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福了福身子,喊了聲「皇後娘娘。」
陸昭雪看著我。「赫連決中毒了,可能…活不過今年三月,你不去看看嘛?」
聽到這個名字我愣了許久,男人的模樣浮現在眼前,平心而論,他對我不算差, 甚至因為我與長姐相似眉眼對我格外優待。「我與王爺已經和離,他的事情,也 已經同我無關了。」
陸昭雪說我是個狠心的人,她看著我,卻是笑了。「這樣也好,不動情便不會被
傷。」
我最終還是沒有去見他,隻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自是期盼他好好的,可我 已為人婦,在去見他已經不合適了。」
「當年他中了毒又染了疫,你日日夜夜守在他的身邊不曾合眼,難道你真的沒有 動情。」
「我同王爺大婚前都不曾見過,婚後也少有來玩,如何動情?」我看著陸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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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我不會去看他,這不合規矩。」
至於照顧赫連決,隻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為了他。
我自小在承相府後院長大,常常被人遺忘,有時候吃穿用度都要靠外人接濟,陸 昭雪對我極好,常常帶我出去玩。
我同赫連決的初見其實並非那場陰差陽錯的大婚之夜。
陸昭雪年少之時愛玩愛鬧,卻也不會忘我一愛拉著我一同去。
中元節燈船被賊人打翻落水,所有人都注意著長姐的動靜,唯有赫連決注意到差 點被水淹的我。
不過事情久遠,他不過隨手救人,向來也記不得這件事了。
但到底我是欠他一條命。
我軟了嗓音,同她道。「阿姊,你和他說,我走時未拿走丞相府的東西,而我欠
他的,已經還清了。」
「幼時承蒙阿姐照顧。」我想了想,還是道:「可恩債已償,如今我想為自己活
陸昭雪幽幽歎氣。「是我對不住你。」
她說起了一件陳年往事,關於那塊紅豆餅子的事情。
陸昭雪正值長身體之際,許多穿不下的衣服她便都抱給了我,其中便有一件狐狸 皮的襖子。
「我一直都不知道,為何赫連決會對我這般好,明明我們才第一次見。」
「他喜歡的原就是你。」
她見我並不意外,微微詫異。
「你為何不告訴他?」
我搖搖頭。「何必呢,他認定是你,那就是你,他堅信了這麼久的事情,若真說 出來了,怕是又得自己埋怨自己,更何況,一塊餅的喜歡,能有多喜歡。」
陸昭雪如她那年病臥床榻所言那般,成了這個世界最厲害的女人,皇帝罷黜後宮 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她真正做到了她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她並不快樂。
她神色哀戚的看著我。「他恨我。」
我知她口中的人是當朝皇帝,對其中淵源卻也知曉一二。
他們原是有情人,是話本子一樣的開頭,微服私訪的落魄皇帝,碰上為自由出逃
的漂亮小姐,皇帝許她獨寵,可到底,他是皇帝。
有情人鬧成相見眼紅的仇人,其中發生的事情也隻有他們自己知曉。
我最後還是沒有去看他。
隻聽說他後來病好了,主動請纓去了邊關,成了那一方的王,從此無召不回京。
後來我便不在關注,在我酒樓越開越旺時,總有人從我這裏進酒去邊關。
那買酒的商隊大哥為人爽朗,每次都會給我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還說那邊有個王爺就好這一口,指名道姓要你家的酒。
我輕歎了一口氣,不用想便知道是誰,赫連決還是一如既往的固執,對阿姐是, 對我也是。
可人這一輩子,哪會隻喜歡一個人。
赫連決番外——
陸窈窈那個女人離開,都是悄無聲息的,其實仔細想想也不全是,她離開那天, 可是看了他好幾眼,是他沒能將她留下。
那夜我回來的晚,直到第二天吃早飯時我才發現她不在了。
我找遍了王府各個角落,都沒有找到她。
直到老管家說,陸窈窈離開了,我才相信,她真的離開了。
我求太後召她入宮,讓她回來,我躲在內門裏偷偷看她,短短幾日,她就瘦了很
多,
她說她累了。
可她從未和我說過她累了,每次見我,都是一副笑臉盈盈的模樣。
我以前隻覺得這樣的女子假,一顰一笑都像是訓練好的,可又不知道怎麼了。她 就這樣悄無聲息的佔據我的生命裏。
她向來安靜,不會說一個不字,可是如今她說,她累了。
我沒有追出去,許是要強,又許是自尊心作祟。
後來我才知陸昭雪便是寧雪,她聰明勇敢,於尋常女子不同,她不會爭風吃醋, 也不屑耍陰謀手段。
