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分了點目光給夏月,淡淡道:“每日與楊姑娘一並用飯的,就是你?”
夏月此時整個背都已經被冷汗浸湿了。一是痛的,二是被嚇的。
她嘴唇發白,腦子裡萬般思緒擠在一處。
告狀了!
這個傻兒竟然真的告狀了!
認?還是不認?
“沒規矩的東西!皇上問話,你不曉得回答嗎?”劉嬤嬤朝她腰上踹了一腳。
一股銳痛襲上她的腰,夏月冷汗如雨下,她咬著唇,忍住了痛呼聲。她眼底很快有了淚水,她可憐地看向蕭弋,道:“是,是奴婢。”
蕭弋轉頭問楊幺兒:“吃飽了嗎?”
“嗯,飽了。”楊幺兒摸著肚皮,十分滿足地道。說話的時候,她還享受地眯起了眼,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了歡欣之色,使得這張面龐看上去更為靈巧動人了。
蕭弋便指了指桌案上剩下的食物,看向夏月,道:“既你喜歡分食楊姑娘的東西,這些你便都吃了罷……”
御膳房送來滿滿一桌的食物。
楊幺兒一個人隻吃去了一小部分,如今還剩下大多半的美味佳餚。
夏月盯著那桌案上的食物瞧了瞧,渾身都發冷起來。
這於她來說,又哪裡還是什麼美味佳餚?
若是都吃了,豈不要活活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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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膝上有傷
小太監伸手便要將桌上的食物都端給夏月。楊幺兒想也不想便站起來,拍開了小太監的手。
眾人不由都看向了楊幺兒,不知她這是要做什麼。
夏月滿眼都是期待之色,以為楊幺兒這是要為她求情了。
蕭弋的目光也落到了楊幺兒的身上。他盯著她,面上神色難辨喜怒。
楊幺兒卻回頭盯著蕭弋,歪頭問:“不吃嗎?好吃的,很好吃的。”
蕭弋一怔,沒說話。
“會餓。”楊幺兒小聲說。
餓的滋味兒是很難受的,她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有時候餓了,也隻能巴巴地望著牆外的鳥兒。肚子裡會像是吞了一團火進去,難受極了。
“朕不會餓。”
楊幺兒聞言瞪圓了眼,不太能理解,為什麼他不會餓。
室內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楊姑娘之所以攔下了小太監,是還惦念著皇上沒有用飯食呢。
“將她帶出去用飯。”蕭弋下令道。
劉嬤嬤會意點頭,這楊姑娘出身鄉野,瞧見滿桌飯食浪費給了一個不知好歹的丫頭,想必是會心疼的。劉嬤嬤與另一個嬤嬤便要將夏月往外拖。
夏月嚇得劇烈掙扎了起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楊幺兒。
原來這傻兒並不是要為她求情!
這怎麼成呢?
不成的,不成的!
這傻兒難道就沒有憐憫之心嗎?
夏月驚慌地開了口,這回叫得更悽慘了:“皇上……”隻是方才吐出兩個字,便被堵住了嘴,而後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拖出去了。
小太監這才小心地收拾起了桌上的飯菜。
楊幺兒中途還戀戀不舍地瞧上了好幾眼。
“明日還會有。”蕭弋道。
楊幺兒這才點了點下巴。
旁邊的宮女順勢送上了一杯消食茶,笑著道:“請姑娘用。”
楊幺兒接過來,慢吞吞地一口接一口都喝光了。竟是半點也不肯浪費。
眾人瞧見她這般行徑,倒是不敢暗暗譏諷她小家子氣、傻得很。
有曼荷、夏月在前,他們倒也明白過來了。不管這楊姑娘是個愚笨的,還是個聰明的。如今她既已送進宮來,便是皇上的人。她為主子,他們為奴僕,哪有奴僕去輕視、欺辱主子的道理?
不一會兒劉嬤嬤回來了,她瞧了瞧皇上的臉色,便大著膽子,笑道:“姑娘膝蓋疼不疼?可要上藥?”哪裡還有方才那兇惡冰冷的樣子。
楊幺兒從椅子上起身,彎腰自個兒揉了揉膝蓋,說:“不疼了。”
蕭弋驀地想起,她被曼荷推搡到地上,哭得妝都花了的模樣。他道:“給她瞧瞧。”
劉嬤嬤忙蹲下身去,撩起了楊幺兒的袄裙裙擺,又慢慢卷起褲腿。
楊幺兒的腿很細,褲腿輕易便卷到了膝蓋以上去。
沒了衣物的覆蓋,楊幺兒覺得有些涼,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腿。
劉嬤嬤驚訝地道:“怎麼傷得這樣厲害?”同時握住了她的腳腕,不讓她縮回去。
“快!快取藥來!”劉嬤嬤高聲道。
蕭弋不由順著看了過去。
便見楊幺兒圓圓的膝蓋上頭,好大一片淤青,中間還泛著紫,大抵是積了些淤血。再仔細瞧,還能瞧見膝蓋上頭輕微的挫傷,表皮翻卷,帶出了點點血絲。她皮膚本就白,唯獨膝蓋上那麼一塊兒傷青紫帶紅,這樣一瞧,自然觸目驚心!
