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請見諒,當時情況緊急,太醫束手無策,貴妃娘娘正與父皇商議刺客之事,杜小姐喪失意識,我隻能拿話激她,讓她有求生之志,好乘此時機拔刀,至於推操之事,我或許慌亂之中碰倒了杜小姐,但的確並非有意。」
杜雪芙激動道:「你說謊,你根本就是故意為之...嘶…..」
她激動之下,傷口掙裂。
我嘆息一聲,緩緩道:「杜小姐,當時若非我正好帶著宋小姐過來,你的命恐怕已經沒了,我若真想害你,就不會救你,你可以不認我的救命之恩,但不該顛倒黑白。」
我轉身離去。
杜子國信與不信無所謂,我隻想讓他知道,在他的寶貝女兒身受重傷的時候,他的妹妹根本就無暇顧及他女兒的生死。
我很想知道,在妹妹與女兒之間,他會怎麼選。
杜雪芙在宮中住了下來。
杜貴妃調撥了六個宮女貼身伺候杜雪芙。
其中一個叫作花盈的宮女很快脫穎而出。
她待杜雪芙如自家主子,白日裡仔細周到,晚間衣不解帶。
等杜雪芙好了,她瘦了一大圈。
杜雪芙曾問她,為何如此忠心。
花盈安靜道:「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對主子好天經地義。」
杜雪芙笑得得意:「你倒是一條好狗。」
她自得地使喚起花盈,在後宮如同自己家一般,脾氣驕傲得比杜貴妃還囂張,被杜貴妃連番敲打了幾次,才收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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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貴妃已打算在慶賀杜雪芙傷愈的宮宴結束後,送她出宮。
為此,她特意向父皇求了一道賜封杜雪芙為郡主的旨意。
一切就緒,隻待宮宴。
那日,沉寂許久的皇宮仿佛蘇醒了一般,到處張燈結彩,銀光閃爍。
杜雪芙一身粉紅衣裳,頭上靈蛇髻嬌俏動人,眉心鳳凰於飛的花鈿精致而華麗,手持輕羅小扇,透著這個年紀特有的明豔嬌憨。
父皇含笑連連點頭,不由得贊了一句。
「雪膚花貌參差是,不愧是杜家的女兒。」
杜貴妃笑著笑著,臉上淡了下來。
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膚花貌參差是。
此句出自白居易的《長恨歌》,寫的是楊貴妃。
楊貴妃曾是壽王妃,唐明皇父奪子妻,初時將她養在道觀,後又納入宮中成為寵妃。
而世人都說楊貴妃長得像唐明皇已故的寵妃武惠妃,更諷刺的是壽王是武惠妃之子。
我不知杜貴妃是否想到此,但她面上明顯不愉。
她年近四十,每日都在吃養顏湯,可歲月無情,美人遲暮這一日終歸要來臨,嬌顏明媚的杜雪芙曾是她無聊宮廷歲月的開心果,但這果實太鮮美反而礙了眼。
她淺淺一笑:「是啊,蕭郎可是想起當年?」
父皇尚無所覺,攬著杜貴妃哈哈大笑:「沒錯,當年你我亦如是,可如今你我都老了。」
杜貴妃的手微微攥緊,那道賜杜雪芙為郡主的旨意便沒有送出去,隻是給了杜雪芙一些珠寶賞賜。
杜雪芙明顯失望,卻隻能咬牙謝主隆恩,一杯杯地喝著悶酒。
那一夜,父皇被杜貴妃關在門外,道歉了好久。
他說,自己知道錯了,他不該說那句老了的話
他說,他的心肝寶貝永遠年輕,老了的是他,他混賬得厲害。
杜貴妃沒理會。
父皇在門外徘徊了許久,喝酒解悶。
然而,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枕邊人竟然是杜雪芙.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偌大的宮殿響起兩聲驚叫
一個是父皇的,一個是杜雪芙的。
而杜貴妃面色鐵青地站在門口。
她幹脆利索地給了兩人一人一巴掌。
杜雪芙被一頂小轎送出了宮,而父皇神色恹恹地去上朝。
杜貴妃徹查鳳鸞宮,查出來是喝醉的父皇拉著喝醉的杜雪芙談心,兩人最後互相攙扶著回了寢殿,她們曾前去稟報,但杜貴妃的宮門怎麼也敲不開….
