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酸味橫溢。
陸菀摸了摸額間,一句一句數出了沈時葶的優點。
這些都是她近日親眼所見,半分假都沒摻,而正因如此,才顯得格外情真意切。
殊不知,賀敏聞言心上仿佛堵了塊大石頭。
連陸菀都喜歡她。
怎麼能連陸菀都喜歡她?
果然是花巷子出來的狐狸精,段高明,她都要自嘆不如了!賀敏暗暗咬牙。
是以,這茶點她是無意品了,不過兩句,便稱頭疼要回府。
陸菀哪看不出她的心思呢,便由著她去了。
賀敏氣得兩肩都繃得緊緊的,連馬車也不肯乘了,一路穿過迎安大道,步子邁得極快。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又是哪家貴小姐鬧脾氣了。
秋芽追了一路才追上她,“姑娘,您走慢些呀。”
賀敏不理會,兀自疾走。
倏地,她餘光瞥見一道熟悉得墨綠身影,賀敏猛地止住步子,就見袁氏正於珍寶閣慢悠悠挑選著櫃上陳列的金銀首飾。
賀敏一頓,堪堪停在街道上,忽然心上一計,於是忙抬整了整衣著,朝袁氏走去。
“夫人?”她故作震驚地用帕子捂了捂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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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袁氏回頭,見是賀家的姑娘,眉目一彎,“是阿敏啊。”
賀敏瞥了眼袁氏的翡翠簪,嘴甜道:“這簪子端莊大氣,襯夫人再合適不過了。”
幾句過後,袁氏面上呈現出一副被她哄高興的模樣。
她將幾件首飾挑在了託盤上,讓掌櫃的送到府上,這便要走。
見狀,賀敏忽然神色為難地叫住她,且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袁氏抬眉,“你這孩子,你同我還客氣甚?有話直說便是。”
賀敏將剛挑選的紅瑪瑙釵環遞上前,眼眶微紅道:“夫人,不瞞您說,我前些日子無意弄傷了懷洲哥哥的通房丫頭,他好像與我置氣了,我又不好再去松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您能不能,能不能幫我將這釵環送給沈姑娘,當我給她賠禮道歉了。”
話落,她果然見袁氏的臉色有些許變化。
靜默半響,袁氏給身側的白嬤嬤使了個眼色,白嬤嬤便上前接過釵環。
袁氏笑道:“如此小事,怎值你放在心,你懷洲哥哥不會因此怪罪你的。”
“謝過夫人。”
賀敏看著袁氏上了馬車,消失在喧鬧的街市,嘴角才高高揚起。
她就不信,等陸夫人弄清了沈時葶的身份,沈時葶還能安然無恙呆在松苑。
那廂,回侯府的馬車上。
袁氏把玩著那支成色一般的釵環,失笑地搖了搖頭。
“阿敏這丫頭,是想指著我磋磨磋磨松苑那位,賠禮道歉,我倒第一回從她口聽得。”
白嬤嬤聞言,笑著應和,“姑娘孩子心性。”
袁氏斂了笑意,“這可不是孩子心性,這是伸得過長,心胸狹隘了。尚未進門,便要管松苑內院之事,著實逾矩,即便是進門了,依她的性子,這九霄怕是還納不得
妾了。”
白嬤嬤看了眼袁氏的神色,大抵也明白了夫人對姑娘的態度。
須臾,馬車停穩。
堪一踏進府,袁氏便頓住了腳,“世子可在府上?”
管家忙躬身應,“世子晌午時進宮去了。”
聞言,袁氏眉梢一抬,吩咐白嬤嬤道:“你去將松苑那丫頭,請到梅苑來。”
第61章 攻心計
《芙蓉帳》61
白嬤嬤腳尖一打轉,便往松苑去了。
此時正是未時,日頭正大的時候,丫鬟婆子們都盡量避著這個時辰在戶外做活。是以,眼下僅有兩個小丫鬟抱著掃帚在清掃落葉。
見是白嬤嬤,二人紛紛一愣,“白嬤嬤怎來了,世子不在府上呢。”
白嬤嬤瞥見回廊那頭,正是一身丫鬟裝束的沈時葶。是以她笑笑,揮讓她們兀自做事去。
白嬤嬤徑直上前。
不得不說,眼前的姑娘惹眼得很。
倒也不是花樓裡那種搔首弄姿的惹眼,且恰相反,瞧她一頭素淨,唯一的簪子都是素色的,白嫩的耳垂下空空蕩蕩,腕也未佩戴任何釧镯子……
可就是這臉,即便是抹了泥上去,怕也是藏不住的。
白嬤嬤打量她的同時,自報了身份與來因,便見眼前人僵滯了一息,放下正修剪花卉的銀剪,端正地扣在腹前,道:“不知夫人尋奴婢,是因何事?”
“姑娘隨老奴去便知了。”
在人屋下,主子傳喚,又豈有她不去的道理?
是以她點點頭,隨在白嬤嬤身後,一路拐過道回廊,去往梅苑的方向。
堪堪回府的陸菀遠遠望見,當即怔住。等等,那不是沈姑娘麼?白嬤嬤領她去梅苑作甚?
