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地摸著謝久知的臉。
轉頭看向我時語氣責備:
「分明阿知才是你的親生孩子,你怎可如此偏袒他人!」
「沈絮,」喬聽雲聲音裡滿是失望,「阿知隻是一個孩子。而你修煉多年,怎麼可能連一個孩子的攻擊都避不開?」
「我原以為你隻是因為這三年不見和阿知有些生疏。」
「可我萬萬不曾想到,你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外人而讓自己的孩子背負傷母的罪名!你可知這外面有多少人都在盯著阿知的一舉一動嗎!」
謝久知也回過神來。
原先的愧疚和心虛在喬聽雲這一句句話裡都轉變成滔天的憤怒。
甚至帶上些許的...怨恨?
我在對上那樣的目光時陡然一愣。
突然就有些記不起來小時候的謝久知是怎麼樣的了。
明明在很小的時候。
他很愛我,也很親近我。
他會在看到我受傷時心疼得直哭。
他又會執拗地說:「我去讓阿爹把阿娘身上的傷都轉移到我身上,這樣阿娘就不會再疼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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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
隻知道從某一日起,謝久知在談到那個厲害又見多識廣的雲姨時會雙眼放光。
再後來,他便不服我的管教。
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你就不能變得和雲姨一樣厲害嗎」。
我隻當是小孩子的慕強心理。
和他講著道理說:「但阿娘也有自己厲害的地方啊!」
謝久知不信。
後來也不知謝久知從哪聽來了舊事。
他信了別人的話,認定是我當年用了不好的手段攀上了謝闌。
而和謝闌在一起的,本應是天之驕女的喬聽雲。
謝久知遺傳了謝闌的靈根屬性。
卻又因為我的廢靈根導致他的靈力間歇虛弱。
在某次重要測試中輸給他的對手後。
謝久知就徹底爆發了。
他打小就是個好勝又自尊心極強的性子。
那次謝久知把錯都推到我的身上。
「要不是因為你搶走了阿爹,我就能變得和阿爹還有雲姨一樣厲害了!」
我說不出話來。
謝久知被謝闌狠狠罰了一頓,又被逼著向我道歉。
那日是我第一次在謝久知的目光中看到了對我的怨恨。
就和現在一樣。
「謝久知。」
我沒有去看喬聽雲,隻是平靜地和謝久知解釋:「我原本就是廢靈根,在千雪山的這三年裡更是靈根受損。如今我隻剩一絲微薄的靈力,根本避不開你的攻擊。
旁邊的沈千川正跟個小獸一樣試圖幫我舔舐傷口。
我笑了笑,輕輕推開他的腦袋又舉起手:
「你看,我連止血都做不到了。」
我也說不清為何要同謝久知說這麼多。
或許是因著還留有一絲僥幸的期盼。
可謝久知依舊不信我。
他憤怒地握緊拳頭:
「你還在撒謊!」
「明明我才是你的兒子,就算我今日真的打死了這個野種,你也應該站在我這邊!憑什麼——」
他到底還是一直在讓我失望。
我被氣笑,聲音也冷了下來:「看來先前我教的你都忘了。先不說阿川也是我的孩子不是什麼野種,他身上靈力全無。修行者傷害沒有靈力的普通人,即便你是謝闌的兒子,這事要是傳出去你也得被關進戒律堂廢了修為!」
謝久知自小就懼怕戒律堂。
他聞言有些心虛:「我..」
「普通人可進不去千雪山。況且這孩子受了我的一絲劍氣,卻不曾有大礙,分明就不是普通人。」
喬聽雲皺眉,「沈絮,你這是在為你的偏心找借口。」
於是謝久知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夠了。」
謝闌出現在門口。
也不知他聽到了多少,隻臉上一片寒意。
而謝久知在看到謝闌時陡然委屈地喊了聲「阿爹」。
「尋釁滋事,禁閉一日。」
謝闌語氣警告。
於是謝久知不敢吭聲,隻能狠狠瞪著沈千川。
「謝師弟。」
在看到謝闌時,喬聽雲也像是松了口氣。
她有些不滿地抱怨:「你快些勸勸阿絮。孩子打鬧本是小事,但若是因此傷了阿知的心就….」
「這是我們的家事。」
謝闌近乎冷漠地打斷了喬聽雲的話:「同你無關。」
