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我一個人從新疆回北京那天,在喀什機場登機,我無力地推著行李箱,恍恍惚惚間像是看到了陳澈。
等我仔細辨認,他又不見了。
我自嘲地翻著手機,跟他分手後,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了。
我承認,我就是放不下。
在喀什機場安檢,工作人員拿著探測器往我身上掃時,又讓我想到了陳澈。
他來北京的第一個月,正好趕上中秋節,我滿心歡喜地計劃去三亞。
「從來沒有跟你一起出去旅行過。」
陳澈像是聽到了什麼稀奇事,他把我摟在懷裏,「旅行算什麼,隻要你想,上九天我邀你攬月,下五洋我陪你捉鱉。」
「好呀。」
一個敢說,一個願信。
那時候我的期許實在太多了,我還問他,「以後我們結婚去哪度蜜月呀?」
陳澈邊收拾行李邊回答,「我們結婚就在國內,把《西遊記》取經的路線都走一遍。」
他說,走過八十一難,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為什麼時間就不能在此停止呢?這樣我們就不會發生分歧了。
Advertisement
那次旅行,在機場過安檢時,我走在前面,他在後面。
等了很久陳澈還沒過來,我隻好折返回去。
「你是怎麼檢查的?他的充電寶和手機也不知道放到盒子安檢,你都不提醒嗎?」
陳澈沒坐過飛機,窘迫得紅了臉,連忙道歉,重新安檢。
他有一米八三,高大挺拔,可在那刻卻變成了小小的一隻,我好心疼。
從安檢出來,陳澈一直低著頭,像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
我逗了他很久,他才習慣性揉著我的頭發,「我不怕醜,我怕讓你沒面子。」
我更不怕了。
他把傲骨送給了我,我應該做他的底氣。
陳澈在三亞的幾天,興致不高,對我有些冷落,我們沒玩多久,就準備回去。
他一路都很沉默,經過免稅店時,我幫陳澈還有他父母都挑了很多禮物,陳澈知道後問我,「要不要給你家也寄一點東西。」
我下意識拒絕,「不需要。」
如果可以,我希望和他們撇清關系。
幸運的人,童年可以治癒一生。
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很不幸,我就是後者。
此時陳澈的話和這幾天他的冷落,一下點燃了我的怒火。
他知道,我不會嫌棄他,為什麼還要不開心?
他知道,因為我父母,我差點連書都讀不了,為什麼還要提他們?
我賭氣地結完賬,自顧自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面。
我偷偷用餘光掃過去,發現他在踩我的影子。
這些可愛的小動作,讓我想到了高中時那個少年,我好像又沒那麼氣了。
他那麼好,我們應該彼此一直喜歡,一直忠誠,永遠都不分開。
因為太陽是麥子的光,陳澈是麥晴的光。
想起這些過往,我悲痛欲絕,那麼愛我的陳澈怎麼會突然不愛了?
我的小霸王,現在的我很會控制情緒,再也不會因為小事生氣了,你回來,好不好?
我在崩潰的邊緣,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試圖告訴他,我們擁有很多回憶,無法割捨,我們好好的,不好嗎?
「陳澈你不知道,我比你想的還要愛你,能不能別分手?」
等了很久,才收到他的回復:「不能。」
06.
回到北京,我又開始了忙忙碌碌的工作,甚至比以前更加賣命,夜裏隻睡兩三個小時,白天又穿梭在城裏跑客戶。
我不知道這樣折磨自己,是好還是壞。
身體累了,心會舒服些吧。
陸思恆卻罕見地給我放了長假,「你這狀態不適合上班。」
「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陸思恆鄭重地告訴我,「你什麼都沒有做錯,但需要休息一下。」
沒做錯就好。
回家之後,我睡了很久,感覺有點發燒,我不想吃藥,也許病好了,我就好了。
渾渾噩噩地過了三天,我重新拉開窗簾,讓光照進來。
他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他了。
陳澈遺留在我家的東西,我全部收在了床底下。
不想看見,也不舍得丟。
其實我挺傻的,陳澈會變成這樣,早就有了端倪。
三個月前,他沒有跟我商量就辭掉了地勤的工作,去了工體附近的酒吧調酒。
同事給我發來視頻,「麥晴,這是你男朋友吧?」
我立即否認,「不是,我男朋友這幾年一直在邊防,他不會調酒。」
那邊沒了動靜,而我卻不安。
最近他回來得一天比一天晚,視頻裏的人又跟他一模一樣,我隻不過在騙自己罷了。
夜深了,陳澈才到家。
我按掉亮著的螢幕,裝著熟睡的樣子。
陳澈沒有開燈,他蹲在我面前,注視了我很久。
我控制抖動的眼皮,盡量放緩呼吸,說實話,我沒有勇氣跟他對質。
他把青春給了我,用自己成全了我,對他公平嗎?
