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醒,以為是夢。”他平靜以對。
夢裡就可以對她那樣嗎……不對,他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為什麼又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深沉,專注,連眼角的紅痕看起來都顯得有幾分旖旎。
“所以,我需要確認,”他的目光微微下移,“昨晚我們到底有沒有……”
她差點跳起來:“沒有!”
他沒明說,但她知道他在問什麼,如果他確實記得前半段的開場——那確實不是一輛開往幼兒園的車。
“你確定?”他沒有輕信,態度也並不輕慢,是很認真在問。
程音卻快燒著了。
這有什麼不能確定的,她又不是沒經驗,她連孩子都生過!
“我讓梁冰給你拿了幹淨衣服,一會兒送來。昨天孟小姐在,你看是不是給她回個電話,免得叫她擔心。要是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程音邊說邊撤離,試圖掩飾自己的手足無措。
她天生會演,也能準確判斷和把握人際關系,唯獨在季辭這兒,總有點進退失據。
他倆之間,親密是親密不得,目前都各自有結婚對象,腳下全是雷區。
疏遠彼此也很奇怪,已經敘舊敘到了那個份上,再對他“您”來“您”去,顯得她這人十足矯情。
那就隻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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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辭卻修得一身好本領,一句話就將她原地定住。
“你和陳嘉棋,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可怕,他還記著呢,昨晚她那番讓陳嘉棋喜當爹的扯淡……
程音轉身笑道:“就這個月。”
季辭皺了下眉:“這麼急?來得及籌備?”
“來得及,北京這邊就簡單辦個酒,也不打算大操大辦。”
“為什麼不辦?他不肯?你跟他說,錢你出。”
季辭的聲音低緩疲倦,邊說邊從西裝口袋取出一張黑卡:“額度應該夠,密碼091214。”
程音在拒絕之前,腦子還飛快轉了一圈,試圖解密這串數字。
未果。
毫無線索,可能是他和孟少軼之間的什麼重要紀念日。
這卡她不可能接,在想要怎麼婉拒,季辭又進一步語出驚人。
“我給鹿雪找個了花滑教練,世錦賽拿過獎,昨晚試了一節課,說小孩很有天賦。後續的訓練,教練會給你打電話,收費高低都隨她。”
“花……滑?”程音甚至都沒聽明白。
雖然過兩年北京確實要開冬奧會,但怎麼她家鹿雪突然就要備戰比賽了呢?
“滑著玩兒,我看她挺喜歡。”季辭解釋。
還不如不解釋呢,這下更聽不懂了,為什麼他突然開始安排鹿雪的課外班……
花滑私教,這聽起來跟她壓根不是一個階層的事。
季辭又接著說:“周日的時間空出來,我帶鹿雪去毅哥那裡,挑一匹她喜歡的阿拉伯馬。你要不要?”
“季總。”
程音幾乎把拒絕寫在了臉上,季辭知道她想說什麼,竟當場變臉,方才還是“我通知你”的上位者姿態,此刻神情看起來柔軟而疲憊。
“本來就很愧對你,別拒絕三哥,好嗎?”
程音還想再說話,忽然這時門鈴響了,梁秘書來得如此之早。
正好,給了她一個逃逸窗口。
她轉身即走。
門一打開,睡得鬢發凌亂的女人奪門而出,梁冰呆滯抬頭,看見他老板稱不上愉快的臉。
不能吧?
一夜春宵共度,竟還把人給度跑了,服務水平這麼拉胯嗎?
這要是放在他們網文圈,都沒資格當男主,哪怕他長了張男主臉呢!
離上班還有一個小時,折騰回家恐怕來不及,程音找酒店前臺要了一次性洗漱用品,直接去了公司。
不想到辦公室不止她一人,還有個尹春曉。
闊太太每天早上卡著點打卡,必不肯讓公司佔自己一分鍾便宜,今天來得卻早。
“你跟男人離婚了?”
“你跟男人過夜了?”
兩個人打量了一眼對方,異口同聲。
程音好猜,還是昨天那套衣服,沙發上睡了一夜揉得皺皺巴巴。
至於闊太,今天看起來完全不闊了,渾身上下樸實至極,一片首飾也無,美甲統統卸了個幹淨。
“我今天去辦花花的領養手續,離婚合同已經在擬,他會給我留一套兩居室,婚前一起買的。”尹春曉笑得很。
“有眼疾的小孩,很難養。”程音直截了當。
“你擔心我半途而廢?”
“母愛這種東西,從來沒有過也就罷了,曾經擁有再失去,比沒有還慘。”
“你……年紀輕輕的,到底經歷過什麼事?”尹春曉忍不住道。
“沒什麼,”程音有片刻的走神,她忽然想到了季辭深藏的秘密,“可能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有太多不稱職的母親。”
程音的人生經驗主打親子關系,尹春曉則專攻愛情。
“男人天生會權衡利弊,心裡裝了一杆秤,隨時稱量你的斤兩,到底跟他配不配得上。”
“美貌,身材,家世,子宮,都是資源,都是指標。”
“聽說18樓那位要娶孟家千金,這才是符合邏輯的選擇,以你目前的斤兩,隻能當個尤二姐,養在外頭可以,領回家那是不可能。”
“等一下,你昨晚該不會和18樓過得夜吧?”
