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宮可沒有冰盆。
秀女們昨夜怕是被熱了一宿。
今兒個,她們的妝造、發髻還得自己來,要是手笨的,這第一關就過不去。
聽了阮煙這話,妃嫔們似乎想起當初進宮的事。
宜妃搖著扇子道:“咱們當初進宮也是這個月份,儲秀宮是真熱,知了還叫個沒完,叫得人心煩。”
榮妃道:“咱們裡倒是鈕钴祿娘娘命好,用不著挨選秀這一回。”
“怎麼就說起本宮來了?”
小鈕钴祿氏佯怒道:“本宮是沒挨選秀的苦,可本宮平日裡操心後宮大大小小事務,那苦頭還吃不夠?”
眾人都笑了。
阮煙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好了,咱們可別說她,說她一句,有十句百句等著咱們呢,這說不過也就罷了,要是在秀女們面前丟臉,以後在兒媳婦面前可抬不起頭來。”
眾人笑著道了聲是。
說笑一番時,秀女們已經被儲秀宮姑姑領著來請安了。
眾人便住了笑容,辦起正事來。
“給鈕貴妃娘娘、善貴妃娘娘……請安。”
一樣的小兩把頭,一樣的綠色宮裝,五六個秀女齊刷刷屈膝行禮。
小鈕钴祿氏叫了起,便有人開始唱名。
Advertisement
一個個秀女走出列來,太監們念起家世:“滿軍旗正紅旗大學士XX之女,年十五。”
今日選秀還是小鈕钴祿氏主要負責。
其他人隻是在旁看著。
阮煙一一打量過那些秀女,模樣一個個都端正,各有千秋,花骨朵一樣兒的年紀,便是打扮得這樣素淨,也叫人看著都喜歡。
她自己心裡有數,今日隻看額娘給挑的那三個人家的姑娘,因此對其他秀女不過是匆匆看過。
挑選秀女很快,除非樣貌特別好,或者是家裡託了關系,否則就是瞧家世了。
家世不行,初選多半沒指望。
果不其然。
等中午初選結束,名冊上留下來的秀女名字哪個不是大姓氏,哪個父祖輩不是權貴?
便是家世再差的,也得有個宮裡當妃嫔的娘娘。
郭絡羅家今年就有幾個姑娘選秀。
章佳氏早已給阮煙說過,家裡打算自行婚配,因此,那幾個阮煙的侄女,初選就被刷了。
第280章 第二百八十聲
初選過後,秀女人數便少了不少,幾乎隻留下四分之一。
這四分之一的秀女住在儲秀宮,地方倒是一下寬敞了不少。
儲秀宮姑姑知道這屆選秀要緊,這些個秀女保不齊哪個將來就是有大出息的,她這人做事謹慎,要不然也不能在這儲秀宮當管事姑姑,一當就是二十來年。
她幹脆利落地安排了,兩個秀女同住一屋,每人一個宮女伺候著,衣裳首飾、胭脂水粉一律都是一樣的,就連每日膳食也沒得挑剔,兩頓膳食,御膳房給每個秀女送的飯菜都是一樣的,叫人連挑都挑不出刺來。
喜塔臘家的秀女比較嬌慣,瞧見今日晚膳又是一樣的兩菜一湯,菜是醋溜白菜、清蒸魚,湯是竹筍老鴨湯。
她唇角就撇了撇,見陶陶還沒走,忙喊住陶陶,“鈕钴祿妹妹,咱們都在這裡住了好幾日,還沒一塊兒用過膳,不如今日一塊用膳如何?”
