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敢和央儀說這些陳年往事。
他隻說:“前幾日下過雨,湖邊泥土疏松。您散步的時候小心著些。”
央儀沒打算走那麼遠。
她點點頭,沿著花田走了一小段。
那株低矮的荔枝樹在花園燈下輕輕搖曳,三根簡陋的斷木扎成一個支架,歪歪斜斜地撐起了樹幹。
周圍幾棵觀賞樹都已經換成了新的,唯獨這株在暴雨後幸存了下來。
央儀側目,在湖風的潮湿中記起那天的事來。
她那天是拒絕路周的。
態度又冷又硬。
“要保守秘密的是你自己,和我無關。”
心裡裝著事,在她察覺到前面涼亭裡有人時,已經隻剩數十米遠了。好在樹影綽綽,擋住了大半視線。
起初隻覺得不對,站定聽了片刻,央儀才辨認出空氣中令人面紅耳赤的粘膩喘息。
兩道身影情人般依偎,女人飽滿的胸脯在夜色裡白得發光。若不是角度刁鑽,沒人能察覺男人的手指已經順著那條華麗裙擺,鑽到了堆疊的布料下。
央儀可不想知道什麼豪門秘辛,更不想知道涼亭裡兩人的身份。
隻是男人的聲音有些熟悉。
“不在家膽子還這麼大?”
Advertisement
“都是你……”女人嬌俏地呼吸,“快點呀,出來久了別人該懷疑了。”
“懷疑什麼?懷疑你和自己的哥哥——”
“你算哪門子哥哥。”女人堵住他的嘴,在高昂的語調裡忽得婉轉下來,“哼……再快點。”
男人戲謔說:“怎麼這麼熱情,是因為在孟家?”
窸窸窣窣響動不停,與樹葉婆娑交織在一起,聲音仿佛來到了她耳邊。
央儀條件反射退了半步。
腳下泥土一松,她身形不穩,叫聲還沒溢到嘴邊,被人從後捂住了嘴。
央儀驚恐回頭,視線落在來人臉上。
男生對她做了個噓的手指,腦袋往旁一偏。
樹枝稀疏搖曳。
涼亭裡的喘息安靜片刻。
女人惴惴不安地說:“好像有什麼聲音。”
“噓——”
衣料摩擦聲再度響起,很快,壓低的男聲說道:“在這別動,我出去看看。”
綠籬叢中有股土腥味,是草皮翻新過後留下的氣味。腳在松軟的草地裡微微下陷,承載不住兩個人重量似的,露出新鮮泥土。
風從頭頂吹過,草木撲簌作響,將一片樹影嚴實地投在他們身上。
原本央儀是想調整姿勢的,她不習慣被別人擁在懷裡,更何況男生的手掌仍然搭在她臉側,有別於從前的幹淨氣息,此刻腕心散發著陌生的香氛味道。
正要動,腳步聲忽得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照理說這種事被發現,應該是亭子裡的人更害怕。但聽到腳步變近,央儀還是僵直了後背。
透過綠籬縫隙,她借著花園燈的微光看見一雙锃亮的黑色皮鞋,熨帖的西褲垂墜而下,顯然是來參加宴會的打扮。
路周從後很輕地掩住她的嘴唇,黑亮的瞳仁裡倒映著那盞花園燈。手指在她唇邊輕輕碰了兩下,示意別動。
沒有語言和眼神的交流裡,央儀竟然弄懂了意思。
她確實沒動,隻有起伏的胸膛在不斷彰顯淺淡卻急促的呼吸。一時分不清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身後滾燙的呼吸都落在了耳根。
一道手電從頭頂掠過,央儀屏住呼吸,攥緊了衣角。
背後冷汗直下,手心也湿了。
等到她察覺手下觸感不對,松開指低頭,才發覺自己攥的竟然是別人的衣服。
因為被她揪著,他隻能妥協地壓低身段,前胸緊貼她後背,有力的心跳一聲接一聲傳遞進她的胸腔。
兩道心跳頓時交織到了一起。
央儀想躲,奈何樹籬底下就那麼點空間,容納一個成年人都算吃力,何況他們倆。
她察覺到對方的嘴唇輕微張合,唇珠不經意碰到她的耳骨,有點涼,觸感卻柔軟。
極低的氣音順著耳道傳了進來。
“別動。”
頭頂手電的光慢慢移動,隨著這句別動落在幾步之隔。燈柱停駐片刻,終於黯淡下來。
那人熄了光。
央儀大氣未喘,渾身緊繃的情緒在這一刻漸漸——
突然,有什麼震動起來。
蜂鳴般的震顫在她臀後有規律地嗡嗡作響。
央儀眼前一黑,忙不迭去摸口袋。震動一聲接一聲,緊貼她的臀,也緊貼身後肌肉充血的大腿根。
寂靜湖邊,聲音隨著溫吞微風逐漸傳遞開來。
身後那人很輕地嘆了口氣。
央儀抬眸。
透過綠籬,她看見那雙已經離開的黑色皮鞋去而復返,鞋尖正對他倆,無聲靜立。
第39章 想念
“出來。”
綠籬外, 男人嗓音裡的戲謔盡數褪去。
其實真被發現遠沒有隱藏時那麼緊張。
央儀抿了下嘴,剛抬起屁股,就被身後的人壓了回去。
男生手掌落在她肩上, 安撫性地拍了兩下。
她不解,沒等回頭,身後那人忽得拍拍褲腿站了起來。白色西裝外套搭在肘間自然下垂, 剛好遮住了籬下一片光景。
路周單手舉起, 做了個投降動作,語氣恰到好處地詮釋著小少爺的混不吝。
“糟糕,被發現了!”
