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周辛月並不在意這些,仍然是最開朗活潑的模樣。
而要一個本來對這些並不在意的人開始變得越來越在意,一定是有人在她的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強調著這件事情。
於是這個曾經那麼活潑開朗,就像是太陽花兒一樣的女孩兒,開始變得敏感,自卑,甚至厭棄自己。
從肢體上的暴力對待,到言語上的直接羞辱……這兩種惡劣行為在本質上,又有多少區別?
謝桃後來是被班主任劉美玉和急診室的醫生拽走的。
處理好傷口之後,劉美玉就把她送回了家。
劉美玉想聯系她的家長,但被她給攔住了。
謝桃的膝蓋縫了針,上樓梯的時候,痛得她冷汗都出來了。
等她潦草地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時候,在昏暗的燈光下,她望著頭頂的天花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她拿出手機,點開了微信,盯著那個空白的頭像好久。
“謝謝你。”
打下這三個字,謝桃按了發送。
如果不是他,或許她仍然隻是那個滿懷憤怒,卻無計可施,更沒有勇氣去查清真相的膽小鬼。
她不夠聰明,如果不是他,她或許還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去完成這件事情。
也是他,讓她在這個對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南市裡,找到了一點點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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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即便,他大多的時候都顯得很冷淡。
但,他從不敷衍她的任何問題。
彼時,身在另一個時空的衛韫正靠坐在床榻之上,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跪在床榻邊,一手搭在衛韫的脈門。
“大人似乎……並無異樣啊。”老者垂著頭思索了一會兒,像是幾經斟酌,才小心翼翼地抬眼。
“既然如此,那為何大人方才為何會出現那種狀況?劉太醫你可診清楚了?”衛敬在一旁問道。
“這……許是大人連日來操勞過度,不若,不若臣給大人開些滋補的方子罷?”劉太醫沉思片刻,才道。
衛韫閉著眼睛,一直沒有什麼反應。
直到他察覺到胸口處有一陣發燙。
他倏地睜眼,嗓音清冷無波,“都出去。”
劉太醫像是如蒙大赦一般,連忙應聲,拿著自己的藥箱,跟在衛敬的身後,走了出去。
室內頓時一片寂然。
衛韫從自己的衣襟裡拿出那枚銅佩的瞬間,淡金色的光芒凝成一封信件,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手裡。
拆開信封,那張灑金信紙上隻有短短三個字橫列著:“謝謝你。”
衛韫垂著眼簾,盯著那張信紙半晌。
最終他起身,也未曾披上外袍,就隻著一件單薄的白色裡衣。
當他站在書案前,微微低首,手執毛筆,鋪展信紙時,他的衣襟微斜,露出半邊精致的鎖骨,耳後的一縷烏濃的長發落到身前來,昏黃的燈影下,他的側臉終於添上幾分柔和的意味。
但他還未落筆,就見被他放在書案上的銅佩再一次散發出淡金色的光芒,光芒轉而又凝成了一封信件,擺在他的眼前。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這是那個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口吻。
緊接著,便又有一封信落在了他的面前。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衛韫捏著信紙,立在搖曳的燈火前,那雙如珀的眼瞳裡始終沒有半點情緒波瀾。
而這一夜,在深夜的十二點整。
謝桃等啊等,等到她快要被瞌睡蟲徹底徵服的時候,一直被她握在手裡的手機才終於震動了一下。
她連忙揉了揉眼睛。
屏幕上的聊天界面裡,有他發過來的最新一條消息,隻簡單兩個字:
“衛韫”
第13章 我是謝桃
第二天,謝桃在班主任劉美玉的陪同下,去了警察局做筆錄。
一個昏迷不醒,而一個則直愣愣地站在那兒,當時的情況被衝進教室裡的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無論趙一萱怎麼爭辯,這件事怎麼看都是一起由她挑起的暴力事件。
班裡的監控壞了,也沒有其他的什麼證據,所以警察局這邊隻對趙一萱進行了為期七天的拘留。
但當警察去學校的監控室進行例行審查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出了故障的高一五班的教室裡的攝像頭,清晰地記錄下了趙一萱毆打謝桃,並把她按在地上,用力地掐她脖子的一幕。
她的動機,已經十分明顯。
謝桃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也沒有顯得很驚訝。
因為她一早就知道,教室裡的那個攝像頭,被那個神秘少年用特異功能修復了。
而趙一萱和她扭打,甚至到後來掐住她脖子的畫面,是他用自己的特殊手段安插進攝像頭裡的。
當然,裡面所有不該出現的非自然的現象,包括他自己,都被抹了個幹幹淨淨。
他似乎擁有某種可以回溯過去的能力。
謝桃覺得,他好像很清楚她的事情。
因為有了監控視頻,這件原本普通的未成年打架事件,就上升到了涉嫌故意傷害的刑事案件。
趙一萱當場崩潰大哭,而她的父親也因為這巨大的刺激而暈倒。
謝桃從沒見過趙一萱像現在這樣哭過。
很多的時候,她並沒有把趙一萱當成一個同齡人來看。
“謝桃,謝桃我沒有想掐死你,你快告訴他們,你快跟他們說我沒有想害死你啊……”趙一萱掙扎著想要到謝桃面前來,但卻被兩個女警察給按在了椅子上。
那個時候,她望著謝桃時的那雙紅腫的眼睛裡,充滿了小心翼翼地期盼。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委屈?”
