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媽媽,您快睡吧。”
楊吱說話間站起身,在房間裡走動走動,活絡筋骨。以往的這個時間,寇響的信息肯定來了好幾條,不過今天居然這麼安靜。
楊吱拿起手機,看著黑乎乎的屏幕,想了想,給他去了條短信,問他在做什麼。
短信發出去半個小時,他沒有回應,楊吱心下不安,又給他打了電話,依舊沒人接聽。
這下子楊吱越發忐忑起來。
就在她心焦氣燥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寇響打過來的。
楊吱第一時間接起了電話,喂喂幾聲,電話那端很安靜,始終沒有人說話,隱約能夠聽見他克制又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楊吱的心沉了沉:“你怎麼了。”
那邊依舊沒有說話,她焦急地追問:“寇響,出了什麼事?”
隔了很久,寇響低醇而略帶嘶啞的聲音傳來:“沒事,想聽聽你的聲音,掛了。”
楊吱預感到不妙,連忙道:“你在哪裡。”
“外面。”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晚還沒有回去?”
“沒事。”
楊吱真的快被他給氣死了,就這樣還跟她說沒事,當她傻嗎?
楊吱了解寇響的性格,知道連珠炮似的逼問對他來說沒有效果,她隻能耐著性子,柔聲問:“寇響,你想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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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端似乎沉默了許久,楊吱的手緊緊握著手機,直到他低醇的嗓音再度響起。
“我想見你。”
**
幾分鍾後,楊吱換好了衣服從房間裡出來,母親似乎已經睡下了,於是她躡手躡腳走到門邊,回頭看到了飯桌上放著的保溫飯盒,裡面是母親燉的雞湯,她索性帶了飯盒輕輕出了門。
此刻已經接近十一點,中心公園,清冷的月色傾灑在石板路上,楊吱提著保溫盒孤零零走進來,四下裡張望著。
不遠處的長椅邊,她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安安靜靜坐在椅子邊,平日裡的鋒芒全收,此刻月色傾灑在他的身上,他頷首,氣質沉靜。
楊吱三兩步小跑過去,意外地發現,他嘴角竟然有淤青,月光下,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你跟人打架了?”楊吱皺了眉頭,嚴肅質問:“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他答應過,不再和人打架。
“食言了,對不起。”
這次竟然如此輕易便服軟道歉,楊吱的怒氣很快就被心疼所取代,她坐到他的身邊,伸手捧著他的臉,將他掰過來面對著自己。
這樣的夜晚,寂靜的月,萬賴俱寂,連風都平靜了。
楊吱抬手撫過他的臉,從那雙桀骜的眉眼往下,到眼梢,再到鼻梁,肌膚一寸一寸,極致的溫柔。
她目光帶了繾綣與痴迷,指尖最終落到他的薄唇畔邊,輕輕按了按。
“疼不疼啊。”
不管他疼不疼,反證她是心疼的。
這個世界上,總歸有一個人為他心疼。
寇響原本陰鬱的心情,便在那一刻,奇跡般地被撫平了,心裡便如這周遭幽靜綠野一般,波瀾不起。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用力吻了吻。
“為什麼跟人打架。”她蹙眉問他。
“撞了一下。”寇響說得輕描淡寫:“年輕人火氣燥,老子懶得和他們計較。”
楊吱:......
八斤八兩吧。
“突然跑出來,發生了什麼事?”
“我爸來了。”寇響冷淡道:“家裡待不下去。”
“叔叔說什麼?”
“讓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寇響隱去了出國的事情,不想因此影響楊吱,說多了她肯定胡思亂想。
楊吱輕微嘆息了一聲,道:“我媽媽常說的,在年輕最不會當父母的年紀裡,一下子成了父母,手足無措,什麼都做不好,而在漫長的歲月裡一點點磨出了為人父母的樣子,知道該理解孩子的時候,孩子卻已經長大了。”
這也是一種無奈吧。
寇響卻搖了搖頭,沉默更深。
不是這樣,他的父母並沒有手足無措,甚至沒有一星半點迎接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欣喜。
他們不愛他,他是不受歡迎的。
從六歲漸漸有了記憶開始,寇響便有了這個認知,他知道父母的結合是不幸福的,他的出生本來就是個錯誤。
早些年他叛逆不羈,行為放縱,故意闖下很多的禍事,讓寇琛給他收拾爛攤子,他用自己的方式,明晃晃昭示著自己的存在,仿佛於父母而言,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不斷的惹禍。
哪怕,哪怕他隻是希望寇琛能夠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多看看他。
寇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恍然間,感覺一雙冰冰涼涼的手,撫到他手背的位置,用力地按了按。
他抬起頭,卻見楊吱那一雙幽深的黑瞳,在月光下格外清澈。
“你不要難過,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她的話給了他很大的力量,他牽起她的手,撫到自己眼角那一條曲折的傷疤。
“你一直想知道,它是怎麼來的,卻不敢問。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它的來歷。”他平靜地說:“我十二歲那年生日,父親被母親十來個電話催回家,心情不好,吃飯間隙發生了口角的爭執,兩個人越吵越厲害,我心情很煩躁,為了讓他們住嘴,我打碎了香檳酒瓶,用碎玻璃在自己的臉上劃出一條血痕。”
楊吱的呼吸窒了窒。
寇響卻笑了:“看到他們錯愕的眼神,別提心裡多痛快。”
至少在那個時候,他成了他們眼中的焦點,有那麼幾分鍾的時間,他們眼裡有他。
楊吱滿心的酸澀,她捧起他的臉,薄薄的唇輕輕吻住了寇響臉頰的傷疤。
以前總覺得那條疤痕有些猙獰,讓人害怕。
聽到關於這個疤痕的故事,楊吱隻覺得一陣難受和苦澀。
一寸一寸,她親吻著他的臉頰,眼眶微微湿潤。
寇響按住了她的肩膀:“別可憐我,都這個年紀了,我不是小孩子。”
“我沒有可憐你,我心疼你。”楊吱眸子裡一片柔軟,伸手將身後的保溫飯盒拿出來:“沒有什麼是大吃一頓不能解決的,我給你帶了夜宵。”
寇響摸摸肚子,驚喜問:“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我當然知道,又是離家出走又是打架的,片刻都不會消停的家伙。”
楊吱打開飯盒,蘑菇雞湯散發著醇厚的鮮香,湯面浮著一層金燦燦的黃油,讓人胃口大開。
“這是我媽媽的招牌手藝,快嘗嘗。”
寇響當下便直接端起保溫飯盒,咕嚕咕嚕喝了一氣,溫熱入腹,瞬間覺得心情大好。
“咱媽手藝真好。”
“那還用說。”
等等...
