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不僅喝了幾壺燒酒,拉著周弘臻訴說了我那悲慘的婚姻,還痛哭失聲,覺得自己幾年的青春時光白搭了,受的委屈白受了。
麟兒抱著我,和我一起痛哭,我忙安慰他:「兒子!幸好你不是女兒身啊,為娘將來也不用擔心你受婆家的氣!」
周弘臻有點無語,從我手裏把酒壺拿下:「少喝點,你嚇著麟兒了。」
「本少爺現在自由了!」我放開麟兒,站在榻上,睥睨著他們,打了個酒嗝道,「我!林婉瑤,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再也不會為了誰,而委曲求全!」
周弘臻伸著手,防止我栽倒,有點無奈地說:「早知道你不會喝酒,就不讓你喝了。」
我啪地揮開他的手,指著他道:「敢對小爺指手畫腳,小心小爺我揍你!」
我又下了榻,指著他道:「你!去,給爺拿筆墨紙硯來!誰說隻能男子休女子的!本姑奶奶今日就休書一封, 休了那個王八羔子負心漢!」
說著說著,我又開始抹眼淚,道:「明明當初言笑晏晏,是他親口承諾絕不負我,如今卻落得慘淡收場。哎,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嗯?」
我瞪著他:「還不快去給我拿筆墨紙硯?」
33.
第二日,我頭痛欲裂地醒來,麟兒還睡在我身邊,臉蛋緋紅。
我揉了揉頭,難受得要死,心想再也不喝那麼多了。
門被敲了敲,我揚聲道:「請進。」
周弘臻單手託著兩隻碗進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道:「女俠,醒了?」
女俠?我一臉問號。
他揶揄道:「昨日之事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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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猛地回籠!我我我……我昨日好像寫了封休書!
字跡飛揚跋扈, 措辭言簡意賅,上面的內容……
「今夫蕭景之,不守夫德,背信棄義,吾休之!」
我捂住了頭。
「那信呢?」我的聲音悶悶地傳出來。
「你昨晚大錘將軍府門,一支利箭穿信釘在了他的門上啊。」他說得十分嘆服的樣子,「哦,你左手不方便,還是我幫你拉的弓……」
我抬起手,打斷他,不必再說我們共乘一騎的事。
他為什麼不阻止我!
「對了,你昨晚還說本王長得不錯,要帶本王回江南……」
我立刻跪在床上,認認真真道:「王爺,看在麟兒的面子上,能別笑話我了嗎?」
「哈哈哈哈!」他放聲大笑,是我從未見過的恣意張揚。
周弘臻城府極深,我剛認識他時,他整日殫精竭慮,和周弘祎謀劃皇位的事,每每看人,眼神銳利,總是一副要洞穿人心的樣子。我每次見他,都恨不得繞道走。後來他們終於得手,他隻想做個閑散王爺,身上的戾氣倒是散了些,隻不過上位者長年累月的威嚴,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看著他這麼開懷的樣子,我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說到底,大家可能在外面都是戴面具,真實的內在,恐怕都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孩子。
旁邊的被子動了動,麟兒搓著眼睛起來,看了眼我,又閉著眼睛張開手,要我抱。
33.
我還沒來得及伸手,一雙長臂已經先我一步,把麟兒抱了起來。
麟兒穿著月白色的小睡衣,軟軟地趴周弘臻肩膀上,還半瞇著眼睛,任由周弘臻拿了下人遞的熱毛巾給他擦臉。
周弘臻見我呆呆站在那裏,笑著道:「女俠,你不會也想要本王給你擦臉吧?」
我臉一紅,趕緊遁到屏風後面洗漱去了。
我昨晚鬧得太厲害,身上衣服都沒換就睡了, 真是……自……由
吃早飯的時候,周弘臻還在喂麟兒蜂蜜水,又沖我抬抬下巴,示意我喝。
我道:「麟兒不喜蜂蜜。」
「他昨晚也喝了酒,不喝要吵著頭疼。」
我驚愕地瞪大眼睛。
周弘臻敲了敲麟兒的額頭,無奈道:「就是你非要我去拿筆墨紙硯,結果你又醉得厲害,他偷偷喝的。我還嚇一跳,怎麼一回來,就見兩個傻瓜一起沖我傻笑。」
一頓飯,在我和麟兒的垂頭喪氣中吃完。
前段日子養傷,整日都不太提得起精神,現如今已經是新年過後,沒了往常的繁文縟節, 也不必去和各個府邸請客做客應酬,時間一下子多了許多。
總待在王府也不是個事。
麟兒正戴著他的狼帽子、狼手套,興沖沖地堆雪人。
玩了會,他猶猶豫豫地走到周弘臻跟前,瞟了周弘臻一眼,垂著腦袋,可憐兮兮地問:「師父,麟兒昨夜飲酒,今日頭還有些暈沉,不知可否請假休息一日,明日再寫課業?」
周弘臻放下手中的筆,朝我看來,此時他正坐在書桌後處理函件,而我窩在榻邊,就著窗戶的光,看著話本子。
本來麟兒先拉我來書房的,周弘臻後來也來了, 我又不好見到他就跟避瘟神一樣,隻能裝無所謂地懶著了。
我略微把書抬高了一點,試圖遮住我的臉。
慈母多敗兒啊。況且我在白鹿書院讀書時,也是經常裝病逃課,課業也是大部分……讓蕭景之幫我寫的。
想起蕭景之,我眼神又暗了下來。我們之間那濃墨重彩的幾年,有朝夕相伴的溫馨甜蜜,同進同出,喝酒吃肉,作弄同學,一起縱馬踏青、賞花、看月……輔佐周弘祎登基時,多少波詭雲譎、陰謀詭計、明槍暗箭不是我們一一扶持著走過來的?
