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老主家幾句話,趙媽媽跟錢媽媽的關系便顯而易見的更親近了。兩人商量著是在前頭種豆角還是後頭種。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又一起罵老夫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趙媽媽:“就那麼壓著我們姑娘……壓著夫人要跪下去,幸而夫人腰背直挺挺,否則要受欺負的。”
錢媽媽聽得一筷子下去戳中一截玉米,玉米梗戳穿一個洞被她提起來啃:“這個老娘們!別犯我手裡!”
趙媽媽從王奎掉糞坑的時候就佩服起錢媽媽的。奴婢做到錢媽媽這個份上,簡直是光宗耀祖。她眉開眼笑,一味的奉承,“我還有的跟您學呢。”
往後都是一家人了,錢媽媽很是大方,“你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
但鬱清梧卻最先向趙媽媽取經。
他問,“是每晚都要點燈嗎?”
趙媽媽斟酌,“是。”
鬱清梧:“是來洛陽之後才有的,還是一來洛陽就有的。”
這裡面的時間就有的說道了。
趙媽媽不敢說謊,再次斟酌了一會,道:“是第一日來洛陽就點的燈。”
鬱清梧:“夜夜噩夢?”
趙媽媽連忙道:“現在好多了,之前是夜夜都噩夢的。”
鬱清梧:“此事萬不可說出去。”
趙媽媽趕緊點了點頭,“不敢說的。”
等她出去之後,鬱清梧寫著山君與年歲不符的紙上,又添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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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
為什麼是燈呢?
他自然而然想起了點天光三個字。
這是山君之前問的。
他坐在椅子上沉思,揣測來,揣測去,都不敢直接打開窗戶問她點天光三個字……她可曾碰見過。
不然,怎麼會有這般的反應?
但仔細想想,推敲來推敲去,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在洛陽的每一日他都曾知曉,她在洛陽也是有跡可循,不應該遭受這般的事情。
那是其他人?
最可能的就是段伯顏。
但段伯顏……也不曾應該有。
他的一生也是有跡可循的。
鬱清梧皺眉,怎麼解也解不開這個謎。他提筆,在紙上寫下點天光,齊王,段伯顏三個名字。
而後頓了頓,又將宋知味加了上去。
山君恨宋知味。這也是他不太能理解的事情。
從正午到黃昏,他一直坐在椅子上思慮此事,卻還是沒有謎底。他嘆氣,起身開窗,正好瞧見對面的山君靠著窗坐,手裡端著一個瓷碗在給底下的胖魚撒魚食吃。
瞧見他開窗,她笑起來,道了一句:“你收拾完了?”
鬱清梧:“收拾好了。”
她就笑著道:“不是聽得見嗎?”
鬱清梧做出空耳狀逗她:“什麼?”
蘭山君笑得越發歡快。
鬱清梧便想,無論從前她發生過什麼,無論她從前是因著什麼害怕黑暗,他都可以用一生去愈合
他這一生,除了要匡扶天下,似乎又多了一件讓他歡喜至極的事情。
總有一日,山君不用在黑夜裡點燈,也不用再做噩夢。
他喊了一聲,“山君。”
蘭山君:“嗯?”
鬱清梧:“我這裡有博戲。”
蘭山君好奇,“什麼博戲?”
鬱清梧:“升官圖,骨牌,葉子戲,彈棋,我都有。”
他問:“你要不要玩?”
蘭山君今日心情好,莞爾道:“也行。”
鬱清梧就帶著東西過去了。
他出門繞去後門上拱橋,踩著拱橋行至橋尾,彎腰進了屋。
蘭山君正在收拾書案,鬱清梧瞧了一眼,似乎是一本札記。
他好奇問,“你也喜歡寫札記?”
蘭山君點頭,“喜歡。”
鬱清梧放下東西,“好巧,我也喜歡。”
他說,“我從六歲就開始寫了。”
其實很少有人喜歡寫札記。他問,“你怎麼會喜歡呢?”
