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2024-11-19 10:18:583239

  “就像站在烈日驕陽大橋上”


  -


  沒過幾天,經紀人跟她商量,說她現在的老小區實在不太安全,動不動就有記者來跟拍,問她要不要換個地方住。


  “公司會幫你租房子的。”她主動說。


  聽起來合情合理,但黎羚還是受寵若驚:“怎麼突然這麼好?”


  經紀人言辭有些閃爍,支支吾吾地說:“畢竟……你現在是潛力股,就等著你和金……”


  黎羚打斷她:“跨火盆。”


  經紀人:?


  “至於嗎,人家大導演怎麼得罪你了。”她很納悶地說。


  黎羚:“他嚇到超市的小孩哥了。”


  經紀人:“啊?”


  無論如何,黎羚迅速地搬了家。


  新的公寓相當高檔,臨河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城市的天際線和夕陽下的河景,唯一的壞處是位置稍微偏了一些,遠離市中心。好在附近有比較大的商圈,離地鐵站也很近。


  一層隻有兩戶,共用一臺電梯,鄰裡關系值得維護。


  黎羚搬完家,順手買了一盒點心,打算送給隔壁的鄰居當伴手禮。


  敲了一會兒門,鄰居不在家,她將伴手禮放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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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她收到了回禮和一張寫著“謝謝”的小紙條。


  看起來是個很有禮貌的人,就是字寫得實在醜了一點。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年輕人大多字寫得很醜,像金靜堯那樣的並不多見。


  又過了一天,黎羚買的新入戶地墊到了。這是她最近刷到的安利,上書“國家一級保護廢物”,下面三個黑框,分別對應“快遞”“外賣”“施舍”。


  當天晚上她就被大方的鄰居施舍了一百塊。


  第二天早上,地毯又自己長出了看起來很貴的外賣。


  她把生活垃圾放在門口,正打算下樓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還有別的東西沒拿。


  再開門的時候,垃圾已經自動消失。


  黎羚:“……”


  鄰居有點可疑。


  但她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草木皆兵。


  她蹲守了好幾天,想跟鄰居見一面,奈何對方非常神出鬼沒,從來都沒有露面。


  ……這就更加可疑了。


  又過幾天,黎羚忙於試鏡,沒空再和鄰居玩躲貓貓。新劇的熱度還在,她一連接到了好幾部新戲的邀請,都是相當不錯的資源。


  某一天傍晚,她跨越整座城市,去某位導演的工作室試鏡,回來時不幸遇上了本市罕見的一場大雨。


  隔著水霧朦朧的車窗,黎羚見到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瓢潑的大雨,將黑天撕開一道口子,水勢很高,連輪胎都快沒了進去。


  遠處狹窄的道路裡,滾滾泥河則席卷著,被霓虹燈照出一種泛著油膩的、詭譎的色彩。


  湿潮氣從窗戶裡湧進來,她感到似曾相識,甚至恍惚地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總在下雨的山區。


  這想法如雨絲倏忽而過,她又開始討厭自己。


  明明已經殺了青、搬了家,一切都過去了。


  她度過了一部劇的宣傳期,又開始試鏡新的角色,她應該向前看。


  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身上還沉甸甸的,仿佛系著一隻巨大的鉛塊,讓她笨重地停在原地,總想要回頭。


  為什麼總是忘不掉,為什麼總是走不出來。


  讓她放不下的究竟是角色、是戲。


  還是別的什麼。


  車拐了個彎,打車軟件提醒黎羚,還有一分鍾就即將到達目的地。


  她嘆了口氣。由於出門忘記帶傘,黎羚做好了一開門就衝進大雨的準備。


  這時,她突然看到路邊還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年輕男人。


  不能不看到,因為他實在太過顯眼。


  金靜堯穿著一件風衣,手裡撐著長柄的黑傘,淡淡地斂著眼,姿態很矜貴,時不時看一眼來往車流。


  像在等人,但是等的人遲遲沒有來。


  隨著車的位置移動,淋漓的霓虹,揉碎在黑黢黢的夜裡,光線漸次地疊在他的臉上。


  在重重雨幕裡,黎羚努力地辨認著年輕男人的面容,突然得到了答案。


  她覺得自己過不去、放不下,是因為他一直在向她走來。


  他就是那個可惡的、又重又甩不開的鉛塊。


  車停在路邊,打開雙閃。黎羚的心跳竟然莫名地加快。


  她盡量無聲地推開車門,低下頭,假裝路邊的人和自己沒有關系。


  但在大雨裡,她聽到快而穩健的腳步聲。年輕男人直直地朝她走來,還沒等黎羚下車,傘已經高舉過她頭頂。


  她的鞋跟踩進水花裡。


  潮湿的地面,倒映出兩道濛濛的人影。


  車開走了。


  還沒等黎羚說一句話,金靜堯主動將傘柄遞給了她。自己則後退一步,站進了雨裡。


  雨很大,潑天的雨水直接澆到了他身上,他立刻湿透了。


  他又退進了沒有光的地方,仿佛變成一道並不真切的、氤氲的影子。


  她詫異地抬起頭。


  金靜堯有些自嘲地說:“你不想和我用一把傘吧。”


