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下就把我繞暈了。
我沒了囂張氣焰,「這不是給節目組製造話題嗎……」
「不惜自黑?」
「自黑給錢多。」
反正我說什麼都有人黑,乾脆放飛自我。
祁與川氣笑了,熱氣撲在我耳廓上,「蘇晚凝,你這張臉皮怎麼越來越厚了?」
我慢吞吞地轉過身,「那我可以吃飯了吧?」
「不可以。」
他拎起我,就進了房間。
伴隨著門哢嗒一聲,光線消失。
我緊緊抓住他的襯衣,聲線發緊,「你要對我做什麼?」
祁與川低頭,「你說呢?」
話落,哢嗒,燈亮了。
祁與川人模狗樣地靠著門,注視著我紅透的臉。
「回頭。」
我被他揪著轉了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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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四四方方擺了一排劇本。
「挑一個你喜歡的。」
「啊?」
祁與川把我的頭掰過去,看著床面,「想保持熱度,就拍點好的。」
我打眼一瞧,差點給他跪下。
這些好本子,是我經紀人喝到胃吐血都拿不到的。
他摘掉領子上的黑色蝴蝶結,坐在旁邊的沙發裏,「不急,慢慢選,選不出來今晚就別走了。」
我激動得熱淚盈眶,「前夫,我沒想到你還愛我——」
「別貧。」祁與川面無表情,「選。」
我挨個看了,還虛心地請教了祁與川的意見。
這件事上他倒是不吝賜教。
很快,我敲定了一部古裝戲。
祁與川點頭,給自己的經紀人打了個電話,「那個古裝戲,我接了。」
「你要跟我搭戲?」
「剛好我也喜歡,別想太多,前妻。」
他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儒雅精緻的,比如現在,懶洋洋坐在沙發裏,勾人得很。
我們四目相對,沉默了會兒。
祁與川說:「你先洗?」
「昂。」
5一個小時後,我兩眼無神地從他房間裏走出來,扶著腰給閨蜜發了個微信。
「我又給他睡了。」
閨蜜:「……沒事,老夫老妻了。誰先沒忍住?」
「他……」
閨蜜:「禽獸啊……」
「好消息是我拿到了一個本子。」
「別說了,越聽越像權色交易。」
當然,這也不能算是……獎勵。
祁與川那禽獸心情極好地告訴我,他隻能給我爭取到試鏡資格,能不能拿到還要靠我自己。
不過他十分樂意幫我對劇本,有償。
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打開了手機刷今天的直播回放。
自從上次頒獎晚會,娛樂圈就衍生了兩對CP粉。
一對是嗑張瀟菲和祁與川的,叫奇效夫婦。
一對是嗑我和祁與川的,叫邪門CP。
今晚彈幕異常活躍。
不少人抱怨:導演,我就沖著奇效夫婦來的,怎麼不多放幾個鏡頭啊?
「正牌CP幹不過邪門CP,你看隔壁蘇晚凝家的粉絲,已經剪好二十個視頻了。」
「沒辦法啊,張瀟菲是混國外影壇的,跟祁與川的作品剪不到一塊去。」
我捧著剪輯視頻看了半天,突然笑起來。
祁與川段位高,而我隻是苦苦掙扎在溫飽線的小演員。
要想跟他在一起搭戲,簡直天方夜譚。
但是別說,博主真有才啊。
能把我和他的「對手戲」剪出靈魂。
視頻中的「長公主」與腹黑臣子的每一個對視,都充滿欲望和掙扎。
螢幕上一片粉色:
「祁與川,你的眼神不清白。」
「以前怎麼沒發現蘇凝晚演技這麼好?眼神會拉絲!」
「求求二位合作一個古裝戲吧,餓餓……」
但是很快,評論區就被水軍攻佔了。
「求求蘇凝晚要點臉吧,張瀟菲跟祁與川官宣了,你們不知道嗎?」
「野雞網紅別碰瓷。」
下一秒,我就在熱搜上,看到了爆火的「官宣」二字。
人直接傻掉。
從前祁與川的態度很明確,一切緋聞都是非官方炒作,與他本人無關。
因此這麼多年,雖然有人說他和張瀟菲不清白,但沒有實錘。