不公平。
陳澈伸出手,在我眉間摩挲了很久,他的手指很輕,又很涼。
我想捉住他的手指,而他卻很憂慮地喊著我的名字,「小包子,怎麼辦呢?」
也許他每晚回來就這樣看著我,隻不過我今天才發現。
很久之後,他才去衛生間洗澡,躺在床上時,身上已經沒有了酒味。
他想靠近我,我故意往旁邊躲。
我抗拒的不是他,而是抗拒我和他之間有了秘密。
陳澈手一僵,「你醒了?」
我不打算再裝了。
「你怎麼回來這麼晚?」
「今天地鐵出故障了,客流量大。」
和他在一起,我向來藏不住事。
「你還要騙我?」
陳澈輕描淡寫地開口,「不騙了,我把地勤工作辭掉了,現在在工體賣酒。」
「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這是我自己的事。」
往往最親密的人才知道怎麼傷害你。
我不敢置信地盯著他,心底越來越涼。
我們不一直是我們嗎?為什麼現在變成了他自己?
那晚我一宿沒睡,陳澈也沒睡,可我們誰也不理誰。
我等了一晚上他的解釋,故意翻來覆去製造聲響。
陳澈還是什麼都不說。
而那之後,陳澈徹底變了。
07.
吵過架感情終究會出現裂縫。
每次吵完,我會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把日子繼續過下去,而陳澈會瘋狂地抱著我索取。
在這段感情的後期,我們就像在冰上行走,不是我掉進去,就是他掉進去。
我知道我們之間出現問題了,我想過要解決的,可陳澈沒有給我時間。
我實在忍不住問他,「我們以後還會結婚嗎?」
他回我,「再說。」
這個畫面就像回到高中他揚著下巴問我,「你能不能考到武漢呀?」
我回他,「再說。」
當年我的分數是可以去北京上海的,可我還是為了他留在了離向陽巷很近的武漢。
如今我們之間完全顛倒,放不下的終究是我。
其實在那刻,我就懂了,我們的愛情正在撕日歷,也許哪天就猝不及防地分開了。
在我知道陳澈離職之後,他比我還忙,每天早出晚歸,我們的關系越來越像互不打擾的合租室友。
等到週末,我們都在家休息時,我主動下廚,想緩和關系。
菜做好後,我小心翼翼地端在他面前,「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趕緊嘗嘗。」
他簡單地掃了一眼,瞄著手機,嘴角很克制地彎起。
我心煩地舀著湯,手有些抖,滾燙的熱湯灑在了我的手上。
我感覺不到痛。
第一反應是看陳澈,他抬眼,「袁麥晴,你怎麼就這麼不小心?!」
我委屈地去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掩蓋哭聲,明明被燙的是手,為什麼痛的是心?
陳澈治癒了我十年,讓自卑的袁麥晴變得自信,可他不打算照顧我了,也不讓我照顧他。
我抹掉眼淚,走出去問他,「你是不是故意氣我?」
他把手機砸在桌子上,「你是不是有病?」
我就是病得不輕。
這時候陳澈的手機彈出來一條微信,「明天再過去找你。」
我一眼就看到了,迅速扣住他的手機,「誰找你?做什麼?」
他冷漠地看著我,一字一句戳在我心上,「我的事,你少管。」
我急切攔住他,「你還回來嗎?」
陳澈拂掉我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像是在逃離這個讓他窒息的空間。
可我明明看到他的肩膀在抖,他應該哭了。
我還是覺得他會回來,不管做什麼選擇,總要給十年的感情一個交代,不是嗎?
那晚他回了。
不知道陳澈在外面經歷了什麼,他的眼睛都腫了。
我不想我們之間繼續這樣了。
我刻意討好,「我們以後別吵架好不好?」
「你太煩了。」
他吼完之後,留下錯愕的我,獨自進了衛生間。
我邊哽咽,邊喝著為他煲的湯,挺好喝的,隻是他不喜歡我了。
我的陳澈怎麼了?
我問了,他不說。
我隻知道他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那麼好的人,為什麼說變就變呢?
以前我的任何情緒他都能撫平。
我的任何喜好他都清楚。
吵架的時候,他永遠給我臺階下。
他呀,眼裏永遠有光,手裏永遠有糖。
他真的很好呀。
我們剛同居那會兒,我很害羞,洗完澡忘記拿睡衣,他幫我送過來,我要關燈。
等我出去,我發現他比我更害羞,陳澈緊張地喝著水,小臉紅得滴血。
他喘著粗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我快要睡著了,又聽見他悠悠開口,「其實我視力很好。」
我的血液一剎那湧上頭皮,「你看到了?」
「你別激動,跟你待在一起,我就很幸福了,不是非要……」
我側著身,心怦怦跳,往他那邊靠得更近了。
「反正我們是要結婚的。」
陳澈砰的一聲從床上跳起來,「小包子,你怎麼總調戲我?」
他張牙舞爪的樣子,真是可愛。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