第61章


  黎羚怔了怔。


  也不知道金靜堯在雨裡等了她多久。


  冷風挾著雨絲一陣陣地刮來,然而傘柄處,竟還殘有溫熱觸感。


  路邊的車不斷激起巨大的水花,每一朵水花都倒映出五光十色的都市綺麗之夜。


  她其實心裡有些動容,但比較惡作劇地說:“謝謝,那我走了。”


  金靜堯面色蒼白,隨即目光一黯。


  黎羚又裝模作樣地往前走了幾步,沒想到後面的人竟然真的還站在原地。


  她隻好無奈地回過頭。


  滂沱大雨之中,那個路邊執傘的、高高在上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


  雨水持續不懈地從金靜堯的臉和身體澆下去。暴雨磨平了他的稜角。在雨中,他整張臉都是湿漉漉的,連五官都看不清了。


  黎羚說:“再不來真的走了。”


  金靜堯怔了怔,眼底死氣沉沉的鬱色突然一揮而去,像一塊廢棄的廣告牌突然通電,整個人都亮了。


  他快步朝她走來,彎下腰,不太自然地擠進傘下。


  因為渾身都湿透了,他不敢離黎羚太近,努力地和她保持距離,大半個肩膀都露在外面。


  但這個姿勢實在有點別扭,加上他太高,時不時會被傘面撞到頭。


  第三次撞到他,黎羚有些尷尬地轉過頭,說:“你……”


  她猝不及防,撞進金靜堯的視線裡。


  雨霧之中,對方仍是直勾勾地看著她。


  曖昧的霓虹照進他的眼睛深處,變成交疊的虹影,傳遞出復雜古怪的訊號,令人無端地感到心悸。


  嘴上明明說著不敢靠近。


  背後卻這樣近乎於偏執地,一直盯著她。


  雨水澆著傘面,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黎羚心亂如麻,突然忘了自己該說些什麼。


  金靜堯從她手中接過了傘柄,低聲說:“我來拿吧。”


  他們指尖相觸。


  他的手好冷,立刻令她呼吸一滯。


  黎羚覺得他是故意的。


  剛才把傘遞給她的時候,他的動作不知道多麼幹脆利落。


  現在又變得黏黏糊糊、曖昧不清了,甚至借著撐傘的名義,偷偷地碰著她的手,還借機想圈住她的手腕,非常恬不知恥。


  她有些奚落地說:“導演,你家隻有一把傘嗎。”


  金靜堯沉默片刻:“不太記得了。”


  黎羚點了點頭,用力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年輕人記性這麼差可不行。”


  臉皮稍微薄一點的人,此時都應該感到尷尬。


  金靜堯一點都不尷尬,自顧自地說:“可能是出門太急了。”


  頓了頓,聲音更低了一些:“很擔心你。”


  黎羚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導演莫不是真的被人附身了吧。


  他們總算走進了公寓裡,金靜堯停在門口收傘,她下意識地越過他,快步走進電梯裡,猛按關門鍵。


  眼看著電梯門要關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又像薄薄的刀片,卡在將要收攏的縫隙裡。


  重新打開的門裡,出現一雙暗流湧動的、琥珀色的眼睛。


  有一瞬間,黎羚的心狠狠一跳,覺得對方在用一種接近於瘋狂的眼神盯著她。


  但光線一晃,他的表情又變得正常,平靜無波,好像隻是她的錯覺。


  她還是心有餘悸,一邊罵他是不是有病,手要不要了,一邊不怎麼情願地按下開門鍵。


  金靜堯很有禮貌地走進來,對她說了聲“謝謝”,然後裝模作樣地問她住幾樓。


  又開始了,明知故問。


  黎羚說:“我住幾樓,你不知道嗎。”


  他演技很拙劣地搖了搖頭。


  “我出門帶沒帶傘你都知道,不知道我住幾樓?”


  黎羚冷笑一聲,身體又越過他,按了自己的樓層。


  他們微微交錯。


  他身上的雨水像有某種侵佔性,將她沒有痕跡地籠住。


  電梯門重新合攏,金靜堯的手停頓片刻,看上去很自然地、欲蓋彌彰地按了上方的另一個數字。


  他轉頭對黎羚解釋:“我住這一層。”


  “這樣啊。”黎羚說,“還以為你就住我家對門呢。”


  金靜堯表情一僵,低低地咳嗽了兩聲。


  他渾身都是湿的,頭發滴著水,如果別人被淋成這樣,應該是很不體面的。


  但他像是傷心法國愛情片裡的男主角,瘦削的背影也如一棵冬日的樹,枯枝上簌簌地落下白雪,惹人憐愛。


  電梯緩緩開門,他猶豫片刻,竟然真的裝模作樣起來,微微側過身體,讓黎羚出去。


  黎羚氣笑了,對他說:“有本事你今晚就睡電梯。”


  金靜堯回頭看她一眼,抿了抿唇,默默地跟在她後面,走出電梯。


  她站在門口,盯著他,看他還打算怎麼演。


  他破罐子破摔,低頭開始按密碼鎖。


  黎羚發出比較明顯的嘲笑。


  年輕男人突然轉過頭來,輕聲說出一串數字:“這是我家的密碼。”


  她大吃一驚:“我幹嘛要知道這個。”


  不知為何,他竟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好像覺得她應該對六個數字有其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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