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來的不是時候,正德帝興之所至,正寵幸一位美人。
宋池便在外面候著。
寒風凜凜,吹動他的官服衣擺,西天邊上,紅日緩緩下沉,黑夜即將來臨。
視線一轉,落到了四井胡同的方向。
想到過幾日她吃驚的模樣,宋池笑了,那風也不再冷。
恰在此時,內殿裡響起了美人誇張的吟叫。
宋池將手裡的暖爐交給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監,準備進去了。
果然,正德帝一收拾完畢,便要見宋池。
“這麼晚了,子淵所為何事?”正德帝穿著中衣坐在龍榻上,頭發灰白,臉上帶著異樣的紅暈。
宋池垂首道:“稟皇上,臣接到消息,明日晌午晉王便能進京。”
正德帝大喜,問他:“錦衣衛那邊,你可都安排好了?”
宋池:“皇上放心,明日晉王卸刀跨進宮門之時,便是臣等動手之際。”
正德帝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一幕,興奮地跳下龍榻,搓著手在殿裡走來走去。
宋池勸道:“皇上仔細著涼。”
正德帝笑道:“不會,一想到明日就能解決這個心腹大患,朕便全身火熱,倒是你,穿這麼少,怎麼沒披件鬥篷?”
說完,正德帝讓大太監取來他的鬥篷,親自替宋池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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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拜謝皇恩,低頭告退。
他走了,正德帝興奮得睡不著,夜裡又不能做其他的,便叫人拿出丹藥,繼續與美人顛鸞倒鳳。
次日早上,正德帝頭疼欲裂。
仙師特意送上了他最新調制出來的一顆大補丹。
正德帝服下之後,果然又精力充沛起來,隻是眼看晌午將至,正德帝突然吐血不止。
宮人們瘋狂去傳御醫時,宮門前,晉王跳下駿馬,站在了百官之前。
“王爺請隨臣來,皇上已等候多時。”
宋池站在最前面,恭聲對晉王道。
晉王朝他走來,抬手,重重地捏了捏宋池的肩膀,欣慰道:“好小子,都長這麼高了。”
他擺出大伯父的架子,宋池便也笑了,溫聲道:“伯父別來無恙。”
伯侄兩個,一個年已四十卻依然風採不減,一個二十年華正是風華正茂,酷似的眉眼與氣度,讓後面的文武百官暗暗吃驚,這真的隻是伯侄倆嗎?再有,不是說宋池與晉王不和,這會兒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百官們還愣著,突然有宮人從大殿那邊跑來,哭得如喪考妣:“皇上,皇上駕崩了!”
第82章 (新帝新年新氣象)
正德帝病重了,膝下又沒有兒子,於是召侄子晉王進京,商議封其為太子之事。
晉王進京了,正德帝駕崩了,這種時候,準太子晉王繼位怎麼看怎麼都是順理成章。
晉王先率領百官跪到了正德帝的龍榻前,御醫解釋了正德帝的死因,說法委婉,但大臣們都聽懂了,正德帝本就在病中,昨夜又連寵美人,元氣透支致使油盡燈枯而喪命。
然而百官們已經不是很在意正德帝為何死了,他們更在乎接下來由誰當皇上。
晉王之前雖然遠在邊關,但他在朝堂裡自有人脈擁護,更有一些忠臣清流,他們不敢以死進言奉勸一個昏君改邪歸正,內心卻盼望出現一位明君挽救蒼生,晉王的到來讓他們看到了希望。晉王繼承爵位十幾年來,勵精圖治,將太原一帶治理地井井有條,更兼戍邊有功,太原外的百姓們也都聽聞了晉王的政績,早有擁護之心。