可是現在,熱搜爆一:張瀟菲祁與川官宣
做不得假。
下一秒,經紀人給我打來電話。
「你被扒了!!」
我愣了一下,「扒我什麼了?」
「小三上位……」「你跟姚總的事,為什麼不跟我說?」
經紀人在電話裏一頓劈頭蓋臉地質問,「他那時候還沒離婚,你知道嗎?」
我盯著螢幕上加粗的大標題——華樂公司CEO疑似婚外情,線索指向某蘇姓藝人——氣得渾身發顫。
我當然不知道。
因為我和他不僅沒關系,還有仇。
姚澤是我進娛樂圈之初,遇到的第一個人。
他打著談合作的名義,把我約到了一家酒店,明裏暗裏,是要我跟他發生關系。
我潑了他一臉酒,從此跟他結了仇。
點開經紀人發給我的鏈接,我看到一段模糊小視頻。
「姚總,下個月的偷吻情書就靠您了。」
視頻裏隻能看見姚澤的臉,和一個模糊的女人背影。
巧的是,我,就是偷吻情書的女主。
經紀人氣急敗壞,「姚澤那邊已經發布公告了,要起訴記者。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替你證明。」
這就意味著,他在變相引導大眾相信,這個人是我。
經紀人說:「晚凝,我們紅一次不容易,你姐我……我不想再吃糠咽菜了。」
「我知道。」
我攥著手機,嘆了口氣。
很久以前,就有粉絲說,我不適合娛樂圈。
性子直,敢愛敢恨,不會裝乖,容易得罪人。
事已至此,就連發布聲明,都顯得欲蓋彌彰。
「……你把你前夫聯系方式給我,我說服他公開。」
我猛地抬起頭,盯著鏡子裏一臉錯愕的自己,「姐,你還願意要我?」
「當然,咱們一起爬起來的,沒道理丟下你自己跑。」
電話那頭傳來笑聲,「晚凝,別怕。」
我揉了把眼,說:「可是他剛才官宣了。」
「誰官宣了?我就看見祁與川和張瀟菲官宣了一部電影,還有誰官宣了。」
我說話突然卡了殼,「官宣了一部電影?」
「對啊,影帝和影後合作,陣容很強啊。」
我莫名地松了口氣,「那就好辦了。」
我撥通了祁與川的手機。
那頭接得很快,有風聲和蟲鳴,還有微微喘息。
我頓了下,「那個……你在……」
祁與川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發啞,「有話就說。」
「你介意我公開咱們的關系嗎?」
祁與川一頓,轉而漫不經心地笑出聲,「我們什麼關系?」
我語塞,甚至有些惱火,「離婚關系……」
「過來找我。」
祁與川扔下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留下我愣在原地。
去哪找?
他很快發了個地址過來。
酒店的獨棟別墅,專門為VIP客人準備的。
我換上運動服,趁著夜色溜出了酒店。
天氣已經開始變熱,短暫的一段距離讓我出了汗,臉上的妝花了一片。
靠近灌木叢,我聽見了祁與川的聲音。
「她待會就過來。」
張瀟菲不滿地開口:「說到底,是個靠吃軟飯起家的,有必要嗎?」
他倆關系還挺好……我心裏發悶,隔著灌木叢說,「你好,我能進去嗎?」
談話聲一頓。
祁與川撥開遮擋用的灌木,露出一張清雋的臉,「從前面繞過來。」
我低著頭,本著一種謹小慎微的求人姿態,屁顛屁顛走進院子。
結果院子裏,並不是我想的隻有兩個人。
相反,坐了有六七個。
有製片人,大導演。
以及……張瀟菲。
張瀟菲面露不解,「與川,我不懂你在幹什麼。」
周圍幾個前輩也露出相似的神情。
祁與川把我往前一推,
「這就是之前我跟各位老師提過的新人。經驗不多,但勝在與角色貼合。沒什麼……」
他看了我一眼,「心眼。」
為首的男人我認識,是業內大拿,陳孝導演。
他面色嚴肅,「說兩句話聽聽。」
我認真鞠了一躬,一秒進入狀態,「各位老師好!我叫蘇晚凝,今年25歲,離過婚,目前正在鬧緋聞。」
說完,除了張瀟菲,周圍的老師們都笑了
張瀟菲皺皺眉,「我們討論的是你的能力,不是你的八卦,任何時候都想靠緋聞打開知名度,沒有用的。」
這些話被我當成了耳旁風,我繼續說:
「最近我的負面輿論太多,希望各位老師慎重考慮,以免對作品產生不好的影響。」