謝桃定定地看著她,忽然說。
一個做慣了加害者,一個善於把自己所有的痛快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人,或許她永遠都不會明白,自己的種種行為究竟會給別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趙一萱崩潰大喊,“我沒有想害你,我沒有!謝桃你快告訴他們!”
她到現在,都仍然沒有搞清楚當時究竟是怎麼樣的狀況。
當她看到監控錄像的時候,她也震驚無比。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有掐過謝桃的脖子。
謝桃已經不想再聽趙一萱的任何話了,她被劉美玉扶著,轉身就想往警察局外面走。
“謝桃!”
這是趙一萱父親的聲音。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
謝桃轉身的時候,就看見那個中年男人快步走到她面前來,拉住了她的一隻手。
那張比同齡人還要多添許多皺紋,飽經風霜的滄桑面龐上是一片焦灼的神情。
“算叔叔求求你,萱萱才十七歲,你如果就這麼走了,她的人生就毀了啊!”
男人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哽咽。
“人生?”
謝桃在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她抬眼看向那邊滿臉驚慌,泣不成聲的趙一萱。
“她把別人的人生毀掉了,難道還想心安理得的過好自己的人生嗎?”
那一刻,謝桃又一次想起了昨天夜裡,周辛月望著她問:桃桃,我瘦了嗎?
她想起周辛月手腕上那一圈又一圈粗粝醜陋的煙疤。
她們把一個曾經那麼活潑開朗的女孩兒給折磨成了最敏感自卑的模樣,甚至逼得她試圖自殺了兩次……
哪怕,哪怕有一次嚴昔萍沒有及時發現,或許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周辛月這個人的存在了。
謝桃就要永遠,失去她最好的朋友了。
可偏偏是她們這樣的人,毀掉了別人的人生,卻還妄想著要過好自己的人生?
憑什麼?
謝桃憋紅了眼眶,一點一點地掰開趙一萱父親緊緊攥著她手腕的手指,她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一字一句地說,“她一點都不無辜。”
然後,她就對劉美玉說,“劉老師,我們走吧。”
但當她被劉美玉扶著轉身要走的時候,卻剛好看見從外面的走廊裡匆匆走進來兩個人。
一個,是永遠西裝革履,看起來斯文儒雅的鄭文弘。
而另一個,是身穿米色連衣裙,化著淡妝的優雅女人。
那是蘇玲華。
謝桃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再也沒有辦法挪動一步。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時隔一年多,她與母親再見面的時候,竟然是當下這樣的一個境況。
而蘇玲華在看見謝桃那一臉的傷時,那雙眼睛裡流露出了幾分心疼的意味,但當她被謝桃的那雙杏眼注視著的時候,她像是被抽掉了空氣的氣球,直愣愣地站在那兒,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眼淚最先流淌下來,在鄭文弘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算作暗示的時候,她才終於鼓起勇氣,走到謝桃的面前去。
那一刻,對於蘇玲華而言,仿佛周遭什麼都不再剩下,她滿心滿眼,隻剩眼前的女兒謝桃。
可謝桃眼見著她一步步地走到自己的面前來,胸腔裡的那顆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緊,她下意識地抓著自己的衣領。
“桃桃……”蘇玲華剛一開口,眼淚就又掉了下來。
那邊的鄭文弘已經去跟警察了解事情的經過了,蘇玲華想要伸手去觸碰謝桃的臉頰,卻被她偏頭躲過。
“劉老師,您先走吧。”謝桃對劉美玉說道。
劉美玉是見過鄭文弘的,也知道他們是謝桃的監護人,但她的這個學生和他們之間,似乎有著什麼隔閡。
但這並不是她該關心的事情,現在,她應該讓他們自己來解決。
於是劉美玉點了點頭,又摸了摸謝桃的腦袋,跟蘇玲華說了兩句,就離開了。
看著劉美玉的背影在門口消失不見,謝桃垂著眼簾,也沒有再看站在她的面前的這個令她無比熟悉,又覺得有些陌生的女人。
“桃桃,我是媽媽……”蘇玲華指著自己,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手指屈起,謝桃差點沒有憋住眼淚,她死死地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桃桃,是媽媽錯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蘇玲華曾在心裡設想過無數次,當她再一次見到謝桃的時候,應該對她說些什麼。
可真的到了這一刻,她所有準備好的話語到嘴邊,卻開始變得語無倫次。
蘇玲華永遠無法否認,在她每一次面對這個女兒的時候,除了內心裡那永遠無休止地折磨著她的愧疚與愛意,還有最令她感到難堪與無助的懼怕。
她仍然深愛著自己的女兒,但同樣的,她也無可避免的,會因為自己當年遭受精神折磨時,對謝桃犯下的錯而感到痛苦萬分。
她愛著謝桃,但這份愛,早已經背負了太多沉重的枷鎖,於是到最後,這一切都變得不夠純粹了。
“那不是我的家。”
謝桃揪緊了自己的衣角,強忍著內心裡翻湧的酸澀情緒,她勉強開口,說了一句。
嗓音稍稍有點啞,聲音很輕。
她發現,無論時間過去多久,她的媽媽都還是沒有明白,她們之間隔著的,到底是什麼。
於是她直接繞過蘇玲華,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走去。
“桃桃!”蘇玲華的聲音再一次從她的身後傳來,帶著幾分哽咽,“媽媽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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