喬聽雲一愣,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
「是我多管闲事了。」
她咬唇,語氣裡有些委屈。
最後找了個借口先離開。
謝久知下意識想跟著自己的雲姨離開。
卻被謝闌叫住:「回來。」
「向你阿娘道歉。」
謝久知痛呼,又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臂。
我雖不知道謝闌到底做了什麼。
但也能猜到這是在懲罰他。
謝闌一向如此。
導致謝久知對自己這個阿爹,一直是崇拜又懼怕的。
隻是未等謝久知道歉,我便搶先開口:
「今日之事雖說雙方都有錯,但到底是小川先傷人在先。我替他向劍尊賠個不是,還望劍宗莫要同個孩子計較。」
剛進來時我看得分明。
謝久知雖說是緊緊抓著木雕不放。
可他沒有傷人,反倒是臉上青腫了一塊。
而沈千川下手有多重我是知曉的。
到底還在人家地盤上,一時低頭也沒什麼的。
可我沒想到這話一出來。
謝久知身體一僵,猛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抬頭看我。
眼眶瞬間紅了一大圈。
而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謝闌開口。
一字一句強忍怒意:「向我賠不是?」
「沈絮,你是在為了誰,又是在向誰道歉?」
6
謝闌其實很少同我生氣的。
或者說,在成為劍尊後,謝闌的情緒一直都很淡。
唯獨會在看到喬聽雲時多些其他別的什麼。
我也看不懂。
隻知道在喬聽雲再次出現後,謝闌的注意力會更多放在她身上。
他們一起比試、一起去除魔、一起去尋找天靈地寶……
而我隻是掛了一個劍尊娘子的頭銜。
我試圖阻攔過。
喬聽雲先開始避嫌。
她當著眾人的面說:「是我失了分寸,讓阿絮對謝師弟產生了誤會。」
那日喬聽雲獨自一人去抵御入侵魔獸。
雖是擊退了魔獸。
卻也因此力竭差點丟了命。
是謝闌親自過去帶回了重傷的喬聽雲。
我著急向謝闌解釋。
可他隻是摸了摸我的頭說聲「我知曉了」後就去替喬聽雲療傷。
我被拒之門外。
此後我善妒的惡名傳開。
不少縹緲仙子的追求者也因此記恨上了我。
之後謝闌繼續同喬聽雲一起比試、一起除魔、一起去尋找天靈地寶。
似乎一切都不曾變過。
不過是謝闌對著我愈發冷淡了而已。
尤其是在喬聽雲面前。
所以如今瞧見他難得生氣的模樣,我倒是有些稀奇。
但僅此而已。
「阿知是你生下來的骨肉。」
謝闌抓住我的手臂。
舒緩的靈力治愈著我手臂上的傷口。
他卻抓得愈發用力,緊緊盯著我:「你如今是在為了別人向你的夫君和你親骨肉
道歉?」
「她才不是我阿娘!」
謝久知突然叫了起來。
他渾身都顫抖,甚至都顧不上疼。
聲音更是帶著哭腔:「阿娘才不會這麼對我!她、她以前都是幫我……她絕對不會是我的阿娘!」
「你看,」我朝著謝闌笑了笑,語氣輕松,「他也說了我不是,我總不能強行逼著孩子認我啊。」
而就在此時。
一直都不說話的沈千川突然開口叫了我一聲「阿娘」。
口齒清晰。
他抓著我另一隻手,一遍又一遍。
無比執拗:「阿娘。」
「我的。」
「阿娘!」
這還是沈千川第一次這般叫我。
雖說我認了他當兒子。
可這臭小子卻遲遲沒學會叫我娘。
被我威逼利誘時也隻能含含糊糊地叫了聲。
我有些驚喜,當即樂呵呵地應了聲:「诶,乖兒子!」
沈千川仰頭朝著我傻笑。
謝闌身上的氣息冰冷。
謝久知狠狠地抬手抹開眼淚,瞪著我怒氣衝衝:
「反正你肯定不是我阿娘!」
「你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你了!」
說完就跑了出去。
這次,謝闌沒有攔著。
他隻是低頭看了眼沈千川,對著我語氣緩和:
「既然你這般喜歡他,那改日我便昭告修真界,將這孩子養在我名下。」
「不要!」
沈千川叫了起來,語氣急促:「沒有、爹!隻要、娘!」
他著急看我。
「不好意思啊。」
我輕輕掙脫開謝闌的手:
「小川姓沈,他是我的兒子。」
沈千川瞬間松了口氣,咧嘴笑。
可謝闌卻像是沒有聽到。
自顧自說了下去:「阿知也是你的孩子,他隻是同你有些生疏了。如今他已能照顧好自己,我讓他搬回院子裡來。我也——」