那一日,杜貴妃砸了華麗的鳳鸞宮,又哭又笑恍若瘋癲。
她口中反復念著: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哈哈哈哈……蕭郎,我將你盼回來又怎樣,又能怎樣?」
然而,這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面。
父皇在朝堂上心神恍惚。
群臣們趁機讓父皇立太子。
因為杜貴妃不能生育,後宮中有兒子的隻有李才人,而李才人懷孕時,父皇身體裡的靈魂是我穿越者的父皇。
如今他對那個孩子不僅無感,反而深惡痛絕。
在他心中,那是一個別的男人生的野種。
讓他立一個野種為太子,比殺了他還難受。
可偏偏,他隻有這一個兒子。
父皇大怒之下,打了幾個大臣板子。
下朝之後,面對的是被砸了一地的宮殿,杜貴妃跪坐在地,神思恍惚,仿若失智。
那一刻,父皇心疼了。
他流著淚,擁著杜貴妃一起跪坐在滿地凌亂中,鄭重許下承諾。
「我不能給你皇後之位,終究負了你,我向你保證,太後之位一定是你的。」
他當即下旨,賜死李才人,將那個年僅五歲的兒子過繼到杜貴妃名下。
聖旨到了李才人的宮殿。
李才人拼盡力氣掙脫賜死的嬤嬤,跑到母後宮前咚咚磕頭,大聲叫著「救命」。
鮮血很快從她的額上流了下來。
她仿佛不知疼,每一下都磕得無比用力。
鳳儀宮的門開了。
母後身著朝服,端莊華貴地站在門口。
她命人將李才人攙進鳳儀宮保護起來,自己則帶著宮女嬤嬤,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鳳鸞宮。
侍衛將她攔住。
她霸氣地推開人闖了進去。
父皇和杜貴妃正相親相愛互相喂食,母後的闖入打斷了這溫馨時刻。
父皇怒喝:「誰允許你闖入此間,給朕出去。」
母後手中高舉一道旨意,淡然道:「太後所賜懿旨讓臣妾不得不來,陛下可以不認母親,但臣妾身為兒媳,卻不敢不孝。」
太後,是父皇心中的一根刺。
他沒能見太後最後一面,在孝義上無論如何說不過去。
他面紅耳赤,眸光噴火,卻終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母親並不理會他,而是看向杜貴妃。
「稚子無辜,你搶了他在身邊還要殺他母親,他長大後會恨你,怨你。若他不恨你,不怨你,不為自己母親伸冤,便是個無情無義的白眼狼,以後自然也不會孝敬你這個養母,即便將來你當了太後又如何,曾經的太後便是你的將來。」
太後的下場,有目共睹。
父皇為了杜貴妃與她鬧翻,從此死生不復相見,她臨死前眼睛是圓睜著的,這是死不瞑目。
我沒見過太後,卻聽過太後的故事。
母後說,從陛下的角度講,太後棒打鴛鴦,鐵面無情,是個專橫的人。可在其位謀其政,太後在那個位置上,就不能隻考慮陛下的喜好,她要考慮的是江山穩
固,國泰民安。
她冒著親生子不認自己的風險,也要斷絕杜家的外戚之路。
犧牲小我,成就大我。
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
母後說,一個人要做些實事,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選擇了一撥人,就會得罪另一撥人,誰也不能幸免,隻看將來這件事是功是過。太後不後悔,娘也不後悔。
杜貴妃氣急。
「張娡,我在宮中專寵多年,可曾對你們母女趕盡殺絕?若非我不能生育,我稀罕旁人的孩子嗎?今日這個孩子我要定了,即便他死,也是我的兒子,本宮不稀罕他的孝順,本宮隻要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瘋了。
母後看向父皇,冷聲道:「陛下當年讓太後含恨酒泉,如今也要讓另一對母子
天人永隔嗎?陛下若要殺李才人,那臣妾便是拼死也要將那孩子搶來養在我名下,若陛下免李才人一死,臣妾自願率滿宮妃嫔入尚林庵為國祈福,此生再不入宮門一步,成全陛下與貴妃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佳話。」