蘭山君挑了升官圖來玩,聞言回道:“是……見過一位故人寫。”
故人……
她在淮陵的日子,應當是發生過許多故事的。
因有故事,才有故人。
他不好再問故人是誰,隻笑著將升官圖展開,告訴她玩法。
“這裡有一個陀螺,共有四面,寫著德才功贓四字。”
蘭山君拿起看,果然見上頭有這四個字。她細細品味了一番,道:“官場之中,德才功贓,倒是已經寫盡了。”
鬱清梧:“從白丁開始,有童生,案首,監生,生員,稟生,舉人,解元,進士,二甲,會元,探花,榜眼,狀元。”
“從這開始,便可以開始做官了。”
他道:“這其中要經過六部衙門,外放衙門,三公九卿,最後到太傅太師太保,才算是贏。”
蘭山君仔仔細細看,突然問,“走到太傅太師太保才算是贏嗎?”
鬱清梧:“是啊。”
蘭山君若有所思,她想到了阿狸和阿蠻。
太孫若是最後敗了,一定是齊王坐上皇位嗎?
她從鬱清梧手裡拿過陀螺,而後將一顆棋子放在太傅的字眼上。
她問,“——陛下若是能再活二十年呢?”
那時候,阿狸也有二十六歲了吧?
鬱清梧瞪大眼睛,連忙四處看看,“山君,慎言。”
蘭山君輕輕點頭,“好,我不說。”
她仰頭看他,“但你應該懂吧?”
鬱清梧點頭,“我懂。”
若是陛下還能再活二十年,便不是齊王魏王之爭,也不是太孫和齊魏世子之爭。
而是各位世孫之爭。
但是陛下真的可以嗎?
蘭山君心神便去顧念此事了,喃喃道:“至少十年是可以的。”
她知道陛下可以活十年,齊王知道嗎?
這裡面,其實還是能做文章的。
鬱清梧卻初聽此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之處。
但等到晚上,卻突然想到她允諾自己的十年相伴。
她說,“自此之後,十年生死,願與君同。”
他留了心眼,將十年兩個字也藏在了心中。
他翻個身,寬慰自己:慢慢來,一點點想,應有一日會想通的。
——
另一邊,太僕寺卿蘇老大人蘇懷仁的府宅之中,蘇小姑娘正在跟祖父對弈。
她問,“我必走不可嗎?”
蘇老大人點頭,慈愛道:“還是走吧,洛陽本就不太平,”
蘇姑娘雙眼泛紅,“可阿爺,我能走到哪裡去?”
蘇老大人:“你不是早有志向要出去行醫問藥嗎?”
“便去你想去之地。”
蘇姑娘哽咽:“但那隻是出門罷了——這回出去,我還能回來嗎?”
蘇老大人便寬慰道:“四海之大,哪裡都能為家。你就當我一直陪著你吧。”
蘇姑娘抬頭,淚眼漣漣,“阿爺,您都這把年歲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這麼多年,您都這樣過來了,為什麼要在休養的年歲還要去……”
她說不出“尋死”兩個字,便又捂著嘴巴嗚咽起來。
蘇老大人便哎喲哎喲叫喚起來,“我的小妮啊,隻可憐你了。”
他走過去撫摸小孫女的腦袋,感喟道:“我也不懂,怎麼到了這把年紀了,竟然開始想為百姓做點事情。”
他喃喃道:“我生於蜀州,是最早進洛陽做官的那一批吧?”
他和鬱清梧其實一般,年少就成名了。
十七歲高中探花郎,但因是蜀人,當年還在打仗呢,哪裡能留在洛陽做官?
便被遣去偏遠之地了。
他也不惱恨,勤懇為官,清清白白,從不敷衍,後頭得罪了權貴,無人救他,還是百姓丟了手上的馬駒,牛羊,莊稼……一個個的都聚到了州府之前為他喊冤,這才驚動了洛陽,段伯顏親自來審,把他救了出來。
段伯顏說,“懷仁啊,你是個好官,卻缺了幾分運氣,便去太僕寺吧?”
他笑著道:“你來管百姓的馬。”
蘇老大人顫聲道:“但我,但我沒有管好——一年又一年,死了多少人啊。今年,若是再死下去,外頭打起來,咱們哪裡還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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