尹春曉雖非神婆,卻有天眼,一口道破了天機。程音唬了一跳,表情些微有些失控。
尹春曉嘖了一聲,多少有點陰陽怪氣:“可以啊,姑娘,前途無量。”
不管先天有個好爹,還是後天嫁了有錢人,那些含著金湯匙過活的,必然是瞧不起偷摸認幹爹的。
要擱往常,程音不會多說一句,她從沒有自證的習慣,愛信不信,愛詆毀隨意。
但可能是因為尹春曉是難得能聊得來幾句的人,一直對她抱有善意,且剛為了一個半失明的小女孩,做出了一個令人欽佩的決定……
“我靠本事吃飯,不靠男人。”她解釋了一句,走去打開了辦公電腦。
尹春曉恢復了好聲好氣:“我的意思是,帥哥麼,偶爾睡一下可以,別走心。”
離了婚的中年婦女,精神就是自由,理念就是先進。
程音略羨慕了會兒,嘆了口氣:“別扯淡了,我下個月底結婚。”
婚禮籌備有多少頭緒,程音毫無頭緒,直到陳嘉棋將一大疊待辦清單放在她面前。
“宴會廳必須定五星酒店,親友都要來,這是面子問題,寶格麗和國賓館,我傾向於寶格麗。”
“喜糖和請柬也得精美,這筆錢省不了,好在婚紗照有現成的,婚紗也不用買,從我姐那兒拿一套就行。”
“婚禮策劃我們得自己來,沒有多餘的預算了,另外鑽戒用培育鑽行嗎,看不出區別。”
按程音的喜好,其實她隻想要一對素圈。不過那已經是她小時候的喜好了,那時候她曾讀過一本書,說戒指越樸實,婚期越長久。
“你定。”她不講究這些。
“捧花的小女孩……叫我姐家的佳佳,可以嗎?小男孩選好了,曾哥家老二,才四歲,和佳佳身高搭配正合適。”
程音抬頭看了他一眼。
“鹿雪高了些。”陳嘉棋連忙解釋。
程音垂眸,繼續翻看事項清單:“都行。”
第50章 試紗
程音和陳嘉棋商議婚禮細節, 鹿雪就在旁邊看故事書,悄無聲息地聽著壁腳。
轉頭她就去當了季辭的耳報神。
“你想當花童?想穿漂亮裙子?”季辭將視頻通話調成全屏。
程鹿雪放大的小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失落。
其實她內心還是希望季辭當她的爸爸, 雖然陳嘉棋對她也不壞, 但季辭不一樣。
他陪她玩的時候,像一個真正的玩伴, 不是完成任務的敷衍,也不像其他大人那樣居高臨下。
他就是單純地很喜歡和她一起玩,和她討論小鼠的喂養、馬匹的挑選和滑冰的技巧。他還很懂眼科醫學,雖然他並不是一個醫生。
總之,他們之間有很多共同話題。
最重要的,季辭會經常看著她笑, 鹿雪有一次問他在笑什麼,他說“你媽媽小時候也這樣。”
他笑起來的時候目光專注,特別溫柔好看。
“一個花童而已,你要是想當,一定能當得上。”季辭輕描淡寫。
鹿雪撇了撇嘴。
她季叔叔上次也說得很肯定, 結果不還是說話不算話。
“我現在不相信你了,”鹿雪奮起指控,“之前不是說好了,我幫你追我媽, 你當我的爸爸嗎?”
季辭捂了下胸,很受傷的樣子:“這麼快就不相信我了?”
很快他又笑了,贊揚道:“做得很好, 程鹿雪同學, 永遠不要相信別人說了什麼,而是仔細觀察那個人做了什麼。”
“經過我的觀察, 你失敗了,放棄了。”鹿雪沒好氣。
季辭挑了下眉:“還有句話你聽過沒?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什麼意思啊?”小姑娘翻了個白眼,“你要去搶親嗎?”
季辭失笑:“都從哪兒聽來的詞兒。”
“一個動畫片,我們班同學都在看,叫仙子小精靈,講述仙子和魔尊的生生世世。”
季辭決定待會兒檢查一下這個什麼小精靈,聽起來怎麼不對勁。
“搶親可不行,”他一臉嚴肅,“我們要尊重你媽媽的選擇,要跟誰結婚,由她自己說了算。”
至於是否會發生什麼不可抗力導致婚禮無法如期舉行,則另當別論。
這個道理鹿雪還是懂的,程音從她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對她說:你是一個獨立的人,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也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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