他頓了頓,又說:
「若你不願意回從劍峰,那我便下來。我們一家人,總是要在一起的。」
謝闌素來都是個說到做到的性子。
我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
也就是在這時。
沉寂了好幾日的系統突然出聲:
【謝闌似乎知道了你來自異世。】
7
系統的話讓我有些訝異。
卻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謝闌知道與否,都影響不到我該去做的事。
接下來的幾日裡,經常有謝闌或者是謝久知的東西被送進我住的小院裡。
院子本就不大。
於是謝闌便在旁邊又闢了一處,強行擴大。
我倒是沒覺得什麼。
隻是沈千川卻生了悶氣。
東西送來一次就扔出去一次。
我覺得好笑。
幹脆在身子稍微好了一些後就領著沈千川出了門。
一路上難免會遇到劍宗的人。
若說謝闌是劍宗的天,那我便是汙了這天的恥辱。
對著這些人嘲諷和看好戲的目光,我習以為常。
偏沈千川跟個小狼崽子一樣。
抓起路邊的石頭就朝著這些人扔了過去,兇神惡煞地齒此著牙。
那些人氣不過找上來。
我笑眯眯:「道友同個孩子置什麼氣呢?若真氣不過,我替這孩子向道友賠罪便是了。」
別說,謝闌娘子這身份的確好用。
至少沒有一個人敢找我和沈千川的麻煩。
於是我帶著沈千川一路平安地走到了一方幽谷處。
身後還跟著一條小尾巴。
我知道是謝久知。
那日謝闌說讓謝久知搬回院子。
可素來很聽謝闌話的謝久知第一次犯了犟,躲在疼愛他的雲姨處不肯走。
有喬聽雲護著,謝闌的確抓不到謝久知。
可我知道謝久知每天都會來院子外偷偷看我。
我也知道他在做什麼。
無非就是想從一些生活習慣中去判斷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娘親。
或許是因為我沒有能力親自教導謝久知。
再加上我有一段時間莫名身子虛弱,魂體不穩。
謝闌幹脆就把謝久知帶在身邊。
結果後來卻變成是喬聽雲親自教導謝久知。
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分明知道我不喜歡她!」
我去質問謝闌。
可謝闌沉默了一會兒,隻是低聲安撫我:
「除我以外,喬師姐是整個劍宗裡最適合教導阿知的人。」
謝闌說他很忙。
我也整天見不到他的人。
可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
忙到連自己的孩子都顧不上教導,甚至還交給了其他人!
但最讓我感到悲哀的。
是謝闌和謝久知都在瞞著我。
謝久知逐漸開始不熟悉我。
他隻能從很小時候的那些記憶裡費力地試圖挖出一些我不是他娘親的證據來。
我不管他,任由謝久知一個人在那糾結。
「阿娘。」
衣袖被輕輕扯了扯。
沈千川好奇:「這是哪兒?」
我回過神來,牽著沈千川的手走到一棵樹下。
拿出提前做好的板慄餅,輕聲:
「小川,來見見你姐姐。」
8
很多年前陪著謝闌一起下山遊歷時。
我救下了一條小蛇。
後來那小蛇就跟在我身邊,成了我的丫鬟。
說是丫鬟,可我卻把她當女兒養著。
我給她取名沈願。
沈願最愛吃我做的板慄餅,最高興的事就是陪在我的身邊,最喜歡的人就是我。
等到謝久知出生後。
她那個最喜歡的人裡又多了一個謝久知。
直到死在我懷裡時,這傻Y頭還在勸我不要怪謝久知。
「我是魔嘛。」
沈願咧嘴笑的時候不斷有血溢出。
我拼命塞丹藥都止不住。
她緊緊抓著我的手,一字一句說得極為費力:「你別生氣了,小公子年紀尚小,他討厭魔才、才是對的。這世道就是這樣的,不怪、不怪他。」
可隻有這個謝久知最討厭的魔。
會在謝闌不在時拼盡全力保護著我們。
當初那麼瘦弱的小Y頭。
我不知道喂了多少板慄餅,好不容易才養得壯壯的小Y頭。
死後縮成那麼小的一團。
都沒我一個巴掌大。
而謝久知傻愣在不遠處。
跟在那個殺人兇手的身邊。
拋棄了他的阿娘,拋棄了自小照顧他的姐姐。
我哭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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