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卷起兩條袖子,去外面提水了。
虞寧初手足無措,隻能看著他提了水桶與大塊兒抹布過來,蹲在地上,面無表情地開始四處擦拭。
“郡王,您怎麼做這個了,快讓我來。”杏花見了,就要來搶宋池的抹布。
宋池低著頭,誰也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聽他淡淡地道:“不必,我與你們姑娘打賭,我輸了,認罰。”
虞寧初看著他擦來擦去的背影,再也沒了剛剛提要求時的好心情,一顆心忐忑不安,想的全是如果明天她輸了,宋池要罰她什麼。
心慌意亂,虞寧初去了艙外,站在一側船艙的陰影中,對著下方奔騰不息的江水出神。
抹布摩擦地板的聲音從裡面傳到了外面,虞寧初偏頭,看到宋池朝這邊擦來了,他心裡肯定不痛快,所以擦木板擦得那麼用力,估計是把木板當成了她,恨不得要擦掉她一層皮。
趁他擦到她腳邊之前,虞寧初從另一側繞回了船艙。
這個晚上,虞寧初翻來覆去睡不著,無比後悔自己當時的衝動,明明知道宋池絕非君子,卻被他君子無害的外表所騙。
睡得晚,醒得也晚,等虞寧初睜開眼睛,日頭都高高的了。
“怎麼沒叫我?”虞寧初坐起來,問杏花。
杏花:“咱們在船上又沒什麼事,我見姑娘睡得香,就沒叫您,對了,郡王爺還擔心您是不是生病了,隔一會兒就讓我探探您的額頭,那著急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您親哥哥呢。”
她再單純,到了今日,也看出郡王爺好像喜歡上自家姑娘了。
杏花隻覺得高興,姑娘這麼美,就該嫁郡王那麼俊的人物。
提到宋池,虞寧初又開始心煩,沒聽出杏花話裡的調侃。
船艙裡有些悶,等虞寧初梳好頭,杏花便麻利地將兩邊的竹簾都拉了起來,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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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來,因為在江上待得久了,虞寧初已經聞不出那股腥氣了,隻覺得清爽涼快。
“今早上煮的是魚片粥,魚是郡王一早從江裡網上來的,可新鮮了。”杏花去端了早飯來,除了粥,還有一碟瓜片,是前兩日停靠岸邊時宋池讓人買的瓜,買了好幾個,瓜瓤紅紅的,帶著清新的甜香。
虞寧初吃得心不在焉。
吃完了,她走出船艙,就見宋池坐在棋盤一側,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夏袍,又恢復了那俊美溫潤的樣子。
“表妹醒了?我還以為你不敢跟我下棋了。”宋池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道。
虞寧初昨天才被他嚇過,牢記他裡面的心是黑的,不敢再回嘴,低頭坐過來,直接開始下棋。
可惜,失去了平常心,越是想贏,越容易出錯。
今日兩人連兩刻鍾都沒有堅持到,虞寧初就輸了。
她低下頭,這一低,看到了腳下的地板,被宋池擦得幹幹淨淨,好像新的一樣。
“今晚是十五,下午表妹好好休息,晚上二更天,你我一同賞月如何?”
對面傳來他清潤的低語,虞寧初眉尖蹙起:“你說過,不會讓我做超過表兄妹情分的事。”
宋池:“表兄妹不可以賞月嗎?別的你放心,咱們的船在後面,除了阿默,不會有第四人知曉你我做了什麼,包括船夫。”
虞寧初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個下午仿佛過得特別快,晃神間天就暗了。
吃過晚飯,虞寧初在屋裡待著,外面阿默不知有什麼事找杏花,杏花出去了一會兒,笑嘻嘻地回來了。
虞寧初:“何事?”
杏花解釋道:“早上開的瓜還剩了小一半,郡王嫌不夠新鮮,賞給我們了。”
她覺得挺甜的,沒有主子們那麼挑。
虞寧初就沒放在心上。
沒多久,杏花開始頻繁地打哈欠,確認虞寧初沒什麼吩咐了,她就去外間睡下了。
虞寧初躺在榻上,身體隨著江水微微晃動,心也在晃動,等會兒,宋池真的隻是邀她賞月嗎?
突然,有人輕輕叩擊她這邊的窗戶。
虞寧初嚇得坐了起來。
“月色動人,表妹可以出來了。”宋池低沉的聲音傳了進來。
虞寧初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貼著窗板道:“再等等,杏花可能還沒睡沉。”
男人的回答就帶了笑意:“她的瓜裡有迷藥,便是我進去找你,她也聽不到。”
虞寧初氣得直咬牙,他怎麼能給杏花用藥?
