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刻,刻薄的話咽了回去,她側過身,露出身後的屋子,老醫生在裡面朝他們招手,讓他們快進去吃飯。
“不急。”她開口,“先吃飯吧。”
崔澤站著不動。
漆黑的眼眸倔強盯著鬱梨,想問鬱梨怎麼還是來了,又怕得到答案。
鬱梨心下嘆息,上前幾步,在崔澤震驚的目光中握住了崔澤的手,拉著人一步步回了屋子。
老醫生見識到了什麼叫“剛安裝的四肢還不熟練”,崔澤走路跟個僵屍一樣,雙腿硬著走。
可怕。
把人牽到椅子上坐下,再一次對老人表示了感謝,鬱梨讓崔澤快吃飯。
“吃了換藥。”
崔澤磕磕絆絆:“你幫我換?”
鬱梨認命點了點頭。
崔澤一下子吃的飛快,他沒問鬱梨怎麼不吃,這裡的食物鬱梨吃得下去才有鬼,肯定會有人準備好東西送過來。
不到十分鍾,他吃完了。
鬱梨起身:“你有單獨的房間嗎?”
崔澤指了指左側,老人的親人都在鎮上工作不回來住,特意給他騰了個房間。
鬱梨去找老人拿藥,指揮崔澤打盆清水,房門一關,兩人獨處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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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醫生想著,應該是很溫馨的場面。他看出來了,這是一對情侶。
好不容易重逢,會抱在一起說情話吧。
實際上——
“崔澤,別遮了。”
鬱梨拿著帕子,淡淡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崔澤全身,最後一挑眉:“不用擔心傷痕破壞你‘完美’的身軀,在此之前,你先看看你的臉吧,五天沒刮胡子了吧?”
身材好的時候沒給鬱梨看——排除遊泳衝浪等特定環境,現在滿身是醜陋的傷痕,崔澤本就沮喪,乍一聽見鬱梨的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是的,他這幾天全在養傷,鬱梨沒來他跟個行屍走肉一樣,完全不記得要收拾自己。
摸了摸自己的臉,胡渣生硬。
“…鬱梨,我自己來就好。”
鬱梨懶得廢話,上前按住崔澤就開始扒衣服,洗幹淨的帕子細致擦過崔澤的傷口,渾身的肌肉已經繃緊,像在擦拭一塊石頭。
借著上藥的功夫鬱梨也看清了崔澤身上的傷勢,比想象中好一些,起碼沒有斷胳膊斷腿,背上有一道傷口有些長,擦藥都擦了半天,估計會留疤。
崔澤也想到了這點,鬱梨的呼吸噴在皮膚上,思緒分裂成了兩個,一個在放煙花,一個想著回去做醫美祛疤。
上完藥鬱梨端著水走了出去,過了半晌才回來,換了盆新的水,還借了個剃須刀:“將就用吧。”
崔澤已經懵了。
臉上傳來輕柔的觸感,鬱梨的臉近在咫尺,研究了一下怎麼刮胡子,她開始上手。暮色四合,房間的小窗開著,土貓從窗臺路過,瞳孔映出一男一女此時的模樣,女人一手扶著男人的臉一手動作著,男人的眼睛從始至終就沒離開過面前的女人。
喵,它甩甩尾巴,跳下了窗。
看來和貓一樣,遇到了心軟的主人。
等崔澤的臉恢復以往英俊帥氣的模樣,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鬱梨捧著臉左看右看,果然,她無論做什麼都會成功。
她親自收拾的臉,似乎比以前更好看了。
“鬱梨。”崔澤低聲喊道,伸手蓋住了其中一隻。之前的一個小時太過幸福,就像死刑犯最後一頓豐盛的晚餐,末日來臨前最後一天悠闲的假期,格外珍貴,卻再難擁有。
他望著鬱梨,鬱梨的眼睛鬱梨的鼻子鬱梨的嘴巴他都牢牢記在心底,明明離他那麼近,心卻空落落的。
對此鬱梨隻想冷笑,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
沒有下雨,今晚的月色依舊很好,鬱梨從梯子上了屋頂,手裡拿著安保送進來的食物。
已經跟崔尚元聯系過,現在不急著走。
崔澤沉默坐在旁邊。
鬱梨沒說話,安安靜靜吃著,不緊不慢,半個小時過去,她拿出湿巾擦幹淨手,這才看向崔澤。
“崔澤,不會有第三次機會。我再問一遍,讓人跟著我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她之前問過,崔澤說隻是擔心她的安危。
給不出真實的答案,她和崔澤就徹底玩兒完。
崔澤呼吸頓了一秒,不知過去多久,他終於開口:“我夢見你死了。”
他沒說謊,他安排人是真的因為擔心鬱梨的安全。
鬱梨睫毛一顫,腦子裡快速閃過三周目的事,她不動聲色:“什麼時候?”
