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司尋有耐心,但不多。
至於親哥許珩,耐心就是他的奢侈品。
許珩見狀會問她:“誰又得罪你了?”
隻有爸媽會耐心問她,各種安慰自己。
許凝微無法再回憶過往,想到曾經,心裡就像被割了一刀。
何宜安此刻就坐在她旁邊,還親手給她倒了一杯咖啡,可她再不能靠在媽媽懷裡尋求安慰。
許凝微端起咖啡,不禁又看一眼格子落地窗邊的兩人。
男人還在慢條斯理剝橘子,剪花的人依然沒說話。
何宜安也看過去,說不上哪裡有點不對,但當媽的此時更關心閨女的心情如何。由蔣司尋在那陪著,那是再好不過。
“咖啡要再加點奶嗎?”她收回視線,問身旁的養女。
許凝笑笑:“不用了,剛剛好。”
何宜安微笑著問:“學術會怎麼樣?”
她根本就沒有太多心思參與,浪費了尚通栩給她爭取到的這麼一個大好機會。
但又不想叫養母失望,隻能謊稱:“學到蠻多的,聽了那些大佬的發言,受益匪淺。”
當她開始粉飾自己的時候,許凝微意識到自己與何宜安之間的陌生已不再是單純的時間和距離造成的疏離。
以前如果自己沒認真幹什麼事,會一五一十告訴媽媽,從不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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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卻也純粹,所以爸媽拿她的任性一點辦法沒有。
喜形於色,爸爸總這麼說她。
許向邑交代了廚師做什麼菜,從廚房那邊過來。
“凝微,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讓廚師做,不用客氣。”
許凝微握著咖啡杯:“隨便,我晚上本來吃的就少。”
養父母對她面面俱到,但聊天不會再深入,不會問她現在跟親媽蕭美樺相處怎麼樣,也不會再語重心長說教她,更不會數落她任性不懂事。
反正一派和氣。
隻有對客人才會這樣。
她突然特別懷念剛得知抱錯,還沒有各自回家的那段日子,爸爸替她準備了三份禮物給自己的親爸媽和妹妹,對於她不想去機場送人,爸爸生氣地數落她,還說‘我不管你誰管你?’
那個時候,他們還將她當成自己孩子。
然而現在,許凝微思及此,沒忍住,餘光又瞥向落地窗前的兩人。
蔣司尋終於剝好橘子,橘絲也一點點剝掉,旁邊沒有垃圾桶,連橘皮帶橘絲又放回玻璃碗裡。
掰了一瓣自己吃,然後將其餘的遞給她。
許知意把好不容易修剪好的一朵放進花瓶裡,擺放著芍藥小聲說道:“我爸媽都看著呢。”
蔣司尋:“我現在是哄你高興,就算抱你一下,他們都不會懷疑。”
許知意:“……”
蔣司尋見她不接橘子,又掰了一瓣放自己嘴裡,再次把橘子遞她面前:“不吃?”
許知意始終沒抬頭看男人,拿了一朵芍藥繼續修剪,壓著聲音:“你吃過的再給我,旁人一看就覺得關系曖昧。”
男人低聲道:“我以前哪次給你剝橘子,不是先吃一瓣再給你?許伯伯和許伯母應該早習慣了,你自己別先心虛。”
“……”
許知意想知道:“我當初第一天回家,你給我的那個橘子,專門給我剝的?”
“嗯。”
“不是你怕酸,吃不完?”
蔣司尋:“不是。”
許知意不禁回憶:“那天吃的橘子和巧克力,我現在都還記得什麼味。”
哥哥給她帶的70%黑巧,他給她剝好的橘子,酸苦在舌尖融合。
“等我一下。”
男人說著站起身。
餘光裡,黑色的西褲越來越遠。
蔣司尋問正在喝茶的許向邑:“許伯伯,巧克力家裡有嗎?”
“有。在冰箱。”許向邑讓他自己去找,又道,“都是特別苦的黑巧,你不一定吃得下。”
“不是我吃,哄知意。”
許知意:“!”
心跳到了嗓子眼。
這個‘哄’字落在許向邑與何宜安耳朵裡,就是女兒心情很低落,蔣司尋特地借著巧克力來提醒他們。
“蔣司尋!”許知意出聲警告,生怕他再說出更讓人臉紅的甜言蜜語。
平時都是蔣總蔣總喊,說了多少遍讓她改稱呼,沒用,當聽不見。
今天居然直呼其名,許向邑看向閨女,看來真不高興了,嫌蔣司尋多嘴,泄露她的情緒。
等晚上找閨女聊聊。
何宜安心不在焉抿一口咖啡,閨女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不錯,根本不在意許凝微來不來,難道是把難過隱藏的太好,自己沒注意?