陶陶脾氣好,沒多想,點了下頭。
喜塔臘氏唇角立刻勾起,忙吩咐宮女秀禾在西窗下收拾出一張圓桌來,她們這屋子是西向,得虧現在是夏日,屋子裡倒也不怎麼潮湿,窗戶外有一棵柳樹,那柳枝隨風飄揚,鳥雀在上面唧唧啾啾,倒也有幾分野趣。
陶陶一向喜歡這些自然之物,就著這風景也多用了些。
等用完膳,喜塔臘氏讓秀禾沏茶來,她對陶陶說道:“這茶是昨兒個惠嫔娘娘賞我們幾個的,說是今年的新茶,妹妹等會兒也嘗嘗。”
陶陶露出個笑容來,唇角兩個梨渦清晰顯現,“那妹妹今兒個可託了姐姐的福氣了。”
喜塔臘氏心裡受用,眉眼掠過幾分得意,“妹妹說笑了,不過是一杯茶罷了,說起來,昨兒個要是妹妹能同去就好了,但是惠嫔娘娘沒給妹妹下帖子,我也不好擅作主張。”
她說完這話,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拿帕子捂著嘴,“你瞧瞧我胡說什麼,妹妹可別往心裡去。”
陶陶笑了笑,“姐姐多慮了。”
身旁跟著的小宮女紅果心裡腹誹,這喜塔臘姑娘就這事到底要說多少回?不就是被惠嫔娘娘請了過去。
同她一塊兒去的也有好幾家姑娘,何至於這件事翻來覆去說這麼多回呢?
茶上來了。
陶陶喝了一口,品出了些澀味,如今都七月了,再怎麼說也不能算是新茶。
陶陶額娘是個好口腹之欲的,每年新茶上市,定然會不惜重金買到上好的新茶,陶陶跟著喝了這麼些年,自然也養刁了舌頭,什麼月的茶,哪裡的水,是雨水、露水還是雪水,她一喝便知。
這茶大概放久了,潮了,茶味出不來,又帶著股澀味,水也不清甜,不過是在儲秀宮水井裡打出來的水,喝起來隻能說是解渴。
“如何?”喜塔臘氏迫不及待,“這茶我覺得香極了。”
“惠嫔娘娘賞的果然是好東西。”陶陶道:“這樣的東西,在我們家裡可喝不到。”
她可沒說謊話。
她們家可沒這樣的茶。
喜塔臘氏心裡更為自得,對陶陶多了幾分好感,便“提點”道:“妹妹也別自卑,咱們日後的前程遠大,這樣的茶,將來有的是機會喝。”
“我哪裡有這樣的福氣。”陶陶唇角微微抽搐,客氣說道。
“紅果。”
夜裡,格格們歇息了,紅果剛要回下房,就被姑姑喊住了。
她忙朝四處瞧了一眼,躡手躡腳朝姑姑屋子裡走去,“姑姑。”
“這幾日你瞧著,這喜塔臘姑娘,和鈕钴祿姑娘兩人怎麼樣?”
姑姑捧著茶盞,氣定神闲地問道。
紅果想了想,道:“回姑姑的話,喜塔臘姑娘性子較為驕縱虛榮,大概是見識比較少,什麼都當好東西,但也沒什麼壞脾氣,對秀禾姐姐也不多;鈕钴祿姑娘看似文靜,卻也是內裡自有乾坤之人,脾氣雖好卻不是沒脾氣的,奴婢伺候她幾日,覺得這姑娘好伺候極了,是個懂事又大方的。”
姑姑邊聽邊若有所思,她嗯了一聲,看向紅果:“你且繼續伺候著,今年秀女有心思的不少,鈕钴祿格格你可得護好了。”
紅果答應一聲,“姑姑您放心,便是您不吩咐,奴婢為自個兒也得護著格格。”
姑姑頓時笑了,笑盈盈看著紅果:“你這話,莫非是猜到什麼?”
紅果笑容帶著幾分稚氣,但說出的話卻叫姑姑高看一眼,“奴婢可什麼也沒猜到,奴婢不過是盡職盡責罷了。”
姑姑心裡滿意,這紅果看著歲數小,可心裡是有成算的,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她點了下頭,拔下手腕的镯子給紅果戴上,“姑姑賞你的,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往後便是走到哪裡,姑姑都不必擔心你了。”
紅果眼眶有些發紅。
“姑姑……”
“哭什麼,早幾年你們進宮時,我見你木木訥訥,還擔心是個不開竅的,想不到如今也是懂事了。”
姑姑拍了拍紅果的手,“行了,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明兒個不定格格她們還有什麼事要你忙活呢。”
紅果答應了聲是,屈膝行禮後,退了出去。
翌日。
鍾粹宮來人,說是善貴妃娘娘體諒諸位秀女每日學規矩辛苦,特地許她們去御花園走走,散散心。
秀女們無不雀躍不已。
她們這幾日每日都要學規矩,學得腦子都要木了。
姑姑掃了秀女們一眼,秀女們忙低下頭,屈膝謝恩,“多謝貴妃娘娘。”
春曉臉帶笑意,“諸位格格不必客氣,娘娘還讓人備了些風箏、茶點在御花園,格格們若是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也不必客氣,打發人去御膳房要便是。”
眾人越發高興。
都是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哪裡能不愛玩愛鬧?