陳導饒有興味地盯著我,「你不怕這麼說,我們不用你了?」
「那也不能騙人,機會有很多,但口碑不能毀。」
陳孝這才露出微笑,跟祁與川說,「確實貼合角色,是個誠實的孩子。」
祁與川兩手插兜,談笑自如,「我看上的,一般不會差。」
他們還有事情要談,我便被祁與川拎到了別墅裏。
「你是怎麼打算的?」
到門口的時候,他揪住我。
祁與川個子很高,幾乎把我包進他的影子裏。
我琢磨半天,說,「我想跟你公開。」
姚澤那段視頻拍攝時,我正在跟祁與川鬼混。
剛好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但是對他的事業沒有任何好處。
「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反正我直播帶貨也能活,不一定非得當演員——」
「去屋裏坐會兒,等消息。」
他撂下一句,順手拍了拍我的頭,隨後朝外走去。
我人傻了,耳根子有點發紅。
飛快推開門,鉆進別墅。
祁與川的外套隨意地搭在沙發上,桌上就放著一杯熱奶茶,還在冒著熱氣。
手機突然收到一條消息,「沒加糖。」
我回頭,看著玻璃窗外的祁與川,發現他也在看著我。
於是迅速低下頭,縮在沙發裏,思緒紛亂。
6
我從晚上六點一直等到半夜。
也不知道怎麼就昏過去了。
半夜醒來,發現已經躺在了床上。
身邊還躺著一個人,呼吸均勻。
我習慣性地摸了摸,嗅到了熟悉的氣味,靠過去。
「醒了?」
「嗯……」我含混地回應,「這床,不太舒服……」
「給你鋪了軟墊,還是不舒服嗎?」
我眼皮發沉,連說話都費力氣,「祁與川,你是不是給我下藥了?」
「牛奶助眠,你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
突然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驅走了瞌睡蟲,我惱火地爬起來,跨過祁與川,精準摸到自己電話。
因為它就跟以前一樣,擺在祁與川旁的床頭櫃上,充著電。
我劃開手機,聽筒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晚凝,想好了嗎?考不考慮我的建議?」
哪怕對面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
業內蛀蟲,姚澤。
「什麼建議?」
「沒我,你走不長遠的。我不計較你潑我的水,你看,你長得漂亮,隻差一個機會。」
我還沒什麼反應,祁與川的神色先涼下來,他奪過我的手機。
「你好,請問哪位?」
聽到男聲,姚澤一愣,「你誰啊?」
「她老公。」
祁與川摁亮了床頭的小臺燈,將被子蒙在我頭上,
「沒有人教過你,半夜不要給有婦之夫打電話嗎?」
「你他媽誰啊?敢管老子。」
祁與川瞇了瞇眼,眸中閃過一絲鋒銳,轉而看向我。
我縮了縮脖子,莫名覺得他生氣了,於是求生欲極強地說:「他叫姚澤。」
電話那頭傳來姚澤的怒罵:「蘇晚凝你是不是有病!」
你看,有的人就是這樣,敢做不敢當。
祁與川嗯了聲,「姚先生,幸會,我是祁與川。」
7
祁與川的大名,誰不知道。
姚澤率先掛掉了電話。
祁與川站在黑暗中,身影挺拔,透過小夜燈,隱約還能看見肌理分明的人魚線。
「他的事,之前怎麼沒跟我說?」
「我以為都過去了。」
祁與川將手機隨手撇進被子裏,向我靠近。
「那個姚澤不會說出去嗎?」
「他不敢。」祁與川剝掉掛在我身上的被子,「睡醒了,就來對劇本。」
祁與川太知道怎麼讓我聽話了。
在拍戲上,我一向秉著認真嚴謹的態度,睜著朦朧的眼乖乖爬起來,「對哪一場?」
「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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