不應該呀。
六年相處下來,閨女在她面前是真開心還是假高興,她是能感覺出來的。
開始懷疑和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孩子的了解依舊不夠。
等晚上,她要找閨女好好談談心。
本來還沉浸在悲傷裡的許凝微,也暫時顧不上自己難受,視線在許知意與蔣司尋之間來回逡巡。
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都不見得會親密地說出‘哄’這個字。
可蔣司尋偏又如此坦蕩大方說出了口,還是當著對方親爸親媽的面。
男人進了廚房,身影不見。
許凝微還沒收回目光,是自己想多了嗎?
很快,蔣司尋拿著一塊巧克力出來,再次半蹲在許知意面前。
她曾戀愛七年,情侶間的那種曖昧,怎會不懂。
不是說許知意跟商韫相親聯姻,眼前這一幕,又是什麼情況?
蔣司尋把巧克力遞過去,“70%黑巧,跟你那天吃的一樣。”
許知意剪了一片葉子,“你還記得?”
“記得。”蔣司尋低聲問,“幫你剝開?”
“……我自己剝。你剛說哄我,就不怕我爸媽發現什麼?”
“就是想讓他們發現。”
許知意放下剪刀,接過巧克力剝開咬了一口。
男人掰了兩瓣橘子送她手裡,指尖似有若無蹭到她手心,酥酥麻麻。
“我爸我媽還在看我們嗎?”
“沒一直看。還得招呼許凝微。”
她每吃一口巧克力,蔣司尋就掰幾瓣橘子給她。
許知意細細嚼著巧克力,“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
“隨便。”
一個橘子吃完,蔣司尋又從玻璃碗裡拿了一個剝:“算上今天這次,你一共喊過我四次蔣司尋。”
許知意終於抬眸,男人半蹲著,她坐著,比自己高出太多,“那我以後多喊。”
這時院子裡緩緩駛進來一輛黑色越野車,許珩從機場回來。
外頭夜色四合,房裡亮,從外面看屋內一清二楚。
許知意順手從邊上拿了朵芍藥,衝窗外揮揮。
許珩大步流星跨進別墅,在玄關處找自己的拖鞋找了半天,每次隻要蔣司尋回來,他的所有鞋子都被擺在鞋櫃最下面一層。
脫下西裝給了阿姨,“謝謝。”然後對著客廳的人打聲招呼,“凝微來了?”
許凝微驚喜:“哥。”
許珩點點頭,“你坐。”
由父母招待著,需不著那麼多人陪,徑自走向偌大客廳裡最礙眼的那個存在。
蔣司尋剛剝好橘子,掰了兩瓣給許知意。
許珩走近,放低聲音:“在我家這麼放肆?”簡直目中無人。
蔣司尋幽幽道:“這也是我家。”
“……要點臉!”
許珩心氣不順,伸手就去拿他手裡剝好的橘子。
蔣司尋反應快,手往後一撤,對方沒搶到。
因為是屈膝半蹲著,身體重心本就不穩當,這麼一躲,瞬時失去平衡,往旁邊歪過去,他旋即用另隻手撐在地板上。
手上一用力,起身穩回去。
許知意剛才沒注意看,還以為許珩推了蔣司尋一把。
這兩人現在看對方一百個不順眼,碰到一起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勢。
她智慧阻止兩人起衝突:“爸爸,我哥搶我橘子還打人。”
許珩:“……”
他哭笑不得,握著妹妹的腦袋就是用力一揉,“哪隻眼看見我打人了?嗯?”
“許珩!你放開你妹妹!”呵斥聲在客廳回蕩。
“你多大了!一回來就雞飛狗跳!”
欲加之罪。
什麼時候雞飛狗跳了。
許知意推開哥哥的手,“把我頭發弄亂了。”
“你該!下回再讓你亂告狀。”
“我已經告過你黑狀,你就等著爸爸收拾你吧。”
許珩沒當回事,告狀就是她的家常便飯,他瞅一眼花瓶:“你插了一個晚上的花就插成這樣?我眯著眼隨便往花瓶裡放都比這個強。”
許知意:“……”
蔣司尋護短,覷他:“你眯著眼插一瓶給我看看。”
許珩這回真的推了旁邊的人一把,“讓讓。”
他本來想盤腿坐下,身上的西褲不方便,於是像蔣司尋那樣,右腿屈膝半蹲下來,將花瓶裡高矮不齊的花全抽出來,拿起地毯上的剪刀,咔嚓咔嚓快速修剪。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這些年花藝師是怎麼插花,他偶爾也會瞅幾眼。
蔣司尋把整個橘子給許知意,並叮囑:“拿好了。”
許知意笑:“他不敢搶。”
許珩將一把修剪好的花重新插瓶,斜一眼旁邊的人:“我幫你照顧齊正琛照顧這麼多天,不該慰勞我一個橘子?”
蔣司尋:“是他照顧你吧。”
許珩:“……”
蔣司尋轉身找管家,叫管家幫忙再找一把剪刀和一個花瓶來。
“怎麼,”許珩瞅著未來要成為自己妹夫的人,“也要跟我學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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