“高三那年在度假村,尹言燦設局,你和她落入水中那次。”
崔澤回憶起自己的夢,他記得無比清晰,就連鬱梨當時所穿裙子的紋路他都能描繪出來。
“我跳到海裡救你,這件事聽起來很荒謬,但那一刻我好像真的去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看到了他和鬱梨的婚禮。
來不及高興,鬱梨已經滿身是血倒在了他懷裡,沒來得及交換的戒指散落在腳邊,無人在意。
“從那以後,每一個睡著的夜晚,我都會夢見這個畫面。”
沒有一天例外,特別是之後聯姻對象真的換成了他,一切都在往夢中的結局發展。
崔澤不想相信的,隻是夢而已,鬱梨怎麼會死,可這個夢不放過他,在之後的六個月裡如影隨形。
崔澤嘗試過看心理醫生,甚至嘗試過不睡,六個月後,夢境變了。
鬱梨沒有死在婚禮現場,死在了一間廢棄工廠裡,他趕過去隻聽見一聲爆炸,接著鬱梨的身體被強猛的氣流彈到了牆上。
總是差一步。
那段時間鬱梨忙著ISG開業及升學的事,崔澤想過跟鬱梨談談,可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對於他們這類人,一個夢算什麼,死神的鐮刀真的懸在頭頂都不一定會慌,而且說了也沒用。
說了後每天膽戰心驚的生活嗎,鬱梨不會信的,其他人也不會信。
崔澤隻覺得是自己的執念影響了心理,才會出現這種狀況。
簡單來說,他生病了,心理疾病。
兩個夢境交替而來,他睜眼到天明,眼睛下大大的黑眼圈,鬱梨問起他說是忙著工作,但他不可能不睡,隻要睡了就做夢。
就這樣熬了一年,他終於忍不住了。
“我安排了人跟著你,他們匯報你的行蹤,確保無論你在哪裡,隻有遇到危險,我可以找得到你。”
鬱梨靜靜聽著,一時間難以開口。原來不止她夢到以前的事,崔澤竟然也會。
區別在於崔澤隻會夢到她死亡的畫面。她一刻不停呼喚任務發布器,詢問任務發布器到底怎麼回事,任務發布器檢查半天給了她答案:
“心底最深的恐懼,會記得不奇怪。”
他無法夢見以前的輝煌,卻能夢見鬱梨的死亡,因為在他心裡,鬱梨比任何存在都重要,包括自己。
同樣的,宋敏晶會夢見一周目的事也是這個原因。
她最害怕用盡全力以後,依然無法和鬱梨做朋友。
鬱梨看著眼前的村莊,眾人酣睡之時,隻有她和崔澤坐在屋頂。
“現在還會夢到嗎?”
崔澤“嗯”了聲。
鬱梨想起鄭瑞珍之前的電話:“我抓到了你派來盯梢的人。”
崔澤不意外。
和崔澤說的時間不太一樣,盯梢開始是去年7月,到12月延彗俊事件結束,半年的時間。
盯梢的人說崔澤的指令很奇怪,他們隻匯報鬱梨的地理位置,不能接近不能偷聽,到了12月,崔澤突然讓他們拉進距離,他們都覺得崔澤瘋了。
接近的話,很快就會被發現,到時候崔澤也會暴露。
可僱主的話隻能照做,恰好當天是青藤會入會選舉,他們想辦法混進了afterparty,延彗俊的事就是這時候發現的,告訴崔澤後,崔澤把他們叫了回去,說以後都不用繼續盯梢了。
被這個舉動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甚至這次崔澤來吉坦之前還特意暗示過他們,如果被鬱梨的人抓了,不用太過反抗。
鄭瑞珍把口供告訴鬱梨時,覺得崔澤多少有點毛病。
但鬱梨已經想明白了,崔澤是故意的。
“你利用了延彗俊的事,把懷疑的種子埋在鄭瑞珍心底,等著有一天她反應過來告訴我,然後我來質問你。”
崔澤張張嘴,艱難的點了點頭。
“我以為她早會發現,可能當時就覺得不對,可能12月底,但是我等到了3月。”
鬱梨嗤一聲:“一邊監視一邊故意露出破綻,崔澤,你到底想做什麼?”
崔澤幾乎是等著她來鬧了。
崔澤動動肩膀,他和鬱梨挨著坐,中間有幾釐米的間隙,他看著那間隙,隻覺得這是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
“鬱梨,”他喊道,一遍,又一遍,“鬱梨。”
聲音都啞了:“我覺得我瘋了。”
鬱梨猛地看向崔澤。
月光暗了,烏雲逐漸遮擋月亮。
在崔澤看來,他分成了兩個他。
一半的他是偏執的他,隻想永遠和鬱梨在一起。外面的世界太過危險,他想隨時守著鬱梨,鬱梨一旦脫離他的視線,他就會開始焦躁,所有接近鬱梨的人他都想碾碎。
他不想理會什麼夢境,他順著心意待在鬱梨身邊,並且開始不滿足表面上的未婚夫妻關系,他要鬱梨回應他。
所以這幾個月,他和鬱梨的關系越來越親密。
另一半的他是理智的他,他清楚知道他有心理問題,如果不能抑制會越發瘋狂,長此以往,說不定會傷害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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