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出列!我替你站崗,你帶她去逛逛。」
「是,謝謝班長。」
陳澈剃了寸頭,皮膚也變黑了,好像瘦了些。
他把我帶到宿舍,拿出自己最厚的防寒服套在我外面,「這下就不冷了。」
「你知道我在武漢一直等你嗎?」
「知道。」
「我知道我的學費是你給的,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小包子,你的事情,我都可以解決。」
我父母知道我考上大學之後,不知道在哪聽的風聲,怕我跑遠了,以後再也不回來,所以一分錢也不給我。沒有錢,我哪都去不了。
我硬著頭皮求助班主任,後來他給我借了一萬塊錢做大學啟動金。
太多了,我不拿。
他卻說不拿就是辜負。
我以為是辜負他的期望,直到在武漢沒有看見陳澈,百般打聽,我才知道,這錢是陳澈拿給我的。
所以,我是帶著兩個人的夢想一起來到武漢的。
「我可以自己想辦法解決,你不該為了我放棄讀書。」
我不怕丟臉求別人,我就怕陳澈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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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麥晴,我不是學習的這塊料,來到邊防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我很滿足了,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他騙我,如果他不想讀大學,高三就不會拼了命學習。
「我可以申請助學貸款,也可以兼職養活自己,你的錢我一分不要。」
陳澈聲線提高了不少,「那怎麼行?你已經夠苦了!」
他把手搭在我肩上,「小包子,你好好學習,咱家以後就靠你了,我負責貌美如花,你負責掙錢養家。」
「陳澈你大爺!」
我抱著他哭得稀裏嘩啦,他邊笑話我,邊幫我擦幹眼淚。
他熱乎乎的,像個暖爐,一點點融化了我身上的寒冷。
有時候我會怪命運,為什麼我要生在向陽巷的賭徒家。
直到遇見陳澈,我才知道,遇到最好的東西之前總要經歷一些不好。
因為他的出現,我跟自己和解了。
那年我在新疆待了兩天,臨走時陳澈帶我去了馬場。
他一隻手牽著韁繩,一隻手勾在我小腹上,攔腰一抱,我就穩穩地坐到馬上,等我坐好,他才上來。
我的後背抵著他的胸膛,緊緊的,充滿安全感。
「你真的會騎嗎?」
「就這麼不相信你男朋友?」
他騎得很快,我往他懷裏縮了縮,用最大的音量回應,「相信!」
「袁麥晴永遠相信陳澈。」
我們正式在一起了。
在那個時候我就準備好了,以後嫁給陳澈。
隻可恨那尷尬的年紀,沒權沒錢,讓我們沒有好好在一起。
四年大學,我們異地加軍戀,見面次數少之又少,但我還是相信我們的未來很長。
然而,曾經多真摯,現在就多不甘。
體驗過太多次沒錢的窘迫,大學畢業後,我單槍匹馬地來到了北京。
在北京摸爬打滾過了幾年,我終於拿到了夢寐以求的高薪。
這時候陳澈問我,他是繼續留隊,還是退伍。
「你來北京吧。」
陳澈為了供我讀大學,去了邊防,又為了我們的感情,放棄軍靴。
「好。」
可當我們在北京同居一年後,迎來的卻是分手。
陳澈就是這樣愛我的。
世界上有一種愛,是我有什麼,都會給你。
在暗無天日的日子裏,他就像一束光照進我的世界,這光又去照別人了。
出差回家,我在臟衣簍看到了他襯衫上的口紅印。
就在那一瞬間,我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頭頂,拿起這件襯衫手都在抖。
我暗自檢查他的手機,連家裏的套我都要數一遍。
我整夜整夜無法入睡,和他躺在床上,我控制不住地想,這張床他有沒有跟別人睡過。
我哭著開燈,把被子掀開,要換新床單。
陳澈冷臉任由我折騰。
等我停了,他把我摟在懷裏,「我們分手吧。」
我當作沒聽見。
這種感覺像是解脫,又像是墜入無底深淵。
要不原諒他吧,我是這樣勸自己的。
可是第二天我醒了,陳澈卻不在了。
我按住發抖的手,給他撥了電話,「我們要不要去一趟新疆?」
「你是不是放不下?」
他果然是要分手的。
我拿著電話號啕大哭,「陳澈你為什麼呀?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別哭了,後來我仔細想了想,當時喜歡你隻是覺得你可憐,我知道很對不起你,袁麥晴你好好的,然後忘了我吧。」他果斷掛了電話。
我蜷縮著身子,蹲在地上,連心臟都在疼。
我不是沒挽留,沒有用了。陳澈真的不愛我了。
我們相識十年,相戀七年,如今分手,這種感覺就真的是生生在心上剜了一道口子,痛到我無法緩解。
我該怎麼緩解?!
來北京的這幾年,我不敢有自己的生活,每天都想著努力掙錢,我背負的是兩個人的未來。
明知道他不要我了,我仍然鼓起勇氣,請完年假來新疆,我們是在這兒約定要在一起的。
人在情緒最低落的時候,總想回到夢開始的地方療傷。
七年過去了,我把他帶著我走過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可這裏再也沒有那個待我如珍寶的少年了。
據說把帶儀式感的東西破壞了,心裏那股執念也會消失殆盡。
我哭著把陳澈送給我的空彈殼扔在了這個地方,上了大巴之後,我又歇斯底裡地要下車折返回去找那枚被我丟掉的啞彈。
「我就是放不下呀。」
04.