與此同時, 央儀眼疾手快掏出手機, 看都沒來得及看一眼, 按了掛斷。
緊接著關機。
片刻後,有個熟悉的嗓音說:“怎麼是你?”
“我在自己家園子裡闲逛, 怎麼不能是我?”路周反問, “倒是你, 你不在宴會廳待著, 在這幹嘛?”
男人彎起唇:“我不是今晚主角,自然有空闲逛。那麼少爺你呢?”
“手機丟了在這附近找著呢,我剛聽震動聲差點找著, 這就斷了。”路周懊惱說完,忽然眼睛一亮, “哎,你手機借我用用,再給我打個電話。”
男人語氣半信半疑:“手機丟了?”
“宴會開始前就丟了, 這不才有時間溜出來麼。”
有人輕笑了一聲,笑聲吊兒郎當的, 讓鑽在綠籬底下的央儀莫名熟悉。她趁兩人傳遞手機的空檔偷偷上瞥。樹葉凌亂的交錯間,男人側臉映入眼簾。
李……
叫李什麼東西?
“丟了再買一個就是。”
李勤予解鎖手機,遞過去時眼裡仍然滿是不信。
路周噓了一下,用一種“你懂的”的眼神望過去,意味深長:“裡面有很多好東西。”
“……”
他拿著李勤予的手機飛快輸入一串號碼。
很快,震動聲從幾步之隔的樹葉底下鑽了出來。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扔的。
央儀左手攥右手,裝死的同時開始有些佩服了。
手機從樹葉底下被扒拉出來。
“果然在這。”路周隨意擦了擦屏幕上的泥,擺手,“謝了。”
“不用。”李勤予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那我回宴會廳了。”路周愉悅地拋了兩下手機轉身就走,不過兩三步,又駐足,好奇地望著停在遠處的男人,“你不走?”
“還有事。”李勤予道。
路周笑出一顆虎牙,大方地說:“行,那我等等你。”
饒是李勤予那樣跟孟鶴鳴跟慣了的人,也有拿捏不準的時候。他將手抄進兜裡:“小少爺大可不必這麼客氣。”
“主要不是等你,你這人,非要我說破麼……”路周瞪他一眼。
李勤予用眼神回敬。
怎樣?
片刻後,路周率先認輸。
“我迷路了。”
“……”
“李少爺不是跟我哥很好麼,想必在孟家比我熟門熟路。煩請帶個路,一會消失太久,媽該生氣了。”
李勤予背在身後的手對著涼亭方向做了個安撫的動作,慢慢轉到身前,往前一攤:“那就請。”
兩道身影逐漸走遠,消失在花田盡頭。
又過三五分鍾,涼亭裡的那道人影也從步道旁掠了過去。高跟鞋輕點地面,倉促地像隻驚惶飛鳥。
央儀這會兒腿都蹲麻了。
甫一起身,眼前發黑的同時小腿酸過了勁兒,往右仰倒在了草皮上。
不僅是鞋和褲腿,連衣服上都泥水點點。
一時半會起不來,她索性坐草地上緩緩。
李勤予。
和喊他哥的女人在涼亭裡亂搞。
好刺激,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嗎?
再想到剛才路周惟妙惟肖的表演,她又忍不住笑起來。怎麼以前沒發現,他還有這方面的天賦呢……
笑容在荔枝樹下那根歪歪斜斜的三角撐倒下時僵在了嘴角。
央儀警告自己。
保持距離。
她起身,在原地站了會兒,緩過小腿酥酥麻麻的無力感。隨後拍了拍褲腿,慢慢從綠籬後鑽了出來。
離人工湖越遠,莊園燈光就越亮。
前園的空氣似乎都散發著金錢的奢靡味。
央儀從後門回到住的那一棟,徑直上到二樓。
佣人大概都在忙,沒人注意到她渾身狼狽。
把髒衣服一件件從身上剝下來,央儀光著身子邁進浴缸。她此刻已經徹底放松了神經,被溫水一包圍,差點睡過去。好在朦朧睡意襲來之前,腦子裡驀地一閃,想到什麼東西。
水聲哗啦一下,沿著浴缸壁溢了出來。
她趕緊抽了條浴巾一裹,湿漉漉地跑到外面。
手機呢?
一直翻到髒衣簍,手機才從牛仔褲的後口袋裡被翻了出來。屏幕安靜地黑著,她想到自己已經關了機。
於是就地蹲在髒衣簍旁,按下開機按鈕。
屏幕亮起後的幾十秒裡,她一直在等待。
但直到屏幕再度熄滅,也沒有一條未讀進來。
慌亂間被按滅的不知道是誰的電話。
央儀一條條地找,終於在微信對話框裡,找到一條掛斷的視頻通話。
抬頭一看——孟鶴鳴。
要命。
顧不上把自己擦幹了,央儀深吸一口氣,回撥過去。
短暫幾聲過後,那頭接通。
鏡頭晃了幾下,最終被隨意地支在書桌上。檀木色桌面佔據鏡頭一大半,桌角的黑色平板被臨時當做了書籤,夾在厚厚一本看不清封皮的書裡。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