其餘宮人都暗暗吸了口氣。
曼荷落得這個下場,倒也不冤枉了。
“取麝香紫金膏來。”蕭弋的聲音響起。
劉嬤嬤驚訝了一瞬,而後才起身應了,忙去取了。
這麝香紫金膏不易得,隻有皇上、太後方才得以取用。
待取了膏藥來,兩個小宮女便接了過去,跪在地上仔細為楊幺兒擦藥,如此細致地擦了一炷香的功夫。
蕭弋倒也耐心地坐在那椅子上,瞧著小宮女給她上藥。
隻是這一來二去的,窗外夜色沉沉,已是戌時了。
“服侍姑娘洗漱,歇在外面的榻上罷。”
“是。”
剛用了飯食,腿又受了傷,今日必然是不會有什麼了。
宮人們領著楊幺兒去拆發髻、換衣裳。
蕭弋便命人掌燈,自個兒坐在桌案前,拿了本古籍翻看。燭光之下,他身形乍看削瘦,卻全無病弱之態。他的身影投射在身後的畫屏上,倒更像是某種蟄伏的兇獸。
……
翌日,永安宮中。
太後倚著芙蓉迎枕,臉上掛著幾絲譏諷笑意,問:“昨兒那個傻子送到養心殿去了?”
“回太後娘娘,送去了。”底下的徐嬤嬤應聲。
“那後頭又如何了?皇帝有沒有惱羞成怒將人趕出來?”
“從昨日送去,到今兒天明,都沒見送出來。不過……養心殿裡罰了兩個宮女。”
太後聞言,頓時笑出了聲:“拖著一身病體,送上門的傻兒不敢推,他也就隻能如此了!讓他去罷。愛打殺誰都好。先帝在時,不也是如此麼?抗不過朝臣,管不住後宮,頂多拿宮人出出氣罷了。”
徐嬤嬤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廂楊幺兒打了個噴嚏,她擁著被子,茫然地坐起身,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
“姑娘可醒了。”小宮女笑著上前,扯走了她懷中的被子,然後拿著帕子仔細給她擦了擦手,又擦了擦臉。
“姑娘起身用飯麼?”小宮女問。
吃是當然要吃的。
楊幺兒想也不想便點了頭。
“那奴婢這就服侍姑娘起身。”小宮女道。
劉嬤嬤卻是走進來,道:“先擦了藥再下地吧。”
小宮女點頭,從劉嬤嬤手裡接過了麝香紫金膏,然後挽起楊幺兒的褲腿,先用熱帕子將之前殘留的膏藥擦幹淨,再慢慢上藥。
這會兒室內暖和得很,楊幺兒又方才睡醒,毫無防備,所以她大方地伸直了腿,不再往後拼命縮了。小宮女擦藥的時候,她便低頭認真地盯著自己的腳趾頭,搖搖擺擺。
蕭弋一早便用了膳,他從內室出來,便正好瞥見楊幺兒坐在榻上的模樣。
過了一晚上,她腿上的傷痕反而變得更明顯了。
她膝蓋微微腫起,紫色淤血覆蓋了大半的面積,看著好不悽慘。
小宮女生怕弄疼了她,便下手極輕。但就算是這樣,光看著也覺得疼了。
偏她自個兒不覺。
她還搖晃著腳趾頭,自己盯著看得出神。
興許正因為她心智不全,所以雖然出身鄉野,但應當是沒有做過多少活兒走過多少路的。蕭弋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腳上。
她的腳不大,腳趾頭比常人要更好看、皮膚更細嫩些,腳弓的弧度也更漂亮。
她裸在外的腿也很好看。
纖細,但卻並不枯瘦,應該是不常行走的緣故,所以養了些肉出來。
但也正是因為她的腿這樣好看。膝蓋上的傷才更叫人覺得難以容忍。
……
小宮女擦完藥起身,回頭一瞧,才發現皇上立在後頭呢。
她嚇得忙跪地行禮:“奴婢不知皇上在身後,請皇上贖罪。”
劉嬤嬤等人也才注意到了蕭弋的存在,跟著跪地行禮。
蕭弋擺了擺手,並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小宮女見狀,頓時松了口氣。她忙扭頭去看楊姑娘,卻見楊姑娘還端坐在榻上,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呢。
蕭弋神色淡淡,道:“褲腿。”
楊幺兒的褲腿還挽著沒有放下來呢。
小宮女慌忙低頭,伸手給楊幺兒理好了褲腿。
“她既不便行走,就將飯食端進來吧。”蕭弋又道。
“是。”
蕭弋腦子裡卻還是她那青紫的膝蓋。他看向劉嬤嬤,問:“這藥不起效?”
劉嬤嬤笑了下,道:“皇上,是這樣的。尋常受了傷,那傷處第二日才是看起來最可怖的時候。到了晚些時候,就該消一些了。”
蕭弋點頭,遂不再問。
劉嬤嬤遲疑了一下,問:“隻是姑娘受了傷,今兒個還送姑娘回燕喜堂麼?”
“養兩日再送回去吧。”
“是。”
於是楊幺兒便這麼在養心殿涵春室的那張紫檀木雕花漆心榻上住下了。
每日都有好吃的食物送到她的跟前,梳洗等事,也有宮女們忙活。楊幺兒自然闲適得很。隻是住在這裡頭,連個鳥兒都瞧不見。
一時間,楊幺兒也不知曉從哪兒尋樂趣了。
也唯有見著蕭弋的時候,她方才雙眼一亮,盯著蕭弋看得目不轉睛。
幾個宮人私底下都笑,說,姑娘喜歡皇上喜歡得緊呢。
隻是這話,他們不敢當了面兒說,怕觸怒了主子,落個曼荷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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