楊吱側頭望向他:“你說什麼?”
他眉毛挑了挑:“沒什麼。”
第62章 失控
趙嘉和女士也回國了。
寇響幾乎大半年都沒見到自己的母親, 她比臨走的時候似乎瘦了許多,少了幾分雍容, 多了幾分矯健曼妙。她在英國想必每天都有堅持健身,生活應該比國內舒心不少, 否則也不會一走大半年,不曾回家。
趙嘉和留著一頭烏黑靚麗長直發,一雙丹鳳眼與寇響極像,身材曼妙, 得當的保養使得她絲毫不顯老態, 容顏雖不似少女那般瑩潤, 但卻因為歲月的打磨而更有韻味。
趙嘉和回家之後, 見到寇響問的第一句話是:“你爸呢。”
陽臺邊日光充裕,寇響半倚著護欄, 調試著他的新吉他,看也沒看她:“樓上書房。”
趙嘉和見兒子這般冷漠的模樣, 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面容依舊波瀾不經, 雲淡風輕, 三兩步跨上兩步樓梯:“不要整天捯饬你那些有的沒的, 高三了,多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寇響沒有理她,甚至連頭也沒回。
書房裡, 趙嘉和與寇琛談了很久, 最終得出的一致結論:寇響必須出國念書。
一來, 斷絕了他音樂方面不切實際的念想,二來,趙嘉和與寇琛有共同的想法,希望兒子將來能接手公司,畢竟,夫妻兩人共同開創這偌大的寇氏江山,絕對不能後繼無人。
趙嘉和不知道寇琛在外面有沒有私生子,這麼多年夫妻倆連同床異夢都算不上,寇琛在外面有幾個女人,趙嘉和也懶得去打聽,但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突然冒出來一兩個私生子,要奪取屬於她兒子的東西。
寇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隻能是寇響。
夫妻兩人貌合神離這麼多年,沒想到在兒子的教育問題上竟然達成了一致。
客廳裡,夫妻兩人一人一邊沙發端坐,寇響提著吉他,漫不經心坐到另一邊的沙發。
儼然三方會議。
不過到底去哪裡,趙嘉和與寇琛卻產生了分歧,趙嘉和的意思,是希望寇響能來英國念書,這樣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也好管教,如果去美國,沒有人看顧著,誰知道他能捅出什麼幺蛾子,在國內都已經讓人這樣操心了,放出去沒人管,那還得了。
而寇琛卻鐵了心堅持讓寇響能去美國,連學校他都看好了,隻要能通過考試,不管砸多少錢都一定要讓他上。
寇響沒說話,夫妻倆人卻產生了爭執,趙嘉和說寇琛這麼多年,還是脫離不了暴發戶商人的德行。寇琛卻道:“老子本來就是暴發戶,我不否認,不過你兒子要是爭點氣,我能在他的教育上砸這麼多錢嗎,你算算,從初中到高中,他給我闖下多少禍,如果他沒個暴發戶老爹,早就被開除了不知道多少回。”
寇琛年輕的時候便是個暴脾氣,到現在越發固執起來。趙嘉和說道:“是我沒教好,兒子有暴力傾向能怪誰,還不是小時候讓你動輒非打即罵,你要是肯好好教,他能變成現在這樣?”
“你倒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了?”寇琛氣急:“我要是不管他,他連高中都考不上!”
“還都是你的功勞了?兒子念書,請家教輔導,什麼不是我操心的,現在成績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你讓他去美國,萬一又跟著學壞了怎麼辦,吸du怎麼辦。”
“去美國學壞,難道去英國就不會學壞?”
“去英國至少有我看著他。”
“那你怎麼不回國看著他?”
趙嘉和冷笑:“我為什麼不回來,隻怕我回來了某人要渾身不自在。”
“反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沒什麼可說的。”
“不可能。”
趙嘉和不想和寇琛吵架,人越老越固執,不管說什麼,寇琛都是聽不進去的,夫妻多年,縱然相處機會甚少,但是趙嘉和對寇琛的性格了如指掌,他認定的事情,很難通過言語改變什麼。
但是這件事,趙嘉和也不會退讓,寇響要麼留在國內,要麼去英國。
“你一定要跟我唱反調嗎?”寇琛音調拔高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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