她高舉著懿旨,跪了下去。
那一刻,父皇被震撼住了。
我不知他想到了什麼。
他死死盯著母後,良久,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朕準了,限你三日內離宮。」
後來,我想了很久,大概想明白了,他或許在母後身上看到了太後的影子。
他怕母後。
因為母後是另一個他無法打敗的道義的存在。
三日,時間很緊。
但滿宮嫔妃卻如蒙大赦。
或許,和冰冷得隨時可能喪命的皇宮比起來,尚林庵的確是一個好去處。
母後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她唯一放不下的隻有我。
是夜,我和她一起在宮中的小佛堂跪拜,母後盯著佛像出神。
佛像冰冷,無知無識,卻是無數宮人心靈唯一的慰藉。
「你還記得那個父皇嗎?」
「他是個好人,當年,他問娘願不願意離宮,娘是動心了的,宮廷寂寞,連樹上長了幾顆果子都是可以拿來消遣的事。」
「可娘看著他,說不出口,娘離宮容易,他卻要冒極大的風險掩蓋娘的蹤跡,他才剛來,接手了一個爛攤子,娘不能拖他後腿。」
「娘說沒想好要什麼,他讓娘想好了告訴他,這一想就想了好多年,娘心裡的話沒來得及告訴他,他就走了,轉眼間物是人非。」
「如今,我總算能離開宮了,可榮華,你該怎麼辦?以後你會遇到數不清的為難事,你無依無靠,又該怎麼辦?」
她握著我的手,悲從中來,喉頭哽咽。
我輕輕在她耳邊道:「娘,父皇說過的話,我一直都記得,您和娘娘們放心地走吧,女兒誰也不靠,女兒可以靠自己。」
等你們走了,我才能大展拳腳。
才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9
第三日,滿宮的娘娘都來與我辭別,我收了許多小物件。
林嫔的香囊、陸昭儀的畫、何常在的藏書、張妃的小香屏…
諸如此類,擺了滿滿一桌子。
離別時,李才人是被架出來的,她腿軟得厲害,已走不動道,望著鳳鸞宮的方向眼淚長流。
她的兒子——我的二弟蕭紹已被送入鳳鸞宮,當此別離時刻也不能再見一面。
她被攙上馬車,發出一聲極其壓抑的悲鳴聲。
我送她們到宮門。
母後輕輕對我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你的父皇會保佑你的。」
我點了點頭。
她決絕地放下簾子。
馬車緩緩駛離皇宮,徒留我一個。
晚間。
鳳鸞宮裡,蕭紹哭得厲害。
我提著宮燈求見,被杜貴妃拒絕了。
我將蕭紹常玩的一隻錦緞小老虎交給宮女,讓她轉交蕭紹。
那宮女進去一趟,很快就出來,將小老虎扔進了渣鬥。
「什麼破玩意兒,也值當我送一趟,害得我平白挨了一頓罵。」
那宮女扔完東西很快進去,根本沒有發現我在宮牆外依舊站著。
我身邊的宮女忙將小老虎從渣鬥裡揀出來,拿手絹擦擦,她氣紅了眼睛。
我淡淡道:「哭什麼?這才隻是剛開始。」
可我不僅不想哭。
還莫名有點興奮。
可能我天生是當惡毒女配的料,越是這種時候,我骨子裡好鬥的血液越是沸騰。
10
宮裡。
蕭紹和杜貴妃鬥智鬥勇。
蕭紹隻有五歲,他在宮裡見多了人,並不認生,隻要耐下性子多哄哄,自然會認杜貴妃。
可偏偏杜貴妃性子驕矜,她自己都需要父皇時時刻刻哄著,根本沒有多餘的耐心分給蕭紹。
三天時間,蕭紹哭啞了嗓子。
緊接著,他病了。
杜貴妃也憔悴了,情緒激動之下和父皇又發生爭執。
一個孩子,讓鳳鸞宮再無之前的笑語歡聲。
我詢問了幾個太醫,得知蕭紹是飲食不周腸胃有些不適,再則便是心病,這是別人幫不了的,隻看杜貴妃能不能真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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