她微微撐大眸子,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阿娘若是知曉她哥從花樓買了個女子,還藏在自家院子裡,指不定要氣壞了。而這氣要撒在誰身上,顯而易見。
陸菀咽了咽唾液,拍拍丫鬟的肘,“快去把世子叫來。”
丫鬟一頭霧水,“姑娘,您忘了,世子晌午進宮去了。”
陸菀一頓,“你守在門外,世子回府便讓他去梅苑,一定讓他來啊。”
說罷,她提起裙擺匆匆奔至梅苑的方向。
等她哥回來,沈姑娘若被阿娘發賣了可如何是好?她且替他盯一會子。
-
小室靜謐,時不時傳來兩聲器具相撞的聲響。
袁氏側身而坐,揭開茶蓋,茶爐上便傳來“咕嚕咕嚕”的沸騰之聲。
她隔著帕子將茶盞從爐上端下,斟茶抿了抿。
一番雅致的動作之後,她方才緩緩抬頭看向眼前的人。
雖並非初次相見,但卻是她頭一回如此細致的打量她。
京都的小娘子,嬌俏有,嫵媚有,端莊有,數不勝數,卻都及不上眼前人,也怪不得她的好兒子能將人帶進府裡。
他若沒有半點心思,她這個做娘的都不信。
思此,袁氏微不可查地搖頭笑笑,斂神問她:“世子不好伺候吧?”
這話便將事給挑明了。
沈時葶一愣,硬著頭皮點點頭。
“我聽聞你家曾是做藥材生意的?”
“是。”
“那現在家還有誰?”
“阿娘與一位兄長。”說罷,她有補了句道:“兄長不久前娶了妻,應是還要多添一位嫂嫂。”
接下來,她問一句,小姑娘便答一句。雖沈時葶不知袁氏問這些作甚,但能答得上的,倒也都老老實實答了。
袁氏微微頷首,是個溫和的性子。
甚好,即便是進了門,也不易與妻妾相衝。
於是她問:“沈姑娘認為,若是做人妾室,應當遵循哪些本分為好?”
話落,屋內一靜。
沈時葶猛地抬眸,對上袁氏那雙沉靜的眸子,她喉間似是卡了殼,心上一慌,一時愣了神。
此時,陸九霄正於檐下走來。
見陸菀貓著身子貼耳於門後,他眼微眯,扯了她一下。
陸菀當即站直,見他來,朝他比了個噤聲的勢。
陸九霄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驀地抬了抬眉梢。他並不意外。
早在陸菀拿著沈時葶的畫交給袁氏時,他便知曉這是一處破綻,袁氏一眼便能看穿,她遲早會找上她。
而他默認,是因他清楚,袁氏一定會喜歡她的畫,也一定會喜歡她。
她太乖了,比她下那些花花草草還要討喜多了。
思此,陸九霄嘴角微翹,眼底浮出些許笑意,氣定神闲地背在後。
就見那抹鵝黃身影直直朝袁氏跪下,顫巍巍道:“夫人,奴婢從未生出過這種心思。”
屋內屋外,人皆是一愣。
陸九霄的嘴角漸漸放平。
袁氏眉心一蹙,起身道:“你起來,我並非怪你的意思,今日尋你來,也並非因此事生怒,眼下無人,你也不必自稱為奴。”
聞言,沈時葶才敢抬起頭。那雙美目都被嚇紅了一圈,楚楚動人的。
袁氏看她,“世子如今二十有一,也早到了成婚的年紀,可他遲遲未有意之人,身邊也沒個人照料,他既是覺得你可心,不若我做主,賜你個妾室的位置,你也能名正言順住在松苑。”
沈時葶怔住,被袁氏一番話砸
懵了神。
袁氏隻當她是歡喜過度,又道:“你原先家也尚算可以,恢復良籍,此事倒是不難,你說呢?”
沈時葶唇瓣微動,半響道:“多謝夫人抬愛。夫人有所不知,世子與我原有約定,時日一到,他便放戶帖許我出城。”
她頓了一下,低聲道:“眼下,就快了。”
屋門外,陸九霄面無神色地盯著她看。
當初是他應的,沒錯。
但即便如此,她就沒生出點別的心思?
她竟然,沒別的心思。
很好。
非常好。
男人薄唇緊抿,似挑非挑,嘴角溢出的分輕諷與睥睨之意。
永定侯府世子的妾室,多少人求之不得。
她竟然敢拒。
她竟未應下。
陸九霄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那風飄拂的袖口,似是都蘊匿著主人的怒意。
而這廂,陸菀似是發現了甚了不得的秘事,緊緊捂住唇,思忖半響,跟上了陸九霄。
-
小徑之上,男人驀地停住身子,回頭睨了她一眼,冷飕飕道:“有事說沒事滾。”
陸菀立即道:“你應許沈姑娘替我作畫交給阿娘,你是故意的?今日阿娘所言,你早算計好了。哥,你是想收了沈姑娘做妾室,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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