而曾經最反對晉王的那些人,譬如韓國舅,譬如太子一黨,早在這半年多裡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大勢所趨,百官們齊聲擁戴晉王繼位,一個反對的人都沒有。
真正的硬骨頭早被正德帝、韓國舅殺光了,現在能站在朝堂的,除了隱忍的良臣便是一些老狐狸,晉王正值壯年,而正德帝的婉妃柔妃明年還不知道生出皇子公主來,甚至未必能順順利利的生產,他們不支持晉王繼位,能支持誰?與其得罪晉王,不如順應晉王,好繼續穩坐朝堂。
因此,時隔多年,先帝之孫宋玦以晉王的身份再次回到皇宮,當天下午便昭告天下,正德帝病逝,晉王繼位,後稱昭元帝。按照規矩,新帝登基暫且沿用先帝在位時的年號,等明年再改元。
昭元帝新登基,有忙不完的大事要處理,百姓們則開始了為期三十日的國喪,國喪期間,朝臣百姓不得宴請、嫁娶。
百姓們掐指一算,都是一樂,正德帝死的好是時候,冬月初一駕崩,臘月初一恰好解除國喪,一點都不耽誤過年。
而在這一個月國喪期間,昭元帝陸續下了幾道聖旨,多是安邦惠民的。
譬如,昭元帝宣告於明年二月、三月加試恩科,天下文武舉人都可進京趕考,為朝廷填補人才。
譬如,昭元帝加封平西侯沈策為新的護國公,統領二十萬兵馬鎮守西北邊疆。
譬如,昭元帝取締了令官民聞風喪膽的錦衣衛,從此朝廷不再設錦衣衛,由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主審天下案件。
譬如,昭元帝加封胞弟宋二爺為端王,因宋二爺已遁入空門,世子宋池承襲爵位。
第78節
譬如,昭元帝任命端王宋池為都察院左都御史,重審正德帝一朝數項冤假錯案。
這些旨意傳遍民間,百姓們雖然還在替昏庸的正德帝守著國喪,然而心裡已經比過年還要高興了。
臘月初五,國喪已經解除多日,寧國公府曹家為二房曹堅、沈明嵐小夫妻倆新出生的長子敦哥兒慶滿月。
新帝登基,平西侯府變成了護國公府,足見沈家深得帝心,連帶著沈家出嫁的女兒們也更加尊貴起來,所以沈明嵐生子,寧國公將宴席辦得比大房這邊抱孫子還要隆重氣派,虞寧初覺得自己出發的夠早了,沒想到馬車來到寧國公所在的巷子,裡面竟然已經排了幾輛馬車。
護國公府的一眾女眷比虞寧初來的還早,這會兒都在沈明嵐的屋子裡待著。
虞寧初一進門,就見太夫人笑眯眯地坐在暖榻上,手裡抱著一個大紅緞面的襁褓。
虞寧初一驚,舅舅不是太夫人親生,太夫人對舅舅舅母包括表哥表姐一直都是淡淡的態度,僅維持著表面和氣,這麼冷的天,表姐的孩子過滿月,太夫人不但親自來了,居然還笑得如此慈愛?
作為小輩,虞寧初先給太夫人、二夫人宋氏、舅母行禮。
禮畢,三夫人親昵地將她叫到身邊,握住虞寧初的小手,確定這小手熱熱乎乎的沒有被外面的寒風吹著,三夫人才放心。
“祖母,把敦哥兒給我吧,讓阿蕪看看,小家伙出生後阿蕪都沒見過呢。”
坐在榻上的沈明嵐笑著道。
上個月她生孩子,恰逢國喪,哪怕新帝不待見先帝,寧國公府也沒有張揚出去,隻給親戚們報了喜訊,表明過滿月時再宴請大家。前幾日國喪解除,虞寧初又有點咳嗽,怕過了病氣給嬌氣的小娃娃,一直忍著沒來。
太夫人便將孩子交給乳母,乳母再抱回沈明嵐懷裡。
虞寧初不禁湊到表姐身邊,往襁褓裡一瞧,就見到一個胖嘟嘟的男娃娃,滿月了,小家伙臉蛋長開了很多,又嫩又滑。
“好小啊。”虞寧初都不敢碰了。
沈明嵐笑道:“小嗎?剛出生的時候才六斤多,現在都八斤了。”
姐妹倆說話的時候,三夫人請太夫人、二夫人先去暖閣裡坐著了。
虞寧初聽著外面的聲音,這才悄悄問表姐:“太夫人怎麼來了?”