我是喜歡過她的,幼時我同皇兄來丞相府參加老夫人的壽宴,因去捉樹上的鳥貪 玩摔了下來,手也被樹枝劃破了一個大口子。
然後摔在了她的腳邊,她穿著一件白狐狸皮的襖子,瞧了我許久,隻睜著眼睛看 我,也不上前。
我躺著地上疼的動彈不得。「救我。」我朝她喊道。
她才磨磨蹭蹭的過來扶起我,小小的身板,力氣卻很大。
她將我帶回房間,磨磨蹭蹭出去拿藥的時候,我吃了她桌子上半塊紅豆餅子。
她回來便看見了這一幕,然後小嘴一癟,眼淚珠子就掉下來了,聲音嗚嗚咽咽, 仔細一聽。她說的是恩將仇報。
我最見不得姑娘家哭了,哄了又哄,她才一邊哭一邊替我的手掌上藥。
她哭的太傷心了,讓我都有些不忍心,可吃都吃完了。
隻得又哄著說我是皇子,以後將全京城的紅豆餅子都買下來給她。
她睜著眼睛,打了個哭嗝,然後點點頭,
可後來我生辰,母親意外去世,我就再也沒有來得及去還紅豆餅子。
直到長大後在遇見她,她變了很多,和小時候大不相同,現在的她古靈精怪,能 說會道的,叫我總不自覺去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可那日我自匪窩帶她回時,看著她的心裏忽然無比寧靜,好像自那次活下來後, 我對她再無留戀。
像是擺脫了宿命糾纏,我甚至感謝她,因她自私的想法,將陸窈窈送到我的身邊。
我忽然覺得,尋常女子也不錯,她溫柔,善良,總是能出現在你看得見的地方。
她會照顧你的一舉一動,會憂你溫飽喜樂。
陸昭雪懷著皇帝的孩子,我不能放著不管,那段時間有細作潛入京城,我總進宮 與皇帝商議這些事情,於是忽視了她。
那夜我在書房翻著歷來各國往來名單,翻到了我與她新婚那夜,我寫的休書,現
在看甚至有些好笑,慶倖自己的良知叫自己當時沒有莽撞的給她。
新婚之夜被休棄,不知外人會如何議論她,就算日後和離,頂著永安王妃的頭 銜,也無人敢娶。
後面她進來發現了這封休書,然後她求我給他和離書,和離二字叫我氣昏了頭, 說了很多讓人傷心的話。
我以為她會打開和離書看看,然後就不會走了,然後我們會和好如初。
我與她有諸多誤會,可是太忙,總有事情佔據我,敵國奸細,不老實二皇子黨, 我想著,總有機會解釋,於是一拖在拖,拖到我出徵,再無機會同她解釋,和她 懺悔。
後來我回來了,她也成了別人的新娘。
我問她有沒有喜歡過我,原是喜歡過的,所以才願意借著下棋的機會同我相處。
隻是我太遲鈍罷了。
我甚至忘記了,我是在什麼時候動心,許是那晚我回來。她是第一個問我餓不餓 的人,也許是,那日生辰,她給我下的長壽面,又可能是,重病時她在外面的哭 嚎。
她當時哭的可難看了,總讓我想起小時候那個姑娘。
總之她就不知不覺不聲不響的出現在我的世界。
她要大婚了,可那人為什麼偏偏是薛譽,我去找薛譽,甚至想殺了他。
可偏偏不能,他問我。「當初難道不是王爺,將我送到窈窈身邊?讓我同她相 處,若是看對了眼,便給我們賜婚。」
這話叫我一愣,薛譽雖是跪著,我卻莫名感受到他的嘲諷,和高高在上的姿態,他 說:「我同窈窈在王府時,她從未逾矩,王爺看低了窈窈。」
有人先發現了蒙塵的寶珠,而那人還是我親自送去的。
這是我為她鋪的路,卻是斷送我與她之間的刀。
怪來怪去,卻發現隻能怪自己。
後來二皇子黨蠢蠢欲動,我中了他的毒,我此生經歷生死無數,可唯獨這次,我想 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睜眼迷迷糊糊間,我好像看見了她,她朝我笑,朝我哭,朝我敢怒 不敢言。
恍恍惚惚大夢一場,我又活了過來。
大抵是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吧。
我總是期盼她過的不好,這樣我似乎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把她搶回來,可又怕她難 過,便想著希望她好。
後來我偷偷見過她幾次,每次她都是笑臉盈盈的模樣,看的出來,她是真的高興。
我偷偷買了她釀的酒,王府酒莊的酒,沒有她再也沒有那個味。
二皇子一黨解決後,我功高蓋主怕惹人是非,我於是又跟皇帝親命去了邊關。
走的那天我在她那裏買了酒,我問她。「那封休書呢?」
她愣了愣,然後說收的很好。
她肯定沒看吧,她若看了,我才不承認是我寫的呢。
可我隻是笑笑,然後就走了。
邊關大漠好風光,我想窈窈沒見過肯定喜歡。
那裏有一株漂亮的不知名的紅花,當地女子喜歡折了戴頭髮上,我想著,若是窈 窈戴肯定也特別漂亮。
後面我看見什麼,都能想到她,於是攢了一大箱的東西讓商隊帶給她。
商隊的人說,她果然很喜歡。
我就知道,她會喜歡的。
我好想她啊。
後來我總想回到過去,總覺得日子越過越長。
越過越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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