喜塔臘氏高興不已,同鈕钴祿氏回去後,便對鈕钴祿氏道:“妹妹,我要去打扮打扮,就不和你多說了。”
陶陶嗯了一聲。
紅果跟在她後面,對她說道:“格格要不要換身衣裳?”
“換什麼衣裳?”陶陶愣了下。
紅果小聲道:“格格,貴妃娘娘興許等會兒會去御花園瞧你們呢。”
陶陶恍然大悟,“我看我今日這身淺綠色旗服也挺好看的,就不必換了,也省得麻煩,何況等會兒在御花園玩,這身衣裳也輕便些,便是髒了也不可惜,其他的是新衣裳,還是留著吧。”
紅果:“……”
她一時之間竟覺得很有道理。
“不成,這事絕對不成。”
安妃等聽完阮煙的話就立刻搖頭拒絕了。
阮煙睜大眼睛,“姐姐,今兒個天這麼熱您怎麼能說出這樣冰冷不近人情的話?!”
安妃沒好氣白了她一眼,側過身看著棋譜,“我要是答應你了,那我才是瘋子,這事要是傳出去,得多丟人。”
“怎麼就丟人了?”阮煙一本正經道:“咱們不就是去瞧瞧秀女們嗎?”
“你那是正經瞧嗎?”安妃睇了阮煙一眼,“你那不是偷窺?”
“您這話說的,”阮煙狡辯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御花園那麼多人,這怎麼叫偷窺?”
安妃笑而不語地看著阮煙。
阮煙心虛地轉移開視線,“這就是暗中觀察罷了,要想知道秀女們脾氣,難不成真大搖大擺把她們請來,那樣能瞧出什麼來?”
安妃倒是沒反駁這句話。
阮煙見她似乎有被說服的可能性,忙趁熱打鐵,“再說了,胤福也喊你一聲額娘,您總得幫他掌掌眼吧,您可是聰明人,有您和我一塊兒去,這事一次就能成。”
“就一次?”
安妃看向阮煙。
阮煙趕緊點頭如搗蒜,還豎起手指,“我對天發誓,就這一次。”
“這就不必了,”安妃沒好氣:“不過等會兒怎麼行事可得我說了算,你不可擅作主張。”
阮煙滿口答應,這會子就算安妃要天上星星,她都絕無二話。
於是乎。
大熱天下午。
一個貴妃、一個安妃就這樣荒唐地撇開了眾人,單獨來御花園。
安妃聽著御花園的蟬鳴鳥叫,都忍不住抬頭看著天空,覺得自己真是被善貴妃帶糊塗了。
她們倆什麼身份,又都是有兒有女,還這麼幼稚。
今兒個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她們倆都沒臉見人了。
“姐姐,瞧見人沒有?”
阮煙趴在安妃身後,問道。
安妃正要開口,聽見腳步聲,忙捂住阮煙的嘴巴。
阮煙瞪大眼睛看著她,眼睛眨巴:什麼情況?
“有人來了。”安妃小聲道。
阮煙立刻識趣地點點頭,閉上嘴巴。
“鈕钴祿妹妹,咱們去那假山附近坐坐吧,這玩了一會兒我也累了。”
喜塔臘氏拿帕子擦著汗,說道。
她累的夠嗆,本以為今日善貴妃娘娘會來,哪曾想,都一個時辰了還沒瞧見善貴妃娘娘的身影。
喜塔臘氏玩撲蝴蝶反而把自己累出了一身汗。
陶陶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安妃心裡暗道糟糕,早知道她們會來,她就不該拉著善貴妃躲到假山後來,這要是被瞧見了,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第281章 第二百八十一聲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