沈明嵐撇撇嘴,解釋道:“先前沈家多少受了韓家連累,哪怕伯父父親他們官職都在,出門做客難免也有些抬不起頭。如今不一樣了,沈家尊貴更勝從前,太夫人自然高興,憋了一個月,好不容易盼到一個可以名正言順露臉的宴請,她當然要出來風光風光,不信你等著瞧,等賓客們到了,見到她,肯定都要去恭維一番。”
虞寧初懂了,笑著打趣道:“表姐自從嫁了人,看得越來越通透了。”
沈明嵐回道:“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好郎君,讓你也通透通透?”
姐妹兩個笑起來,丫鬟忽然在外面通傳,說安樂公主到了。
下一刻,一身紅妝的宋湘高高興興地走了進來。
新帝登基後,也按照規矩加封了一圈兄弟姐妹侄子侄女,包括二夫人的長公主稱號,宋二爺宋池的端王。這裡面,唯獨宋湘特殊,她是新帝的侄女,繼續做郡主就是,但新帝在聖旨裡大加誇贊了宋湘這個侄女,破格封為安樂公主,棄用了正德帝封的那個郡主頭銜。
看到宋湘,沈明嵐立即打趣道:“哎呀,公主駕到,恕臣婦有失遠迎!”
宋湘上前就要捏她的臉。
虞寧初急著攔道:“表姐抱著孩子呢,你們倆小心打到孩子。”
沈明嵐得意地笑。
宋湘坐到另一邊,點著敦哥兒蘋果似的臉蛋道:“你個小家伙,還不會走路就能護著你娘了。”
沈明嵐馬上道:“公主眼紅,趕緊也給自己找個驸馬唄,聽說皇上已經給你賜了公主府,等明年修好,公主一個人住多寂寞。”
宋湘聞言,心情就有點復雜了。
當年她跟著哥哥離開太原時才五歲,小時候的事情什麼都不記得了,問哥哥母親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哥哥從來不肯告訴她,她隻能根據傳言猜測是大伯父害了母親,導致父親出家哥哥憤怒離京。
宋湘也一直認為哥哥是真的恨大伯父,直到大伯父進京,哥哥竟然經常進宮伴聖,而大伯父對她的態度也像對親生女兒一樣疼愛。
宋湘已經長大了,見多了京城的人情世故,什麼公主榮耀收買不了她,可她感受的到,大伯父是真的疼她。
宋湘再也忍不住,兄弟倆單獨相處時,她又問了哥哥。
哥哥終於告訴她,母親的死完全是一場意外,與大伯父無關,兄妹倆進京,隻是配合大伯父的計劃,謀奪帝位而已。
宋湘半信半疑,信了母親並非死於大伯父之手,信了哥哥不恨大伯父,卻不信母親真的隻是死於意外。
可惜再多的,哥哥半個字也不透露,她也無處可問,質問大伯父又不是什麼好選擇。
宋湘有些走神,虞寧初想到如今的皇帝正是曾經與母親牽扯不清的那人,心情也非常復雜。
這兩年宋池進了錦衣衛,人人都以為他是正德帝身邊新的一條走狗,她也堅信宋池是個奸臣苗子。等到韓國舅、正德帝接連暴斃,晉王順順利利地進京登基,天下眾人包括她便都看出來了,宋池與晉王的不和是假的,伯侄倆一個在外把握兵權,一個潛伏到正德帝身邊挑撥離間,聯手成就了大事。
所以,宋池說他這兩年會非常忙,都是真的。
提到錦衣衛時,他說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指的竟然是這種改天換地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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