現在竟然落得連陌生人都不如了。
「娘親!」眼前是麟兒放大的玉雪可愛的臉,他爬了上來,打斷我的思緒,抱著我的脖子,試圖用他的可愛攻陷我:「娘親,師父說如果你同意今日我不寫課業,我就可以繼續玩兒~」
我扶額,艱難地說:「……那你……去玩吧,明天把這兩天的課業一起補了。」
「哇!謝謝娘親!」他狠狠親了我一口,歡呼一聲,又飛快地下了榻,跑去玩了。
34.
「王爺,我打算……」我放下話本子,看著他道,「打算過了元宵之後,便啟程回杭州。」
我早在之前便給外公送了書信,來接我和麟兒的人應該過幾日便能到京城。
他執筆的手白皙修長,聞言愣了下,隨即若無其事道:「安全如何保障?」
我把外公派人來接的事說了。
他擰眉道:「不夠妥當,如果對方真有心害你,不是幾個江湖中人便能解決的。」
總不能怕這怕那,一輩子躲在王府裏吧?而且那群黑衣人未必是沖著我來的,沖著蕭景之和朝珠的可能性更大。
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他道:「正好節後我也要為陛下去一趟江南,督辦疏浚運河的任務,到時你與麟兒隨我一起,也能有個照應。」
我心裏一喜,這自然是最妥當的法子:「多謝王爺!」
夜裏,麟兒睡下之後,我提起筆,想寫點什麼,又不知該如何下筆。
算了,既然已經徹底斷了,前塵往事隨煙,也無所謂告別了。
過了幾日,蕭景之又來了王府。
周弘臻道:「你見是不見?」
還有幾日,我便要帶著麟兒回杭州,恐怕此生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想起那夜月光下,對我無限包容且愛護的少年,我道:「見。」
他依然很憔悴的樣子,但已經十分平靜。
他掃了眼屋內的裝飾,坐在了桌邊。
我倒了杯水,推給他道:「那夜我喝了點酒,不好意思啊。」
他搖搖頭,道:「我已經另外置辦了宅子,也和家裏說了要搬出去的事。」
我道:「我在你府裏的嫁妝,福記當鋪的掌櫃會來幫我搬走。」
他道:「如果我以後出徵,都帶你一起去。」
我道:「我和麟兒準備元宵過後就走。」
他想拉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澀聲道:「你說什麼?」
「元宵後,我們就走。」
「別……別那麼決絕,行嗎?」蕭景之捂住臉,「為什麼你性格總是這麼強硬?你有什麼要求,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隻要你別離開我……我們這麼多年夫妻情分……」
「你又是要和我說這些陳詞濫調,那就趕緊走。」我不耐煩地說,「我本來想好好和你告別的,既然你不願意接受現實,那就立刻離開。」
35.
他愣了下,不可置信地說:「林婉瑤,這些年,我對你無微不至,我現在就是犯了這個錯,你就要這麼決絕嗎?你看看這京城裏,誰不是三妻四妾,哪家夫人會像你這樣?」
他放軟了聲音:「我以後加倍對你好,彌補我的過錯,行嗎?」
他又道:「對了,大嫂這次也來看你了,你……」
跟在他身邊的小廝,眼尖地去了, 沒一會兒大嫂便進來了。
在蕭家,婆婆強勢精明,喜歡給兒媳婦們立規矩,大嫂悶聲不吭,但心地比較好,人也比較老實,二嫂和三嫂,那簡直是心眼子比馬蜂窩還多點。
我和他們平日裏除了去婆婆那裏請安,不怎麼往來。不過蕭景之出徵後,麟兒生病時,大嫂經驗比較豐富,常常跑來和我一起照顧麟兒。
大嫂長得略微圓潤,見到我,眼眶先是紅了,第一句話竟然是:「婉瑤,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我噗嗤一笑。
大嫂訕訕道:「往常她們幾人聊天,還有你陪我當悶生子,現在你走了, 我……」
她住了口,道:「你這是何必呢?哪個男人不偷腥?景之現在也不娶那個蒙古女了,你鬧一鬧,讓他知道厲害,以後不敢了就是。你真忍心把你的將軍夫人的位置讓出來啊!便宜了外面那些小浪蹄子!再說了,好不容易自己調教出來的夫君,你就這麼拱手讓人,他倒是成長了,可惜以後隻對別人好了,你不覺得心裏慪氣啊?」
「大嫂,這些年,謝謝你的照顧,其他我不會改變心意的。」
看我油鹽不進的樣子,大嫂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沒想到你平日裏悶聲不吭的,心裏主意這麼大。」
36.
她幽幽嘆了口氣,道:「有你外公給你撐腰就是好啊。你看我,別說自己提了,就是你大哥趕我走,我也不走。我能去哪裡?孩子他們肯定不會讓我帶走,娘家肯定視我為恥辱,覺得我丟了人,將來那些妹妹、侄女怎麼嫁人,弟弟、侄子怎麼娶妻。
我真羨慕你這不管不顧的底氣。」
大嫂出去的時候,蕭景之期待地迎上來,看著她,大嫂嘆了口氣,搖搖頭。
「你真要這般?」
「真的。」
「麟兒你別想帶走,他是我蕭景之的兒子!」
我贊賞地看著他,他在戰場上應該就是這樣,有雷霆萬鈞之勢,給人一種泰山傾倒般的壓迫感。
「我會求陛下下旨,準許我養他到成年,再歸還蕭家。」我緩緩道,「他還太小,需要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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