的困境,讓她有了生活的勇氣。
她是謝桃這輩子,最珍視的朋友。
謝桃無法想象,曾經保護過她,讓她免受欺負的周辛月,卻成為了被校園暴力的對象。
“辛月之前跟我們說想轉學,我和她爸爸都沒當回事,哪裡知道她原來是受了這樣的苦?”
嚴昔萍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沒忍住掉了眼淚。
因為長期的言語甚至肢體上的暴力威脅,一個多月前,周辛月在精神恍惚的情況下,從二樓上掉了下來,摔斷了腿。
之後醫院又查出她患上了重度的抑鬱症。
甚至是厭食症。
當時的嚴昔萍就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當場就暈了過去。
一個多月的時間,周辛月嘗試自殺兩次。
幸好嚴昔萍發現得及時,否則周辛月早就已經不在人世。
嚴昔萍說,因為學校的監控裡查不到任何有關那幾個女生欺負周辛月的證據,所以這件事到現在,都沒辦法解決。
周辛月到底遭受了多長時間的暴力對待?謝桃想象不出。
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謝桃呆呆地望著停在路邊的公交車,直到它開走,她都還是坐在那兒,憋紅了眼眶。
心裡的怒氣夾雜著酸澀的情緒交錯翻湧,她的指節漸漸收緊,緊握成拳。
她的腦海裡全是周辛月那張蒼白的面龐,甚至是那雙灰暗的眼。
那些人把她最好的朋友折磨成了這副模樣,卻仍然心安理得的過著自己的生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也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可他們,總該付出代價。
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謝桃找了一個便宜的小旅館住下來。
在翻找書包裡的衣服時,她卻意外地發現了一疊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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