兩個相愛的人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陳澈為了我,放棄了自己讀大學的機會。
他到邊防之後把補貼金全部給了我讀書和生活。
一個對我不計回報付出全部的人,我不信他會愛上別人。
我開始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剛來北京時,我正處於事業上升期。
年底業績井噴,我拿著高薪,情願加班。
起初,無論加班到幾點,他都會來接我,不厭其煩。
他很仔細地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把我從一個營養不良的瘦子生生喂到正常體形。
我帶著飯盒去公司時,每頓午餐,總會引來同事的艷羨。
「麥晴,你這菜做得也太好了,葷素搭配,營養均衡,難怪你最近氣色那麼好。」
我滿意地喝完湯,大方地告訴他們,「這些是我男朋友做的。」
「你男朋友來北京了?」
「來了一段時間了。」
大家挺好奇的,「總聽你說你家陳澈有多好,有時間帶出來讓大家見見唄,正好我們幫你把把關。」
我剛想拒絕,同事立馬接茬,「咱部門都那麼熟了,誰家對象沒見過啊,麥晴,我們還真想見見對你十年如一天的好男人。」
陳澈在北京熟悉的人隻有我,我希望他融入這個城市,讓我的朋友也可以變成他的朋友。
當天晚上回家,我問了陳澈,他沒有意見。
可關了燈,他卻抱著我不撒手,我以為長期加班冷淡了他,他在我耳邊悶悶地說,「我怕你丟臉。」
我怎麼會怕這個?
我立馬反駁,「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得到我堅定的回答,陳澈才肯放心。
聚會那天,我們部門老大陸思恆也去了。
陸思恆把聚會定在了很有名的西餐廳,等我們到時,其他同事已經落座了。
「麥晴,這就是你男朋友啊?小哥哥還挺帥。」
我們一進門,熱情的小姐姐就招呼我們坐下。
陳澈對我偏頭一笑,從容了許多。
怕陳澈拘謹,來之前我就跟一些女同事打過招呼,不準太八卦,我男朋友容易害羞。
陳澈一向高傲,怎麼會害羞呢?
但從邊防回來後,陳澈在 13 號線做地勤,拿著 4000 月薪,在寸土寸金的北京確實格格不入。
我什麼都不在乎,隻怕他不舒服。
以前他保護我,現在我顧及他。
聚會的氛圍一直很好,要結束時,陳澈突然開口,「服務員,麻煩打包一下。」
空氣靜止了幾秒。
「吃西餐還打包……」一個女同事隨口說了一句。
陳澈一僵,尷尬地掃了我一眼。
我握住陳澈的手,「最近工作量太大,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同事打趣:「原來是麥晴太貪吃了,難怪最近看著圓潤不少。」
陳澈反握住我的手,一言不發,手心微微出汗。
我領導輕咳了一聲,「麥晴,你男朋友從事什麼工作啊?」
我攏了攏頭發,剛想開口,陳澈卻起身出去了。
「陳澈等等我。」
陸思恆緊跟上來了,「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在外面不安全,我跟你一起去找。」
等出了餐廳,陳澈早就沒有影子了。
我心急如焚,掏出手機撥過去,卻是無人接聽。
陸思恆說:「你男朋友挺莫名其妙的,問他從事什麼工作,甩什麼臉色?作為一個成年人,情緒也太不穩定了。」
我提高了聲音,「我男朋友挺好的。」
陸思恆一愣,有些尷尬地看著我。
我低著頭呼出一口氣,「不好意思,陸總,明天還要上班,你別管這事了,我自己去找吧。」
他皺著眉頭從口袋掏出一根煙,「當我愛管你,不管有沒有找到你家那位,明天準時上班,這個月好好沖業績。」
撂下這句話,他就走了。
說實話,現在的陸思恆跟高中意氣風發的陳澈如出一轍。
我深吸一口氣,連眼圈都紅了,如果陳澈不是為了供我讀書,他也可以有這樣的人生。
我又往前面走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陳澈。
「滴!」陸思恆經過我旁邊時,按了聲喇叭,「還沒找到呢?」
「會找到的。」我又加快了步伐,往附近的公園方向走。
調整好情緒,我繼續給陳澈發微信,「以前不是說好了,我掙錢養家,你貌美如花,你在哪呀,陳澈?」
「轉身,我在你後面。」
我快速轉身,他還真在。
他掃了一眼陸思恆的賓利又往後退了幾步。
我趕緊追上去,把打包盒舉到他面前,「沒吃完的我都打包了。」
陳澈把打包盒接到自己手上,有些不自信地開口,「我是不是很丟臉?對不起呀,小包子。」
我抱著他的腰安慰,「不浪費是好習慣,別人不懂,我懂的。」
陳澈常年在邊防,吃過太多苦,節儉慣了。
怕他還在意,我立即轉移話題,「剛才我找不到你了。」
「怕什麼?我又不會走。」
聽到這句話,我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
我把他抱得更緊了,用盡全力給他安全感。
後來想想,也許在那個時候,陳澈心裏就有了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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