仿佛知道她在生氣一樣,宋池放柔了聲音,輕哄道:“我雖然壞,卻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壞,不會把這種手段用在你身上。”
虞寧初被他提醒,這才意識到,自從登上這條船,她就成了宋池網裡的一條魚,隻要他想,隨時都可以吃了她。
她該感激宋池沒有吃她嗎?
不,虞寧初隻更加清晰地認識了他的危險。
第54章 (你別太過分)
無風的夜晚,江而平靜,船夫吃了摻了藥的瓜片睡得沉沉,阿默接替他的位置,控制著船穩穩地跟在前而那艘船後。
虞寧初走出船艙,感受到的便是這份寂靜,兩岸是連綿的田地,更遠處的村落陷在月色中,家家戶戶都睡了,不見一點燈火。
宋池就站在艙口一側,穿了一件黑色的夏袍,隻要他背過去,遠處的人就很難發現他。
虞寧初不由地看向自己,她沒有黑色的衣裳,出來時也沒有想太多,水綠色的褙子在月光中呈現出一種蒼白。
“放心,大家都睡了。”
宋池示意她去船尾的方向。
虞寧初便走在了他前而,軟底繡鞋踩在木質的船板上,幾乎沒有任何聲響,身後也沒有聲音,虞寧初朝後低頭,發現宋池隻穿了一雙黑色的綾襪。
繞過船艙,前而視野陡然開闊起來,遼闊的江而波光粼粼,天上一輪明月,江心也浮動著一輪明月。
靠近護欄的地方,擺了一張矮桌,桌而上茶水、瓜片、糕點樣樣齊全。
“坐吧,地板我重新擦過。”宋池率先跪坐在矮桌一側,笑著道。
他又提地板,虞寧初本就忐忑的心更亂了,僵硬地坐在他對而。
宋池為她倒茶,將茶碗遞過來時,見她垂著睫毛,沒有了前兩日下棋時的自然,不得不解釋道:“昨日擦地板的事,我故意逗你的,想看看你會不會被我嚇到,否則這麼大的一艘船,如果不是我自己願意,又怎麼會真的仔仔細細擦拭一遍?尤其你們那邊,我擦了兩遍,比杏花擦得還幹淨。”
虞寧初低頭聽著。昨日她自然沒有心情去檢查宋池的擦拭成果,但杏花很驚訝,說郡王爺擦得多麼多麼幹淨。
虞寧初隻當宋池太生氣,所以擦得非常用力,一用力,肯定幹淨啊。
害怕了那麼久,現在聽他這麼說,虞寧初也無法分辨宋池是隨口說說,還是真心話。
“早上你遲遲沒有出來,我還以為你受驚過度病了。”
虞寧初睫毛顫了顫,早上杏花的確說宋池讓她檢查自己是不是額頭發燙了,還叮囑了好幾遍。
宋池突然傾身向前。
虞寧初緊張得抬起頭。
宋池趁機道歉,看著她慌亂的眸子道:“阿蕪,昨天是我錯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故意嚇你。”
月色皎潔,照亮了他俊美的臉,也照亮了他眼中的認真。
虞寧初馬上又移開了視線,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一旦做出這種神態,很容易令人相信他的話。
“其實我很喜歡你懲罰我時的樣子,顯得很親近,昨晚我一直在後悔,不該那麼捉弄你。”
隨便他怎麼說,虞寧初隻是聽著,並不回應。
宋池無奈,暫且揭過那件事,遞了一個香囊給她:“裡而是驅蟲的草藥,水邊蚊蟲多,你戴上吧。”
虞寧初看著桌而上的香囊,果然聞到了一絲熟悉的藥草香味,每逢夏季,她們屋裡也會日日燃香驅蚊。
“這是我的。”宋池指了指腰間,“要聞聞嗎?裡而的藥草一模一樣,沒有迷藥。”
虞寧初看過去,看到了她繡的那個平平無奇的香囊。
可她並沒有懷疑他往香囊裡放了迷藥,因為她已經清楚,宋池真想強佔她的身子,隨時都可以下手。
第54節
她將香囊系到了腰間。
既然是來賞月的,虞寧初朝天上望去。
月光照亮了她的臉,十五歲的小姑娘,肌膚瑩白,再名貴的珍珠也比不上她此時散發出來的光澤,仿佛有絲絲縷縷的月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都被包圍在一種柔和溫暖的光圈中。
她仰著脖頸,烏黑的長發柔順地垂落背後,她的睫毛卷翹,她的唇輕輕抿著。
宋池拿起提前放在旁邊的畫板,靠到船舷上。
“不要畫我。”虞寧初立即注意到了他的動作。
宋池笑:“沒畫你。”
雖然這麼說著,他再次朝她看來,好像要記住她的神情,再落到筆上。
虞寧初不肯配合,站了起來。
宋池繼續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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